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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小狗,拿下!》 | TXT下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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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沧远抬头看讲台,又侧过来做了个口型,“德行!”
顾向淮没理,退出对话框,他又点开了那个在疫情期间遗留下来的小区买菜群,热心人士拍下了专业搬家公司员工搬着带logo的打包盒在老旧楼梯上上下下的动图,并且@他,【什么阵仗,602,没见到你啊,这是你喊来的人么?】
黎音没空去监工,只把钥匙给了搬家公司。
GXH:【嗯,是我喊的人。】
蓝海湾的房子不小,住两个人倒显得有些空旷。这里是徐聆音的地盘,装修精美,家具齐全,露台的空中花园直对九曲河湿地公园,私密性很好。
盆栽里繁盛的花枝有专人修剪过,很整齐地排列在对侧。
一开门,空气中那些隐隐约约的玫瑰香氛因子扑上鼻尖,客厅铺着昂贵的手工白毯,沙发崭新,每一处都是洁净清香的。
“喜欢吗?”黎音似乎很高兴,雪亮的眸子里含着笑意。
外套在进门的时候已经取下,他们坐在柔软的沙发,衣角相叠,她大半个身体拱在了顾向淮怀里。
“嗯。”顾向淮环顾四周,很吃惊地拿起了几凳上的塑料水果盘,“你把这个也带来了…”
当然是了,搬家公司服务到位,所有东西一比一还原,老房子茶几上十块钱三个的塑料盘子也不例外。
“嗯,怎么啦?”黎音不以为意,拿走盘子随手扔在一边,侧过头看他,嘟囔,“我收拾一天都累死了,你却只知道关心这两个破盘子。”
红艳的唇一张一合地说着,话毕不满地咬住又松开,留下浅浅的小印子。
“我哪有啊?”顾向淮笑,捧住她的脸亲了亲,又捏捏她胳膊,黏黏糊糊的语调哄她,“我瞧瞧咱们阿殷呢,那么多东西,手酸不酸?”
黎音“嗯呢”了一声,这几天事务繁忙,昨晚睡不着多沾了点酒精,早上起来头疼欲裂。好不容易熬到午休,总部那边又派了人过来,黎音陪着例行视察各部门工作,真是累坏了。
“好累的。”她焉头巴脑地向后倒。
顾向淮揽住她,一下捞起来把人放在了腿上。
黎音的半裙被抬到大腿根的位置,温热的体温隔着布料传递,顾向淮就势抵靠过去,一脸栽进她的怀中。
落地窗外是茫茫的江雾,一眼望去,朦胧得好像身处云中,隔绝了尘世。黑暗中的喘息和吟唱再不必刻意压制,顾向淮从来不知道她的声音能这样令人血脉偾张。
晶莹的汗珠打湿了在颠荡中散乱的鬓发,几缕发丝粘在黎音的侧脸,她的眼神迷离又放纵,白藕似的手臂环住他辗转厮磨。
可惜没多久她就乏力,只得让顾向淮扶住她的腰肢。某一刻她忽然仰面急喘,手下死死地掐住了他,尖锐的指甲在青筋紧绷的颈侧掐出深可见血的指甲印。
顾向淮长长地“嘶”了声,承受她近乎凌虐的力气的同时,将来势汹汹的吻印过去。
黎音身上没有一处不是麻的,她下意识地后撤,那人却猛地一拧身把她反身压倒在沙发,“好阿殷,我还没好呢,你要去哪里?”他啃住她的脖颈,凑近说出一句大胆又放肆的粗俗话语。
躁动的热情缠绞着,眼前的一切好像都蒙上一层雾气,脑子里像炸开数不清的烟花,她的手指骤然捏紧,任凭潮水彻底淹没所有。
薛三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进来。
手机的铃声破坏了缠缠绵绵的气氛,黎音拿出包包里的手机瞥了一眼,说声抱歉,起身整了整裙子,很快进到房间里去了。
千里原项目的整体规划已经拟订完毕,择日将送上审批。薛董事长有意邀请徐家几人往傅园吃饭。
刚巧薛三也在雾城筹办新赛车俱乐部的事,被迫揽下了给黎音打电话的重责。
“你在不在听啊??”薛越很不耐烦,自己讲得够清楚了吧,是因为薛董要请吃饭他才给她打电话,绝对不是他要主动联系她的意思。
“嗯…知道了。”黎音声音有点哑,薛越皱了皱眉,“你感冒了?”
