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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只是自那之后,她就得了怕黑的毛病。

  陆绥回眸盯着她的脸,似乎也想起来了他怕黑这件事,太子现在不讨人喜欢,以前小小的时候也不讨人喜欢。

  他长得好,皮肤白白的,眼睛黑黑的,那时也是个冬日,穿着毛绒夹袄,看着便是粉雕玉琢般精致的娃娃。

  他和秦衡还有周淮安,都才不过六七岁的年纪,被叫进宫里面,是要从中给太子殿下挑选陪读。

  雍州陈家的陈寅和陈卯也赫然在列,不过两人贪吃,吃坏了肚子,临了被嬷嬷抱了下去。

  陆绥出身高门,父亲是当朝首辅,手握权柄,母亲又是有封号有封地的郡主,他从小锦衣玉食的被养大。

  从来都是旁人对他趋之若鹜。

  还未曾被人挑选过。

  陆绥那天便板着张面无表情的小脸,秦衡戳了戳他的胳膊,叫他抬眼去看皇后娘娘怀中抱着的小人儿:“他好漂亮,若是他挑中了我,我肯定监督他好好读书。”

  陆绥冷嗤了声,嘴硬道:“不过如此。”

  周淮安看着莫约也是喜欢的,眼睛都亮了:“像我表妹一样可爱!我回头将我爹的剑送给他!给他防身!”

  陆绥冷着脸,就不说话了。

  皇后摸了摸小太子的脸,牵着看起来怯怯的他,走到他们面前,弯腰俯身在他耳边轻声细语的说:“你挑一位哥哥陪你一块读书。”

  沈竺玉那时就怯懦不堪,胆小如鼠,躲在皇后娘娘的身后,攥着他母后的裙袖,死活都不肯张口。

  到最后便埋在他母后的怀中,谁也不肯要。

  陆绥觉得他不识好歹。

  秦衡气得在路上就大发脾气,随侍的宫人怎么哄都哄不好,“他还瞧不起我了?看起来就笨,草包朽木!我才不要陪这种人一块读书。”

  周淮安也有点生气:“我爹的剑我也不送给他了。”

  只有陆绥没说话。

  秦衡的父亲那时已经是位居高官,比起高门侯府还要显贵,巴结上去的人如过江之卿,他随着母亲去哪儿都是被捧着的小公子,断然不能受这种气。

  他又被他的母亲惯的有些无法无天。

  素来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于是,秦衡和周淮安心血来潮,那次便将沈竺玉给骗到冷宫旁的小屋子里,把人关在里头要出口气。

  后来,两人隐隐似有些后悔。

  “他不会死吧?”

  “应当不会。”

  “可是他看起来弱弱的。”

  “不然我们还是将他放出来吧?”

  两人嘀嘀咕咕,犹犹豫豫。

  陆绥一声不吭,周贵妃带着人过来的时候,他也没提醒他们两个。

  事后,周淮安被狠狠罚了一通,秦衡的日子也不大好过,不知怎的,他们就恨上沈竺玉了。

  明明瞧见那高台上的金贵小太子。他们都是万分喜欢的。

  其实。

  陆绥那时第一眼瞧见被皇后抱在殿上,金枝玉叶般宠大的小太子,心里也是有几分觉得喜欢的。

  若是伺候的人是他,便没那么反感。

  只是,沈竺玉谁都不要。

第17章

  竺玉畏寒,东宫主殿接连不断烧着地龙,锦被里也提前被放了汤婆子来暖床。

  饶是如此,她脱了衣裳钻进被窝里,还是觉得有些冷,从肩膀这儿漏风,脖子冰冰凉凉的。

  往常并不会这样,只是今夜,她的枕边多了个男人。

  不仅霸占了她的床,还分去她半边被子。

  竺玉不大习惯,翻来覆去好半晌,睡也睡不着。

  躺在她身侧的男人好似起身,窸窸窣窣的声音,落入耳中,她不免竖起耳朵,听见他起床的动静,心里生出不切实际的念头来。

  陆绥难道是想通了?打算去隔间的软榻上将就一晚?

