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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对面张家娘子亦被秀娘的话气得牙根子疼,但她有自己的顾虑,与宋家退亲的事儿闹大了,闹得人尽皆知,儿子以后还如何能攀上高枝儿?

  再说,这事儿对方占着理呢。

  想到此,女人狠狠瞪了对面妯娌几人一眼,拉着闺女道:“还不快走,想在这儿丢人显眼到几时,人家破落户不要名声,你也不要了吗?”

  双方吵架,什么情况最窝囊最憋气?

  最后一句话被对方说了。

  秀娘当然不允许,她冲着娘俩的身后脆声道:“真是可怜,某些人想成为破落户,那也得祖宗争气呀。至少我们宋家曾经拥有过,某些人连成为破落户的资格都还没有呢,还有脸在这儿嘲笑我们破落户,你们娘俩的脸皮比我们宋家的砖墙都厚实!”

  王氏憋不住扑哧笑了,真心实意对着秀娘道:“弟妹这张嘴着实厉害,可算是替咱们竹姐儿出了一口恶气。”

  竹姐儿在一旁亦觉得心里无比痛快!只恨自己长了一张笨嘴。

  秀娘道:“林子大了,什么样的人都有,明知她们是恶意,咱还把人家的恶意当真才叫自个儿和自个儿过不去,竹姐儿莫要信她那些屁话。”

  姜氏在旁边拍拍胸口,道:“我只觉后背发凉,有这么一个小姑子,咱竹姐儿真要嫁过去,还不被她们欺负死,你们听她那话里话外,猜猜他们家原先看上咱家竹姐儿什么了?”

  “看上什么了?”云娘问道。

  王氏多精明呀,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关窍,咬着牙道:“看上我们竹姐儿长得好,能拿得出手为他们家儿子挣脸面,看上咱竹姐儿人老实,方便他们当牛马使唤欺负。”

  说完,她冲姜氏坚定道:“弟妹,睿哥儿是块读书的好料子,咱们宋家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孩子给供出来。”

  她这话说出来,秀娘不乐意了,心说你们大房凭什么代表宋家呀,我们二房为什么要被你代表,睿哥儿再好那也不是我儿子,我们又不欠他什么。

  姜氏可太了解她这个大嫂了,向来说得比唱得好,唱得比做得好,你要把她的话当了真,可就真傻了。

  再者说了,就你们大房那三瓜俩枣还不够你们自己花销呢,说不得宋景茂成亲还得从老太太那里抠搜呢。

  说到底,宋家还得是老太太做主,大嫂你也不过是借着老太太的光,说说漂亮话罢了。

  心里这样想,姜氏自然不会这样说,笑道:“是读书的料子不假,可孩子也是真辛苦,光宗耀祖的担子不好挑呢。”

  她如此一说,王氏同秀娘心里舒服了许多,妯娌仨有说有笑带着竹姐儿进了布料铺子。

  四个女人逛到快晌午才回家,怕老太太饿着,姜氏出钱给老太太买了些小笼包子,想着回去打个蛋花汤也快,人老太太为睿哥儿如此出力,她亦不能这点儿钱都舍不得花。

  秀娘虽抠门儿,但心里感激老太太当初不嫌弃她出身让宋三郎娶了她,对老太太亦很孝顺,买了豌豆粉,老太太好这一口。

  王氏从来都是个会做人的,心里愿不愿意是一会事儿,面儿上绝对不会让人家挑出太多毛病来,两个弟妹孝顺,她自是也不会落下,让人说道,干脆在路边儿给老太太买了几个甜梨。

  李宅。

  宋三郎把儿子放在离自己干活儿不远处的树荫下,给铺上草席,吃的,喝的,玩具都摆好,叮嘱孩子不准捣乱,不准乱跑,有事喊爹。

  宋景辰不耐烦朝他摆摆小手,“爹好啰嗦,辰哥儿又不是三岁的娃娃。”

  宋三郎盯着他,“你不是三岁,你几岁?”

