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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如此也足够叫人乱了心跳。

  “是、恩人。”

  她模糊不清三个字,声线微微发颤,更像拨动的琴弦钻心入耳。

  陈宴清眉头都没皱,咬她一口,“那你便是这般对待恩人的?”

  他可并非柳下惠。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陈宴清更是其中翘楚。

  愿意救她不过是看姜棠温软乖巧,烟波一转足够绝色,手往他身上那么一抓,便是让人想占为己有的见色起意。

  别人都说他脏。

  那像他这样脏的人,是不是就该拥有这样的皎月?

  这样想着嘴被咬了一口!!

  陈宴清低头,却是姜棠有样学样,正对他毫无章法的嘶咬啃食。

  如此美人若是别人,怕只会怜惜觉的占了便宜,可惜陈宴清不是别人。他破了唇就睚眦必报,姜棠咬他一下,陈宴清就扣着她的后脑勺回她十下。

  夜色微沉,外面雨仍未停,凌乱的喘息被淹没在风中。

  待报复结束陈宴清再看,却见怀里的人唇上艳色一抹。

  ……他的血,染脏了她。

  素来沉隽的男人眸色一深,环着她的手便一紧。

  *

  深夜,晋王府。

  偏离中心的北院后门。

  陈风掀开车帘,待瞧见里面的景象,差点没忍住尖叫出声。

  不是他诧异,着实是陈宴清活了二十七年,孑然一身,就连太子都说:“宴清此人,寡欲而无趣,孤恐他一生不染情爱。”

  可谁告诉他,这个怀里抱着姑娘的男人是谁?

  不仅如此,陈宴清衣裳裹在人姑娘身上,一边把人抱着出来,一边毫不客气把人脑袋摁怀里,最后捡起散落的绣鞋拎在手上,全程面不改色。

  陈风已经不敢细想,怎么出个宫的功夫,人姑娘就到了裹衣服掉绣鞋的地步。

  他清风朗月的大人啊,究竟在马车做了什么?陈风被雷的外酥里嫩,也可以说是瞋目结舌。

  出来的陈宴清瞥他一眼,“伞。”

  “啊伞,对,伞。”陈风赶忙把伞撑开。

  陈宴清却盯着他,弯腰不动。

  两人对视一眼,陈风福至心灵,把伞偏向他怀里些许,陈宴清动了。

  陈风不仅感叹,果然是老树开花,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忍不住偷看一眼未来的夫人,虽瞧不见脸,但露出衣裳的料子却是不错,绣工繁复审美在线,应是富人家小姐身份也般配……哎呀身份也无所谓,反正能嫁他家大人就是极好。

  确定了这些陈风越想越美,似乎已经预见了未来幸福的时光。

  谁知抬头却见陈宴清正淡淡的看他。

  陈风:“……”

  陈风立即转眸看向前路,气氛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儿,他又讪讪讨好道:“大人您瞧路,小心台阶。”

  大人有功夫在身,这些细节都无所谓,但如今这不是有夫人了嘛!

  小心为上,小心为上。

  姜棠不知道,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被盖印成夫人。

  马车那一遭,她体内的药物得以解除,出来走这一段冷风入体,姜棠不自觉呢喃一句:“冷~”

  细腻婉转的声音,就像外面细小的雨丝,缠绵入耳。

  陈风听的都不忍心,可陈宴清始终面不改色,当耳旁风。

  没有人回应,也没有贴心的添衣加被,姜棠皱着眉头,纤细的指头抓在陈宴清胸口,然后身子自发动了动,往他怀里把自个埋起来。

  上辈子后来几年,姜棠总是夜梦不断。今日可能是从宫里解脱,鼻息间还萦绕着恩人的冷香,浅如松雪,清冽入鼻。

  她眷恋的嗅了嗅,乖觉的没有睁眼。

  “大人,就这样把这姑娘带回王府,怕是不妥吧!”

  “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

  自然是于名声有碍啊!!

