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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薛花花的嗓门很大,周围地里干活的人都抬起头望了过来。

  孙桂仙急得拉她裤子,“你小点声,这种事很光荣吗?”

  “不光荣怕什么,丢脸的又不是明文,孙宝琴敢做还不敢认了?她真有种让她自己过来找我,孙桂仙,我把话撂这了,不把粮食还回来,一切免谈,看谁拖着谁。”说完,薛花花提着背篓就走,看得懒得看孙桂仙一眼,真以为没扯证就是有理了?孙桂仙以为她好欺负呢,她就是要闹给大家看,孙宝琴离婚这事要没猫腻她死都不信,肯定是找好下家,急急忙想把陆明文甩了结婚,做错事还敢理直气壮的满嘴大道理,薛花花最讨厌那种人,提着绳子一甩,背篓稳稳当当贴在背上,另只手穿过绳子,怒气冲冲的走了。

  村民们见薛花花神色不对,纷纷询问,“薛花花同志,怎么和孙桂仙同志吵起来了?”

  薛花花抬起头,声音掷地有声,“问孙桂仙,她知道。”

  于是,村民们又把目光对准孙桂仙,孙桂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肯多说,见薛花花朝保管室的方向走,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大喊,“花花,你去保管室做什么?”

  “请假去孙家村。”薛花花背朝着孙桂仙,煞有介事的回答,薛花花声音洪亮,村民们都听见了,再看孙桂仙,大致猜到什么事,孙宝琴自陆明文他们受伤就回了孙家村,昨个儿回来待了会又走了,孙桂仙是孙宝琴亲姑,两人该是为她的事吵起来的。这件事,很明显孙宝琴做得不对,婆婆丈夫受伤,她不好好照顾着,躲回娘家偷懒,也是薛花花脾气好,换作其他人,早去孙家村闹了。

  谁说结了婚还十天半月住娘家的,丢脸!

  孙桂仙气得不行,真让薛花花去了孙家村,事情就闹大发了。

  “花花,花花,你等等我,我跟你说啊……”孙桂仙气急败坏追上前,好在没到保管室就把人追上了,薛花花手里拿着镰刀,她不敢靠太近,舔着笑劝,“花花,什么事好好说,你去孙家村闹没用,要不你看这样,你说的事我回去问问我大哥,明天给你答复怎么样?”

  几十斤粮食,换作谁谁不心疼啊,可是看薛花花的架势,不把粮食拿回来不会善罢甘休,孙桂仙后悔了,当初怎么就傻呼呼答应跑腿呢,薛花花可不是以前的薛花花了,厉害着呢。

  薛花花停下脚步,眼睛瞪得圆圆的,“五十斤粮食和口粮,一两都不能少,少了我就去闹,大不了闹到公社,让干部们评评理。”

  孙桂仙头皮发麻的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又改口,“待会我就回去问问,下午就给你答复。”

  冲着薛花花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这件事还是早解决早了事,她马上就请假回孙家村。

  薛花花挥了挥镰刀,绷着脸道,“成,我等着,他们要是答应,你下午就把粮食带回来,多少粮食我心里有数,别想骗我。”

  孙桂仙抽了口闷气,从牙缝里挤出个“好”字。

  她算是见识到薛花花能耐了,甭管谁,能敲诈一个是一个,简直穷疯了!

  薛花花不知孙桂仙怎么和孙家人说的,太阳落山时,孙桂仙回来了,背着粮食,脚步沉沉的,惹来许多人围观,薛花花心安理得的收了粮食,还让陆德文去保管室借称称一称,当着孙宝琴的面把话说清楚,“以后孙宝琴和明文没关系了,她要嫁给谁就嫁,大家好聚好散。”

  多年来,仁安村没人离过婚,猛地听说有人离婚,村民人像看到了新大陆,议论得热火朝天,连村里三岁小孩子都知道陆明文跟他媳妇离婚了。

  这件事,把多日不归家的陆红英都炸了出来!