如果是不舒服,他喊他们改期就是了,没必要让病人来回折腾。
“没有。”她清清嗓子,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戏谑,“薛三公子的飞行俱乐部不是做得还不错么,上回我都看见你家教练在聚会厅上边发名片的,做什么又半途而废了?”
薛越不以为然,他做飞行俱乐部不过就是为了玩儿,时越有的是钱,还缺他这零星半点么,“云家那个老三想玩儿这个,我刚好也没什么兴趣了,就转给他了。”
还意思意思收了一笔钱的,不亏。
黎音客客气气问了两句赛车俱乐部筹备的事儿,到底口渴,走到床尾的冰箱拿了水拧开。
“真没感冒?”薛越不太信,他好像听到她在咳嗽、喝水什么的。
“您这么关心您的‘未婚妻’啊?”
薛越就多余问,“呵呵”冷声,“您不也挺关心您‘未婚夫’的赛车俱乐部么?”
黎音“哦”了声,笑,“只是客套一下而已,知道你俱乐部名字就行了,回去让颜然加入黑名单,免得又要增加星霓法务那边的工作。”
“…”
话不投机半句多,薛越扔下一句,“记得来。”毫不留情地切断了电波。
黎音业务繁忙,刚挂掉的手机又响起来,她看着屏幕上闪动的“X”,忽然把手里的那支水全部喝进喉咙。
咕噜噜的水声过后,黎音舔舔唇,按下了接听。
“你和薛越在打电话么?”谢州冷声道,“你和他的事,到底想瞒我多久?”
第35章
最近因为筹办十一月的巡回演唱会事宜,谢州非常忙碌,在工作室看巡演计划表和彩排就几乎占满所有时间。
就算有空闲,他也宁愿窝进录音棚,像鸵鸟一样刻意隐藏,压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可噩耗总是突如其来。
公司每个人都知道了薛徐两家联姻的消息,可没人在他面前提起,只在他在忙碌过后第一时间询问小叶是否有黎音消息时,感受到旁人眼中送来的欲言又止的同情。
“你怎么知晓我在和他打电话?”
除却给谢州寄去录音笔,黎音很好奇,薛越还能做出离谱什么事儿来。
“他‘不小心’把给你的信息发给我了。”对面冷笑,“说什么这周末在傅园吃饭,两家见个面,且礼服已经派人送到星霓,问你喜不喜欢。”
数年前,他就是用这种方式向薛越示威的,后者当年失态动手揍了他,才彻底失去了黎音的偏宠。
而现在,薛越不过是复刻了从前他用过的那些手段而已。
谢州晓得他是故意的,可忍不住心里的不忿和惶恐,回拨了几个电话过去,一直都在通话中。
挂掉再给黎音打,也是占线。
黎音听了笑出声来,安抚道,“哪里有什么礼服,薛三就是故意让你不痛快的,不然怎么会在与我通话时候给‘我’发信息。你当他不存在就好了。”
她若无其事地问,“对了,巡演会的事儿准备得怎么样了?”
什么时候了,她还在问工作,谢州气得倒仰,呛声说道,“黎音,你觉得你不是在故意让我不痛快吗,真想知道巡演的事你可以直接去问倪薇,现在我们在说你和薛越的事。”
“那你说,我洗耳恭听。”
“你不能和薛越结婚。”
黎音沉默了很久,只有呼吸中略带无奈的鼻息轻轻地穿过电波。
大概是等不到回应了,谢州忍住心里的失望,放柔声喊她,“阿音,你这样聪慧,肯定能感觉得到薛越的险恶用意是不是?他根本都不在意你我之间的关系,但又偏偏要从中作梗。阿音,难道你还不明白么,他和你结婚就是为了报复。”
“报复?”
“嗯,如果只是为了利益——”他沉吟一声,咬牙说道,“再等几年,我的身价未必不如他。你知道,如果不是背靠时越集团,他薛越算什么东西。”
“阿音,给我机会吧,别和他结婚好——”
黎音打断他,“不好。”
项目已经成立,两家的事板上钉钉,且谁会把应得的好处往外面推。
“……”谢州深深地吸一口气,“那我呢,你和他结婚了,你想过怎么安排我没有?”
“仍和从前一样?”黎音试探了一句,“刚才你也说了,薛三对我只是报复,只要你我仍然保持这样的联系,其实他根本就达不到目的,不是么?”
