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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他怀了野狗崽[重生]》 | TXT下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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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峋是最晚知道这件事的人。
他和私家侦探一直用单独的国内电话联系,这次出国带着下属同几家海外预计被投的科技公司创业团队做深入了解,他忘了给这个隐秘的号码加上国际通讯服务。
落地港湾机场那一刻,另一只电话才收到那些迟来的简讯。
霍峋已经不记得他看完那些消息时候的感觉,他没有登上离开机场的VIP接驳车,转头抛下助理马不停蹄赶到了咨询台。
只是当天回到内地的机票都已经售空,哪怕是廉航都已经要等明天下午,预订一条单独航线的私人飞机更要提前许久申请,有再多的钱也无法破例。
最终,已经很久没跟霍家人联系的霍峋破天荒打给了霍峥求助。
他需要能今晚就能回到燕城的方式,他需要一架能够迅速起降、可以无视两地之间航空管辖的直升机。
第一个见到霍峋的人,是夜班看护的阿良。
阿良太久没合眼,加上霍峋如今气势不凡变化非常,猛一见到还有点不敢认,半晌才指着对方诧异道:“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这真是意想不到的事,而霍峋也不是应当出现在医院里给郑爷探病的身份。
毕竟他们,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联系了。
霍峋不答,竭力抑制着喉咙中的艰涩发问:“他还好吗?”“不好,”阿良叹气,实话实说:“好几台手术都还没做,医生说有时候他也有意识,但要持续打安定麻痹,突然醒过来,身上太痛,可能遭不住。”
霍峋听着,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也在隐隐作痛。
他错了。
真的错了。
到底为什么不能早点低头呢?
到底为什么要等一切无法挽回才后悔呢?
工作日程紧凑,下属以死相逼,霍峋只能短暂留在燕城几天就必须回港湾。
期间他见过哭鼻子的叶聿风,但没搭话,转头和郑秋白的主治医师取得联系,将所有的病例和检测报告整理出来。
一式三份,一份发往京市医院,一份寄给国外的霍淳,还有一份送去港湾几家先进的外资医疗机构。
最先进的治疗方法和药品,都被霍峋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折腾到了国内。
霍峋也见过叶静潭,这个自私的男人每次都只远远站着,好似避嫌一般,如果不是阿良提及,霍峋都要以为这只是个过路人,而非郑秋白如今的情人。
两人都清楚彼此的身份,却从未有过主动的交谈。
霍峋时不时就要回港湾,回来偶尔意外碰面就当看不到,叶静潭同样极少上前,更没有大吵大闹上来驱逐霍峋这个‘第三者’的意思。
或许是因为霍峋所做的一切在郑秋白身上看到了好转的结果,他们没有起过明面上的冲突。
郑秋白正式离开ICU进入加护病房,是在过年前。
躺的太久,又注射了太多安定类药物,他的脑袋的确不太好用,对外界的刺激反应比较迟钝木讷,不太会讲话,白天往往醒不了多久就要睡过去。
医生说这和之前大脑里的血肿有关系,需要时间慢慢恢复。
霍峋这次来时,带了两个握力球,他听港湾的康复医生说,训练手指可以带动大脑运转。
只是郑秋白的手不听话,没有劲,指节都是瘫软的,要霍峋的掌心托着他有些枯瘦的手,才能慢慢转起那一对沙沙作响的塑料球。
有时候郑秋白只看球,有时候他也会抬眼看霍峋,对上一双期待眸子,郑秋白的眼神依旧很木,对霍峋的呼唤没什么反应。霍峋觉得,如今的郑秋白只醒过来了躯壳。
不过他依旧坚持不懈,喋喋不休,希望吵醒真正的郑秋白。
他原本就有好多好多话要讲,他们已经错过太久了。
某一个夜晚,睡了很长一觉的郑爷终于睁开了眼,头脑里不算连贯的记忆和陌生漆黑的环境让他感觉恐慌,下意识想要起身,却觉得浑身无力,而下半身分毫不听使唤。
两只塑料球被他上半身费力的动作从床栏的缝隙碰掉,在地上骨碌碌滚远,郑秋白下意识去够,却差点栽倒到床下。
噪音吵醒了在外间看护的人。
灯光大亮,郑秋白忍不住蹙眉垂眸,“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
这次醒来,郑秋白的常识测试和反应测试都顺利通过,他不再是没有自主意识和行为能力的病患了。
在听到医生说,他下半身有很高的几率终生瘫痪时,郑爷觉得,他应当还没睡醒。
这是一场噩梦,再睡一觉就能彻底醒来了。
闭着眼一觉到天明,郑秋白见到了忠心耿耿的阿良,见到了不对付的叶聿风,见到了哭哭啼啼的薛柔,可他的腿依旧不听使唤。
郑秋白无法接受他就这样半身不遂了,他才二十三岁,大好时光,难道就要和轮椅相伴终生了?
不行,他一定要重新站起来!
阿良闻言,削苹果的动作一滞,立马跑出去找医生了,“救命啊医生!我家郑爷怎么觉得他今年才二十三岁啊!”