  薛花花和她说了陆明文离婚的事儿,陆红英嘀咕了句,“就不该结这个婚,孙宝琴那种女人,二哥怎么降服得住。”

  薛花花忍俊不禁,要说这个家里,最聪明的还是三女儿,遗憾的是,没有人正确的引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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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章 极品婆婆

  家里有粮食了,全家都很兴奋,尤其是陆德文,他帮薛花花烧火做饭,看薛花花握着三个鸡蛋进来,登时笑得合不拢嘴,眼巴巴的问道,“妈,妈,晚上吃鸡蛋吗?”

  薛花花白他眼,陆德文急忙摊手拍嘴,站起身,双手扒着灶台,目光直勾勾盯着鸡蛋,一个劲的傻笑。

  薛花花将滴干水的野菜整整齐齐理好放菜饭上,回眸见陆德文呆痴劲儿,冷冷倪了他眼,“尿片洗干净了?”

  “三妹说她去洗,妈,我们是吃鸡蛋吧?”陆德文小心翼翼望着薛花花脸色,看她点头,高兴得手舞足蹈,灶眼飘起的烟雾熏人,他被呛得咳嗽不已,仍掩饰不住脸上的笑,低头见手里握着柴捆,急忙塞进灶眼,殷勤地问,“妈,要不要我干其他的?”

  “把装米的坛子洗出来。”以前为了防止陆德文偷吃,她不敢在灶房放米,现在不同了,陆德文再敢偷,她打断他的腿。

  薛花花把野菜切得细细碎碎的,放盆里装着,打了两个鸡蛋进去,这两鸡蛋是坏的,好在没臭,能吃。农村人节俭,臭鸡蛋都舍不得扔,赵彩芝要喂孩子,不能吃这个,她给赵彩芝煮了个荷包蛋,舀了碗白粥送到她房间,完了才回灶房弄菜。

  陆德文洗干净坛子回来了,喜滋滋搓着手围着灶台,薛花花回房间舀了碗面粉出来,一起倒进装野菜的盆,和了些水,用筷子轻轻搅拌,黏黏稠稠的,闻着都觉得香,陆德文又问薛花花,“妈,我们煮野菜糊糊吃吗?”

  有鸡蛋呢,肯定好吃。

  “摊饼吃,认真烧火。”

  陆德文一喜,“好呐。”

  农村人做饭舍不得油,大多是菜和饭一起煮,省油又省柴火,她勾了点猪油进大铁锅,猪油沾锅,咯滋咯滋融开,她挥着铲子,慢慢将油沾满锅,然后手抓了坨搅拌好的野菜面,一块一块在锅里摊开,一个,两个,整整铺了十四个。

  陆德文抬着下巴,直直挺着脊背朝锅里看,阵阵香味钻入鼻内,他咽了咽口水,要不是怕薛花花骂人,恨不得趴在灶台边围着不眨眼。

  陆红英回来,野菜鸡蛋饼刚刚起锅,薛花花让陆德文端着饼先出去,把饭锅里的白粥倒进大铁锅,让粥把大铁锅的油吸干净后才舀进碗里,舀了六碗,她喊陆德文来端碗,陆德文的声音从陆明文房间传出来,“妈,我背明文出来吃饭。”

  陆明文的腿是沾不得地的,想着家里吃野菜鸡蛋饼,一家人围着饭桌热闹热闹,陆德文才来背他,把陆德文安全放在凳子上,又去陆建勋房间扶陆建勋,除了坐月子的赵彩芝,一家人算是齐了。

  饼堆在斗碗里,陆德文搓了搓手,抬手就拿最大的,薛花花一个眼神扫过去,他立马把饼放到薛花花碗里,“妈,你吃。”