达不到目的么,那么胸腔里剧烈翻滚的苦涩又是为了什么,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涌上喉咙,吞没了言语,他没办法说出那些没有尊严的话语。
谢州垂下眼睛,长久地沉默。很慢的,他唇角勾起了嘲讽的弧度,“黎音,如果我说不愿意呢?”
“为什么?”
婚姻同恋爱当然不同,“从前你们只是男女朋友,你选择谁都可以,可是缔结婚姻关系之后,我们的事如果被发现会怎么样?”
当然是人人唾弃,他这辈子都脱离不了恶名。
谢州不怕被人指指点点,他只寒心她从来不曾站在他的立场想过。
“那我们现在结束。”
快刀斩乱麻似的回答,带不了一丝留恋。
“…这就是你的回答?”不知道怎么的,他竟不觉得意外,“这几年…”他低声哂笑,“我们三年多了,你真的仍把我当成一条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狗?黎音,当初你要摆脱薛越,我和家里决裂也要给你做小三,你要回国接手星霓,我是不是也毫不犹豫放弃一切跟随你。”
“谢州,我从来没要求过你要如何做,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黎音再次抽开床尾的小冰箱,取了一支玻璃瓶,漫不经心地弹开盖子,盘腿落坐在软皮长凳,“且说回来这件事,我当时就提出过要给你星霓的股权。”
“你觉得我需要的是星霓的股权吗?”
感情是虚无缥缈的,黎音认为还是握在手里的钱权资源比较真实,她点头,“我知道谢家不缺钱,但谁也不会嫌钱多的。如果你觉得自己亏了,现在商议一下‘赔偿’也来得及。”
谢州冷笑一声,“黎音,你以为我是顾向淮那种穷学生么,晓得你有钱就巴巴贴上来,玩腻了撒点钱就随意打发掉?”
像是有什么感应,卧室的门忽然抽开一半,顾向淮探了个脑袋进来,两眼晶亮地看着黎音,似乎疑惑她怎么接了这么久的电话。
黎音冲他摆了摆手,他便懊丧地垂下眸子,眉毛也耷出稚气的郁闷,退出两步,重新合上了门。
黎音没想要和谢州解释顾向淮并不知道她是谁的事,懒懒地问了一句,“那你想怎么样呢?绪正和时越的事大家都晓得的,我不可能在这时候做任何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沉下的声调中暗含警告,“谢州,别闹得太过了。”
“我闹?”谢州笑了声,“所以你现在是有了新的狗了是吧,建立在金钱上的关系能有多真诚,或许他在你面前是听话乖巧,可背后呢,雾城大学早就传遍,顾向淮的‘女朋友’家里开迈巴赫,他跟着你不过是为了满足物欲和虚荣心罢了。”
黎音有一点吃惊,眉毛挑高,等他继续说。
谢州哼了声,“也是,他这样的家境能傍上你当然是要绞尽脑汁地讨好了,黎音,你需要的就是貌合神离的联姻对象,另外加上一个这种肤浅、虚伪、谄媚的小三哄得你晕头转向是吗?”
“不然呢?”黎音笑了,“或者你希望我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去选择一个让我看到他的来电就觉得头疼、动辄以解约威胁、整天没完没了瞎闹腾的男人?”
“…什么?”谢州猛地一愣,简直不相信她会这样形容他,钻心蚀骨的痛意蜿蜒,他气得连连冷笑,“腻了是吧,从前你说过喜欢我这样的脾气的,现在你嫌我闹腾?”
“你也说了是以前。”她叹了一声,“算了,到此为止吧。有事直接找倪薇,不许再给我打电话。”
她终于失去耐心,利落地切断了通话,顺手把谢州的号码设置来电阻拦,然后长按关机。
顾向淮还老实在偏厅等待。
方才弄得乱七八糟的毯子已经扔进了洗衣机,他歪歪斜斜地靠在沙发上,一手撑着脑袋,另一手在幽光闪闪的屏幕上戳着,似乎在回某个人的信息。
黎音的目光掠过那几个廉价的水果盘,再次看向他。
顾向淮身上这件半旧的黑色冲锋衣这个月已经穿过好几次了,他的衣物十分有限,夏天时候还好,能有四五件T恤或衬衫,到了秋季就捉襟见肘了,大概他只有两件看得过去的外套,见她的时候,不是黑色冲锋衣就是灰色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