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顿时倍感伤心，我辣么大一条漂亮大尾巴已经没了！

　　张原瞄见自家艺人低头自闭状，顿时忐忑起来，不知道这位主是不是又开始想不开了。

　　结果就看芝芝往床上一躺，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一副不想听张原多说的样子。

　　这些人类的东西虽然好玩，但是话真的好多。

　　张原：······

　　他能说什么呢？他只能默默划开手机，回复刚刚李姐的短信，他还要给这位大小姐处理因为自杀热搜而更加可怕舆情。

　　就在姚芝芝和张原都不知道的另一边，因为芝芝的那句回话，储亦杨已经和直播间的粉丝们已经脑补出一场深情大戏。

　　资深细粉，游戏大佬，为了女神唐析正名，同意游戏UP的组队，打出神级操作后，在小队语音叫大家看热搜并呼吁大家关注结果，不要轻信姚芝芝这个垃圾的苦肉计洗白。

　　没错，芝芝的‘结果’在细粉看来，就是自家女神落水住进医院，而对家自杀连医院都不用去。谁真谁假，结果一目了然。

第四章

　　恒欣，B站影视剪辑区UP主。她的账号析言析语专门发布各种唐析的唯美视频，算是资深细粉了。

　　今天，她本来挂在储亦杨直播间，准备边听东北相声边写文案。结果被猫人大佬的神级操作吸引，本来不玩这个游戏的人，文案一个字也没动，还认真地看完了整个副本。

　　她现在就想大喊一声：这是什么样神奇的缘分。

　　储亦杨是半个细粉，队友里那个声音难听的也是细粉，连这个猫人大佬也是细粉，还让大家看热搜帮女神说话。

　　人以群分。只有善良而优秀的人才会聚在一起粉上同一个人啊，她的女神值得。恒欣兴奋到关掉直播还睡不着，爬起来熬夜用录播的素材剪了一个搞笑视频----人类的参差。

　　虽然她一般剪的都是唯美风，但这次一反常态尝试搞笑风还不苦手，反而灵感爆发。芝芝猫人帅气砍BOSS的动作卡点，储亦杨辣眼睛舞姿的无厘头插入，再把芝芝空灵声线说的话和谭明坤伤耳朵的变声器作对比，整个视频一气呵成。

　　视频的最后，在背景BGM唐析成名曲“勇气”的最高潮，搭上芝芝的那句话“不是谁粉，我只看结果”。整个屏幕逐渐转黑，像是演出结束后的落幕，又缓缓给出一束光打在舞台上，慢慢浮现出一列竖排的字幕【唐析，我们细粉永远在你的背后支持你！】

　　做完整个视频，同步更新到微博B站，恒欣觉得满意到不行，马上发到粉丝群让大家帮忙点赞转发。

　　后援会本来为了那个自杀热搜生气控评了一天，就怕姚芝芝那个小贱人做妖。自己一身黑就算了，还要拉她们唐析共沉沦。把那些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苦肉计你家的不也是吗”还有“别网暴了，别人都自杀了。”等黑子们打下去，就已经战斗到深夜了。

　　现在蹦出个质量绝佳还站自己这边的搞笑视频，那还不快点帮忙推上去，说不定还能刷动路人的好感。

　　真爱就是为了她不睡觉，清早起来继续干！细粉们纷纷点赞转发加关键词一条龙服务。

　　直到有些路人夜猫子在首页刷到，也被视频开头的搞笑对比喷笑，随手点赞转发，才让这个视频直接从粉丝的内部自high变成热梗成功出圈。

　　一条名为#人类的参差#的标题慢慢爬上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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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蒙蒙亮。

　　一晚没睡的张原边跟李姐打电话汇报情况，边发出嘶嘶声。嘴巴上火，说话都扯着疼。

　　“李姐早上好啊，芝芝很乖的······要我配合？好，公司准备说，因为我这几天太累，晕倒才叫的救护车，现在人已经没事了是吧？今天发通告？行，我明天跟芝芝去综艺装虚弱点，多涂几层粉。”

　　“我已经把明天那期综艺的嘉宾资料和简单台本放芝芝那里了。你一定要盯着她给我认真看完！不，还是把电话给芝芝，我亲自跟她说。”

　　张原只好弱弱地敲门探头，眼见卧室床上被子里拱起一坨，一副还在美梦里的样子。他开始思考要怎么样叫醒她，自己才能死得好看点。

　　“直接给我喊起来，快点。”李姐决定之后再也不能惯着这个糟心大小姐了，惯着就是害她，“全工作室为了她一晚上都没睡，想对策压舆论。她倒是突然心变大了，也不难受了，还睡呢。”