  见薛花花没生气,又才拿了块不大不小的自己吃。

  薛花花把饼夹给了陆红英,“三妹吃吧,三妹都瘦了。”几个孩子里,陆红英是最贴心的,小时候陆德文和陆明文到处玩的时候,她会帮着照顾陆建勋,渐渐大了,反而不太喜欢这个家,宁肯帮知青干活也不愿自己挣工分,不过有点她比陆明文强,她帮谁干了活就要吃谁的饭。

  “三妹,家里有粮食,省着点吃到秋收不是问题,你就在家帮大嫂照顾西西她们吧。你二哥和二嫂离了婚,让他和四弟一间房,你搬回来。”薛花花握着筷子,认真严肃的道,“咱们齐心协力,家里会好起来的。”

  陆德文滋溜滋溜咬了两口饼,烫得他含在嘴里直打转,张嘴想说话,结果饼顺着喉咙,咕的声咽了下去,他一怔,忙伸手掐脖子,他都没尝到味道呢,怎么就滑进肚子里去了。

  薛花花见不得他丢人现眼的模样,呵斥道,“又不是没吃过,还能再丢脸点吗?”

  陆德文咳咳两声,老老实实坐好,剩下的大半块饼放碗里,快速刨饭吃,想起自己来得及说的话,重新抬起头来看着陆红英,“三妹,妈说的对,我们好好努力,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你看今天不就吃上鸡蛋饼了吗?”

  虽然分辨不出有鸡蛋,可味道在呢,他吃完碗里的饭,没有转碗再吃的意思,薛花花说去年扣了粮食,他得少吃点,今年挣了工分再说。

  陆明文和陆建勋同样如此,把碗里的饭吃完,就看着饼,双眼冒着亮光。

  想吃,又舍不得。

  陆红英倒是和他们不一样,她先吃饼,饼没了再慢慢吃碗里的饭,低着头,叫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村里没结婚的姑娘都会哥哥嫂子带孩子,有些还要下地干活,原主不管孩子,自然也没向陆红英开过口,眼下薛花花既然提了,陆红英不能不表态,“成,我在家带西西和东东,你们挣工分吧。”

  薛花花咧着嘴,微微笑了,她知道陆红英会答应的。

  本来陆明文情绪有些低落,见全家人都高高兴兴的,自己反倒不好影响了气氛,而且陆红英回来后,整天都能听到她和西西说话的声音,西西会喊二叔了,每天一进院坝就扯着嗓门喊,家里热热闹闹的,鸡叫的声音都比以前洪亮,慢慢的,他心情开朗了许多。

  家里有人带孩子,有人做饭,薛花花和陆德文安安心心上工,村里有很多关于薛花花的流言,要彩礼的事不厚道,加之孙桂仙从中煽风点火,好几个婆娘嘀嘀咕咕薛花花的坏话,薛花花看在眼里,并没说什么,她的脚好得差不多了,李雪梅背猪草时她就搭把手,尽量不让李雪梅干重活,一来二去,两人亲近了不少。

  两人手脚麻利,几天下来,猪场的猪草就堆成了厚厚的山丘,休息时,李雪梅就坐猪圈外的木板凳上,薛花花则拿扫帚扫猪圈,两人东拉西扯的闲聊,陆明妈不喜欢李雪梅,觉得她是城里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一天才挣6个工分,拖她儿子的后腿,早晚坐在自家门槛上骂,什么难听的话都骂。

  “婶子,快要插秧了,你说我去插秧怎么样?”有些话,李雪梅不好和陆明说,又找不到其他人,只能问问和她关系不错的薛花花。

  薛花花唰唰唰把猪屎扫到一边,杵着扫帚和李雪梅说话,“你怀着孩子那么拼命干什么,是不是怕你婆婆?她就是嗓门大,稀松平常的话到她嘴里跟吵架似的,你以后就慢慢习惯了,她骂是骂,但刀子嘴豆腐心,骂了你,没准独自在家生闷气后悔呢。”

  村里很多婆婆都骂儿媳妇,骂儿媳妇懒咯,生不出儿子咯,比比皆是,陆明妈年轻时也挨过骂,她生了五个儿子三个女儿,她婆婆照样不喜欢她,为此陆明妈还差点跳河死了,轮到她当婆婆,腰板直了,觉得能报仇了,可不使劲骂自己儿媳?