郑秋白今年已经二十九了。
“记忆错乱也正常,再观察观察。”医生如是道。
的确,这些年鸡零狗碎的事在之后几天,郑秋白都一一记起来了。
但他也迟迟没能记起来一些东西。
比如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叶静潭。
“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叶静潭怔在原地,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他预想过郑秋白醒来会恨他骂他,却没想过这个人会忘记他。
“我该记得你吗?”郑爷挑眉,“既然忘了,那我们之间应该就不是多重要的关系。”
“你还病着,我去找医生。”
“?”
叶静潭去找主治医生的间隙,郑爷总算想起问问阿良,那人是谁。
“您真的不记得了?您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啊!您当初多喜欢他啊!他就是个不要脸的白眼狼!”
阿良直跺脚,他们郑爷这辈子的包容和爱都用在叶静潭那小瘪三身上了,养儿子也不过如此!
“我喜欢他?”郑秋白反问,脑海里却出现了些零碎的画面,“好像是这样,我喜欢他。”
好像还喜欢到,可以为他去死。
真是好伟大的爱情。
郑秋白脖颈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左手转着握力球的郑爷忍不住深呼吸,一瞬晃神,脑海里却突兀浮现出一个不像叶静潭的颀长身影,一个没有脸的身影。
那这是谁?
郑秋白脑袋有点痛,却想不起那张模糊的脸。
既然记不起来,就应该不是太重要的人。
郑秋白理所当然这样想。
心却莫名其妙空落落的。
叶静潭的确是个白眼狼,自从郑秋白恢复神智,他就把阿良派回家带薪休假,又买通了病房里所有的看护,不许他们当着郑秋白的面提起霍峋这个人,甚至聘请了保镖,守在康复楼外。
霍峋将这半个月的工作整理完,从港湾飞回来陪郑秋白,得到的就是这个待遇,他总算领悟到了叶静潭这贱人的阴招。
两人在立人集团的会客室里见面,霍峋怒火中烧,“你什么意思?”
叶静潭一反常态,刻薄至极,“我什么意思?当第三者还上瘾了?你有什么资格到这来?”
“还有,你以为郑秋白会想见你吗?实话告诉你,他连你是谁都不记得。”
霍峋气得胸口生疼,决眦欲裂,失去了体面和教养,“你放屁!”
于是叶静潭亲自带霍峋去了医院。
郑秋白如今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一半的时间都耗费在康复训练室里,他执着地想唤醒自己的双腿。
复健的路总是辛苦的,不小心摔得浑身青紫,汗流浃背到虚脱都是寻常事,但只要能重新走路,这一切都值得。
被看护推着轮椅离开康复室时,郑秋白见到了站在门口的叶静潭,“你怎么来了?”
叶静潭接过轮椅,口吻自然,“今晚不用加班,过来陪陪你,今天怎么样?”
“老样子。”郑爷颔首,垂下眼睑检查自己胳膊上的淤青,今天摔的实在有点狠了。
不过他没有和叶静潭诉苦撒娇的想法,好像他们两个人之间,到不了这样亲密的氛围。
应当是认识的太久,已经是老夫老妻了,自然没有新婚那种激情。
“家里阿姨给你炖了补身的汤,一会晚饭多喝一些。”
“嗯。”
下一秒,转动的轮椅同伫立在走廊左侧的霍峋擦身而过。
郑秋白眼神平静,无动于衷,好似根本没有看到他。
或许是没认出,或许是不记得。
但不管怎样,霍峋又一次,被郑秋白远远抛在了身后。
燕城傍晚的暮色如血一般赤红,亦如霍峋的眼底。
*
霍少爷这次从冗长的梦里醒来,坐在床边沉默了许久,最终擦干净鼻涕眼泪,起身出门找霍峥。
“我去上学。”
他该去上学,也该去港湾,但在这一切之前,他要先把叶静潭这个害虫解决掉。
他得确保,他的未来里,一定会出现郑蝴蝶。
霍峥一开始还以为霍峋说去上学是在糊弄自己,没想到这小子很快就写好了大学申报的自我介绍,又联系上之前的教授拿到了推荐信,有条不紊,动作迅速,好像突然之间换了个人。
不过霍峥还是要把人叫到书房来交代几句,“别以为放你出去读书,我就管不到你了,你在外面做什么我都门儿清!等你的书读完回来,也最好给我收心,别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我没有鬼混。”霍峋目光沉沉,“而且我只是去读书,不是去回炉重造,再说有些事已经长到根儿上了,就是重新投胎也改不了。”
“大哥,这件事注定是这样,你们能接受就受着,不能接受我可以不再回来碍你们的眼。”
霍峋上辈子一个人在港湾生活了那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孤独,适应了孤独,半点不惧。
霍峥被小弟这一番话气的四处找降压药,陈禾去给他倒了杯水送进书房,“至于吗?霍峋喜欢不就得了,现在都讲婚恋自由,只要不是个差二十岁离婚带俩孩子的,我看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