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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秦逯(眼神死):我的学生,什么都好,就是有病……【担心伤害孩子,不敢直说,悄悄治病送汤药】

  墨鲤(很遗憾):我的老师很宽容,就是怕妖怪。【感激地接过灵气充沛的汤药】

  PS,“秦逯目光放空”这就是眼神死的意思XDD,但是为了不破坏文风,SO下次看到大家记得自己在心里翻译就行了2333

  ————

  一个后文会提到的细节,为了避免你们疑问,这边可以先解释,

  秦逯捡到墨鲤的时候,是捡到一个小孩,这小孩每年长大,毫无问题,而墨鲤是可以控制自己化形岁数的。也就是说,他可以像人类那样一年老一岁,也可以明天就变成一个白嫩乖巧的宝宝→_→秦逯觉得妖怪是不会长大的,而墨鲤受到老师的教导,认真做一个人类,年纪也很符合人类的样子。

第3章 灵泉潭

  鱼儿畅快地在水里游了三圈,这才慢悠悠地停下来。

  细碎的雪花打着璇儿,轻飘飘地落入水中,水波一荡,它们载沉载浮,由大变小,缓缓消融。美则美矣,可是从水下望过去,就像隔着人间看了一场烟花雪,空有热闹,却是虚无的繁华,永远沾不到身上。

  墨鲤安静地看了一阵,就慢吞吞地沉到了潭底。

  这是一口活泉,即使在隆冬时节,上面冰封,潭底也有水流日夜不断地涌出,同时有水从四面石壁的缝隙里流走。

  因为水流不急,所以从水面上看不出端倪,还以为这是洞窟滴水形成的小潭。

  潭水面积不大,却很深,三个成年男子叠罗汉也摸不到潭底。

  这里就是墨鲤的家,最初的家。

  他从有意识起,就在这个水潭里,泉水充满了灵气,月光沿着洞顶的窟窿照进水中,像一根根落入水潭的银线,作为一条懵懂的鱼,他控制不住地追着玩了好久。

  至于开灵智——

  应该是玩着玩着忽然有一天就醒悟了,这是月光,撞碎了还能复原,虽然银亮亮的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但是完全吃不到嘴里,是假的,只能喝一肚子水!

  好气。

  墨鲤拒绝回忆过去那个傻乎乎的自己。

  幸好这片潭水里没有别的鱼虾,否则一想到自己的呆傻模样被别的鱼看到,墨鲤就想把它们全部吃了。这个想法导致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墨鲤都看着空荡荡的潭水发呆,疑心自己灵智未开的时候,灭了整个老家。

  这事成了墨鲤的心结,直到他化了人形,想要寻找同类,才发现真相并不是这样。

  歧懋山的灵气充沛,其中最好的,还是这眼山泉。

  墨鲤曾经想把白参栽种在洞窟里,结果才过一天人参叶子就蔫了,三天之后直接半死不活,唬得墨鲤赶紧移栽,重新找了一个灵气稍逊的位置,白参这才茁壮地成长起来。

  同样的例子还有白狐跟巨蛇,它们都是刚进了洞就不安、焦躁,没过一会就往外溜,说什么都不肯待在里面。

  那些普通的飞禽走兽更是一步都不靠近洞窟,就算被强行带进去,没多久就奄奄一息,墨鲤只能放它们一条生路。

  读了医书之后,墨鲤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好比服参要切片,还要诊脉断症,看方拿药,不能想吃就吃,更不能因为是好东西就抱着啃,胡吃海塞的话,灵药一样能变成催命符。

  这成精做妖,也讲究一个天赋,大把的灵气灌进去,非但不能让它们脱胎换骨,反而会要了它们的命。即使有这个天赋,也要循序渐进,不能揠苗助长。

  墨鲤猜测在多年之前,自己还是一尾小鱼苗的时候,本能地寻找着灵气充沛的地方,沿着山涧溪流,游进了地底暗流,又被水流带到了这个洞窟里,就在这片潭水附近驻留了。然后饮灵泉,食日月精华,每次吃一点就跑,后来越吃越多,越待越久,等到开灵智的时候,鱼身已经长大到无法游过缝隙离开水潭了。

  ——合情合理,顺带还推论出自己是一条天赋异禀的鱼。

  不是天赋异禀,怎么能活下去,还化形成妖了呢?

  古书上说,像青鸟麒麟这一类都是异兽,又是祥瑞,生来就不同一般。墨鲤也对着水面研究过自己的长相,可无论他怎么看,自己都是一条鱼。

  一条普普通通的黑鳞鱼。

  墨鲤是他给自己取的名字,叫鲤,是因为外形有些相似,而且他希望自己是鲤鱼,都说鲤鱼能跳龙门,怎么想都是鱼里面最有出息的一种。

  但是老师说,这世上从来没有跳龙门成功的鱼。

  因为世间从来都没有龙,只有鱼。

  ……没有龙!