  她记忆里,远远的见到过陆明妈骂她不争气的大儿媳,骂完自己坐在小山坡上生闷气的情况,真的是典型农村老太太嘴硬心软。

  李雪梅知道薛花花说的实话,只是心里过不去那道砍,她家里成分不好,陆明肯娶她算不错,她要不知道感恩就太不是人了,想了想,她迟疑道,“我嫁给陆明,总要学着干农活,不能什么都不会吧?”

  李雪梅长相斯斯文文的,虽然晒黑了许多,不过气质好,给人的感觉很舒服,薛花花不认同她的话,“谁说嫁给农民就要会干农活,那嫁给杀猪匠的岂不都学杀猪?”

  她不了解陆明妈,但以她来看,陆明妈是虚张声势呢,李雪梅是城里人,这年代,城里人在农村人看来就是高不可攀的,陆明妈是怕李雪梅不安分,跟人跑了才故意骂的,陆明头几个哥哥结婚,哪一个不是被他妈骂过来的。

  听到杀猪二字,李雪梅抿嘴笑了笑,想到村里人议论薛花花的事,直言,“婶子,你和他们说的不一样。”

  她觉得薛花花不是村民们眼中抠门的敲诈犯,薛花花话不多,但心思细腻,只要见她稍显疲惫她就会主动提出休息会儿再继续,村民们见着了会骂两句偷懒,薛花花坦然地回答,“我腿有点疼,不能为了干活腿都不要了吧。”

  一句话顶得对方找不着话反驳。

  说实话,多亏薛花花帮忙,她才轻松些。

  “管他们说什么,咱自己问心无愧就好。”薛花花拿回彩礼许多人不赞同,觉得她丢仁安村的脸,她不那么认为,家里条件好另当别论,穷得叮当响还装大方让全家人饿肚子的事她做不出来,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要怎么说她管不住,她只知道今年的粮食能吃到秋收就够了。

  生活这玩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李雪梅点头,这点来看,她是佩服薛花花的,她们割猪草时,听到好些人指指点点,薛花花脸色变都没变一下,这份镇定豁达不是谁都有的。

  薛花花处变不惊的态度让有的人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几个人跑到陆建国面前闹,嚷着要换割猪草的活,为了公平,陆建国给薛花花安排了下田拔草的活,薛花花欣然点头,第二天就卷起裤脚精神抖擞的下田去了。

  听从组织安排,服从组织命令,她对组织有信心。

  至于背后打小报告的人,薛花花充耳不闻,她的力气是要使在田地里的而不是和人吵架打架用的。

  然而,就是有的人不肯放过她。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情节平淡,修一修~

第一十一章 极品婆婆

  这日,她在田里拔草,拔了差不多半分田的样子,远处田埂上就跑来个深灰色的中年女人,朝她使劲挥着手,“花花,花花,明文媳妇又结婚了……”

  薛花花直起腰,认出是和孙桂仙打成一片的李明霞,态度不冷不热,声音大得周围田里的人都能听见,“离婚了,她跟明文没关系了,你可别乱说。”

  “人家找了个吃供应粮的,把你家明文抛弃了,你当妈的咋不急呢?”李明霞拍着大腿,一脸怒其不争,薛花花扭头反讽了句,“是啊,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不认为李明霞是为明文好。

  腰有点酸,她双手撑着膝盖,左右扭了扭,随后继续弯腰拔草。田里泡了几天水,草根有些松,拔起来不费劲,拔了的草扔成一坨,下工时再统一抱到田埂上,那儿搁着两个箩筐,装草用的,草晒干了能当柴火烧,家家户户都喜欢得紧,李明霞在田埂上站了片刻都没见薛花花露出不满,气得直跺脚,以薛花花敲诈人的架势,她以为薛花花会想方设法找孙桂仙大闹,哪儿想到薛花花当个没事人似的。

