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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陆墨甄听了睫毛都没颤一下,自古君无戏言,可谁把这种话当真谁就是傻子。面上带着特有的听话神情,这个侄子并未因自己废了王府的封号而怨恨自己,叫皇上心中感到满意。甚至还有更多的伯侄之前的感情想要抒发,“恰巧你七哥七嫂今日在太后那里陪她们聊天,你就留下来一起用膳吧。”

  七皇子和七皇妃正值新婚,多在后宫走动是应该的,陪在太后那里还会被称赞孝顺。陆墨甄原本想着该如何同皇上开口有关土地建筑的事,听见他这样一说顿时就改变心思了,其实比之自己的身份七皇子的身份更有用。他点头,道:“听皇伯父的。”

  在太后的宫里,太皇妃、皇后、七皇子、七皇子妃都在,见到皇上领着一起过来的陆墨甄时都不同声色的收起了讶异的眼神。皇后甚至还会面带慈爱,心疼的召唤他坐在七皇子旁边,关心关心他身体的康健如何,学业如何。

  太后平日里也不管皇后如何对待其他皇子,但今日因为端王也就看不惯她这幅假情假意的样子,直接打断了皇后,让陆墨甄过来坐到她身旁去,宽慰他几句。“你阿娘去的早,阿父如今又去了封地,如今岂不是你一人掌家?这可如何是好啊,没个主母在,你这郎子怎好管后宅琐事?”

  皇后被打断了也不敢恼,依旧笑脸迎人。陆墨甄淡淡看一眼周围,发现七皇子妃好像有些虚弱的样子,而七皇子则一直在给她布置吃食,都是些没有太重味道的。压下心中淡淡怪异感,他回道:“并无大碍的太后奶奶,后宅的事我已经交给府里的老总管了,并没有多大影响。”

  太后怜爱的摸摸他,忽然说出让他吓一跳的话来:“我看你也长大了,身边缺个知心知肺的人儿,不如将我身边的秋水、细语赏给你,日日有人照料才能身康体健的。”

  不仅是陆墨甄皱起眉,听见这话的七皇子也是颇为讶异的抬头看了过来。像他们这些有了伊的人,是再容不下别人的,可以说是皇族中的异类,比闺中的姑娘还要贞洁。哪怕是长辈赐下来的婢女都是不碰的,谁若敢近身,一旦不喜欢她们的气息暴起伤人,定会将她们弄的生不如死的。

  这点他们都清楚,就像年纪最大的煜王,身边除了料理生活琐碎事物的婢女外,根本没有什么贴身婢女的。以前也曾听说,有心想爬个床的婢女,无一不是被煜王残酷的下令喂猛兽了的。

  陆煜凶残对待女子的恶名便是这样传出来的,是以根本没什么人家敢把女儿塞给他。陆墨甄也才大了不少,没传出不好的名声,像七皇子这样看着和气温柔的,在私底下服侍的人都见过他打杀想要动心思的女子。

  现下看陆墨甄如何说,便有了几分要看后辈笑话的意思。殿里一个叫秋水一个叫细雨的姑娘便站出来了,年长陆墨甄三四岁,倒是大方得体的任人打量。可陆墨甄没兴趣,他一不高兴就会抿唇,黑眸深深,手指发痒,这是他年纪越长越要控制自己脾气的习惯。

  他一口回绝了太后:“谢太后奶奶心意,可我正忙课业,外祖管教我甚严,还是留下她们尽心伺候您把。”他眼中略带厌恶的扫一眼那两个脸色发白的婢女,太后看他真没那个心思,也就不硬要求他收下,只说道:“成。她二人也算不得多有颜色,待还有更漂亮的,奶奶再给你送过去。”

  这是有多期盼给孙子送人啊皇后心里不屑,眼角都透着冷意。皇上在陆墨甄和太后之间打个圆场,话题又落在七皇子和七皇子妃的身上:“如何,阿尤身体可有不适合?”

