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秋秋别哭了！姐姐给你打坏人。”

　　不知是母子连心还是怎么了，沈妮看到两个无助的孩子，泪水瞬间蒙住了她的眼。

　　她连忙奔过去，把东西放在地上，抱起那个瘦巴巴的小团子。

　　“秋秋乖，我……妈妈在。”

　　出于本能的，她说出了妈妈二字。

　　沈妮抱着秋秋摇着哄着抚摸着她的背，一边哭着给娃抹泪。

　　秋秋哭得厉害，犟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好半晌才喊出一声妈妈。

　　“好了，妈妈在，不哭了，不哭了。”

　　春春进来拉起夏夏，给她抹泪，两姐妹一起看着沈妮。

　　这时，没问着话的韩小梅跟着进门。

　　“大嫂，我问你话呢，他们人呢？”

　　沈妮亲眼看见这坏种从屋里出去，不管孩子哭和韩小梅有没有关系，任由孩子哭，她就有大错。

　　就算是外人也会看不过眼哄哄孩子，还是孩子亲三婶，什么玩意。

　　她忽略韩小梅，直接吩咐春春，“春春，秋秋还烧，你去晾点开水，小心点，别烫着。”

　　春春没说话，却牵着夏夏出去了。

　　沈妮听见堂屋碗磕地响的声音，暗叹一声，想要这孩子和她好好说话，恐怕一时半会是不行了。

　　也罢，能听进去她说的话也行，剩下的交给时间。

　　“大嫂，我和你说话呢，你昨天是被妈打坏了脑子吗？”

　　韩小梅本来就被这两孩子闹得没耐心，这会见沈妮不回话，她越加上头，说话声加大。

　　这下不得了，刚哄的哭累了，刚合上眼还在低声啜泣的秋秋一个激灵，眼睛睁大，哇的一声再次哭了起来。

　　妈的，沈妮要不是抱孩子，她真想把这娘们摁地上揍一顿，能动手，她妈的懒得哔哔。

　　“你说得对，我脑子是不正常了，趁老娘还没发飙前，立马滚。”沈妮怕惊到怀里的孩子，不敢大声，这几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从没见过这样的沈妮，咬牙切齿，怒目圆睁。

　　韩小梅结婚才两年多，在这家，一直当新媳妇一般供着，不下地，也很少做饭，今天被骂的噎死还是头一次，她委屈极了。

　　她不是不想打沈妮，是因为昨天沈妮昨天把婆婆都打了，这么不要命，她哪敢动手。

　　韩小梅掩面哭着跑了出去。

　　夏夏这才低低地给春春告状。

　　“姐姐，爷爷让三婶陪我们睡，秋秋晚上发烧了哭闹，我叫三婶几次，三婶嫌我喊她，还打我……”

　　“今早她被秋秋哭的吵醒了，起来不仅打秋秋还掐秋秋，捂住她的嘴不让哭。”

　　夏夏说着说着又开始哭了。

　　面黄肌瘦的脸上泪珠不断滚落。

　　“我护不了秋秋，我怕秋秋被三婶打死，我才咬住三婶得胳膊不松口，她这才不打秋秋了。”

　　不用问，夏夏少不了挨一顿揍。

　　“你和妈妈去哪了，以后去哪都不要把我和秋秋丢下好不好？”夏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沈妮听得牙根发麻，人为何如此恶毒？

　　面对如此软乎乎的小东西，怎么能下得了手？

　　“我妹妹很厉害，让小妹没事，你别哭了，看姐姐给你带啥好东西了。”春春的声音都哽咽了还故作轻松地哄着夏夏。

　　沈妮瞧见春春从破破烂烂的兜里摸出大半个荷包蛋摊在掌心。

　　这次，她的眼泪止不住了。

　　这荷包蛋是昨晚她做的。

　　夏夏看到鸡蛋，泪眼立马就弯了，不过随后就摇头，眼泪继续掉着。

　　“姐姐，这鸡蛋拿走了，奶奶会打的，以后我们再也不吃鸡蛋了好不好？我不要姐姐流血，流血会死掉的。”

第4章 一不做二不休

　　“不是奶奶的鸡蛋，你赶紧吃。”

