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在线阅读
穿越 重生 架空 总裁 青春
修仙 耽美 玄幻 都市 惊悚
绊惹春风(双重生) TXT下载  
上一页 下一页
白天 黑夜 护眼

第15节


  那时兰殊一心扑在秦陌身上,誓与他同甘共苦,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这一世,兰殊垂眸想了想,“愿意。”

  李乾露出了一点笑意,心满意足地赞许道:“不愧为秦家宗妇,巾帼不让须眉。”

  秦陌冷色没吭声,只目光灼灼地将崔兰殊瞪着,恨不能将她架于火上烤,一脸恼怒她不识趣。

  兰殊并非不识趣。

  她垂目而立一旁,兀自心想,等到了南边,你就会千恩万谢带上了我。

  毕竟,届时会发生什么,她早已经历过了一遭。

  正是早有预料,兰殊才想着借这个机会,为秦陌提供一些助力,以获取他的信任。

  --

  开春向来是国朝最为忙碌的时候,东宫也有许多事需要商议谋划。

  待赵桓晋走出东宫,院外夜色已深。

  马车辘辘在朱雀大道行驶。

  赵桓晋在车厢内,捏了捏眉心,闭目养神。

  忽地一声勒马,赵桓晋掀开眼皮,帘外传来侍卫斟酌的询问:“大人,今夜曲江边有迎春祭神典礼,不少百姓前往围观,主干道有些拥堵,不然,我们绕一下路?”

  话音一圃,车窗外,传来了烟火绚烂之声。

  赵桓晋轻挑起车帘,朝着那漫天的火树银花看了眼,脑海中忽然闪过多年前同样的一个画面。

  他沉吟了片刻,起身,从马车上下了来。

  “你先回去。”赵桓晋站在马车旁,整理了下衣摆,朝着曲江边走了去。

  说起来,他好像很久都没看过江景了。

  发配充军的那段日子,北疆土地贫瘠,只有黄土与沙暴,回京后,他为了升官封爵,一直拼命往上爬,忙得脚不沾地,也没空停下脚步,看一看路边的风景。

  赵桓晋隐没在人群中,跟着人流一同走向江边。

  不少小贩趁此盛宴在草垛上摆摊,整个江边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赵桓晋伸手抵挡着人潮推攘,蓦然想起少时,他金尊玉贵的那些日子。

  那时的他,每回出门,十几个人围着伺候,但凡遇到人多的地方,都有两排小厮帮忙开道。

  大概便是如此狂妄不驯,老天爷才看不过去,在上元节那天,让他遇到了那个人。

  自此,赵家年少轻狂的小公爷从此由爱生卑,为博美人一笑,把他这辈子的不要脸都交托了出来。

  那天,天空中的烟火,也是如此灿烂。

  华灯初上,一切都如梦境一般。

  曲江的另一头,兰姈站在岸边,望着天空,不知回忆起了什么,发了好一会呆。

  玉裳着急忙慌从马车上拿来了狐裘斗篷,给她披上。

  瞧了一眼自家姑娘略有孤寂的背影,玉裳满心郁结,四肢百骸如被人撕扯了般。

  今晚,姑爷明明答应陪姑娘出门看灯的。

  自从家里纳了妾,十天半个月不见姑爷回一趟主屋。

  那帮妾室都快踩到姑娘头上了,好容易今天来了一回,兰姈不过去厨房做一顿羊肉羹的功夫,回来,却听见自己屋中,传来男女欢好的叫浪声。

  婉姨娘那个不要脸的,竟哭着说胸口疼,跑来主屋勾搭姑爷。

  姑爷就这么打姑娘的脸......

  玉裳当时差点没忍下去,险些推门而入,兰姈却拉住了她,“迎春典礼快要开始了,玉裳,你陪我去看吧。”

  那屋里的人不知是不是听见了门外的动静,叫的越发带劲起来,玉裳红了眼眶,“姑娘就这样忍着?”

  兰姈垂下睫羽,笑容惨淡,“本是我不好,嫁过来这么多年,都没能给郑家开枝散叶。”

  可屋里现儿添了这么多人,不也一个蛋都没下出来吗?

  玉裳越想,越是替兰姈不平。

  待空中的烟火散了声息,兰姈的心情被四周的热闹氛围带得舒缓了不少。

  她捻了捻肩上的狐裘边,提起唇角,同玉裳笑道:“难得晚上得空出来,我们去平里巷吃碗抄手吧。”

  平里巷有间老字号夜宵摊,抄手做的一绝。

  兰姈以前几乎每隔五日就会来一次,奈何后来跟着郑祎外任,一经数年,都快忘了是什么味道了。

  兰姈满怀期待地朝着曲江边上的那条羊肠小道走去,远远看见“洪氏抄手”的招旗仍在灯火中轻轻飘扬。

  兰姈欣慰地笑了笑,抬起裙摆,疾走了两步,蓦地,顿在了原处。

  小店门口,那一如既往摆置的三角木桌前,悄然坐着一人。



第014章 第14章

  年少时候,他便是这样,为了能多看她一眼,每日都来店门口的这张木桌前守着。

  说来也怪,那会的兰姈,原先一点儿也不喜欢他那骄纵成性的样子,后来不知怎么的,目光一落在他身上,却再也挪不开。

  赵桓晋听到巷子口传来一阵轻盈的疾步声,抬眸,正好与她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兰姈迅速低下螓首,决意扮作只是恰巧路过的行人般,正想从店门口缓缓走过去。

  她差点儿就能保持着闲散的姿态离去了。

  原以为他会像上次在酒楼那样忽视掉她。

  擦身而过的霎那,背后,男人早已不再青涩的嗓音倏尔响起,又低又沉,仿若从她心口碾了过去,“故人难得重逢,就这么不待见?连一同吃碗夜宵的情分,都赏不起了?”

