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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青玄紧张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瓣,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可面对这个青丘狐族的最高统治者,他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说错做错:“禀告大王,公子突发不适,现在仍处于昏迷之中,我已经找了医师前来——”

  青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狐王打断,狐王皱了皱眉,收回自己望寻的视线,将目光放在面前这个异常紧张的小妖身上。他的语气不耐,重复了一边青玄的话,随即眉头皱得更紧了:“突发不适?大巫呢?大巫可曾来看过?”

  这话问在了点上,青玄正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嘴唇嚅嗫几番,刚想一鼓作气,就听耳旁传来了七公子白澈那恰到好处的解围声音:“昨个夜里那鹤族小子突发高热,大巫忙活了一夜才治好,想是小九不忍大巫奔波,才没让人喊的吧。”

  虽然因着公子的喜怒,青玄对白澈的情感也分外复杂,可这并不妨碍他此时真情实感地感激白澈的出言相助。白澈这短短一句话,成功让狐王转移了问询的人物。他瞪了一眼自己的七儿子,眼角眉梢尽是不赞同:“这怎么行?不叫大巫来一趟,我不放心。”

  说罢,他伸手一指,对青玄下了命令:“你亲自去大巫那里请,务必要让他老人家走这一趟。”

  青玄忙不迭地得了命令,应声后马不停蹄地走出宫殿往大巫那里赶。在彻底走出狐王他们的视线范围后,青玄忽然福至心灵地回头望了一下,只见狐王和白澈甩下了乌泱泱的人群,一前一后地走入了公子的宫殿里。

  青玄心里咯噔一下,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起墨公子那张脸来,只能在心底暗暗祈祷着老天保佑,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儿。

  狐王没想到自己只不过离开地宫数月,自家不省心的小儿子又给自己折腾出这么多的幺蛾子来。他知道白锦欢向来对那鹤族小子分外上心,可没想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不过一个高热而已,没把那小子熬倒,倒把自己儿子给熬倒了。

  思及此处,狐王脸色难免不太好看。白澈站在他身后一步之遥,自然能第一时间感受到自家父王身上那越来越沉重的威压。他小心翼翼地抬眸觑着狐王脸上神色,一边担忧着白锦欢的身体,一边又在思索对策,如何能够在盛怒的父王下保白锦欢一命。

  小九向来是个不着调的,没想到就连昏倒的时机都显得那么不合时宜。早不晕晚不晕,非得在父王刚刚回宫的时候传来这个不幸运的消息。得亏他已经料理了那不知轻重的凡人,不然若是正面撞上,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风波来。

  可是白锦欢的肚子里那个孽障该怎么办?白澈罕见地犯了难,随后又抬眸觑着狐王,想从他父王脸上找出熟悉的慈爱来。可狐王向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如今知晓白锦欢昏迷不醒,更是压着满腔怒火,正等着时候发作呢。

  狐王步子大,没走几步就来到了白锦欢的内殿。他一打眼就瞧见了躺在藤床上昏迷不醒的小儿子,怒火还没发作就被白锦欢这副凄凄惨惨的模样给泄了个干净。他面色一动,眉头紧紧锁着,眼神却显得有些难过,快步赶到床边。

  狐王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白锦欢,儿子还是那副让他引以为傲的好相貌,可脸却比之前还要尖,面色也苍白了许多,整个人躺在床上仿佛一张薄薄的纸片,好似风吹一下就散。狐王虽然是狐王,可归根结底还是一位父亲,见自家儿子如此,心中难免心疼。

  他坐在白锦欢床边,伸手将他散落面上的头发拨了下去,随即摸到被中寻着了小儿子的手腕。白锦欢人瘦了许多,此时此刻就连腕骨都显得伶仃,突出来的骨头硌着狐王掌心,显得脆弱非常。

  狐王之所以能在青丘狐族当上狐王,能在整个妖界当选其中一位掌权人,除了自身劳苦功高德高望重外,便是他那涉猎极广的知识面。他和龙神渊龙王一样,都各自点了其他的天赋点,只不过龙王点在了文学,他点在了医药上。

