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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他还有公务要忙,便没有同她道别离开了画院,东宫忙成一团,大理寺对庸王审讯,他特意去同负责授礼的官员协调,得来亲自帮她授礼的机会,也算全了三年前未满足她心愿的遗憾。

  下值后,宁离欢天喜地的回府给徐老夫人和徐秋锦看,她在二老面前转着圈圈:“祖父祖母,我升官了。”

  她把印玺和礼册递给二老,徐老夫人愣愣的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宁离背着光,那面容似乎与多年前的宁絮重合,气意风发的跑了进来:“师母,我要做官了。”

  与那时不一样的是,徐秋锦把画卷砸到了宁絮的脸上,暴怒的吼了他一通,而今,全然不一样的心态,他们二人已然后悔,却仍旧造成了无可挽回的遗憾。

  徐老夫人默默转回身去抹泪。

  宁离怔了怔,不知何谓,徐秋锦掩唇轻咳:“你祖母就是太高兴了。”

  徐老夫人收拾好心情:“好,太好了,我们皎皎很是优秀,过些日子去看你父亲,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宁离重重点了点头。

  翌日,她出门时徐老夫人把她叫住:“把这汤拿着。”

  宁离揭开食盒轻轻嗅了嗅:“好香啊,祖母这是什么汤啊。”

  “这是给孟大人喝的,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我听你师兄说这些日子忙的都在官曙住,这吃不好伤口如何能恢复的好,人情咱们得做足了,这汤是我熬了许久,里面加了许多滋补的药材,补血的、益气的,拿去给他喝。”

  宁离了然:“好,我会带到的。”

  说完她提着食盒踏上了进宫的路,食盒里的香味儿又勾着她的馋虫,点卯过后她提着食盒小步跑去了东宫,守卫瞧见又是她,便主动说:“孟大人在书房同太子殿下议事。”

  “没事,那我等等他。”宁离提着食盒在宫门外踱步,幸而食盒保温,不至于凉了腥气。

  差不多等了两刻钟,侍卫才去通报,没过半响,便叫她进去,宁离抱着食盒亦步亦趋去了詹事府,她探头探脑的在门外瞧,却只看到了孟岁檀的背影。

  一声怒喝传来,吓得她一个踉跄,孟岁檀发了好大的火,似乎是属下办事不力,气得他脸色黑沉,顺手抄起镇纸扔了出去。

  正好砸在了门框上,他余光一暼瞧见个探头探脑的小脑袋,脸色一瞬间变得淡然诧异。

  被发现了,宁离不大好意思的说:“打扰大人了。”

  “没有,怎么来了?”他声音都放缓,看得旁边不停擦汗的下属一阵惊愕。

  “我……祖母给你煲了汤,说你救了我,又每日住在衙署,吃不好,伤口肯定不好恢复。”她简单的说了两句,食盒中的汤熬了所有东西的精华,香气扑鼻,还煮了些鸡丝。

  她似是被屋内的气氛所吓到,沉默着把食盒放下,孟岁檀及时的使了眼色叫那下属离开了屋子。

  “替我谢谢老夫人。”他没多想,以为只是寻常的鸡汤,接过碗后,汤碗还冒着热气,他尝了一口,对上了宁离期待的视线,微微颔首:“甚好。”

  她自然是知道甚好的,她出门出的急,否则她定也是要尝一口:“那是自然,这汤我祖母熬了一夜,里头放了许多珍贵的药材,补血益气,于你的伤口恢复甚是有益。”

  孟岁檀喝汤的手一顿,缓慢的抬头:“你说这汤里有什么?”

  宁离原本还有些莫名其妙,但对上他的实现后,脸色变了,显然是想起在慈光寺内他误食薛太傅茶水的事,二人面面相觑。

  “我……我忘了,我忘了你,怎么办,快……快吐出来。”她慌的手足无措,这要是毒发了,她岂非害死了他。

  汤已经被孟岁檀喝的见了底,这么多的下去,除非君大夫亲自来,否则便是无甚办法了。

  “我的伤好的慢确实因不敢食用滋补汤药,除了让伤口好的更快,还会让积累的毒喷涌而出,故而他一只不敢喝,任由伤口缓慢愈合。”

