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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物易物》 | TXT下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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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间,他的思绪回拢,脑袋里开始一帧接着一帧闪过很多个……的画面,而画面的主角是他和盛无极。
“……”兰与书想,这哪里是跟自己打架,明明是跟盛无极打了一晚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清晰地感受到某个地方面残留着的强烈异物感。他蜗牛一样慢吞吞掀开被子……随后陷入长久的沉默。
他没有参照物,并不清楚是所有人都这样,还是只有盛无极是这样,不对,他应该思考要是以后的每一次盛无极都这样,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兰与书如临大敌,不行,得跟盛无极沟通一下!这么想他就立刻龇牙咧嘴地硬撑着从床上坐起来,被子一裹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盛无极!”
他想也不想穿过长廊走进客厅,然后猝不及防看到三个男人正坐在客厅里吞云吐雾——他瞬间呆在原地……三秒钟后他顶着一张爆红的脸一边说“打扰了”一边迅速转身退回客卧。
客厅里的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厉放清了清嗓子:“无极你下手挺狠啊。”
“我操!”张周惊恐大叫,“小辣椒什么时候住到你家了?!盛无极你这个狗东西他妈的这就得手了?!”
张周和厉放是两个小时前来的,盛无极以为顶多聊上一两个小时他俩就走了,于是没提家里还有个兰与书,没想到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最主要的是,盛无极自己也没料到兰与书会突然出来。
不过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淡定地掐灭了烟站起来:“我去看一下,回来再说。”
他拐到衣帽间拿了自己的一套睡衣推开客房的门。
听到开门声兰与书毫无反应,他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只留一颗脑袋在外面——看不见的被子下面,他正在给自己扣魔仙堡。
盛无极走到床边,顺手把睡衣搭在被子上,忍俊不禁:“醒了啊,急着找我想说什么?”
兰与书面无表情,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盛无极知道他这是觉得尴尬社死了,笑着开解他:“张周你又不是不认识,另外一个是我的好兄弟厉放,我们这些大少爷都是一烂烂一窝,他们知道我跟你的关系,对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
“……”第一次听到骂人把自己同时骂进去的。
兰与书:“没事,你们聊吧,让我缓一缓就行。”
盛无极还是忍不住想笑,但他怕笑得太明显兰与书更觉得社死,想逗他,于是压着笑意:“你的东西已经搬过来了,放在对面的房间,你醒了没事做去看看也行,饿了的话要等一会儿阿姨来做饭。”
临走前,看着兰与书还是刚刚的表情,盛无极又忍不住继续逗他:“这里和客厅隔着长廊,你刚才要是不主动跑出去,他们其实还不知道你在家里。”
兰与书:“……”
盛无极再度回到客厅,张周已经端好了审问的架子。
“想问什么就问。”盛无极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张周像鹈鹕一样怪笑两声:“啥时候成的?”
盛无极看了他一眼:“昨天。”
张周啧啧他:“小辣椒居然答应了,你是不是上手段了?”
“什么话啊,你情我愿的事,别乱给我扣帽子啊。”盛无极望着他,表情有些得意。
张周翻了个白眼:“还是三个月呗?”
“那不然?”
一提时间盛无极突然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于是扭头去问厉放:“贾成抓到了吗?”
厉放抖抖烟灰:“没,不过已经在找了,人应该还躲在B市,跑不了的。”
盛无极点点头,吸了一口烟后安排:“等人抓到了把举报的功劳算到那个叫阿刀的头上,我记得奖励有个二十万吧,算是替兰与书谢谢他。”
张周听了,连续“哟哟哟”了三声:“这就帮小辣椒感谢上了?”
刚说完,他感觉不太对劲给,看了一眼盛无极,紧接着又看了一眼,从盛无极刚才说话的语气和表情中细细琢磨了一会儿,瞬间恍然大悟了。
他冲盛无极神神秘秘一笑,心想,看来三个月后有更好看的戏看咯。
“你又在憋什么坏?”盛无极见他笑得别有深意,忍不住问。
张周收敛笑意,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没什么,只是想说,未来三个月盛大少爷勇敢去闯!去闹!去帮兰与书!答应我你们一定要携手并肩,乘风破浪,在B市搞出一段属于你们的传奇!”
盛无极不清楚这人怎么突然开始诗朗诵,骂了一句:“傻逼。”
这时,厉放开口道:“别骂他了,我今天过来还有个事要说,你之前托我查的小明星陈可可,消息断了。”
“断了?”盛无极皱起眉头,“是严铠鸣发现了吧?”