  狐王早年间痴迷医术,自学成才地看了许多医书,甚至走火入魔到用自己试药。所幸他妖力强悍,妖界这些不知名的毒草毒不死他,还让他因祸得福地排查出了青丘许多不能吃的毒草,让自己的子民不至于糊里糊涂地丢命。

  后来狐王成了狐王,再没有之前那么多闲心逸致去尝百草。当选了妖界掌权人后,肩上的担子更是一日比一日重,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年轻时那些想要悬壶济世的愿景,也随着封存在藏经阁的医书,再也没有出头之日。

  书是放了起来,可早年间学过的知识却没有丢。狐王虽然比不得大巫医术高超,可到底还是有两把刷子。他伸手搭腕,把着白锦欢的脉象,本想按照自己的知识经验做一些简单的判断,可把着把着,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白澈站在一旁,一颗心十有八九放在狐王身上,见他脸色不善,心底暗道一声糟糕。他先前就早有预感,知道小九肚子里面的孩子瞒不了父王多久,可没想到这才刚见面,就要把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给捅漏出来。

  狐王的呼吸都变得重了,他头一回如此不相信自己的判断,手指在空中迟疑地悬了起来。他凝神盯着白锦欢那毫无血色的脸瞧了好一会儿,随即手指再度落了下去,打算再把一次脉。可他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指腹下的脉象。那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分明是妇人有孕时才有的喜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狐王仍旧闭着眼睛,可呼吸却越来越重,好似要在这一呼一吸间喷出火来。他心里头一片忙乱,第一次有这般手足无措的时候。先不说自家小儿子一个正经八百的男性妖狐怎么可能会有妇人才有的喜脉,再就是,这个喜脉到底从何而来?

  狐王知道白锦欢面孔艳若桃花,性格也爽朗不羁。虽是青丘狐族备受宠爱的小公子,可行事作风却并不乖张跋扈,反倒平易近人。他出手大方,待人真诚,愿意同那些修为不高的小妖们一起玩,因此青丘内外,都有个好名声。

  谁都愿意看到自家孩子被别人喜欢,狐王也不例外。有时狐王会将白锦欢带去其他妖类地界,相聚寒暄时总会收到几声他们发自内心的赞美。狐王虽然面上谦虚,实际上心底却是分外高兴的。

  他知道自家儿子人缘好,几乎谁都喜欢他,可却实在不知道到底谁那么有本事能够让自己这个见过大风大浪的小儿子芳心暗许。白锦欢虽然待人热络,可这热络到底是出于待客之礼,其中不可避免地藏着几分客套的疏离。

  谁能让白锦欢喜欢上?喜欢到愿意和他暗通款曲,共赴巫山?谁又那么不怕死,在自己这个父王还在的情况下,让自己的儿子莫名其妙地揣了个孩子?

  狐王越想越觉得头大,好像有什么东西不知不觉间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他恨不得现在就把白锦欢从床上摇醒,一五一十地问个清楚。可他刚睁开眼睛,就不可避免地瞧见了床上小儿子那苍白的脸色,一时又心疼不已。

  白锦欢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就算自己对他生气发火,也是对牛弹琴。狐王深呼吸几口气,想要平复自己繁乱的心绪,尝试压住心头怒火。他视线没有着落地到处乱瞟,想要找个由头宣泄,抬眸就瞧见了在自己身边装棒槌的七儿子。

  兄长如父,自己巡视妖界不在的这几个月里,可是把大部分权利放给了白澈,让白澈代自己好好管理青丘,照顾弟弟,千叮咛万嘱咐地不要出什么差池。可白澈这个兄长到底是怎么当的?自己的亲弟弟这么个身体情况,他难道浑然不知?

  狐王气沉丹田,瞪向一旁的白澈,眉毛一掀,浑身威压朝自己这个辜负期望的七儿子袭去。他心里急,自然没能压住音量,怒声斥道:“白澈!你这个哥哥到底是怎么当的!”

