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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许黟背着筐利落下车。

  后面坐着的一家三口紧跟其后,生怕许黟走了,连忙喊人。

  “郎君等等!郎君等等!”

  许黟停下脚步等他们,一刻钟后,一行人来到依禄山下的寺庙。

  寺庙不大,进入可看到一个小沙弥在接待香客。

  在小沙弥的指引下,他们进到禅房里,借到了里面备着的黄竹纸和笔墨。

  许黟研墨,行云流水地写下在路上所说的药方,上面所用药需多少钱,如何服用,都一一明了。

  既然人家信任他,没有因为他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看轻,那他就不再吝啬,再度仔细地吩咐了一些需要注意到的事项。

  期间,小孩子的眼睛一直黏在小黄的身上。

  小黄摇晃着尾巴,滴溜溜的橙黄色眼睛尤为憨态,让人忍不住地想要上手摸一摸。

  许黟还有要事要忙,将药方给了对方,便要告辞离开。

  孩子父亲拦下他,拿出五十文塞到他手里:“囊中羞涩,请郎君不要嫌弃。”

  握着沉甸甸的铜子,在想到他身上身无分文,许黟找不到理由拒绝。

  没想到半路会有这样的收获,许黟爬山的速度渐渐慢下来。

  盐亭县外的九乡五镇,地广人稀,均系峰谷相间的山陵、低山地貌,也有数百米高的依禄山,以树成林,山融水意,皆是原始生态风光,灵秀之气[注2]。

  与现代开发过的山不同,如今的依禄山处在于十分原始的状态。

  只有一条悠悠小道,似乎是人走得多了,才走出来的。一路上,可看到两旁葱郁草木,偶尔也有人为堆积的石块供来休息。

  许黟的目标不在这些,他把带来的木棍拿在手里,离开小道,进入到两边的灌木林里,一边先挥舞开前道茂密的草丛。

  初春咋暖,不少动物结束卧冬出来觅食,要是踩到毒蛇可就麻烦了。

  好在他运气还不错,刚进入草丛不久,就在不远处发现了何首乌。

  近似桃形的叶子很好辨认,喜爱长在灌丛里,树木下,石隙中,拨开藤条叶脉,可以看到这株何首乌连着另一株,竟是双生子。[注3]

  许黟把地面上的土挖开,露出里面红棕色的块根来,几块七八公分长的何首乌交错在一起,颇有分量。

  他面露欣喜,盐亭县的医馆日常都会低价收百姓们在山上挖到的药材。何首乌属于贵细药材,哪怕是生首乌也能卖出一定的价格,若是炮制成熟首乌还能卖出更高的价钱。

第3章

  这一带有何首乌,附近应该还有,许黟在附近走了一圈,期间又找到了两三株,其中一株长得还小,许黟没把它挖走。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能认识的中草药还是有限,他就不同了,这里对他来说,几乎全山都是宝。

  走个几步,就能发现不少长得旺盛,却像野草的中药!

  有时,看到两种植物的叶片形状相似,脉络分明,长得几乎一致,很容易错认为是同一种植物。

  这对许黟倒还好说,看上两眼,便能轻易分辨是野草还是药草。

  他经过的这一带野蛮生长着密集的乌蔹莓,俗称“五爪龙”,也有百姓会叫做蛇药。这是《诗经》中记载的中药材,“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里面的蔹说的就是这种药材。[注1]

  民间流传的土方子里,就有用新鲜的乌蔹莓捣碎制成膏泥状,涂抹在蛇虫咬到的伤口处。但它的果实有微毒,不可以直接使用。

  在现代里,几乎没有医生使用新鲜的乌蔹莓了,大部分都是人工种植,采收切段晒干。它的用处挺多,消毒利湿,解毒消肿,当然了,能代替的中药材也有不少。

  放在以前,许黟会用到乌蔹莓的时候很少,选用的是更加常见常用的。

  见它们生长得如此好,不采收多一些,总觉得亏了?

  许黟放下背筐,拿出里面的镰刀,“唰唰唰”地连着它的根部割下来。

  他没有全部收完,这一片有留种,下次他再来还可以再收一波。

  除了乌蔹莓,还有其他常见的中草药,像白英,常春藤,茜草,葛根等,许黟也找到了不少。

  巨大的背筐能装下很多东西,可许黟高估这具身体的承受能力,装到三分之二时,他双肩便背不动了。

  那种背不动,不是瘦弱的背不动,好歹原身会下地干活,不是双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可也比不上他从小练五禽戏和忽雷太极拳。

  想一想,来到这里也不能松懈,依禄山有人迹,没有什么大型的野生动物,可再往里面的深山就不一样了,没有一个好身体,别说改善生活条件,光是靠这两条腿走路,都不一定能走多远。

  而北宋再繁华,终究是交通不便的古代。走路、爬山、背东西,都需要有一副好身体,他得尽早将五禽戏和忽雷太极拳捡起来。

  时间还早,许黟却不打算继续往里探。

  跟在身边的小黄也累了,这小家伙自从跟着他,就没敞开肚皮吃饱饭,今天还跟着他出来忙活,体力消耗不少,这会累得吐着舌头。

  感受到铲屎官的摸头杀,小黄欢快地一扫疲惫,蹭着他的腿,“汪~汪~”地高兴喊着。

  许黟带着书卷气的青涩脸庞露出一抹少年老成的笑:“小黄,咱回家咯。”

  “汪汪!”