“对,”厉放点了一下头:“你之前在玩家提陈可可让他起了疑心,这几天我的人说已经查不到任何消息,甚至整个陈家都不见了。”
盛无极想起那晚在玩家为了救兰与书,是他没沉住气,低着头沉思片刻:“你的人先停一阵,等我给严铠鸣找点事做,这样陈可可那边或许有可能露出点蛛丝马迹。”
厉放说:“行,你自己也注意点,最近严铠鸣被你气得跟条疯狗一样。”
盛无极自信一笑:“人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就容易犯错,他不疯我还没机会对付他呢。”
【作者有话说】
已经很隐晦地写了个直白的童话故事,凑合看吧意识流还是写得差一点,等我再修炼修炼
第15章 胶片吊坠
知道家里有个兰与书,厉放和张周没聊多久就先走了。
盛无极收好文件放进书房后去客卧找人——房间里不见人影,于是他回身推开对面房间的门,一眼看见穿着他睡衣的兰与书正背对着门跪坐在地上拆箱子,各种图书衣服杂物之类的堆在他的周围。大概是不舒服,他用几件衣服团成垫子垫在屁股下面。
“你有没有发烧?”盛无极没有进去,靠在门边问他。
兰与书的背微微一僵,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温热的,很正常:“还行,我没有那么脆弱。”
他身上穿着的是墨绿色的丝绸睡衣,衬得一截脖颈瓷白细腻,上面还有昨天晚上留下几道青紫的咬痕。盛无极回想起昨天晚上抱他的那些画面——他外表虽然看着瘦,但其实胳膊和腰上都有一层薄薄的肌肉,而且屁股很软,捏上去的手感像Q弹的解压玩具……
盛无极不敢再往下想,用转移话题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阿姨过来了,弄完出来吃饭。”
兰与书点点头,背对着问他:“这间房间可以给我用吗?”
“嗯,可以。”
等脚步声走远了,兰与书继续拆他的东西。他撕开一个小箱子的胶带,一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把干花、一条项链、两个相框以及三座奖杯。
他先拿起那把干花。这是他从以前家里的花园里剪下来的米兰花,绿色的叶片和淡黄色的花苞已经失去了曾经的鲜活。记不清是哪一年,好像是他要去参加什么活动,有点胆怯,林芳就把一支米兰花别在他的胸口:“以前的勇士在出征之前都会佩戴这种花,你戴上它也会一样勇敢。”
他一直记得这句话,以至于家里的房子卖掉后,他什么都没有带走,只带走了这束花。放下干花,他拾起项链——项链是得知他顺利考上导演系的那天他父母送他的礼物,银色的链子上串着一枚用铂金做成的胶片吊坠,那天兰国庆高兴地摸着他的脑袋:“我们小书以后一定会是大导演。”他从收到项链就一直戴着,后来发生了太多事以后他就摘下来了。
现下,项链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被他的体温捂得微热。
兰与书微微低下头,重新把它戴回脖子上。
他接着去拿相框。一个相框里装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照片上他站在兰国青和林芳的身后,手搭在他们的肩膀上,三个人同时笑着看向镜头;而另一个相框里的照片则是他的大学毕业照,拍照的时候他家已经出事了,他穿着学士服戴着学士帽站在电影学院的大门前,脸上表情没有毕业的喜悦,只有隐忍的悲伤。
在拍这张照片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好像是在想,赶紧拍完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所以等拍完照片后他匆匆离开,连毕业的散伙饭都没有去。时间已经过去两年,但兰与书却觉得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他笑了一下,放下相框捧起他的奖杯——一座大学生电影节的艺术创新奖、一座“HOPE”青年影展的最佳青年导演奖以及一座“NEW FILM”的最佳原创故事奖,这些都是他在大学期间拿到的,虽然含金量比不上华语电影的五大奖项,却是他付出很多努力才得到的奖杯。
决定和严铠鸣同归于尽后,兰与书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拍电影,这些东西就被他封存起来,现在看着它们,他的一颗心变得柔软。他想,还好自己坚持下来了。
兰与书走出房间,穿过长廊。看到新来的阿姨正在厨房里做饭,岛台上摆满了各种蔬菜水果鸡鸭鱼肉。
盛无极坐在餐桌旁喝一碗玉米浓汤,见他终于出来了,挑了挑眉:“你再不出来我都快以为你其实是在害羞。”
兰与书:“……”