  白澈在见狐王那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后便将自己的位置往后退了一步,他知道今日必定不会善了,可也不愿意平白无故当了狐王的出气筒。本想着应当没有他什么事儿,可骤然被父王喊话,饶是白澈再镇定,此时也不免有些紧张。

  他赶忙上前一步,利落地在床边,在狐王身前跪了下来。原本一直挺直的腰塌了下去,结结实实地叩首,说着一番兄友弟恭的道歉话语:“父王息怒,是孩儿的错。孩儿没能及时照顾小九的身体,惹得父王忧心了。”

  狐王额上青筋活跃地跳了几下,他没想到白澈的道歉如此干净利落,倒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他本想继续找寻白澈错漏,就听宫殿门口传来青玄那焦急的少年音色,其中还夹杂着一两声独属于大巫的那疲惫衰老的声音。

  “大王,莫要着急。”

第060章 狐王生气迁怒青玄

  大巫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再见到白锦欢,明明分别时这人只是眉眼之间瞧起来有一些疲惫,没成想现下身子竟然弱到说倒就倒。他这倒的可真不是时候,谁能想到狐王竟然现在就回了青丘,比预期的要早上好几个时辰。

  大巫随着青玄一路赶来,只觉得自己一把老骨头都要在路上颠散架了。他一边抹着额头上浸出来的汗,一边抬头将视线望向狐王所在的方向,结果一进来就目睹了这出老子训儿子的好戏,让他一个头顶了两个大。

  大巫顶着狐王忧虑又愤怒的目光走上前去,旁若无人地从他手里接过了白锦欢的手腕,细细地把着脉。这脉象和他第一次给白锦欢把脉时的脉象相差无几,只有稍许细微的变化。那时是经脉堵塞妖力逆行,现在则是伤心惊惧血气不调。

  狐王自大巫进入宫殿那一刻开始便将视线牢牢地黏在他身上,他心中有太多疑惑,因此迫切地需要博闻强识的大巫给自己一个说法。可是见大巫在帮小九把脉判断,他也不好贸然出声打扰,只得强忍着焦急,默默在一旁等待。

  大巫将白锦欢的手放回到锦被中,又替他细心地掖好了被角,这才掐诀施法开始治疗。淡青色的治疗妖力从他指尖涌出,顷刻间便形成了个保护罩,将白锦欢笼罩其中,隔绝外界声响,用以细细调养他的身子。

  做完这一切,大巫才回过头来,对上狐王疑虑重重的眼神。他没有急着解释,反倒轻轻叹了口气,将视线看向跪在一边的白澈,慈爱地对狐王说道:“孩子到底是无辜的,白澈年纪还小,很多事情做的不周全也是常理,莫要怪他了。”

  早在白澈下跪请罪时,狐王就已经后悔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将一个儿子的错迁怒到另一个儿子身上,可见白锦欢如此的身体状况,他到底没能忍住自己的脾性。本来正愁不知该如何和解,如今大巫出言,正乐得顺坡下驴。

  狐王人五人六地握拳抵住自己的下巴,轻轻咳嗽一声清了嗓子,这才微垂着一双眼,看向跪在自己身旁的七儿子。对上白澈眼神的那一瞬,他的目光骤然柔和下来,语气缓和道:“你先下去吧,小九的事儿,我之后找时间再问你。”

  白澈得了命,毕恭毕敬地站起身来。他仍旧保持着鞠躬作揖的姿势,头深深垂着,视线却不安分地往上瞟,想要看清躺在床上的白锦欢的状况。可狐王结结实实地挡在床前,将他窥探的目光遮了个一干二净。

  他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去,短短一段路愣是走出了一步三回头的架势。在彻底出门前,借着门扉遮挡,白澈忽然整个回过身来看向白锦欢的方向。他的手紧紧捏住门框,手上青筋毕现,又随着一个呼吸慢慢放松下来。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知是自嘲还是无奈的笑,轻轻摇了摇头,随即转身离开了屋子,消失在了长廊尽头。