  “果然赵家一落魄,下官就配不上入郑夫人的眼了。”

  他一口一个故人,紧接着喊了她一句郑夫人,又熟悉又疏离。

  兰姈终究不能不考虑他现儿是郑祎的顶头上峰,需要维持表面的和气,缓缓回过头来,“妾身并非此意......”

  她斟酌着如何将自己只是路过且有要事离开的托辞,说得圆满。

  他全然没兴趣听她的借口,食指弯曲,轻敲了敲桌面,凛凛一个字,打断了她,“坐。”

  那一副上位者的威仪姿态,面无表情,叫人完全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以前的他虽然霸道骄纵,何曾有这样难以接近的可怖气场。

  兰姈觉得陌生极了,也不敢开罪他。让玉裳去柜台帮她点了碗抄手,便在他身旁,老老实实坐了下来。

  接下来,两人均是沉默。

  赵桓晋一直没说话,只在抄手上桌后,拿起旁边的醋瓶,往她碗里添了点。

  这是她少时就偏好的饮食习惯,兰姈望着他的动作,嗅到了一丝熟悉感,心里莫名安定了两分,心想,他应不是来找她麻烦的。

  兰姈并不知兰殊已经和赵桓晋彻底摊了牌,以为在他眼里,她仍是那个一见他失势便始乱终弃的女子。

  如今风水轮流转,她不会意外他有心报复,却也不意外他可能早已释怀。

  毕竟,他能以二十七岁的年龄升任三品,早不是当年那个只会绕着她转的纯真少年。

  宰相肚里能撑船,少时的龃龉,到了他这,大抵已成了不足为道的鸡毛蒜皮了吧。

  兰姈心里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不断宽慰自己,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续旧。

  可她很快便发现,自己的这口气松早了。

  这位权势滔天的尚书大人,食不言,寝不语,安静地等着她一口一口把抄手吃完后,以散步消食的名义,却叫玉裳原地等候,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了他们曾经定情的地方。

  曲江另一头静谧的水岸边,烟柳嫩黄,四周桃枝叠影,迎着春意,冒出了满枝芽的花苞。

  他俩一前一后地走着,续旧的话,有一句,没一句。

  “他对你好吗?”

  面对他不冷不热几乎客套式的关怀,兰姈短促的沉默了片刻,思忖着最为妥帖的回话。

  赵桓晋突然转过身来,趁她一个愣神,双手握住她的手腕,霎那间,将她抵到了一棵桃花树下。

  兰姈美眸圆瞪。

  后背紧贴上黑漆的树皮,她刚睁大着眼抬首,男人的手不由分说地,朝她头顶落了下来。

  他一把掀起了她的碎发,朝着她光洁的额角看去。

  入目,是一道碎瓷片划破的疤痕,细细长长,泛着结痂的褐色,横陈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触目惊心。

  赵桓晋的双眸,狠狠沉了两分。

  兰姈煞白了脸色,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赵桓晋却不肯松手,凭着身形高大的优势,将她按在了树上。

  两人此时挨得过近,兰殊心惊胆颤,又退无可退,只能伸出双手,推着他的胸膛,清越的嗓音下,透着几不可闻的颤抖,“大人这是做什么?”

  他盯着她发颤的睫羽看了良久,鼻尖逸出了一丝冷笑,“姈妹妹这么聪明,居然看不出我想做什么?”

  他温热的鼻息扑在了她耳畔,话语间熟悉的腔调,令兰姈素是平和冷淡的双眸里,顿时浮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慌乱,呼吸声,一时间变得急促不堪。

  她蓦然回想起当年,他也是这样,设法引走了她身边随侍的女婢,将她抵在了大树下,肆无忌惮地向她表露心扉,非要她答应,还不由分说的,强吻了她。

  兰姈压低了螓首,半分头都不敢抬,生怕他像少时那般,戏弄于她。

  那时,是少年间的暧昧与悸动。

  这会,就是不守妇道,寡廉鲜耻了。

  她怕他以这样的方式报复她。

  然而他除了将她抵在树上,没让她挣脱,接下来并没有做什么让她过于难堪的举动。

  赵桓晋靠在她耳边,沉沉道:“你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吗?”

  他的声音又低沉又危险,兰姈手抵着他的胸口,贝齿轻启,都是哀求,“我知道大人吃了许多苦,是我对不起你......”

上一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