“钱姨,给他先来碗汤。”
兰与书拉开盛无极对面的椅子坐下,很快一碗玉米浓汤放到了面前,金黄的玉米粒裹在奶香四溢的汤头里,兰与书这才觉得饿得难受。钱姨和蔼地笑着:“饭马上好,先喝汤暖暖胃。”
“谢谢阿姨。”
他昨天只吃了一碗速冻饺子,又被盛无极折腾了一晚上,刚才没闻着香味不觉得,现在被萦绕的食物香气一勾,什么都不想思考了,端起碗咕嘟咕嘟两口就把一碗汤喝完。在这期间钱姨陆陆续续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兰与书完全不管盛无极,捧起饭碗低头闷声吃饭。
他吃得又快又急,嘴里包着米饭,两颊微微鼓起,像屯粮的仓鼠。看着他,盛无极忽然想抽烟,但考虑到饭桌上点烟影响胃口,就忍了下来。
眼见兰与书惊人地连吃三碗饭,盛无极提醒他:“你饭量倒是大,吃慢点,管够的。”
“你不饿?”兰与书咽下一口饭后回他。
“我是机器人,”盛无极说,“充电就行。”
兰与书盯着他面前那碗喝了一半的玉米浓汤,没说话。
盛无极忍不住又想逗他了,他带着点隐晦的笑意:“你太瘦了,抱起来硌手,是该多吃点。”
兰与书:“……”他不自在地看了一眼钱姨,对方背对着他们,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大概率是听见了。但他一想,这位钱阿姨估计是他们盛家的人,大风大浪的见多了,对这种事情应该见怪不怪。
这么揣测着,兰与书脑袋里莫名蹦出一句话——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于是乎,他放下碗,在心底给自己鼓了一把劲:“嫌硌手么,但我看你昨天晚上抱得挺开心的。”
当看到盛无极怔愣片刻的表情时,兰与书确实不尴尬了,心里甚至生出小小胜了他一回的成就感。
“兰导还挺要强。”盛无极没料到他会回击,倒是小瞧他了。盛无极说话的时候带了两声笑,笑声像是从吉他的共鸣箱中传出来的,震得兰与书的耳朵有点痒。
此刻的兰与书有些许的膨胀:“就当是盛总对我的夸奖了。”
他伸手去给自己盛汤,动作的时候睡衣领子往旁边开了一些,露出脖子里那枚胶片吊坠。
昨天晚上两个人翻云覆雨时他的脖子还是光秃秃一片,现在莫名多了个东西,很快引起盛无极的注意力:“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
兰与书低头,把坠子拿起来看了一眼:“哦,我爸妈送我的礼物,十八岁的时候庆祝我考上导演系。”他平静地提起从前,脸上并没有悲伤——因为他的悲伤时刻早已过去,这两年他悟到了很多道理,其中就有:沉湎于悲伤之中对他没有任何帮助,还不如多写几个故事,多做几个视频来得实际。
“聊聊你的父母吧,或者聊一下你家?”即使盛无极已经看过兰与书的调查报告,但上面对他的家庭着墨不多,因此现在无意间提到了,他忽然好奇兰与书自己会怎么说。
兰与书没有拒绝他,微微仰着下巴似乎是在回忆:“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家境优渥,父母恩爱,关系和谐,大学毕业前我也没遇到过太大的挫折,顺风顺水二十来年,后来也就那样了。”他笑起来,眼睛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不过前面没吃过的苦,在后面这两年倒是吃了个遍。”
“但你挺厉害的,我身边好多富家子弟估计还不如你,碰到点小伤小痛就哭得要死要活。”盛无极怕兰与书以为自己在说客套话,强调道:“是真的觉得你厉害,连续两次打了严铠鸣,不说别人,换做是我在动手前都会犹豫个几分钟。”
兰与书有些意外,他们接触到现在,时间不算长,但也能看出盛无极是个骄傲自信的人,显赫的家世和庞大商业帝国给了他骄傲自信的底气,兰与书还以为,这样的人是不会出现犹豫或害怕这样的情绪。
“居然还有盛总不敢做的事?”兰与书这话倒不是讽刺,是打心底生出的意外。
“也不是不敢,”盛无极靠着椅背姿态放松,嘴角露出狡黠的笑:“直接动手无非就是给对方造成一点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这个人心很黑,要真想对付一个人,更期待看到的是对方从高处坠落,摔得面目模糊。”
兰与书:“……”
怎么办,感觉被他装到了?
“所以,你昨天收集金冠玉的文字描述和视频证明,是在为对付严铠鸣做准备。”兰与书看着盛无极,语气万分肯定。
“不错,挺敏锐啊。”盛无极赞叹道。
对上他的眼睛,兰与书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所以你想怎么对付严铠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