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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纽赫又开始猛舔伊兰的脸。

  伊兰忍不住笑了:“嗯,现在没有奇怪的味道了。”

  他搂住纽赫的脖子,像平时一样靠了上去,手指穿过顺滑的针毛,摸到了厚厚的狼绒。暖意从指尖升起,很快笼罩了全身。纽赫的脖子环住了他,温暖的呼吸在空气中泛起白雾。伊兰枕在它颈窝里,感觉睡意正在袭来。

  鹿角灯的光再次黯淡下去。箭袋立在不远处,被泛着冷意的光映照着。诸多羽箭在伊兰身上投下了细长的阴影,宛若将之囚于牢笼。一阵寒风掀开了帘子,灯影摇晃,细长的羽箭之影仿佛蛇一般在伊兰身上蠕动起来。

  伊兰敏感地抬起头。然而在那之前,纽赫已经长尾一甩。鹿角灯熄灭,箭袋无声滑落在地。

  四周瞬间黑暗下来,只剩群狼冒着蓝色幽光的眼睛。

  睡意消失了。伊兰起身走出帐篷,外头影影幢幢,是远处的篝火在风中摇晃。然而他仍然感觉黑暗中东西在窥似着。他向着风来的方向猛然回头,余光之中,一双长方形的红瞳倏然闪过。

  伊兰的手握住了腰后的猎刀。铃兰和毛手套已经先他一步窜过去。积雪与灌木哗啦啦作响片刻,两头牧狼走了出来,口中互相抢夺着一只刚被咬死的野山羊。

  小心有角的东西。小爱莉的绿眼睛浮现在伊兰心头。

  但这只有角的东西已经死了。伊兰看着那畜牲被咬断的脖子,慢慢松开了手中的猎刀。大概只是野羊跑来和牲畜交配。他想。

  纽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目光盯住了那只羊。伊兰摸了摸它:“吃点东西?”

  牧狼却一甩尾巴,轻轻咬住伊兰,把他拖回帐篷,重新圈进了自己的颈窝里。

  群狼进食的声音和远处悲伤的歌谣混杂在呼啸的北风里。伊兰吻了吻纽赫的额头,和它偎依在一起,静静地聆听着。



第6章 迷境

  天未亮的时候,人们在薄雾里为逝者举行了葬礼。遗体被火化后,灰烬与香草和枯萎的花朵一起被装在匆匆制成的桦木皮罐子中,在小小的空心木舟上随水而去。北地的人相信河流是逝者的道路,水会净化灵魂,让逝者可以被神接纳。

  哈德克嘟嘟囔囔,说莫尔运气不坏,河流还没结冰,树林也不缺薪柴。否则大家只能把遗体埋在这里,而遗体八成要被魔物或者野兽吃掉。

  教廷总是说,人被魔物吃掉,灵魂就无法回归真神的怀抱。伊兰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一个“真神”。

  但他知道那些游荡于荒野中,无法言喻的力量并不是真神的神迹。他见过那些没有安息的灵魂。它们围绕在那些教廷讳莫如深的“神迹”周围,痛苦永无终结之日。

  但愿虔诚的仪式让莫尔去往了真正的安息之所。

  镇长最终还是决定顺着冬道继续前行。他们也派出了雪鸦,寻找教团的踪迹,只是无功而返。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圣职者组成的队伍会追逐魔物行动,很难说哪一方更神出鬼没。

  在往后的几天里,道路和从前一样平静,偶尔有些小魔物,都被顺利解决了,没有更大的东西接近队伍。银灯里的蜡烛烧完了,蒙戈把灯芯换成了圣油。伊兰看得出,重新燃起的银灯,力量衰弱了许多。

  银灯确实是被祝福过的圣器。但它的一部分力量来源于那小半截刻满纹印的白蜡烛——那也是某个神迹者的一部分。他的力量可能太过弱小,所以没办法成为真正的圣器,最后只能变成蜡烛这样容易被消耗的东西。

  伊兰不愿意去想,这是令人难过的事。现实也不允许他想太多。人们遇到了另一重困境——暴风雪。

  残酷的天气突如其来,使得队伍的行进速度变慢了许多。照这样下去,牲畜就要没有吃的东西了。他们出发时携带的牧草数量有限,不足以支撑太久。

  经验丰富的大克里安慰所有人,只要他们能及时穿过去往白苹果山的隘口,所有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迁徙之旅今年开始得比往年早很多,隘口那一边这会儿大概连积雪都还没有。只要到了那里,他们就可以停下来补给很多东西。

  可当探查队走到冬道尽头,才发现旧路消失了。那里刚刚经历过一次雪崩。积雪和巨石完全吞没了前方的道路。他们的一侧是随时可能再次崩塌的山体,另一侧是万丈深渊。于是众人只能沿原路折返,寻找新的道路。