  陆容和徐尤面对长辈神态得体,徐尤又是新妇,得了皇上的问话很听话的回道:“已经好多了,谢父皇关心。”说完,她的手又摸摸肚子,一旁的陆容看着她的神色亦是很温柔的。倒是太后被转移了注意力,连忙道:“哎,都要给我好好照顾七皇子妃。你啊,肚里怀的可是阿容的嫡子,切莫大意了。”

  陆墨甄听了,这才有些明白了,原来这次他这七哥和七嫂也不是别来无事过来陪太后的,这次七嫂有了身孕,又是七哥的第一个孩子,难免多有重视,怕也是被召进宫的。

  陆容同徐尤在成婚后也没有说要表现的比往常要特别,哪怕是领了皇上给他的事物以后,也是不打眼的做好它,这样稳稳当当的做法也叫诸多看在眼里的人对他很是称赞。

  皇上对这些儿子都很注意,尤其是在之前发生的站队一事,他的眼线已经压制的这些儿子不敢多有动弹了。而唯一的儿子中还有一个是天生有心疾的,对他也多了一分关系和爱护,直到七儿子找到属于他的伊,心疾痊愈之后,又见他做事稳当,性格依旧温文如玉没有变化,也放心不少,对待他和他的母妃也用心不少。

  待大家说了会儿话,又用过午膳后,陆墨甄也就要离宫了。他前脚一走,七皇子和七皇子妃也跟在后面离开,送了爱妻先上温车的陆容对另一辆温车里的陆墨甄道:“阿甄,今日可还有空闲,不如一同去我府上做客吧?”

  陆容的邀请来的正是时候,只是不宜在宫门外说太多,陆墨甄便回了他一句:“七哥先走一步,阿甄马上就到。”二人话语中也都是平常的交谈,哪怕被宫人听了去也无大碍。

  七皇子府修剪的比较清贵,不在人群闹市,依山而靠,清静雅致。陆墨甄进了皇子府后,七皇子安顿好了皇子妃才去见他,二人坐在他的书房里,一个面带笑意,一个阴郁无比。陆容此时已没了陆墨甄眼中常带着的温和假笑,唇角的弧度略微诡异,陆墨甄就想,这才是他这七堂兄才对。

  陆氏一族里像他们这种天生就缺了一半不正常的人,从小活到大的,怎么可能会有一个是正常的。

  陆容也是有些日子没见到陆墨甄了,他那叔父做的事,京都无人不知,弄得现在是这个下场,叫本来想要拉拢这位堂弟的几位兄长们根本就不再同他来往了。好似不愿再多浪费什么心思,毕竟王叔的身份都没了,何谈还有什么助力呢。这些鼠目寸光之辈叫陆容不屑,他道:“我方才在宫里就看见你好像心中有事,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陆墨甄定定的看着他,一点也不像很乖巧听话的样子,倒像是若不把他当回事看,他就会让你后悔的感觉。一直知道七堂兄是个聪明人,也就不多废话,直接道:“七哥应当知道,我日后是不能入朝为官了,可日子还长,总不能不活下去。近日我看了国策,本朝的耕作日益下降,流落为乞丐的百姓逐渐增长,七哥现在已经在朝堂做事了,难道不想做些能叫天下人称赞的事情吗?”

  陆容眼神顿时变了,他的神情略有些深不可测,放慢了声音道:“阿甄有什么见教?”

  陆墨甄这才一笑,不同于他平常对卢娉莞的温柔,倒很是有着对待同类之间的算计。“七哥,我这里有个生财之道,又是立国之本,若日后你为君子,定然名留青史。你可知……”他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陆容的神色在听见他越说越多的话中渐渐不一样了。书房里安静的只听得见陆墨甄的声音,一直到傍晚,晚霞升起时,二人的谈话才结束。

  陆容白皙俊秀的脸上微微透着红晕,声音都有点小小的兴奋,他压制着激动的心情,慢慢道:“你去做吧,此事由我担下来,我会去禀告父皇的。”

  陆墨甄端起茶,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喉咙才道:“七哥,此时不宜声张,皇伯父那里还是得我们二人去说才行,不然七哥你一人承担下来,日后岂不叫其他兄长视你作眼中钉肉中刺了。”

  其他几位兄长是什么人,陆容又不是不清楚。这下脑子有些清醒了,激动的心也慢慢恢复平静,不过片刻,又变成了那温润的七皇子:“这到极是,那等阿甄你一切准备妥当,只欠东风时,我们再一起进宫好了。”

  陆墨甄点头:“天色已晚,七哥不必留我用膳了。”

  陆容看得出他确实不想留在这里也就不勉强他,于是亲自起身送他出府看他离开。天色暗暗,将七皇子府远远抛在后面,陆墨甄坐在温车上还在回想同陆容的谈话。今日也是冒险之举,若是陆容不够有野心,同他的兄长三皇子一样胆不够大,就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回去的路上,陆墨甄微微打了一个小盹儿,今日精力用的太多,也叫他一时疏于防备在温车上小小歇息了会,直到车子多有动荡,马儿嘶鸣时才顿然惊醒过来。

  “怎么回事?”陆墨甄双眼睁开,神色清明,一手推开车窗。

  外面长命大声回道:“主子小心,是一伙不长眼的游侠!”