  但事到如今,他也没办法指责宁离,只是无奈扶额。

  “快吐出来啊,你愣什么神。”宁离跑到他身边捧起他的脸想让他张嘴。

  大约是这个动作太过出格,孟大人轻敲了敲她的手臂,摇了摇头,宁离松开了他的脸颊。

  “已经喝下去了。”他一脸没什么办法的样子。

  “你……会死吗?”她磕巴问。

  “也许。”他不甚在意,大掌却悄悄移到她的腰间,轻轻搭了上去,索性宁离并未发觉他的行径,只是懊恼:“早知我便该问我祖母才是。”

  “我去叫太医。”她没再耽搁,转身就要跑。

  却被他微微一使力,把人摁着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整个人嵌入了怀中,宁离懵然和他对视。

  “太医没用,你上次不都听到了吗?”他似是不知羞耻为何物,哑声说。

  药力真的涌了上来,催动了血液的流速。

  “我……听到什么了,您莫要胡说,大人,这儿是衙署,人来人往,还请您自重。”她一根根的掰着他的手指,大约是被揽徳太紧,她的腰很痛。

  孟岁檀不退反进,脑袋埋进她的肩窝,轻嗅体香,宁离能感受到他逐渐升温的体温,心生惧意,忍不住开始挣扎。

  奈何越挣扎腰间的手收的越紧:“别,你别。”

  随后大掌捏着她的下颌扭正,薄唇覆了上去,缱绻的吻着,并不强势,生怕吓着她,在这种唇舌的攻势下,宁离从最初的僵硬无措到眼睫轻颤,眼神渐渐软化,孟岁檀便更进一步,撬开了她的唇舌。

  舌尖划过敏感的上颚,无意识的喘息丝丝缕缕的泄出,浓郁的药香和檀香交缠,攻势越发猛烈,甚至隐隐压过一头。

  宁离只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唇齿被封着,喘息艰难,脖颈处的盘口似乎被撬动,待她反应过来时一侧肩头的衣裳已经滑落,肤若凝脂,光泽莹润,锁骨精致,宛如上好的美玉。

  而这块美玉正被孟大人含在唇中吮吸,酥麻阵阵晕了开,从肩头顺着肩颈攀爬,到了脖颈。

  宁离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对待,身子都软成了一汪水,她面庞上浮起淡淡的薄红,唇间忍不住溢出淡淡的喘息。

  突然她黛眉一蹙,脖颈间传来细密的刺痛,大约是太上头,软肉被叼在孟大人唇齿间研磨,下嘴便没了分寸,忘了宁离特别怕痛。

  她抬腿踹了他一脚,使了些力,他的身躯不察,微微晃了一瞬。

  孟岁檀抬头蹙眉:“怎么了?”

  他声音发哑,低沉的嗓音似是弓弦之音,轻轻的拨动人的心弦。

  宁离气得不行,他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了,自己在干什么事情没分寸么。

  “痛死我了,你属狗的啊。”她摸了摸脖颈,痛的眼泪汪汪,这一摸不得了,摸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牙印,宁离不可置信:“你咬我。”

  孟岁檀愣了愣,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才记起她特别怕疼,蹭破个皮都蔫巴个半天。

  忍不住低头往她脖颈处吹了吹。

  轻微的凉风拂过她的脖颈,痛意缓了些,宁离的脸色也好看了些。

  氛围别打断,难为情和羞耻涌了上来,宁离欲起身把他推开,熟料却被攥住了手腕,她略怔松后,对上了孟岁檀深邃的眼眸。

  汹涌的情绪如浩瀚烟波,像是要把她溺死在眸色中。

  “别走,皎皎。”他复又低头啃咬,宽阔的脊背微微俯身,把她拢在了怀中,宁离另一边的肩头也滑落了衣衫。

  “疼……手拿开。”一声小小的呜咽不明显的响起。

  人来人往的东宫詹事府在一处略小的屋子内,无人关注此地,甚至于官员们来回走动却并未发觉屋内之事。

  半个时辰后,一官员来到他的屋外:“孟大人,太子殿下……”