  在几次试图绕路的探查都以失败告终后,埃塔纳不得不在寒风凛冽的三岔河山谷停了下来,决定改变前进路线,向东去往小镇的另一个越冬点——羊角谷。那里虽然狭小,但冬季也生有绿苔藓和雪中草,还有一处稳定的火油之泉。

  大家最终决定让整个探查队带上足够的补给,单独出发。而牧队和小镇则留下来原地等待——镇上火油的存量有限,而且因为风雪,牲畜也禁不起更多的折腾了。

  对探查队来说,这是条非常漫长的路线,虽然路算不上太难走,可探查的过程却不顺利。他们探查了已知的几条路,但不是冬道太窄,小镇无法通过,就是积雪太厚,牧队无法前行。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从营地被怨火蛛和魔物群袭击的那天起,他们就越来越难遇到其他动物。不要说驼鹿和毛猪,连松鼠和寒鸦都少见踪影。不知不觉间,那只夜晚闯入营地的野山羊已经是牧狼们十几天前的小菜了。

  伊兰的雪樵和牧狼始终一起走在队伍的最后,因为马匹和驯鹿对牧狼实在太过恐惧,蒙戈也很排斥这些巨兽。不过这次纽赫并没有像从前一样选择带着狼群离开伊兰。于是让它们吃上东西变得一天比一天更加困难。

  在吃光了探查队携带的牲畜后,毛手套很快开始猎杀探查队里虚弱的马匹,其他牧狼虽然尚未依样为之,但分享起同伴的猎物却毫不客气。有时候它们会为此厮打起来。纽赫会阻止它们接近驯鹿,但也仅此而已。伊兰向大家承诺损失的马都算自己的,正如从前一样。没有人对此提出什么反对意见,因为牧狼们刚刚击退了一群漂浮之口的袭击。同前一次一样,魔物们的出现毫无预兆。幸而这次没有怨火蛛了。

  伊兰不知道到底哪件事让自己更忧心:是迟迟找不到的路,还是开始吞吃魔物和马匹的牧狼们。他心里很清楚,按照牧狼们的食量,除非能猎到巨鹿那样的大型猎物,否则它们会持续处在一种半饥饿的状态里。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它们正在变得狂躁和凶狠。尽管这种状态有助于它们威慑和绞杀魔物,但这仍然令人不安。

  杰米直言,照这么下去,虽然大家一时半刻不会被魔物吃掉,但等到马和驯鹿被吃光,牧狼们就该盯上人了。唯一的办法是早点找到路。

  然而在望不见尽头的林谷中再次出现似曾相识的景色时,众人在一瞬间陷入了恐慌:他们迷路了。

  探查队已经顶着风雪走了整整三天,所有人都精疲力尽。魔物和死灵的影子总是不分昼夜地徘徊在周围,虽然因为有狼群在,那些东西并没有造成大的伤害,可也足够令人精神紧张了。

  在看到洞口附近的石头火堆时,威齐从马上跌落,双手抱头,喃喃道:“是索盖洛!索盖洛降下了这雪……它要我们困死在这里吃掉……”年轻人放声大哭:“我们要死在这里了……”

  索盖洛是传说里的邪神,以旅人的尸体为食。它躺在大地上,无法移动。但他拥有一千只手,这一千只手能移动大地上的山岩,树木与河流,把旅人永远困在同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它的嘴巴。

  “大不敬!”蒙戈厉斥道:“我们的主是唯一的真神!世上独一真实,应受崇拜的主宰!其他的不过是魔物与妄人的妄言罢了。”他深吸一口气:“只是风雪的迷障而已。我们等雪停再出发。”

  《暗影图鉴》把除唯一真神和圣灵外的所有非凡存在都定义为魔物。索盖洛自然也是其中之一。普通人尽管根本没听说过那本书,也应该明白提及魔物的名字是很不吉利的。但除了蒙戈,没人出口责备威齐。因为威齐只是把众人的恐惧讲出来了而已。

  雪停了,圆月升起,寒冷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很不舒服的香味。牧狼们烦躁地踱来踱去,喉咙里咯咯作响。铃兰不小心踩到了莉达,莉达回以咆哮,两头巨狼冲对方露出了牙齿。而纽赫没有理会争斗。它双耳高竖,紧紧盯着石头火堆。伊兰皱了皱眉:他知道这种味道,是用来驱赶魔物用的堇香木。

  “等一下……”安德走到石头火堆前,拂去积雪:“这不是我们留下的火堆……”

  众人纷纷跳下雪橇和马背奔过去仔细查看,杰米抓起一把灰烬,让它从指缝中滑落:“确实不是,我记得我们的火堆没有这么大,也没有烧过驱邪用的香枝……”

  “也许山道和山道都差不多,岩洞和岩洞也差不多……”哈德克嘟囔道,在一片灰暗中里眯起了眼睛。岩洞外山风呼啸,山崖下的林谷已经被暮色笼罩。

  “这不是我们上次出发的地方。”杰米走了一圈儿,肯定道:“虽然这里也有棵栓过马的石柱。有人在这里停留过……”他仔细抚摸着石头上微微泛光的痕迹,将鹿角灯凑了上去:“老天,是圣职者的羽纹!”他大声道:“教团的人来过这里!”