  陆墨甄看见了外面的情形,不过是四五个一伙的游侠袭击他的温车,长命百岁等人一手执武器变同他们打了起来。他目光冰冷的注意到这伙游侠居然都带着不输于长命他们的利刃,明明除了官府和贵族才能拥有的私库兵器,区区一伙平民怎会有这些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他拧眉想到了某些可能。

  游侠毕竟是这个朝代活跃于灰色边缘的人群,一般面对上官府都会胆小如鼠,今日这番异常举动很难让人不会想到这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比起他们来,长命百岁这些受到过正规训练的仆从还是很一般的,只是唯一状况就是携带有冷兵器,这在游侠中很少见,毕竟冷兵器还是处于本朝官府和贵族才有权力得到的。

  陆墨甄今日出门带的人也不多,但是对付这伙游侠也够了,仗着长命百岁等人健壮的异族的身躯,武艺也是受过军队洗礼,很快就溃不成军了。一个游侠头头见势不妙,就要独自逃走,却没想到陆墨甄自己出了温车,直接抽出挂在车内壁上的一把削铁如泥的铁剑投掷了出去,正中那游侠头头的腰身血花四溅,长命冲上去一脚将他踢到。其他人也渐渐力不可支,一两个被刺死了,剩下几个被活捉了起来。

  “主子,可要提交给官府?”

  陆墨甄看着地上血迹,心中有异,道:“先将他们带回去关着提问出来,别让府中人知晓了。”

  长命领命,陆墨甄的温车没有丝毫损坏的地方,先驾驶着回了陆府。而押着几个游侠的长命等人则先去换了另一两普通的温车,脸色难看将他们几人捆绑着塞了进去,才跟了上去。

  今日发生的事,都叫他们几人闭了口,只等回到府中查清真相才行。长命等人心情很是不好,定然是谁泄露了主子行踪,才叫这几个游侠有机可乘,虽然没有得逞,到底叫这些忠心的手下不高兴,心中都在想着若是查清是谁下黑手,定然叫他自食恶果。

  ☆、33|4.7

  路上遇到游侠袭击的事陆墨甄回到府中后只字未提,长命等人也悄无声息的将人带进府中。等他回了院子半晌后才召大总管王德过来,详情问了后宅里的事。

  “诸位夫人有哪些见过生人的,我那些庶兄庶姐又有什么异动?”

  王德见他一回来神情比往日还要冰冷,像是要大发雷霆的模样,连忙将自己知道的情况禀告上去。“最近几日后宅都很安分,除了徐氏身边近身服侍的一等婢女吕桑带人出去采买胭脂水粉外,也没有生人入府。”

  “陆嫣然呢?”

  王德面色一变,道:“大姑娘五日前倒是出去过一次,那之后便再也没离开过自己的院子。”

  陆墨甄挑眉,追问:“那日她在外面待了多久?”

  王德细细想了下答道:“约莫到了傍晚才见她回来,晚上也不见用食,说是在外面吃过了。”

  陆嫣然在房里给自己涂抹脂粉,身边的婢女一脸忧心道:“姑娘,真的要去吗?”天才黑下来姑娘就要外出见人,想到对方的身份总想不通为何这么一个之前抛弃姑娘不顾的郎子,如今只是说想念姑娘,姑娘就要不顾一切的去见他呢。

  娇媚而冷淡的瞥一眼镜中自己身后的婢女,陆嫣然此刻信心十足道:“你怕什么,这府里还有谁管得着我?”父亲远走封地,母亲已经失宠,自己又早早失了名节,若不能死死缠着之前的冤家,不日就要嫁给北部一身臭汗的蛮夷过那粗糙辛苦的日子,她哪里会甘心,自然是有棍便往上爬。

  婢女是个忠心却胆小的,最终将自己担忧的说了出来:“可、可姑娘难道忘了,老爷不在可甄大爷在,他现在正管着府里呢。”陆墨甄如今比不得以前稚嫩的模样,长高了气势逼人,面色一阴就叫人心惊胆颤的,更可怕的是以前他发起病来就跟只狂兽一样,没人不怕他。