  许黟一挑眉:“小黄。”

  “汪汪汪!”

  “小黄。”

  “汪!汪?”

  看来是认得它的名字,不愧是他的狗,就是聪明。

  下了山,太阳悬挂正中,许黟估摸着应该是在午时。他先来到山脚下的寺庙,早上接待他的小沙弥还记得他,温和地过来跟他打招呼。

  讨了水喝,许黟问现在具体是什么时辰了。

  小沙弥看了看天色,道:“已经午时了,施主可是要回去了?”

  许黟点头:“不知回去的牛车停在何处,刚路过寺门外,怎么没有见到可乘坐的牛车。”

  小沙弥:“车把式离开一会了,施主若是想要回去还需要再等两刻钟,未时还有一趟,再晚就没有驱车的车把式来依禄山接待香客了。”

  说来也是这连着的几座山有几座香火不绝的寺庙在。这些驱车的车把式看到有生意可以做,每天都会过来两趟。

  也因此,方便了许黟不少,不用步行十几公里来到这么远的地方。

  住在县城繁华是繁华,可离山野太远,过来采药一趟不容易。

  这会的依禄山小寺庙安安静静的,大雄宝殿外的敬台上有供奉的香炉,香烟袅袅,静寂无声。

  许黟懒洋洋地坐在下方台阶,一只手撑着下颌,一只手无意识地抚摸着依偎在他腿边的小黄。

  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香火味,陷入对未来的沉思。

  采药,制药对他来说都不难,比起现代难见一株野生草药,这里的中药材遍地都是。这一趟他就采到二十几种,最多的就是何首乌和乌蔹莓。

  两者之间,何首乌更受医馆欢迎,他估算着,今天挖到的就有五六斤,全都制作成熟首乌,也有个二三斤重。

  这会的官秤斤重680克,按如今的斤重算,估摸着还要再少一些。

  这些都不碍事,他总不会一直靠卖草药改善生活。

  “咚——”

  钟声响起。

  未时到了,许黟告别了小沙弥,背着竹编筐离开寺庙。

  寺脚下,车把式驾着木板车在那里等着了。看到有人过来,眼皮子都没撩起来,只喊道:“一人一铜子,交钱上车。”

  “老伯,铜子拿好。”许黟掏了钱,稳稳当当地坐上木板车。

  再等上一炷香的时间,见日头越来越往西移,要坐牛车的客人寥寥无几,车把式也不再等了。

  牛车只坐了两人,许黟不用像早晨那般,将背筐背在身后,放置在身侧,一边的身子靠着,怀里抱着小黄。

  同行的人是个二十来岁的郎君,穿着用绸缎做的青竹色长衫,头上戴着牙月色头巾,日光照耀下,若隐若现的有银白色暗纹。

  似乎察觉到许黟的视线,郎君微微侧身,对着他行了个悠哉的闲礼。

  许黟脑海里有原身的记忆,他不紧不慢地回了礼,两人算是打了招呼。

  路途无趣,许黟正好想要多了解了解盐亭县及周边,而这郎君也是无聊,两人就此交谈起来。

  交谈中,许黟知晓了这郎君叫邢岳森,家住盐亭县西街二里巷。东贵西富,能住在西街的,一般都是盐亭县的有钱人。

  盐亭县盛产丝绢,邢家就是做丝绸买卖生意的,而他如今在读书,想要参加明年的州试。

  宋朝对参加科举入仕标准相对宽松,起初是禁止商人子女参加的,后来放松标准,允许商籍子弟参加科举考试。

  邢家想要改头换面,就把希望寄托在家族子弟身上。而邢岳森是家里三房嫡出的二少爷,读书天赋还行,就是考了两回都没能考上举人。

  宋朝没有秀才这个说法,第一场考试就是州试,也就是解试,考中了就是举人[注2]。

  如今邢岳森年过二十三了,明年是他最后一次参加科考。

  “我观你谈话举止甚是不错,瞧着不像是普通的农家子,以前可是读过书?”邢岳森见许黟说话不卑不亢,举止有礼,看着就是读书人的样子,不免有些好奇地询问。

  许黟没有隐瞒他,把他之前在县里刘夫子的私塾读过五年书的事说给他听。

  邢岳森闻言,神色一怔:“是你?”

  “嗯?”许黟眼里露出迷茫。

  “刘夫子和我们夫子相交不错,他前两天来过我们私塾授课过,说起他有个学生因为家境困难,父母病亡无法再来读书,让同窗那些有机会读书却不珍惜的业精于勤,勉励习之。”

  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注3]。

  许黟:“……”

  没想到,有一天他能成为勉励别人的教材。

  刘夫子还挺为这位学生惋惜的,说他天赋虽然一般,但好在刻苦耐劳,是一般家族子弟不能比的。因这句话,他就把许黟记住了。

  现在看到主人公就在面前,邢岳森眼里多出几丝好奇:“你今日是去摘了什么?我上了车后,就一直有闻到一股清香味。”

  这清香味自然是来自于许黟的竹编筐。

  见他问起,许黟也乐得跟他说起今天去山上采草药的事来。

  “黟哥儿好生厉害,竟然能认得这么多草药。”邢岳森口吻里多出佩服来。

  虽说他也认得几样书籍里看到过的中药材,但让他真的去山里挖这些药材,那是万万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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