  内殿中只剩下狐王和大巫两个清醒的人,他们一左一右围在白锦欢身边,与他形成了一个防御性的大三角。大巫垂眸看向床上躺着的白锦欢,狐王的视线则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大巫身上,迫切地想要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白锦欢昏迷不醒,好似梦中仍不安稳。他的眉头紧紧蹙着,眉间好似有着化不开的忧愁。狐王一见他这般消瘦忧虑的模样,一时心中既心疼又愤怒,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拉扯着他的理智,让他头脑一片昏沉。

  “大巫,小九他——”

  狐王的话刚开了个头就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他该怎么说?自家的儿子明明是个男妖,可为什么会和寻常妇人一样珠胎暗结?虽然狐王现在更担心白锦欢的身体情况,可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出现,确实让他有些难以启齿。

  大巫轻轻叹了口气,没有选择对狐王未说出口的问题避重就轻。狐王的医术是他当年手把手教出来的,虽不至于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可到底还是有些头脑手段。这点寻常病症,是绝对不可能瞒过他的。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和盘托出。

  “大王,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大巫闭上眼睛,随即掀起眼皮看向身边正襟危坐的狐王,“你判断的没错,小九体内,确实是有个孩子存在。”

  得到大巫的准确答复,狐王的呼吸倏地重了。原先他还存在一丝自己误判的希望,如今自己的老师一锤定音,倒是给了他一个当头棒喝。他深呼吸几下,尝试平复自己翻涌的心绪,说出口的话却显得哑涩:“大巫,小九肚子里的那个,能否打去?”

  大巫缓缓摇了摇头,看向白锦欢的目光慈爱又怜悯:“大王,在我第一次给小九做诊断时,便已经考虑了打去这个孩子的可能性。可我后来在青丘翻遍经书,却没能找到一星半点的解决之法,小九身子弱,若是强行用妖力打去,后果不堪设想。”

  “第一次诊断?大巫,你之前便知道了是不是?”狐王艰难地消化着这个事实,可到最后仍旧感到无比的愤怒和失望。他的儿子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他的老师明明知道,却无一人愿意同自己这个父亲提起哪怕只言片语。

  大巫感受着狐王的低气压,便知今日他是伤了心了。他走近一步,用自己的舒缓妖力给狐王放松心情。他的声音同他的妖法一般,好似带着某种治愈人心的能力,在这样妖力的影响下,狐王不再失控,渐渐冷静下来。

  “大王,小九不愿让你着急,于是特意求了我来瞒着你。”大巫回想起当日白锦欢苦苦哀求的眼神,那双眼惊慌无助,让他一直记到了今天,“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咱们做大人的,也不好去干涉。”

  “可这不一样!”狐王没忍住对大巫吼了出来,他连珠炮似的将自己心中的不满对着老师宣泄出来,眼眶却在这样的控诉中悄悄红了,“老师,你知道我向来最信你的。小九瞒我,可你怎么也能同他一起瞒我!”

  “我是狐王,可我也是小九的父亲!”狐王眼睛红得好似要滴出血来,他的妖力不稳,整个人身上隐隐泛着妖光,让殿内物品都无风自动起来,“我的孩子出了这样的事儿,我却现在才知道,老师,你和小九一起,让我这个父亲的身份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青玄送大巫进来后便一直缩在角落里尝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狐王赶白澈出去时便缩得更小了。他知道自己不该在此,生怕落得个跟七公子一样的下场。青玄不知狐王有没有注意到他,可他太担心白锦欢了,宁愿冒着触怒狐王的风险也要留下来。

  他在角落里将大巫和狐王之间的谈话听了个清清楚楚,那些心中的疑惑不解如天光乍破消失无踪,好似穿针引线,终于有了个答案。原来白锦欢的反复无常都有迹可循,竟是这样的原因,才让自家公子身心俱疲,短短几日便像是换了一个人。

