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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


  “水缸在那边。”指着院墙底下那一只大水缸,慕朝游说完便转身一迳往屋里走去。

  谢蘅正愣着。急速的奔跑让他原本酒意上涌的大脑清醒了一大半。

  回想起自己方才的所做作为,谢蘅柔和的俏脸霎时一白,涌出一股强烈的愧疚与羞愤之情来。

  ……他、他方才都做了些什么?!

  没一会儿,慕朝游拿了条干净的手巾出来,远远地丢给他,语气仍有些生硬地说:“自己去那边擦洗。”

  见慕朝游又要走,谢蘅急切地咽了口唾液,“那个……我……”

  慕朝游停下脚步。

  谢蘅长这么大,何时有过这样狼狈与人道歉的时候,少年俏脸颓白,心里像打翻了个五味瓶,一闭眼,一鼓作气说:“我刚刚喝醉了酒,脑子不清醒,若是说了什么冒犯的话……不是我的本意,在这里跟女郎道歉。”

  慕朝游一双眼黑凉凉的,像冷泉下浸润着的黑橄榄。

  她不偏不倚地瞧过去,见他神态羞窘,她内心的气闷这才稍稍散去。

  “我也没打算跟个酒鬼计较。”慕朝游语气和缓,“喏,水缸就在那边,都是干净的,你自己擦洗擦洗,清醒一下吧。”

  说完,又打帘往屋里去。

  谢蘅一愣。

  就这样??

  她就是这样的反应?

  到底是自知理亏,又寄人篱下,哪里再敢吭声!

  谢蘅有些委委屈屈地拿了手巾,贴着边乖乖蹭到了水缸旁边。

  那大水缸黑黝黝的,像怪物张开的兽口,又离墙近,隔着一道围墙就是鬼哭狼嚎。

  谢蘅听得心惊肉跳,但他素来喜净,只好硬着头皮,用水打湿了帕子,一点点擦干净脸上的血污。

  也不知这些鬼物到底死了多久,谢蘅只觉自己浑身上下臭不可闻,想洗个热水澡而不得,心里煎熬得很。

  隔了好一会儿,慕朝游才换上了身干净的衣服,走出来,因为在家里,她一头黑发随意地在脑后挽了个高马尾。

  灯火柔漾着,素面朝天的模样更显出几分洗净铅华的清丽美。

  谢蘅人在外面,慕朝游不好洗澡,只得打了盆水在屋里略作了擦洗。擦了半天,那一腔的气闷也渐渐烟消云散了。

  好歹之前谢蘅也替她说过话,开业那日还曾和刘俭一道儿过来送过贺仪。

  他喝醉了酒,脑子不清醒,她和他计较什么呢?想开了,她甚至还好心地将客房收拾了出来,回厨下煮了一锅热茶,叫谢蘅来喝。

  “那边是客房。”

  慕朝游好脾气地说,“郎君若不嫌弃,今夜不妨在客房里凑合一晚。”

  谢蘅捧着热茶,先是惊讶于这茶水的不同寻常,听闻这话,他面上微露犹豫之色,“这……是不是不太好?”

  孤男寡女,他怎好就这样住到人家家里去?

  慕朝游早料到会有此问,想了想,顺手一指活花屏下的胡床,话说得十分委婉客气,“若郎君想在院中赏月倒也无妨的。”

  谢蘅转头看到活花屏,也不免为这巧思怔了一怔。

  慕朝游只是与他商量,并不强求,他不肯住进客房里去,她辄作罢。

  谢蘅久不回答,她耐着性子又追问了一遍:“郎君以为如何?”

  谢蘅猛然回过神来,瞧见慕朝游坐得不远不近,神情不咸不淡,语气不冷不热,姿态不卑不亢。他耳畔忍不住嗡嗡作响。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老实说,自从知晓慕朝游在王羡父子间周旋时,他心里是存了几分轻蔑与警惕的。

  再看到刘俭也为她着迷,谢蘅心里更有些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不解来。

  他见惯了这样的女人,从来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无利不起早,没个真心可言。

  与慕朝游相处时,谢蘅也在提防着她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

  如今看她明显客气疏远的态度,谢蘅反倒浑身都觉得不舒服起来。

  怎么会这样呢?

  她都在王羡父子与刘俭中间周旋了,为何对他是这副姿态?

  难道她没看上他?

  难道他还不如刘俭?

  简直晴天霹雳!

  谢蘅想到这里面色都白了!连慕朝游问他什么他都没听清。

  直到慕朝游又问了一遍,谢蘅这回听清楚了,这是要他睡院子!