  一提到陆墨甄,陆嫣然的脸色就变了,神情凉凉,眼神都透着阴毒,叫一旁的婢女猛然垂下眼眸不敢对视,心里直打鼓。陆嫣然冷笑一声,想着她那冤家答应她的事情,心中不免感到兴奋,也不瞒着身边自小服侍的人了,道:“他啊,且看他今夜能不能平安回到府里吧。”

  闻知,婢女惊恐的捂住嘴巴,好半会儿才出声:“姑、姑娘。”

  陆嫣然在镜子前站起来,展露出她柔软盈盈一握的身段看,转过身死死盯着婢女,兴奋又恶毒的道:“允郎可是答应我了,他可养了一伙武艺高强的游侠,胆子极大,又是经常做这种事的搏命之徒,陆墨甄今夜能不能回来,当真难说。最好的是他就这样暴尸荒野,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她面色扭曲,一双眼睛跟淬了毒一般,阴冷又可怕,此时看着像个疯妇一般,想着今夜陆墨甄会死在路上,从此再也不用看见他那张从小阴沉的臭脸,再也不用成为她和阿弟的挡路石她就非常快活!

  婢女想不通,若是之前姑娘和清大爷憎恨甄大爷,那是因为还有世子之位可争的,可现在老爷都不是王爷了,还有什么可争的?婢女自幼都是陆嫣然说什么是什么,现在想到自己想不通的,有些拐不过弯来。

  陆嫣然冷睨一眼婢女,哼笑一声,心情愉悦的摸摸自己刚染了蔻汁的玉手。不论现在还有没有必要针对陆墨甄已经不是目的了,她就是恨他,恨不得他死就是了。

  他年纪小,是世子,所以哪怕是受父亲宠爱的他们也要对他避让一二。明明以后也会是个寻不到伊的可怜虫,迟早是要早早死掉的,凭什么还要占着那高贵的身份。若是早早让给了阿弟,王府还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陆墨甄就是典型的丧门星,眼中刺,不拔掉它陆嫣然一身的血肉就不会舒服。她冷笑,就等着今夜给这个弟弟挂上白绫、白灯笼了!然而,当她才悠然走出自己院子的时候,就有人过来禀告她:“姑娘不好了,那位,那位居然回来了!”

  一时间犹如惊雷劈下,叫陆嫣然微微慌神,不可置信道:“不可能,允郎可是对我发了毒誓的!”

  是啊,发了毒誓,可发毒誓与什么用。难不成自己再生之年就不能见着陆墨甄早死吗?陆嫣然咬牙切齿的想。随之,还有人赶了过来,陆嫣然定睛一看,居然是陆墨甄身边的杂|种小厮。

  百岁刚从审讯室里出来,那几个游侠太不堪一击,不过是将他们的胸膛割了几个口子,撒上盐水就受不住全都招了,还想将他们在折磨一番的,可问出来的话关系到主子的安危,只得匆匆同主子复命,得到将陆嫣然带到厅内的命令,百岁便赶过来了,正巧碰上也要出院子的陆嫣然。

  “烦请大姑娘跟小人走一趟,主子就在厅内。”百岁道。

  陆嫣然对上那还杀气重重目光,心跳加快,只是对陆墨甄的恨压下了那一点畏惧,刻薄道:“又是什么丧门的事,居然要我过去了。”

  百岁恍如未闻,只等陆嫣然气冲冲先走一步时,落在她身后的目光看她就如同看死物一样。

  走在最后的小婢女立时打了个哆嗦,只觉得全身冰冷,脸色发白。

  陆府,灯火通明,却让人感觉不到温暖。整个府的下人大气不敢出一声,而厅内聚集了好几位主子。

  一声痛苦的尖叫划破寂静,夜鸟惊惧飞走。

  徐氏扑倒在陆嫣然身上,紧张愤怒的摸着她的身体,陆嫣然脸上的汗都出来了,脸色跟死人一样白,这都是因为疼的。陆河清心跳加快,就像要冲出胸膛一样,起伏不定的喘着气瞪着坐上的阴沉的少年。

  那目光不带一丝感情,如同架在脖颈上的刀剑,冰凉刺骨,令人颤抖。陆河清发现,他好像一直都估错了这个弟弟。

  “你、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叫人折断她的腿?”他的眼神最后不敢与之久久对视,转而落在地上的两人身上。他的阿姐,陆嫣然疼的大喘气,像落在岸上快要干涸窒息的鱼,鬓发汗湿,手背青筋突起,皆是因为被陆墨甄的小厮,硬生生用手扮断了双腿。