  青玄瞳孔微闪,眸子不受控制地变成尖利的蛇瞳,额间鳞片散发出青黑色妖异的光。他满嘴苦涩,鼻尖微酸,一时说不出自己心上到底是个什么感受。

  公子喜欢他。青玄见过白锦欢和墨璟相处时那又羞赧又雀跃的眼神,这样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独属于爱人的眼神。青玄知道白锦欢喜欢他,也知道白锦欢和墨璟相处时的快乐,他不能违背公子的意志。

  可作为公子的贴身妖奴,他应当是要去怨恨墨璟的。若不是墨璟这人的出现,让白锦欢昏了头似的喜欢他,也不会有后面这一系列麻烦事。如今公子消瘦虚弱,现下还昏迷不醒,他实在没有那般宽宏大量,能够做到不恨不怨。

  伤心与怨恨充斥着这小小少年的心,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妖力外溢,最后竟让守在白锦欢床前的狐王觉察到。狐王没有看清角落里到底是什么状况,常年练就的反应能力让他察觉异样后便一个顺手将妖力甩了出去,正巧打中了藏在一旁的青玄。

  “谁在哪里!”

  青玄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中,就连反应速度也被这情绪拖累,没能及时闪避,竟不偏不倚地受了这一击。他闷哼一声,从角落中跌跌撞撞走出来,随即俯身跪地,在身前地面上呕出一大口血来。

  狐王这才看清屋内异样,他原以为是有贼人作祟,没成想竟伤了自家人。若放在以前,他或许还会对这个从小跟在白锦欢身边的小巴蛇有三分怜悯之情,可如今白锦欢伤了他的心,他连自己亲儿子都不待见,又怎会对一个妖奴手下留情。

  狐王强忍着自己的怒意,尽可能保持着上位者应有的理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谁准你进来的,好大的胆子。”

  青玄垂下眼眸,掩住眸中晦暗不明的情绪。他用尚且干净的手背擦去了嘴角血沫,强忍着胸口妖力袭击的疼痛,利落地摆出一个跪地俯身的姿势来,语气虚弱又坚定:“回大王的话,青玄是公子的贴身妖奴,理应陪伴在旁。”

  “贴身妖奴?”狐王不屑地闷哼一声,语气暗藏着不满,“你家公子连我这个亲生父亲都不曾放在眼里,哪里还看得上你这样一个身份卑微的小妖。”

  青玄仍旧俯趴在地,没有贸然出言。他知道狐王本质上并不是在针对他,而是身为一个父亲,痛心于儿子的隐瞒。如今公子昏迷不醒,狐王满腔怨言无处发泄,只能由他去当这个不合时宜的受气筒。

  想通这一点后,青玄发现他并不伤心,甚至心中有着隐约的欢喜。只要狐王先一步将怒火发泄在他身上,公子便能少受一些苦。青玄做好了要为白锦欢赴汤蹈火的准备,此时竟连伤口的疼痛都不顾了,任劳任怨地等待着狐王发落。

  狐王刚打算给这个偷听他们谈话的小妖一点教训,就见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住了。他怔愣着回头去看,发现白锦欢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用这样一双肖似他母亲的眼睛望着他,眼里满是哀伤,显得分外可怜。

  白锦欢薄唇轻动,说出口的话让人不忍拒绝:“父王,请您不要怪青玄。他受伤了,让他下去疗伤吧。”

第061章 狐王限制狐狐行动

  狐王没想到白锦欢会在这个时候醒来,恰好撞见自己训斥他妖奴的场景。狐王的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既欢心于白锦欢的苏醒,又愤怒他醒来后不第一时间对自己这个父亲有所表示,反倒关心一个身份卑微的妖奴。

  他睨着眼睛,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尚且虚弱的白锦欢,却没有将他攥住自己衣角的手拨开:“你连我这个父王都不关心,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向着这个小巴蛇说话。白锦欢,我平日里是不是太宠着你了,竟惯得你这般无法无天。”