  “看上去起码快十天了……”安德凑了过来。

  “不管怎么说,这证明我们没迷路……”奈亚的唇角终于有了一点松弛的意思:“扎营吧,伙计们。”

  篝火即便已经被围在一圈帐篷的中央,仍然无法停止在风中颤抖。影子伴随着风,在极高极空旷的橙红色岩壁上不停摇曳着。小克里把雪鸦笼子提了过来,放在了哔啵作响的火堆边。雪鸦难听的叫声在这空旷死寂的山洞中回响着。

  “我奶奶去世的时候外头的乌鸦就这么叫。”小威齐把毛皮斗篷裹紧了,恐惧道:“我敢打赌,它们和伊兰的狼一样想把咱们吃了……”

  “行了吧你。”哈德克烦心道:“能不能别总是讲些吓唬人的话?”

  “它们只是不想呆在这里。”伊兰望着笼子里发抖的雪鸦,低声道,他掰碎了一点干硬的面包,塞进了笼子。雪鸦挤做一团,大口啄着。

  “太冷了。”小克里没精打采道:“飞出去的都没回来,又死了好几只,就剩下这些了。”他脸色灰败地看着汤锅,酸芜菁块正在汤里缓缓沉浮:“我们只剩这玩意儿了?”

  “面包和奶酪还是足够的。”安德把一小块黄油加进汤锅,搅动了几下。

  “硬得砸死人的面包和发涩的绿奶酪。”小克里抱怨道:“奇了怪了,活物都跑到哪里去了……”

  “还远远没到最冷的时候呐。”哈德克晃了晃脑袋:“等到天空再也见不到太阳,那才叫冷呢……”

  说话间,帐篷外侧忽然骚动起来。狼发出尖啸,牲畜嘶鸣,其间夹杂着人的惨叫声。

  正在洞外照料牲畜的比齐普怒吼道:“玛洛兹!”

  伊兰跑了出去,发现狼群正在夜色中拖咬着什么东西,糖糖在一旁跳来跳去,不停尖叫。牧狼们的喉咙咯咯作响,似乎马上就要把那玩意儿四分五裂。

  看守牲畜的比齐普冲狼吼道:“别咬了!那是个人!”

  然而狼群根本不为所动。

  伊兰厉声道:“停下!”他扑过去,拼命想把狼从那个陌生人身上拉开。毛手套扭头咬来,狼牙在离伊兰的脖子仅剩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牧狼跃开了,可仍然呲牙咧嘴的。

  狼群四散,只剩纽赫仍然拖着地上那人的手臂。牧狼苍兰色的眼睛并不疯狂,反而十分冷静。

  伊兰半跪下来,向它喘息着伸出手:“纽赫?”

  好一会儿,纽赫才缓缓松开嘴。然而当伊兰想要走上去查看的时候,它却挡在了伊兰跟前。

  有人已经先伊兰一步上前了:“老天……这是个……圣骑士?”

  鹿角灯映出了那人身上沾满暗色血迹的金铠甲,铠甲已经全部扭曲变形,上头的圣纹和神徽上满是碎蛋壳似的裂纹,只剩头盔仍是大致完好的。即便如此,圣器那种特有的微光仍然在其上缓缓闪烁着——看来如果不是有这件圣物穿在身上,此人肯定早就被群狼撕成碎片了。

  不速之客缓慢而僵硬地爬起来,在有人靠近他时挥舞着手里的断剑,歇斯底里的尖叫在扭曲的头盔里闷声回响:“魔物!是魔物!乃托,索盖洛,瓦勒留,九个头的黑山羊……哈哈哈哈哈……全都死了……有魔物……魔物从影子里钻出来……”

  寒风吹过,鹿角灯闪烁起来。

  “这里没有魔物……”奈亚试图安抚他:“我们来自埃塔纳……您应当听说过吧,那个会移动的小镇……”

  陌生人的头盔面罩破了一块,在他抬头时,面罩后那只充血发颤的眼睛落入了众人的视线:“都是魔物……最大的魔物是深渊……就追在后面……那么多,那么多……魔物……漩涡在等着……我们进了魔物的裂隙……”