  竺玉这口气还未完全放松,男人又重新回到了床上,她没忍住,倒是想看看他要作什么妖。

  竺玉翻了个身,瞧见陆绥裸着上身,对上她的目光,男人语气淡淡:“太热了。”

  竺玉深吸了口气,觉得他在撒谎。

  这会儿她全然忘记了像他这个年纪,正是龙精虎壮的时候,气血旺盛,身体里本来就都是火,待在这样暖烘烘的屋子里是会就觉着热的。

  陆绥泰然自若的躺在她身边:“殿下接着睡吧。”

  竺玉一句话都懒得再同他说,背过身,她的背影难得能看出三分气来,平日里就似那泥糊的人,随意的揉捏。

  昏暗的烛火中。

  光线都不怎么亮,烛火透过床帐,犹似那将熄不熄的黄昏。

  陆绥在昏暗的光影里重新睁开了眼,定定望着少年有点气鼓鼓的背影,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算了。

  太子的心思一向多变,像个幼稚的小孩儿似的。

  而且陆绥觉得沈竺玉从小就被养得很娇惯,动不动就生闷气,只不过他有一点好,不似其他天潢贵胄,动了怒、没了脸面就拿底下人撒气。

  他生起气来顶多就像现在,是个锯了嘴的葫芦,闷声不吭,以为自己一个字都不说就能伤到旁人。

  天真幼稚,又有点好笑。

  陆绥极少会这样眨都不眨眼的盯着他看,他的后颈细细的白白的,右下方还有颗不怎么显眼的小红痣。

  隔得越近,沈竺玉身上那若有似无的软香就越浓烈清晰。

  陆绥看他方才从屏风出来,穿好了衣裳,也没有涂脂抹粉,干干净净的像濯水的清莲。

  一个大男人,自带体香。

  也真是奇怪。

  陆绥知道他还没睡着:“殿下睡不着吗?”

  竺玉并不想搭理身后的人,她只想让陆绥从这张床上滚下去,于是她故意语气不善道:“我冷。”

  她一本正经地说:“你分走了我一半的被子,中间的空隙还有冷风灌进来,我现在手脚都是冰凉的。陆兄,不然还是委屈你一下,去隔间休憩吧。”

  只这一夜。

  陆绥又不是吃不得苦的人,他怎么就非得赖在她的床上不可了。

  陆绥默了默,竺玉的手忽然被他抓了过去,牢牢摁在掌心里,冰凉的触感贴着滚烫的掌心,好似冰与火的两重天。

  陆绥没想到沈竺玉不是在扯谎,四肢冰冰凉凉,体质还真是虚弱。他隐约想起来太子幼时是体弱多病的一个人,还未入冬,在他身旁伺候的嬷嬷便将他裹得严严实实,遥遥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从远处走来一个会自己滚的小球。

  吹不得风,淋不了雨,也下不了水。

  天气稍冷,便用他那精致的斗篷将自己罩的严严实实,火狐领芙蓉白斗篷的兜帽上还有蓬松柔软的狐狸毛。

  衬得他那张脸,冰雪漂亮。

  他在熟悉的人面前从来都很乖巧,被乖乖牵着手,安安静静的躲在嬷嬷身旁。

  瞧见他们几个,是从来都不爱上前搭讪的。

  一次两次,次数多了,便有种瞧不上他们的感觉。

  时间一长,日子一久。

  心高气傲的少年们自是更加恼怒,不过都是已经懂事了的年纪,哪怕恼怒嘴上也不会再说什么,以免显得他们像恼羞成怒了似的,没有气量。

  陆绥慢慢收回思绪,他也不知自己怎么的,伸出长臂把人扯到了自己怀里,长手长腿轻而易举将人锁在了身体里。

  他浑身火热,贴着沈竺玉温凉的身体倒是舒服了不少。

  竺玉被他吓了一跳,用力挣了挣,不仅没挣开,反而被他不轻不重揍了下屁股,陆绥仿佛没了耐心,说话时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后,撩起一片火热酥麻,他冷着声警告:“别动了。”

  声线偏冷。

  似那极幽之地的寒冰。

  竺玉这辈子懂事之后就从来没被人打过屁股,她脸上的热气都快能把自己给烧死了,脸色不知是涨红的还是气红的,她好歹是太子。

  陆绥真的太目中无人了。

  竺玉气不过,想一脚把他踢开,反而被他控住了腿,这下手和脚都不能动弹了。

  陆绥抱着这块冰只觉得越来越凉快,圈着她的手臂不由得收紧了力道,他已经失去了耐心,便不与她做戏,淡淡道:“想好好睡觉就别动。”

  男女力气悬殊。

  竺玉踢也难以踢开他,今晚只得先忍气吞声的默许他这种僭越的行为。

  陆绥抱着她,只觉得很软。

  先前沈竺玉有几次在思学堂的门前不小心撞在他身上,他就觉得这人的身体软绵绵的,撞过来其实也不疼。

  陆绥闭上眼睛睡觉之前也没多想,当他现在年纪不大,发育又迟缓,骨头可能长得比旁的人要慢。

  托陆绥的福气,竺玉做了整晚的噩梦。

  第二天,平宣来叫主子起床,叫了几次没把人叫醒,连丫鬟们端水熏衣的动静都没能把床上那位主子吵醒。

  平宣斗胆进了里屋,掀开床帐一看,吓了一跳。

  竟不知昨夜两位主子睡在了一块儿。

  陆绥倒是醒了,平宣低着头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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