  白锦欢听着狐王语气中难以掩饰的埋怨,嘴角勾出一抹释然又无奈的笑来。他手上无力,就连抓住狐王衣角的动作都显得艰难,可这样虚弱可怜的模样,便是他在狐王面前最好的底牌:“父王,青玄是您送给我的。”

  “那是我一百岁生日,也是我刚刚学会化形的时候。您事务忙,狐族妖界总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您处理,为此总遗憾于在我的成长中缺席,怕我孤独,便将青玄送给了我。”白锦欢醒来后第一回说这么一大长串话,他喉咙干涩,泛着痒,却固执地说了下去。

  “青玄早就不是我的妖奴了,他是我的朋友。父王,青玄只是太担心我,求您不要怪罪他。”

  狐王冷哼一声,语气怨怼愤怒,隐约压着火气:“话说到这倒显得是我不近人情似的,白锦欢,但凡你将放在那鹤族小子身上和这小巴蛇身上的心思分出一星半点到你父王身上,你父王也不会被你瞒得这么苦。”

  听完狐王的话,白锦欢的手在他的衣角旁愣了一下。明明妖界已经是夏天,可他的心却如坠冰窟,一片冰凉。白锦欢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这初夏的天,为何会这样的冷。

  大巫将白锦欢的反应看在了眼里,可如今在狐王眼中,他也成了小九的同犯,没有任何立场去宽慰他。只见白锦欢瑟缩着身子,手指迟疑地松开狐王的衣摆,语气试探,一副底气不足的模样:“父王,您都知道了。”

  “知道的,不该知道的,现如今我都知道了。白锦欢,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说完,狐王不再看白锦欢,他害怕小九那无辜又哀伤的眼神会让他心软。他将视线投向跪在不远处低着脑袋的青玄,想要让自己的心肠硬下来。可看到青玄,他又想起白锦欢小时候玉雪可爱粉雕玉琢的模样。

  “罢了,你下去吧,找个医师好好治治伤,莫要留下什么后遗症。”狐王妥协般地叹了口气,无力地朝青玄的方向摆了摆手,语气竟透出些许难言的苍老,“你家公子这般在意你,如今他身子虚弱,日后还得你细心照料。”

  青玄没想到狐王会对自己轻拿轻放,他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狐王,眼角余光却瞧见躺在床上的白锦欢对自己投来了一个安慰又虚弱的笑。他心上一动,知道自己不能辜负了公子,便艰难地从地上爬起,礼数周全地告了退。

  现如今只剩下他们三个互相大眼瞪着小眼,战场主要在狐王和白锦欢身上,大巫插不进去话,只能时刻准备着在这父子两个谈崩的时候救场。狐王深吸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的话显得冷静理智,不要太咄咄逼人。

  “白锦欢,我就问你两个问题。”他的眼睛闭上又睁开,看向白锦欢的目光中带着满满的审视,好似想要在视线接触中,看透自己这个小儿子轻易不肯示人的内心:“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白锦欢点了点头,虽然声音虚弱,语气却坚定:“父王,我虽不知道肚中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既然有了,便当做是缘分一场。如今它不会害我,若是强行摘去,倒是伤身,或许是上天赐给我的一份机缘也未可知。”

  听完了白锦欢的回答,狐王额上青筋显露,半天才缓过神来。他咬牙切齿地问出了自己第二个问题,神情仿佛要吃人:“你一个人再怎么折腾也造不出孩子,你告诉我,是谁勾得你这般糊涂,让你宁愿瞒着父王也不肯将实情说出。”

  白锦欢沉默了。

  他存有私心,不愿意将墨璟的存在告诉狐王。虽然那人安稳地回到了凡间,狐王又一向光明磊落,断然不会做出秋后算账这类事,可到底还是担心的心情占了上风。白锦欢无法回答狐王的问题,只能垂下眼睛,瞥开对视的目光。

  狐王直勾勾地盯着白锦欢的一举一动,自然将他这点心虚的小动作看了个一清二楚。他本想直接发火怒斥白锦欢的不敬君父,可转念一想小九现在身子虚弱,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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