  “滚。”一声气息不稳的声音传到了官员耳朵里,他一个激灵品味着这个字的意思,只以为他是因何事而生气,却没想到是别的东西,便忙不迭拱了拱手溜走了。

  屋内,宁离拉着脸坐在地毯上穿罗袜,她的襥帽早已掉落,小圆髻微微凌乱,发丝垂落脸庞,隐于衣领下的脖颈早已痕迹满身,她跟罗袜较劲的手指上还隐隐布着细密的红痕。

  孟岁檀的官帽随意的丢在一旁,他同宁离一般支着腿坐在地毯上,侧头看着她怒气满面的侧脸,讨好的伸手要帮她穿罗袜,被她啪得打掉了手。

  显而易见,宁离跟他在怄气,还是很严重的怄气。

  “对不起,方才是我太过分了。”他诚恳的道歉,孟岁檀神色正常,脖颈下却还有大片的红意未散。

  “你是……是铁杵吗?”她看着自己磨破皮的掌心有些肉疼,怎么可能会磨破皮呢?她一向握画笔握了许多年,手心早就生出了茧……

  但是她貌似破皮的是左手。

  阵阵痛意从掌心散发,宁离背对过身轻轻地吹着掌心,身后的人突然起身在书架上一阵翻箱倒柜,拿出了一小瓶药膏,绕到她身前大掌包着小手挖出了药膏轻轻涂抹。

  经历过方才的事二人并没有更亲近,宁离反而生了惧意,已经收敛起强横专制的孟大人似乎又扒开了身外的皮子,露出了偏执的内芯,强把她抱在怀中不说,还一直让她给他……

  嘴上还说着一些与平素大跌眼睛的荤话,简直吓着了宁离。

  她抿了抿唇,不悦道:“方才那位大人已经要同你禀报了,你怎能把他呵斥离开,还一直……若是叫他发觉,岂不叫太子怪罪,届时再治个秽乱宫闱的罪。”

  “此处是我的衙署,不会有人发觉,就算发觉也不会敢说出去,放心。”

  她说是这个意思吗?她分明是拐着弯儿的说……他实在太过分了,宁离涨红了脸,碍于耻意不敢说。

  孟岁檀替她穿上罗袜和鞋又亲了亲她,因着还沉浸在二人方才亲密的举动里,并未发觉她的僵硬。

  她太脆弱了,身形纤细,两只手腕胳膊他一只手便能握住,便是小腿也能一掌包住,他又手劲儿大,无论是揽着腰还是捏着肩膀亦或是动一下胳膊,都会惹来她的痛呼。

  他只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宁离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东宫,回到崇青馆才回过了神儿,她方才竟无知无觉的叫他得逞,撸起袖子后白皙的手腕一片殷红。

  怪她没问清祖母给他熬的汤。

  她一脸恹恹的回了画院,云黛见她这副模样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宁离也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下值回府后徐老夫人拦着她问汤给了孟大人没有,宁离心虚点头:“给了。”

  “那他喝了吗?”徐老夫人问。

  “大约……喝了吧。”宁离越发含糊。

  “喝了就好,明日再送去一盅去。”徐老夫人随意道。

  “不必了。”宁离赶紧拒绝。

  “怎么了?”徐老夫人看她反应这般大有些奇怪。

  “没什么,孟大人说他火气重,这些滋补汤偶尔喝一次便可以了,若是多喝反而是对身子弊大于利。”她胡乱扯了个借口,徐老夫人倒也没多想,正色着脸信了。

  宁离松了口气,一溜烟跑回了院子,她不仅掌心疼,胳膊也酸,恨不得拿热水泡一泡缓解一番酸涩。

  翌日,孟岁檀神情愉悦的在画院下值时掐着时辰在门外等她,等了好半响也不见她出来,直到瞧见云黛后他才上前问:“宁离去了何处?”

  “宁离?宁离早就走了啊,不过不是从这儿离开的她说今日要同师兄走,便乘了聂大人的车离开。”云黛认真解释。

  孟岁檀没多想,只当是今日不巧。

  但接下来的日子却叫他不得不多想,他每日都在画院门外候着,但却没有一日碰见宁离,一问便是有事或者早就离开,似乎日日都卡着错过的时辰,孟岁檀再心大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她在躲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他心里头不是恐慌,只是心生焦躁,焦躁宁离在想什么,他一点都不知她的心思,哪怕是不愿还是厌恶,直接说总比这般逃避来的爽快。

  他颓然的离开了画院,乘上了回府的买车。

  一路上他都在出神,反思自己,那日他是不是太粗暴,吓着小女郎了,她没见过这种场面,被吓着也是正常,是他的错。

  亦或是他们手脚太重,让她太疼了。

  总而言之,孟岁檀思绪繁杂,千丝万缕在脑海中纠葛成了一团乱麻,他烦躁的捏了捏眉心。

  突然,马车似乎碰撞在一处地方,车身狠狠摇晃,孟岁檀扶着车窗探头出去问怀泉:“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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