  陈风深吸一口气,为了大人的幸福暂时丢掉正义,“夜不归宿恐父母着急。”

  陈宴清没有回答,平和的眸子看向前方,一时不知道想什么,快到门口时他才忽然叫住陈风。

  “使人去宫门看守,若瞧见有人着急闯宫,先把人带来王府。”

  一个姑娘,能在宫中狼狈至此,她的家人无非两种情况,一是卖女求荣将她生死置之度外,一是蒙在鼓里哪怕冒雨都会连夜来寻,这两种无论哪个都叫陈宴清鄙夷。

  前者无情,后者无用。

  陈风见他面色不虞,自然应是。

  待把人送进屋,陈风便转身办事,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他似乎……把人送去的是大人卧房,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陈宴清也是站到床边才反应过来,但要他再辗转抱人去别的地?

  ——麻烦。

  于是他直接把人丢下。

  乍然离了熟悉的怀抱,姜棠并不适应,抓着陈宴清不放,陈宴清漠然的掰开她的手,随后又将外衫丢给她。

  循着熟悉的香味,姜棠果真不闹了。

  她乖乖的把青衫抱在怀里,蹭了蹭,呼吸均匀起来。

  倒是陈宴清,盯着那青衫许久,神情若有所思。

  ?

  作者有话说:

  现在的陈宴清:麻烦。

  以后的陈宴清:真香。

  本文感情为主,剧情为辅,日常多。看文的宝~按下你们的爪爪让我瞅一瞅!!

第三章 求嫁·非礼

  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姜棠是被苦醒的。

  有人扣着她的下巴,强迫掰开她的嘴,一股发苦的东西被灌进去,姜棠当即皱下眉。

  “不……不要……”

  她不乐意,抗拒,更不想喝。

  上辈子被关在藏雪阁,可谓药当水喝。

  她哭过挣扎过,得到的只是被捆在榻上,更无情的折磨。

  “乖,喝了药不挨打。”

  那时皇帝已经年迈,早年纵欲掏空了身子,体力全靠丹药支撑,气血也不足以支撑他操弄新妃,但他幸不了也多的是折磨人的癖好。

  姜棠毕竟年轻,皇帝怕她反抗,每一次来都很谨慎,对她不是灌药就是灌毒。哪怕姜棠神志不清,也从来不敢睁眼。

  她怕吐,也怕恨,更怕的是那些粗粗细细,长短不一的针穿入肌肤。

  后来她就主动喝毒喝药,喝双份,逼自己咽,然后去忘记。

  久而久之,不仅精神恍惚,对药的恐惧也是深入骨髓。如今潜意识知道自己重生,她自然不愿意再遭罪。

  下意识闭口不喝。

  丫鬟紫苏见喂不进去,又怕姜棠出事,只能犹疑着来到外间禀报。

  “大人,姑娘药喂不进。”

  窗边的男人一袭白色锦袍,木簪高束,垂眸侧脸清隽,外形更是儒雅似仙,提笔带腕笔走龙蛇,出口的话却毫不怜惜——

  “灌。”

  紫苏也为难,“灌姑娘的都、都吐了。”

  陈宴清稍稍默然,片刻后抬眸眼底沉暗。

  雨夜的风吹晃了蜡烛,男人的身影在地上晃动,他搁笔久久未语,丫鬟被他盯的后背一阵冷汗,直接噗通一声跪着请罪。

  “婢子有罪,请大人责罚。”

  主要是……

  这姑娘是陈宴清亲自抱回来的,身份不明朗,强硬些灌药不是不行,只是期间挣扎捏伤脸颊,她们不敢啊!

  陈宴清抬起头,淡淡扫她一眼。

  “你是有罪,罪在无用。”

  说完便起身,广袖微转迈足而入,气质如松的背影可谓让人惊艳十足。

  此时床上的少女还在梦魇。

  被褥中她的小脸苍白可怜,混上汤药浸染后的红唇,一白一红,竟带出几分风情和娇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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