  宋景辰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

  宋三郎:“你那是虚岁。”

  宋景辰:“我不管,我就是五岁了,爹爹不要总管着我。”

  宋三郎揉了他一把小脑瓜,“你怎么不干脆说你五十岁了。”

  宋景辰头也不抬道:“才不要五十岁,辰哥儿五十岁,爹爹就老了,辰哥儿宁可不长大,也不想要爹爹变老。”

  宋三郎:“……”

  童言童语,心都快给小崽子暖化了。

  安排好儿子,宋三郎开始干活,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不时回头儿看两眼儿子,过了会儿见儿子听话,加之这是在李老爷家的宅院里,很安全,也就不再频繁关注了。

  主要他手上的活计容不得分神,李家的这批家具都是上等的名贵木材,紫檀木居多,另外还有花梨木、鸡翅木等。

  像是这般名贵的硬木家具讲究的是“天然去雕饰”,因为木材本身的色泽和纹理已经足够美观,所以上漆时就需要特别考究,须将底色仔细调匀,不能多,不能少,使之与原有的色调浑然一体。

  另外,宋三郎还要考虑家具摆放的地方,是向光处,还是逆光处,不同光源下漆料给的通透度亦是不一样的。

  只他太过专注手头上的活计,一时间忘记了时间,等他再抬起头来时,树荫下那还有小孩儿的鬼影子。

  后宅,李老爷书房内。

  宋景辰一边儿吃着丫鬟端上来的精致点心,一边儿老神在在的坐在李老爷对面的官帽椅上,同李老爷闲聊天儿。

  永昌伯府里的老太君他都见过了,又岂会在一个小小的李老爷面前打怵,李老爷家可没有伯府大,证明李老爷的官肯定也没有伯爷大。

  “李伯伯的画很不错。”小孩儿点着小脑洞煞有介事的评价道。

  对面的李逸山五十开外的年纪,一身深色长袍,三缕美胡须飘于胸前,作儒士打扮,是个闲散家翁,不过其本人无任何官职在身,在朝中人脉却广,只是同陈大儒一样,不屑于在官场混,对比陈大儒的嬉笑怒骂,他极为低调,去岁从吏部卸任后基本过起了半隐居的生活。

  见小娃娃有趣,李逸山放下手中毛笔,笑着打趣道:“小友何处此言,可否说说伯伯的画哪里不错?”

  宋景辰从椅子上出溜下来,装模作样地走上前,小手指着李逸山桌子上才画好的一副“葡萄虫草图”振振有词道:

  “李伯伯的葡萄画的很好,因为它看起来很好吃很香甜的样子。”

  李逸山哈哈大笑,道:“原来小友是觉得看起来好吃便是画的好。”

  宋景辰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对呀,又好看又好吃才叫葡萄嘛。”

  说完,小孩儿满眼崇拜的望着李逸山道:“李伯伯可以把葡萄画得像真的一样,是不是也会画小孩儿,李伯伯能为辰哥儿画像吗?”

  “这样的话,等辰哥儿长大了,就知道自己小时候长什么样子了。”

  小孩儿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扑闪着天真的请求,睫毛眨呀眨的,任谁也不忍心拒绝他,何况人家都如此夸赞自己的画技了,李逸山不能拒绝,让宋景辰在椅子上坐好。

  就听小孩儿又道:“我想要伯伯把您最拿手的葡萄也给画上去,要不然您就画一副《小孩吃葡萄图》吧。”

第11章

  宋三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儿子会胆大的跑到李老爷的书房里去,更加想不到一个老先生能同个小屁孩儿聊到一块儿去。

  询问了好几个李府的下人都说没有看到孩子,从门房那里确认孩子没有出去,宋三郎稍稍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儿还没松完他就看到了李府的荷花池。

  目光落到水池边生长着的莲蓬上,宋三郎的脸色忽就变了,几乎来不及做任何思考,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池里。

  李家的荷花池不算大,不至于让宋三郎大海捞针,可也不算小,宋三郎先在靠近池子边缘的一圈儿寻找,孩子若要折莲蓬吃,最有可能从池边落水。

  找了一圈儿没有,宋三郎又开始迅速往池子中心摸过去,人到了这会儿已经不敢想孩子是生是死,完全不敢想。

  宋三郎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强烈的念头——千万不要找到!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宋三郎确定水底没有,水面更没有漂着什么不该漂着的,整个人虚脱得差点儿上不了岸。

  ——不是累的,是人在极度紧张之后的骤然松懈。

  夏日的衣裳本就单薄,出来干活儿就更加不会多穿,才刚一上岸,宋三郎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儿,低头一看——脸色顿时不好看。

  男人的本钱实在过于显眼了。

  几乎不加思索地,他又退回水里去。

  衣裳都湿透了,半透的薄衫紧紧裹缚在身上,比没穿强不了多少。

  宋三郎只庆幸这会儿正值大晌午,天儿又热,院子里几乎没个人影儿。

  躲到荷花丛中,借着层层浓密荷叶的遮挡,身子沉入到水中,只露到胸口的位置,宋三郎把身上的衣裳脱下来,用力拧干,直到拧到一滴水也拧不出,他又把衣裳搭到荷花叶上借着晌午的阳光曝晒。