  她朝薛花花吐了口水,风风火火走了。

  她一走,挖田的老人就夸薛花花不理她是对的,整日东家长西家短的长舌头,见不得人好,“花花,你家隔得远些你不知道,她是想拉着你跟孙桂仙干一架呢,她们闹掰了,你别管。”

  薛花花不解,“怎么了?”

  “抢着割猪草啊,她们几个整天在背后嘀嘀咕咕说你和陆明媳妇偷懒,队长为了公平让她们去割猪草,几个人先前好得啥似的,听说有轻松的活都想去,说翻脸就翻脸了。”割猪草只有两个人的名额,她们有五人,没得到的三人当然不愿意了,尤其听说孙桂仙得了名额不好好干活请假回孙家村,剩余三人更不高兴了,知道孙宝琴二婚,可不得在薛花花上上眼药水,帮着骂孙桂仙一顿才解气?

  薛花花弓着身,扯着嗓门喊,“我家明文和孙宝琴离了,各不相干,管她是二婚还是三婚,与其操那个心,还不如多拔点草,拔了草秧苗长得好,咱能多分到些粮食呢。”说完,拔起草往旁边一甩,草落在田里,啪的声溅起点点水珠,薛花花拍拍手,继续专心拔草。

  周围人看她想得明白,不禁竖起大拇指,是啊,谁管她孙宝琴结婚还是离婚,一大堆活等着人干呢。

  农村人干活实诚,除了个别偷奸耍滑的情况,大部分都很积极,弯腰久了腰受不住,就到田埂上坐着歇会,田里满是杂草,田埂却不同,除了杂草两边田壁还长了许多折耳根,每年这会儿,村里半大的孩子最爱到处撬折耳根。

  人人拿着根削得尖尖的竹棍,一条一条田埂的撬,田埂高低不一,孩子们踩在田里,沿着田壁找,三五个孩子结伴,谁找着了,首先是惊喜的大呼吸引同伴们的目光,然后立即眼疾手快指认属于自己的折耳根,这点很好划分,谁先看见就是谁的,其他人不准撬,谁要不懂规矩撬了,肯定吵架,不仅如此,撬折耳根不是比赛谁撬的多,而是比谁撬出来的根长,为此,孩子们能在田里耗上整整一天。

  薛花花把田里的草抱到田埂上晾着,和女同志们坐在树下休息,见撬折耳根的孩子们吵吵闹闹过后专注认真的模样,笑容溢满嘴角,尤其见到田埂上趴着的陆西西,笑意更是控制不住从嘴角蔓延开来,惹得旁边的女同志好奇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明媚的阳光下,一穿着补丁衣服的小孩趴在田埂上,手指着田壁,口齿不清喊着什么,田里的女孩扶着田壁,大步往小孩手指的方向走,一大一小,甚是和谐。

  认出是陆红英,就有人问薛花花,“花花,我记得红英和我家老四一年生的,十五岁了吧?”

  薛花花知道对方的意思,十五岁,可以处对象了,处两年就结婚,十七岁,刚刚好。

  在农村,男男女女都结婚早,谁要翻过二十岁没结婚,在人们眼里就是怪物,尤其女孩子,二十岁不结婚的话,越到后边越没人要,就是找,也只能找二婚的男人。

  薛花花望着撬折耳根的女儿,笑着说,“红英还小,我想让她大些再说,你家老四说对象了?”

  “没呢,秋收后再说吧。”这时候处对象,农忙就跑别人家干活去了,所以暂时不着急,“花花,你家明文不说媳妇了?”

  孙宝琴都二婚了,陆明文为争口气也该赶紧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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