  虽说是他自己觉得睡客房不太妥当,但她如此轻易地就接受了他的拒绝,他更难受了。

  “这样倒也好。”少年强颜欢笑着附和说。

  慕朝游此时又累又困,只想赶紧将谢蘅安排下来,

  自然不知晓这个看上去岁月静好的少年内心戏到底有多丰富。

  “虽然入了夏,夜里风还是凉,我再为郎君拿一床薄被吧。”

  谢蘅:“……”更心酸了。

  另一边,谢蘅的失踪还是在谢府引起了小小的一番风波。

  袁夫人素来是不担心的。

  谢蘅日日与刘俭厮混在一处,她早就有了怨言,对谢芜说:“不知道又去哪里鬼混了,你等着吧,第二天就又一身酒气地回来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谢芜哪里放得下心,硬着头皮带了十几个护卫一路杀到了王氏府,把刚准备入睡的王道容给叫了起来。

  “王郎救救我阿兄吧!”

  王道容倒是没有任何被打搅的不悦,只是问:“他与刘俭不在一处?”

  谢芜无奈说:“着人问过了,不在,否则芜又怎会深夜来麻烦王郎。”

  王道容穿衣的同时偏头想了想,道了声:“知道了。”

  “我这就去外面瞧一瞧,你就待在这里不要乱走,若有消息,我会回来通知你。”

  谢芜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

  说完,王道容便打灯出了门,先是去了谢蘅平日里爱去的几个酒肆,前两个没找着人,到第三个的时候,店主人说是见着人过了朱雀桥,一路往南走了。

  王道容沿着街边找了一圈儿,先是拾到了谢蘅的玉佩,再往前一路上有打斗的痕迹和血迹,他那双阴阳眼无需动用灰坛现迹之法,就能清楚地看见远方延伸出的一连串凌乱的鬼脚印。

  ……这个方向,是往佛陀里去的。

  王道容起先倒也没多想,只想着待会儿或许可以去敲开她家家门,再嘱咐她一遍。

  慕朝游是夜猫子,他记得很清楚。

  但当他跟着鬼脚印一路追到她家门前时,王道容这时才隐约觉察出不对来。

  她门前仍有三两只不死心的鬼物在游荡。

  王道容静静地看了那几只鬼物一眼,挨个一剑刺死了,提着还在滴血的长剑,敲响了院门。

  他这时心里已经隐约有了预感。

  门开了,是谢蘅开的门。

  门开的剎那间,王道容清楚地看到了谢蘅眼里的震愕之色。

  也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平静如刀锋沃雪般的嗓音,“你怎么在这儿?”



第045章

  谢蘅整个人都个懵了!

  王道容没问他, 他都要问王道容。

  “芳之?你怎么在这儿?!”

  王道容没立即回复他,而是提着剑一步跨进了院门。

  正在这时,慕朝游也听到了屋外的动静, 匆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待看清院中那个静立着的白衣少年时, 她内心的惊讶不比谢蘅要轻。

  王道容乌发白衣,修鼻薄唇, 倒提着一柄染血的长剑站在院子正中央,她撞入一双乌沉的双眼。

  “王郎君?”

  王道容的目光安安静静地在她脸上睃巡了一圈儿。

  她素白的脸上, 微露出淡淡的惊讶,乌发只松松垮垮地挽起了个马尾, 如云般坠在脑后,穿得也单薄宽松, 是一副准备就寝时的闲适装扮。

  他又看向谢蘅。

  少年神情有点儿复杂,面上还残存着淡淡的薄红, 衣衫不整, 容色狼狈。乍见慕朝游从屋里走出来, 视线竟有些躲躲闪闪的, 不敢看她。

  ……就好像他才是那个突如其来的, 不速之客。王道容看了一会儿, 这才开了口,目光不离慕朝游,却是对谢蘅说的:“你今日和袁夫人争执之后离家出走,夤夜未归,阿芜担心你的安危, 特来托我寻你。”

  谢蘅猛然回神:“阿芜?”

  他跟生母虽然像上辈子修来的仇人。但对于这个弟弟, 谢蘅还是格外关切的,忍不住忧心忡忡地追问, “阿芜没事吧?!他来的路上可曾受伤?”

  王道容垂眸收回视线:“没事,我让他在我家里等我。”

  “你和慕娘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问得有些莫名。

  王道容顿了一下,又风轻云淡地补充了一句,“她救了你?”

  没等谢蘅开口,慕朝游先松了口气,她正愁怎么安置这个世家子弟。

  “我今天打烊之后正准备回家,路上看到他醉死在路边。”

  她指指谢蘅,“附近又有鬼物虎视眈眈,只好把人带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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