  “这人好像疯了……”杰米皱眉道。

  当那明显失去理智的目光胡乱扫视着落在伊兰身上时,地上的人突然以不可思议的力气冲了过去:“圣灵!天使!神之子!白金的寒星!伊米安大人!救我啊,圣灵!……”

  伊兰怔住了。

  纽赫挡在伊兰身前,原本顺滑的针毛全部立起,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呼啸声。

  那人看见纽赫,突然止住了动作,以发抖的声音道:“寒渊潜行者……”他呆望着纽赫的眼睛,安静下去,片刻后,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是星辰教团的人。”当大家把这个凭空出现的人移到篝火边的时候,蒙戈检查了他的盔甲,确认道。

  教廷麾下有三个圣职者组成的驱魔教团:圣光教团,晨光教团和星辰教团。虽然三个教团都承载着驱魔的任务,但任务范围各自不同。圣光教团是教廷御用的教团,担任着守卫圣城,制造并测试圣器,以及封印大型魔物的重任,非重大事件不会离开圣城;晨光教团则是驻地制,麾下的圣职者会按照教廷的任职令进入各个城市和小镇担任司祭;星辰教团则是巡游制,麾下的圣职者常年在外,采集珍贵的神迹之物,向教廷汇报魔物动向,同时也承担着驱魔的任务。

  这三个教团里,只有星辰教团和圣光教团拥有神迹者。即便没有圣器,没有武器,这些人也能用天非凡之力与魔物对抗。普通人将这种力量称为——魔法。

  铠甲下是个黑头发的中年人,肌肤像大理石一样青灰,脸颊浮肿得吓人。在灌下了一点水后,这人呛咳几声,一把抓住了蒙戈的手:“魔物!有魔物!要通知……通知给其他人……要去法阵那里……”

  伊兰确信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直接喊出自己的真名。他想凑近看看,可纽赫很坚决地挡在身前,不肯移动分毫。牧狼今晚看上去焦躁而固执。伊兰安抚地搂住了它的脖子,轻轻抚摸着。

  “我们知道有魔物。”蒙戈正色道:“我们已经遇到了……蒙神恩典,并未造成大的伤害……”

  “不……不……你们不明白……”那人嘴角不停淌水,充满恐惧道:“不只是那种魔物……是深渊,深渊在靠近,在吞噬……他们想得太天真了,那种东西,那种东西根本不可能被人类控制……”

  “深渊在另一个世界的深处。”蒙戈困惑道:“好了,您需要休息,大人……我们该怎么称呼您?”

  “以西。”陌生人混乱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要通知……通知教廷,要把消息传回去……法阵……”

  “但如果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要怎么去通知其他人呢?”蒙戈欣羡地看着他铠甲上的花纹和断剑护手上大颗的红宝石:“我是帕德·蒙戈,大人,隶属于晨光教团,是埃塔纳的司祭。和您一样,是忠于教廷和神的圣职者。这里很安全……您无需担心……”

  “教廷……”地上的男人重复着:“教廷……”唇角的水滴尽,这人似乎终于清醒了些:“教廷需要那些珍贵的存在……我们肩负着使命,一切都是为了信仰……”

  “是晶石矿么?”哈德克问道。

  地上狼狈的男人没有回答:“奉献,要在合适的位置放下……三个……一共三个……还有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楔子,要在中央打下……在它们到来之前……但它们已经来了,趁势而来……要去通知,去警告,要赶快点燃法阵……它们无法控制,无法抵挡,做不到……”

  “什么……是,是魔物要来了么?”小威齐恐惧道:“楔子又是什么……”

  思绪混乱的圣骑士仍然在胡乱说着它们,楔子和点燃法阵之类的事,并把脖子上的一条吊坠扯下来,塞进了蒙戈的手中:“去点燃法阵……不然我们都会死……不,比死更可怕……”他絮絮道:“快去!快去!……”

  呓语越来越模糊,陌生人重新进入了一种神智不清的状态。

  安德试图帮他脱掉沉重的盔甲,但那银盔甲就好像长在了他身上一样,除了头盔,任何部分都无法取下。当哈德克试图用猎刀去撬动盔甲的缝隙时,骑士再次昏了过去。

  营地被不安笼罩了。

  蒙戈的注意力全在那人塞给他的东西上。那是一枚嵌在几个交错的石头圆环里的小球,材质看上去像是某种灰扑扑的丑陋玻璃球。蒙戈擦了擦,走到了洞口挂着的银灯旁,眯起眼睛仔细看着。

  牧狼们在陌生人附近徘徊,不时露出牙齿。纽赫始终挡在伊兰身前,苍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地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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