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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等照拂好他之后,才看着丫鬟仆妇们收拾,而后又回正厅陪着长辈们说话,与其说是陪话,不如说是静静聆听。

  主位旁侧的喻凛留意到她极少开口,偶尔婶婶或者嫂子们说话收不住了,她才帮着递台阶,打圆场张口说简略的一两句,从来不主动挑起话题,亦或是谈家里的事,多数安静坐着,很没存在感。

  若非你刻意寻找方氏,她又低着头遮住了自身的好容色,衣着清简,还真的无法注意到她。

  她进来的时候,前面的位置基本都坐满了,原本他身边有她的空位,喻初直接坐了下来,而她的位置则留给了她暂时来家里玩耍的手帕交,有客人在,自然是不好叫她起来了,因而方氏坐到末尾处。

  再者,她进门的时候也没看前面,似乎习惯了前面不会有她的座位,径直在后面落座。

  看来在家里一贯如此,跟今日用饭的时候一般无二,她在家中不得看重,故而没人给她面子。

  他收回余光,默不作声。

  老太太说了一会子话便回去了,说了午膳不在这边用,只早晚膳的时候过来。

  方幼眠起身跟着崔氏和妯娌小姑子送老太太,对方说不要兴师动众,只要方幼眠和喻凛送就可以。

  众人都明白,这是老太太有意撮合两人独处。

  喻凛跟在后面,看着她扶着祖母走,今日的晨曦与归家那日有异曲同工之妙,落到方氏的身上,她雪白的后颈和耳侧都罩着昏黄的光,显得她更温婉安静。

  她自个被晨光照到了倒是不在意,还记得给祖母遮挡,怕晒到了祖母。

  到了台阶又小心提醒祖母仔细脚下。

  喻凛跟在后面,老太太时不时跟他夸赞方幼眠,说她总是这样周到,不止他今日看到的这样,便是他不在的日子里,她生病了,崔氏不自在了,她都会在跟前尽孝照顾。

  平心而论,对待家里长辈方氏是极孝顺的,行事言论让人挑不出什么错。

  喻凛应声,“祖母说得是。”

  老太太又道,“我与你说这些都是空话,天长日久,你便知道你媳妇的好了。”

  他的视线微落到她的头上,她似乎羞赧还是怎么的,头始终安静埋低着,没说多余的话。

  一路到了碧波斋,给老太太捏了一会子臂膀,又伺候她吃了人参养荣丸和保心丹,方幼眠才起身退开。

  “你二人且先坐下,我还有几句话讲。”

  方幼眠坐在喻凛的身侧,与他一道听着老太太的后话。

  “凛哥儿此番回来,陛下给了休憩的时日?”

  喻凛点头,“陛下体恤,给了三个月的修整时日。”

  也不算是彻底休憩在家,半月后,照旧要上朝,不过手头上的政事不会太多。

  本以为老太太要嘱咐旁的,不曾想开口就是说两人的内事。

  “如此正好,今日你也看到了家中几房都很热闹,你们是不是也该要个孩子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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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周公之礼。◎

  老太太的话脱口而出,原本就安静的内院更是针落可闻。

  喻凛蹙眉,方幼眠也下意识闪动了一下眉眼。

  身侧高大挺括的男人不说话,她更没有吭声。

  老太太抿了一口茶,等不到两人的回话,又开了口借着道,“你们成亲也有些时日了,正巧凛哥儿得空,这件事情即便祖母不说,心里也应当记挂着。”

  两人还是沉默不语。

  喻凛到现在还没有彻底接受习惯他有了一位成婚数年的妻子的事实,乍然又提到孩子,要跟方氏生儿育女,繁育后嗣。

  在他看来,着实有些过早过快了。

  这些话,自然不能够当着老太太的面说出来,毕竟她对方氏很满意,且叫方氏听了去,也不大好。

  再者说,两人至今分房,没有行过周公之礼圆房。

  怎么会有孩子?

  方幼眠作为媳妇,更不好开口了,她不可能义正言辞说明,她不想要喻凛的孩子,她能够感受到喻凛对她的不喜,不愿意碰她,约莫如同家里小姑所说他心里记挂着所爱。

  旁人来看,不得夫君欢心,十分不好,在她看来,却是一桩好事,再熬过一些时日,崔氏必然会张罗着给喻凛抬人进门,抬谁都与她无关,届时按着她的打算,那时日一到,她或许便可以脱离喻家了。

  一想到能够犹如枝头憩息的鸟儿展翅高飞,脱离喻家的门宅,飞得高高的,飞得远远的。

  思及此,她的心头忍不住浮现一阵轻快和愉悦,眼下的乏累和困境都不算什么了。

  在此之前,若是有了孩子,便是有了羁绊,届时藕断丝连牵扯不清,不好。

  何况,她实在负累,从记事开始无一不在忙碌,为了弟弟妹妹嫁进喻家之后过得水深火热,实在不愿意和离之后又要照顾孩子,方幼眠很想为自己活一活,即便不能,轻松一些过日子也好。

  “幼眠,你在想什么?”老太太见她一直垂着脑袋,好似心不在焉,叫她的名字。

  “没有想什么。”方幼眠摇头低声道。

  “方才,我说的话你可听到了?”老太太问。

  方幼眠点头,示意她听到了。

  “你二人有个孩子也好,你婆母喜欢孩子,届时有了孩子添了热闹,她也不至于总往二房跑了。”话说到这份上,方幼眠不会听不出来是在点她。

  老太太知道崔氏不喜欢她,总是背地里训责苛待,变相告诉她若是有了孩子,一切会慢慢改变。

  可她不这样想,崔氏厌恶她是因为她的家世,她这个人,即便喜欢孩子,也不会喜欢她的。

  她没有拂却老太太的点拨,点头轻嗯。

  喻凛在一旁也听得清楚是个什么意思。

  见旁边站着脑袋堪堪到他胸膛的少女点头,他收回了眼。

  说完方幼眠,老太太又讲喻凛,势必得了喻凛的一句准话,她才满意。

  “好了,你二人下去罢。”