  好在晌午的日头够毒,没用多久,衣裳就半干了,宋三郎四下巡睃,确定周围没人,先是游到水浅处,随手折了几片大荷叶,利用水草绑在腰间,先穿好了上衣,待上了岸,借着荷叶的遮挡,又快速套好了裤子。

  宋三郎这辈子,不,是两辈子穿衣裳都没这么提心吊胆过,待衣裳穿好了,鼻尖上竟冒出了一层细汗。

  宋三郎咬着牙,在心里反复把罪魁祸首竹笋炒肉。

  此时,罪魁祸首宋景辰正在李老爷放了冰鉴的凉爽书房里,惬意地吃着大葡萄,小二郎腿儿翘着,小脚尖顾自美美地,颇有节奏的轻点着,要多大爷就有多大爷。

  李逸山被小孩儿活泼的憨态逗得忍俊不禁,画兴大发,挥毫泼墨间,笔锋圆润稚趣,捕捉的就是孩童那一抹灿烂明亮又毫无做作的童真童趣。

  多年以后,老头儿顿足捶胸无比后悔自己此时只画了一副图,并且还送给了辰哥儿。

  公子景辰是随便给人画的吗?

  还是他儿时的画像,简直就是无价之宝,传家之宝!

  葡萄虽好,但终究是人家的,宋景辰尝了六七颗,也就不吃了。

  爹说过:再喜欢的东西,只要不是自己的,就不能任性;就算是自己的,也要学会克制,若是太喜欢一样东西就很容易失去它。

  他觉得爹说得对,他以前喜欢吃螺螺糖,有一次背着爹娘一下偷吃了好多,结果整个嘴巴都起泡了,嗓子也疼,从那儿以后他再也不喜欢螺螺糖了。

  “李伯伯,谢谢你的葡萄,我要回去了,我爹爹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李逸山道:“辰哥儿不若陪着李伯伯一起用饭,伯伯叫人去请你父亲过来。”

  宋景辰忙摆着小手,学他哥宋景睿的口气道:“李伯伯好意辰哥儿心领了,李伯伯帮我画了像,辰哥儿已经感激不尽,如何还能继续用李伯伯的饭食。”

  “爹爹说过,无功不受禄,辰哥儿不能如此脸皮厚。”

  小孩儿本能的就知道像李逸山这样的读书人爱听什么样的话,实际上他哪是不好意思用人家的饭食,他是怕他爹揍他。

  李逸山见他小小年纪,却是言谈有矩,进退有度,不由捋着三缕美须笑道,“看来你爹娘生了个好儿子。”

  宋景辰:“因为我爹娘是最好的爹娘,所以才生出辰哥儿这么好的儿子。”

  “说得真好!”李逸山拍手称赞,笑道:“辰哥儿可曾读过书?”

  一听说读书两个字儿,宋景辰小脑瓜立即警惕起来,眨了眨眼,道:“辰哥儿还小,才三岁,爹爹说辰哥儿正长身体呢,过几年再让辰哥儿读书。”

  “哦——原来如此。”

  李逸山道:“伯伯观辰哥儿的身量,以为你已经蒙学了呢,正想为你介绍一位学问很好的老先生,看来是要等你再长大些了。”

  李逸山是真起了爱才之心,一来他与辰哥儿祖父宋玉郎有过几面之缘,颇为欣赏对方的品行德行,这也是他把如此贵重的家具交给没什么名气的宋三郎来打的重要原因。

  没想到宋三郎的技艺远超他的意料,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二来,他是真的欣赏眼前这小娃娃,小孩儿极为聪明,几乎不动声色就得到了他想吃的葡萄,得到之后却并不贪婪,浅尝辄止。

  但凭这份能自我克制的心性就觉非一般孩子能够做到,何况他才三岁。

  如此璞玉交给那爱才如命的老头儿,必能从那老家伙手里淘换出点儿好东西来。

  只不过一听对方才刚刚三岁,他也只能作罢,确实年龄小了点儿。

  宋景辰听到对方的话,却是眼睛一亮,哥哥能不能拜在陈大儒的名下现在还不能确定,何不让哥哥多一个选择?

  有了后路,哥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紧张害怕了,哥哥做梦都是在读书,很担心他表现不好,陈大儒不收他,会让家里人失望,会让祖母的镯子白白送了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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