  骨头与血肉分离,叫她快疼晕厥过去。偏生,陆墨甄就是不让她轻易解脱,匆匆敢过来的陆河清和徐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嫣然落得这个下场。偏偏,他们没发阻止。以往还能天真以为,他不过是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阴沉不得人欢喜,做事孤僻,偏执发起病来就是个疯子,哪能同正常的人他比?现下突然像个笑话,就是他们一直看不起的陆墨甄叫他们反抗不了,这个陆府,根本没有人听他们的命令。

  反之陆墨甄,他不过简简单单一句命令,就能叫下人对他们动手。陆墨甄看着陆河清、徐氏和陆嫣然痛苦而不可置信的神色,颇为无趣,冷冷淡淡,像是今日他对陆嫣然做的事根本不值一提。

  他回答陆河清的话:“为何不能?是不是我无视你们太久,让你们太过自以为是,自作聪明了。”他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就像个认真说这种事的孩子,肯定自己的想法:“定然是这样的。如果不是我今日遇到游侠,得知是陆嫣然让人来害我,其实我是不会同你们计较的。”因为不必要,自作孽的人,迟早会自己找死的。

  说完,他好似颇觉有些遗憾,眼神看着地上痛苦的陆嫣然,对她痛苦的样子有了丝兴趣,像是看了一场好戏,颇为意犹未尽。

  这就如同他做的就是应该的,陆嫣然纯粹自找死路。事实也是如此,看着少年一脸无知无觉都是“你们自己找死”的神情,陆河清大叫一声冲了上去。他也常年习武,可更多的是把时间花在读书身上,他自认为读书读的好,便能在才学上碾压了陆墨甄,往日见到陆墨甄练武多过读书,总会在心里升起浓浓不屑和蔑视。

  一个世子居然要当武夫,不是平白浪费了那个位置?可当他就要碰到陆墨甄时,却被他一脚踢开,那力道宛如千斤重,陆河清倒在地上只觉得心口灼烧般的疼痛,更多的是自尊心受到了重创,他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根本没法承认自己就被陆墨甄一脚踢成了重伤,只要动一下心口就会疼的厉害。

  他阿娘凄惨叫了一声“清儿”以后赤红着双眼,疯妇般对陆墨甄破口大骂起来。

  “陆墨甄,你不得好死!你这个贱种居然敢这样对嫣然对清儿,我要去信给老爷我要去信给他!定然叫他废了你,废了你这个贱种!你娘是个贱人,你一点也不必她好到哪儿去,你应该去死!”她从陆丰快要掐死她之后神智就有点不清了,现在亲眼看见自己的儿子女儿被陆墨甄弄的半死更是疯癫起来。

  “白青青死的好啊,我真快活,她死了没人跟我争老爷了,可你呢?陆墨甄你这个小杂种又凭什么还活着?你以为你还能找到你的伊吗,你天生就是个丧门星,看看谁愿意喜欢你,你真应该……百年孤寂!”徐氏一字一句恶毒无比的诅咒着。

  前半段陆墨甄听着没感觉,后半段提到了伊,倒是让他皱起眉头,直接吩咐长命道:“堵住她的嘴自此不准她出院子一步。”然后又冷眼看着地上半残半伤的陆嫣然和陆河清,说出了让徐氏彻底疯狂挣扎的话:“把他们拖下去,给大姑娘喝一碗汤药,未免日后她太过多舌。至于陆河清,想必今日他受伤太重,就送他到乡下的庄子好好修养吧。”

  最后一句未免过于平淡,好似今夜发生的令陆府上下振动的风波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小事,更遑论他眼中冰凉刺骨的冷意,彻底叫他们三人跌入地狱,疯狂反抗。

  “不、不!陆墨甄,你岂敢……!不,我不要,娘救我!”陆嫣然凄然尖叫,挥舞着双手不让人靠近。

  陆河清则仇视着陆墨甄,暗自发誓,日后同陆墨甄,唯一结局就是你死我活。

  当最后一声尖利的惨叫消失后,陆府终于又恢复了平静。在这一晚上,见识了陆墨甄手段的下人们从未像这一刻清楚认识到,他们府里下一位主子是多么的骇人,平日里有些还有些观望意思的人早早熄了心思,能擅自处置了徐氏和大姑娘、清大爷的甄大爷才是这府里下一代当权者,至于其他的庶女兄弟,应当也会淡了心思不敢做些小动作了。