　　得了老大的免死金牌，张原也不虚了。

　　直接进门，刚想把芝芝从被窝里拉起来，他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直接贯到地板上。芝芝穿着睡衣半跪着立在床上，肩带松垮垂落在肩膀，蓬松的卷发慵懒地搭在耳后，纤细的锁骨在发丝间若隐若现，半遮半掩。

　　芝芝睡眼朦胧地望着他，张原的意识一阵恍惚。

　　“嗷—嘶—”肩膀传来一阵阵痛感把他拉回神，带动嘴角的火泡，张原的脸都扭曲起来，“祖宗，接电话。”

　　他张原，好惨一助理，他们家祖宗啥时候学的跆拳道？这得有几段了吧。

　　芝芝梦游似的接过电话，耳边传来李姐的叮嘱。

　　“明天就去综艺了，我昨天给你的台本还有嘉宾名单一定要给我认真看完。记住每个嘉宾的基本信息，不要说错话，记得和唐析表现友善点，知道吗？”

　　芝芝机械点头。

　　李姐那边仿佛有眼睛，“别光给我点头，最近你的各种舆论还会持续发酵一段时间。公司已经在压了。一定一定不要再惹事了。少说话，少作妖，安静装乖！”

　　听免提里李姐语气逐渐变重，张原也适时凑过来，提声在电话边说：“李姐，芝芝这回真的知道错了，已经懂事多了，昨天就很乖。”

　　除了念他短信以外。

　　李姐深深叹了口气，老妈子似的再和张原叮嘱了好几句才挂断电话。

　　这时，芝芝作为一条每天无所事事，除了吃就是发呆的人鱼，居然听话地从枕头底下翻出昨天李姐留下的纸质文本，揉揉眼睛翻看起来。

　　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张原一个二十几岁的帅小伙，此刻真的是用充满父爱的眼神看着自家突然懂事的女儿·芝芝。

　　其实他最应该感谢的是生物本能。

　　人鱼作为半群居物种，实行的制度和虎鲸有些相似，都是母系氏族。家族中的大家长，大长老都是女性，说一不二。家里的女儿长大了可以选择出去找寻新领地，发展自己的族群或者留下；而儿子则会被妈妈带着四处相亲。

　　芝芝是一条出去找（抢）领地的刚成年小人鱼。变成人类后，在她现有的记忆里，这个人类芝芝还是个吃家里（在自家公司打工），住家里（房子公司分配）的废鱼。

　　在没有出去单干的时候，就要好好听族里老大的话，这是每条人鱼刻在DNA上的生物本能。给族里留个好印象，族长才会带着哥哥出去找好对象相亲啊。

　　快认真看，要努力，争取让哥哥嫁个好人家。

　　芝芝强忍着睡意，撑开眼睛细看手里的嘉宾表格，拣重要的记。

　　嘉宾一号：唐析（重点人物），映光传媒，上一本专辑大卖，被媒体粉丝评价为人鱼歌姬（她也是鱼？）；演技很不错，刚拿了最佳新人。你的头号敌人，要记得和她演姐妹情深。

　　嘉宾二号：谭明坤，映光传媒，新生小流量，唱跳皆佳。和唐析同一家经济公司且同一位经纪人，同门师姐弟关系。（可能的敌人二号）

　　嘉宾三号：果梨，耀琦娱乐。新生小花，很有路人缘。来综艺宣传自己的新剧蛇缘，要记得夸她。

　　嘉宾四号：姚芝芝，曙光娱乐，她自己。记住低调做人，少说话，不惹事。

　　神秘嘉宾：明疏，曙光娱乐，她哥。得关照保护自己哥哥，身为未来族长就应该多吃苦，保护好家族里柔弱的男孩子。

　　如果张原知道芝芝的颅内小笔记，可能会吐血。不过此时的他已经痛不欲生了，因为他刚刷到一条第十九位的热搜#人类的参差#。

　　本来是冲着搞笑放松，随意点进去看看的，结果里面居然是芝芝昨天游戏打BOSS的剪辑视频，视频最后居然还是支持唐析的，离了个大谱。

　　底下的评论区，游戏粉在吐槽菜鸡和大神都是人，但同人不同手；细粉在夸说得好，黑粉和大神都是人，但同人不同心；更多的路人则在吐槽视频里的两个声音对比强烈，一个是天使另一个就是魔鬼，魔鬼那个一听就是变声器，天使的那个是真实的人声吗？如果是，求勾搭。