  宁妈妈送两人出去。

  回程的路上,两人并肩走着,喻凛照旧按着他习惯的步伐走,大步流星,没一会就又甩开了方幼眠。

  从并行改成了一前一后,且两人之间产生的距离越来越大。

  他兀自思忖着今日发觉她在家里没有地位的事情,还有祖母最后说的那一番话,回过神才发觉,他那位娇小安静的妻子被他远远甩在后面,几乎有半程抄手游廊的间隔。

  喻凛回身,眯起眼往后看那一抹有些模糊的碧青色身影,而后停下了脚步。

  方幼眠还在想刚刚的事,站了一日腿脚也酸,并不打算快步追他,一则站在喻凛的身侧总觉得压迫感十足,倒也不是害怕他,主要因由喻凛身形高大伟岸,加上他不苟言笑,又久经沙场,自带一股肃杀的气势,令人默然,在他身边要字斟句酌。

  二则回去也是要在正厅应付诸位长辈,这会子,众人只怕还没有走呢。

  她很不喜欢喻家几房你争我抢,互相奉承,明褒暗贬的嘴脸,不喜欢也还要装出一副附和认同的笑,着实累得慌。

  走着走着,发现不远处站定的喻凛。

  他停下脚步负手而立看向不远处的凉亭,像是在赏景色,又像是在等她?

  方幼眠不确定,怕是喻凛是有旁的事情要交代,故而加快了脚步上去。

  她遂一追上喻凛,他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到她的身上,只一眼,便挪开了。

  好像真的是在等她,难不成要说方才孩子的事?

  不过一道走了几步,他并没有说话,看着不像是有什么吩咐,就真的是等她追上来。

  这一次并行,男人的步子放小步调放慢了很多,方幼眠加快脚步,跟得没有昨日那般困难了。

  方氏就在他的身侧,始终落他小半步,两人之间并没有真的并行。

  这个间隔就像是她给人的感觉,十分的守规矩,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不会越过无形的边界。

  思及此,又想到今天的事,喻凛张口说了一句,“往日里家里用膳,你一直寅时便起?这样忙碌?”

  方幼眠微顿,不知道他问这句话的用意,“......”

  她略一思忖,不好回什么话,干脆轻轻颔首,以作回答。

  喻凛本以为他起了一句头之后,方氏会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他,今日他替她出头的意头已经足够明显了,真要是装着心思的人,也该知道顺着他给的“杆子”往上爬一爬。

  虽说祖母叫她管家,可这些操劳来去的琐事,都是下人们该做的事,她却事事亲力亲为,当中必有内情,若说是方氏因为自身家世不好,想要借此讨好家里的众位亲长,却也不太像,毕竟都是些体力活,吃力不讨好,谁会因为这点迎合而高看她?

  难不成....是因为母亲的缘故?

  可她没有,点头之后什么都不说,叫喻凛不明。

  他不由多看了她一眼,静等了一会,她照旧沉默,活像是个美丽的小哑巴。

  喻凛也不问了,径直道,“日后你不要再做这些事情。”

  此话一出口,她的反应可算是有了,还大了一些,微微歪着脑袋看他,澄明晶亮的眸子漾着不解,好似会说话,无形在问他为什么?

  方氏历来喜欢低头,还从未这样看过他,想到今日她站在六棱台阶上偷偷的窥视,喻凛清咳一声。

  “你贵为少夫人,是家里的主子,那些琐事不应该你去做,家里雇用丫鬟婆子,不是养着吃干饭的。”

  方幼眠明白了,她回正了脑袋,步调又放慢了一些,没说答应不答应,喻凛正要问她听清没,下一息,她张口,有些为难,“可婆母那边....”

  实在不是她想当着喻凛的面说崔氏的不好。

  他叫她不做家里的活,她自然是一百个乐意,本来就不想这样操劳,方家受喻家的恩惠,她侍奉长辈掌管中馈是应当的,可崔氏总不满,就想把她当个下人。

  崔氏的目的,方幼眠很清楚,无非就是想告知她,让她时时刻刻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别以为她嫁进喻家是享清福的,侍奉长辈就是她该做的事,也别以为她掌着对牌和管家的钥匙,就是喻家养尊处优的女主人了。

  这些话,崔氏耳提面命说过很多遍,这些话听得方幼眠耳朵都快要起茧子,刚开始她也会难过委屈,甚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躲在被子里哭,积年累月下来,心境平稳了,也看开了。

  不过是轻飘飘几句而已,费的是崔氏的口舌,真伤心难过,苦的是自己的身子,真被人知道了,多是看笑话,谁会心疼你啊。

  既然没有人撑腰,她只能听话去做,谁叫她家里受制于人。

  偶尔有看不下去的庶出长辈到家里看到她这样操劳,忍不住以玩笑的口吻说了一两句,却被崔氏以调教的口吻给堵了回去,又说她小门户出身,身上担着管家大任,自然要多学学,这掌家可不是只管对牌钱粮的事,富从简中来,还把她第一次整理礼品就遭贼的事情往外说。

  后来,也没有长辈会替方幼眠说话了。

  嫡出的长辈巴不得她喊苦喊累,最好哭到老太太的面前,说她管不了家了,对牌钥匙也能落到旁边去,至于庶出的亲长,倚靠着方家嫡出,根本不敢开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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