  当最后一声尖利的惨叫消失后,陆府终于又恢复了平静。在这一晚上,见识了陆墨甄手段的下人们从未像这一刻清楚认识到,他们府里下一位主子是多么的骇人,平日里有些还有些观望意思的人早早熄了心思,能擅自处置了徐氏和大姑娘、清大爷的甄大爷才是这府里下一代当权者,至于其他的庶女兄弟,应当也会淡了心思不敢做些小动作了。

  没多久,同陆墨甄联系越发密切的七皇子和卢泯然都得知陆府发生的事情之后,心里都对他有了心狠手辣的印象,陆墨甄如今越发像一把利刃,叫七皇子讶异的是,他有时看着陆墨甄,就好像看见了未来的煜王爷一样,越发的冷漠暴戾,有时候只是淡淡的一眼,都能让人感受到沉重的压力。

  可无论陆墨甄长成什么样子,在卢娉莞的面前总是如以前一样,甚至这个阴沉的少年对她的举动越发的温柔细腻,无时无刻想要把她捧着手心,呆在身边。卢泯然曾有幸看到过陆墨甄如何对待妹妹的画面,吃喝他直接动手喂,就像对待不足月的婴儿一样,只差给卢娉莞哺乳了,幸好被卢泯然给阻止了才免了陆墨甄占妹妹便宜的机会。

  可今日卢泯然被宋云生他们拉去参加学院学子的宴会了,陆墨甄同侯夫人自请去接卢娉莞,趁着卢侯爷没回来的时候就出发拉。一路心情愉悦的接到娉娉,得了主子吩咐的长命赶车的速度慢如牛,甚至还特意走了远路。

  卢娉莞太相信陆墨甄,安心的呆在他身边,因为陆墨甄从为对她红过脸,什么都依她,有时候卢娉莞自己不大高兴了会掐掐陆墨甄的肉也不曾让他生气过。甚至还会主动伸出胳膊让她掐,若还是不高兴便有些暴躁了,因为他不知道如何令她开心。

  每次陆墨甄因为自己对她没办法而暴躁起来的时候,卢娉莞又会变好了,甚至会亲亲陆墨甄的脸。卢娉莞近来也瘦了不少,显现出姑娘娇媚身体的雏形,有时候让陆墨甄爱不释手的抱在怀里,像抱着瓷娃娃一样又不敢用力,天知道其实陆墨甄有多想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紧紧抱住。

  卢娉莞有时候也会狡黠的笑,她同陆墨甄越来越熟悉,甚至有些不忌讳男女身份了,这并不是她不懂,没人教她,而是有时候陆墨甄故意引导着她这样做,他开始慢慢蒙蔽她的意识,让她潜意识里觉得不应该同他保持距离,而是毫无顾忌的亲密的在一起。

  是以,只要卢娉莞同陆墨甄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总会黏腻的不可思议。若是叫人看见,定然会觉得他们像骨肉都连在一起了一样,许是他们天生就是属于对方的,日渐长大的卢娉莞却是没有半点反感的意思,甚至有种也很喜欢这种感觉。

  陆墨甄在她身上找到了归属感,恨不能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甚至他自己也年长了不少,开始有了属于少年的悸动。

  在卢娉莞在他怀里乱动的时候,还会让他心跳加速,身体发热,有时候箍着卢娉莞在怀里的力气大了,会引得卢娉莞扯他耳朵一下。陆墨甄毕竟年轻,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根本就没有对伊的自控力这种说法,看见喜爱的人就想要对她做什么。

  在卢娉莞不想被他抱在怀里,想要坐到一边时,陆墨甄一手拦住她的小小腰身,一手捧住她的一头云鬓秀发,嗅着她香甜的气息像只出门寻找伴侣的狼狗一样压在她的身上,然后激动覆盖上去寻找卢娉莞粉嫩香甜的嘴唇。

  “小甄哥?”嘴唇被温热温度含住的卢娉莞睁大眼,含糊的叫了一声,以为陆墨甄在同她玩。陆墨甄的嘴唇的火热的,让她觉得温暖不想动弹,甚至心甘情愿的缩在陆墨甄的怀里被他包围住。

  陆墨甄被她叫唤一声,因为嘴唇上下触碰到了自己的唇瓣,顿时心神都快飞了,血液整个都沸腾了,少年猴急的吻着身下的姑娘,只觉得自己像喝了成年的酒粮,整个头脑都是昏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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