　　每个人都在这个视频里看到自己需要的那份人类参差，点赞评论让这条热搜持续往上爬。甚至张原还在下面唐析粉丝的评论里看见一排齐刷刷的GIF动态图。

　　一只胖猫帅气把BOSS手起刀落，下面字体是：我只看结果。

　　张原在心底呐喊：姐姐们，快醒醒。那只猫就是你们骂的姚芝芝本人啊。说芝芝是资深细粉，这是什么悲惨世界，离奇展开。

　　谭明坤很早就起床练舞了。用功2小时后，刚拿起手机放松，就看见一条排在第三位的热搜#人类的参差#。点进去，居然是昨天那个游戏大神的剪辑视频。

　　那等会也得有他帅气的剑客身影吧。

　　看完整个视频，他发现自己居然是那个好声音的对照组，还是对比惨烈车祸现场的那种。

　　往下翻评论，夸他帅的一个都没有，提他的最高热评还是吐槽：一个声音让人怀孕，另一个让人流产，建议他俩直接组队建家医院，做不同科室的主任。

　　切，这些人懂什么好声音，但是只要他们一起骂姚芝芝，那他也就忍了。

　　李姐这边刚接到公关部门给的新消息，唐析那边的水军在推一条打游戏的视频上热搜前三，内涵芝芝。

　　她一边看一边纳闷这个猫的声音怎么有点像她家那位祖宗。

　　稍微思考片刻，李姐还是冷静回道：“没事，先不要对线。明天综艺录完后看效果，再讨论之后的舆论该往哪个方向推。”她们现在也是债多不用愁了，急也没用。

　　鱼脑子芝芝看完台本，咸鱼躺床上玩手机。微博广场刷到猫人动态图，眼睛一亮。

　　这不是她自己嘛，这可太帅了，喜滋滋存图放进表情包。

　　果然，只要她更厉害，人类就会爱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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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清早，一双熟悉的大手把芝芝从被窝里捞起来。

　　“快点，起来。”李姐一边摇芝芝一边指挥团队工作“妆发这边，衣服都摆好。”

　　经过七八个人长达两小时的折腾，终于完工。芝芝半睁着眼睛看向李姐。

　　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

　　李姐愣愣看了会芝芝，复又恨铁不成钢地戳芝芝脑门：“脸倒是越来越好看了，就是不长脑子，你是怎么带着这么一张脸还被人黑成狗的？哪怕当个花瓶都能吸吸颜粉吧。像那个谁，李萌萌。”

　　之前张原发短信说芝芝越来越好看了，她还不信。今天一看果然，也更坚定了她要芝芝先装乖的想法。哪怕是个傻子，带着这张脸往节目里一站，总能多几个颜粉吧。也别说她肤浅，现在的人，三观跟着五官走。但是，最大的前提是她别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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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限double是一款大热的明星综艺，导演陈歌设计的游戏环节精彩十足，再和三个常驻嘉宾默契搭配，总能在每期播出后，喜提热搜，也让这个综艺播了三年还依然红火。

　　保姆车一路往综艺拍摄地开去，这次极限double拍摄的起始点正好在B市的丝竹酒庄。

　　下车之前，张原还在对着镜子给自己脸上扑粉，愣是把自己弄白了一个度。芝芝则懒散地走下车，既然被要求当块木头，她已经摆出平时发呆的状态。

　　唐析是第一个到场的人，她一直有意营造这种认真工作的人设，所以这次也不例外。热情地和三位常驻嘉宾打了招呼后，熟练走到大门前等着第一波嘉宾友好互动的镜头。

　　按照上辈子的记忆，下一个来的应该是果梨。而今天的重头戏姚芝芝应该会因为闹脾气最后才被经纪人压来。

　　正想着，正面一辆保姆车停下，一位穿着淡色连身衣的松散丸子头走下车。

　　“果······”唐析的微笑僵在嘴角。

　　怎么回事？是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所以和上辈子不一样了吗？上辈子的姚芝芝有这么好看吗？

　　芝芝一下车就看见一位竖着高马穿尾白T牛仔的女生站在酒庄门口，表情奇怪地望着她。

　　这不就是那个唐析嘛。芝芝的心里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酸涩，难受。心里明白这是原主残留的情绪，借着这个机会，她细细打量了一遍唐析。嗯，细胳膊细腿，体重不到45公斤，没有任何肌肉的柔弱人类，她能打十个还不带喘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