　　春春强塞进夏夏嘴里。

　　沈妮背过身，抹着怎么也抹不完的泪。

　　她真不爱哭的，看电视也很少共情成这样。

　　等秋秋情绪稳定下来，沈妮给喂的喝了点水后把孩子交给春春带，她去做饭。

　　此时她全身都是汗，昨天早上吃完饭到现在，费神费力的，她感觉自己虚的都要晕了。

　　想必待在家的俩孩子也都没吃。

　　吃完饭才能吃药。

　　而且，最好赶在肖婆子回来之前吃完，这样才有战斗力。

　　这仗在肖锋回来之前是别想消停了。

　　沈妮原本想问孩子们鸡蛋在哪的，想到他们闻鸡蛋色变的模样，决定自己找。

　　反正就屁大点地方，一间茅草盖的小仓库，东厢房住老三一家，西厢房住老二一家，作为老大家，用肖婆子的话来说，必须在身边尽孝（都是偏心眼子的借口），所以就安排在主屋的东边，老两口则住在主屋的西边。

　　不用问，指定在肖婆子的屋子。

　　沈妮推开肖婆子的屋子，地上有个一米五左右的地柜，红底富贵花，很好看。

　　地柜门用老式的锁子锁着，这种锁对现代人沈妮可不是难事，她去外边找了一根铁丝，轻轻松松就打开了。

　　柜子里一边放着衣服，一边放着零七碎八，不过能被肖婆子藏起来的，肯定都是好东西。

　　别说，沈妮还真翻出一瓶罐头，十来个水果糖，半包动物饼干，还有够半斤的白糖。

　　肖婆子吃独食也不怕噎死，孩子们都饿成啥样了。

　　沈妮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都打包。

　　她又找出九个鸡蛋舀了半盆面，给春春和夏夏各煮了两个，又给秋秋拿两个做了蛋汤，剩下的做面疙瘩。

　　蛋汤最先好，她分成两碗让晾着，把煮好的鸡蛋泡凉水里，面疙瘩也很快就做好。

　　厨房就在大门口一进来，烧把柴，前后两个锅做着很快。

　　做好饭，沈妮先让孩子们吃，她给秋秋喂，孩子饿极了，小手手扒拉着碗咕噜咕噜喝着，看的沈妮心酸不已。

　　等秋秋吃完，沈妮把药给喂了。

　　孩子估计吃舒服了，吃完就在她怀里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睡着了还打着哭嗝。

　　夏夏不敢吃，拉着春春问，“姐，妈是不是傻了，奶奶回来会打人的。”

　　“我倒是希望希望她一直傻下去，这样我们以后和其他孩子一样，也有妈护着了，也不用挨饿挨打了。”

　　“现在吃不吃，奶奶都会打骂，好歹不用饿肚子。”

　　见姐姐吃起来，夏夏觉得姐姐说的很有道，也跟着吃了起来。

　　“姐姐，好吃。”

　　她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

　　两姐妹的话都被沈妮听在耳里，真不是滋味。

　　这老大倒是挺聪明的。

　　她刚端起碗，又想到什么，把孩子放回屋里，又快速回肖婆子的屋子，可惜没找到钱。

　　肖婆子真会藏。

　　珍妮重新坐下吃饭，一碗饭还没吃完，不知跑哪去的韩小梅突然回来了。

　　韩小梅见娘仨吃着白面鸡蛋，顿时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好啊，你竟然敢偷吃，看妈回来不杀了你。”

　　说着，韩小梅就伸手去拿桌上夏夏还没吃完的另一个鸡蛋，沈妮眼疾手快，一巴掌拍在她的手背上，迅速把鸡蛋拿走装进自己兜里。

　　“要吃自己做，自己没长手？”

　　“哎……”韩小梅吃痛再加上吃瘪，指着沈妮就要开骂，谁知，沈妮可不是以前的沈妮了。

　　她眼皮都没抬，精准抓住韩小梅的手指头直接掰成直角。

　　“你妈没教过你指人是不礼貌的吗？”

　　“疼疼疼，要死了，沈妮你是疯了吗？”

　　“都知道我疯了，还惹我，这是不想活了，还是不想活了？”

　　“今早打我孩子的帐我还没和你算呢，你自己找上门了。”沈妮另一手揪住韩小梅的头发，用劲拽了拽，“以后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对我几个孩子下手，我拿刀去剁了你那宝贝疙瘩弟弟。”

　　韩小梅家也是三女一儿，那儿子可不是全家的眼珠子吗？尤其韩小梅，她结婚两年还没生养，所以只要手头有点好东西，都给弟弟送去。

　　“姓沈的，你敢？”

　　“你最好别试，要不然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沈妮松开手，继续吃饭，连正眼都没给韩小梅。

　　“你，你等着。”

　　韩小梅抱着手指头，又哭哭啼啼的跑了。

　　不用问，迎肖婆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