  墨鲤心里堵得慌,他相信老师,秦逯是不会骗他的。哪怕古书写了黄帝乘龙的传说,哪怕山中一道瀑布有白龙戏水的故事,既然秦逯说没有,那就肯定不存在。所谓的龙,都是空口白话,无凭无据。

  不过,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的墨鲤已经不会为这些事烦恼,也不会再想着什么跳龙门,他是一条鱼,也是竹山县的墨大夫。

  一本正经的墨大夫,有时也会想念自己的老家。

  再小的家,也是安乐窝。

  这小小的水潭,眨眼间就能游上一圈,就算用尾巴鱼鳍把四面石壁扫个遍也不需要多长时间,黑鳞鱼惬意地沿着石壁上大小小的缝隙,借着涌动的暗流冲刷着身上光滑的鳞片。

  很舒服,就是水有些冷。

  懒洋洋地张嘴做个打哈欠的动作,黑鳞鱼沉到了潭底泉眼附近,其中一块漂亮的圆石恰好跟附近石块堆叠在一起,下方形成了一处天然的凹槽,被墨鲤挑中做了床铺,躺进去大小正合适,还有泉眼送来的充沛灵气。

  如果天气晴朗,洞顶照入的天光正好能够照在圆石前方。

  日月精华与地脉灵力就在此交汇,可以说是得天独厚了。

  躺在熟悉的小窝里,墨鲤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外面的大雪没有停歇,潭水很快就结了一层薄冰,落在上面的积雪慢慢变多,冰也越来越厚,到了半夜,洞窟尽头就恢复了一片银白,水面与洞窟的地面冻在了一起,完全看不出这里原本有个水潭。

  洞窟一角避风的地方放着一个药篓,旁边还有一双靴子。

  四下静寂无声,只有雪花簌簌飘落。

  忽然,药篓毫无征兆的歪倒,里面叠得整齐的外袍落在了在积雪上。

  药篓摇晃了一下,重新又稳住了,不像是风吹的,倒像有个无形的存在碰翻了药篓,又在下意识之间手忙脚乱地把它扶了回去。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静过后,洞窟里又恢复了安静。

  就像有人站在原地不敢再轻举妄动,唯恐惊动了什么。

  许久之后,潭水上方的冰面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道裂缝,更多的裂缝随着这条主干向四面八方蔓延,落入洞窟的风雪好像被卷进了一个漩涡,顷刻之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咔嚓。”

  冰面瞬间破裂,泉水翻涌,像是一口沸腾的汤锅。

  沉睡的黑鳞大鱼随之惊醒,猛地蹿出石缝,迅速浮上水面。

  可是异状已经消失了,风雪依旧,碎冰与雪花浮在水面上,墨鲤惊疑不定地在水里游了几圈,只捕捉到一股诡异的气息。

  那气息很难形容,又十分微弱,如果不是它跟灵泉格格不入,墨鲤差点错过。

  就在他努力辨别这股陌生的气息时,气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墨鲤越想越觉得不对,鱼尾一摆,直接在水潭里化形为人,然后冒出水面,全身赤裸,踩着冰冷彻骨的潭水上了岸。

  湿漉漉的长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干,墨鲤走到药篓前,看到散落的衣物,神情一凝。

  难道真的有人来过了?

  墨鲤屏气凝息,也不穿上衣服,就这样闭着眼睛,静静聆听着周围的声音,感受着洞窟附近的灵气变化。

  他的感应范围慢慢扩大,从这座洞窟延伸到半个山头,包括山神庙、栽种白参的山涧、白狐的巢穴以及巨蛇冬眠的石洞,他都仔细查看了一番,均没有异样。

  最后感应范围囊括了整座歧懋山,包括山脚下的村落。

  不速之客没有发现,倒是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不好。”

  墨鲤忽然睁开了眼睛,他急忙穿上衣服,背着药篓就冲出了洞窟。

  这夜,在山神庙里酣睡的秦老先生被自己学生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

  秦逯披着头发,打着哈欠,趿拉着鞋就出来了。

  秦老先生虽是讲究礼仪的君子,但从来不用礼仪来拘束自己,学生大半夜的过来肯定有急事,何必梳头穿衣耽搁时间。

  “适之,出什么事了?”秦逯眨了眨眼睛,让自己清醒一些。

  墨鲤运起灵力清除了自己身上的寒气,这才走近几步,焦虑地说:“老师,山北那边的村子危险了,他们的祠堂都塌了。”

  “什么?”秦逯连忙穿衣。

  他隐居在歧懋山多年,没有哪一年下过这么大的雪。

  往年也落雪,可是到了这时候,基本就不会再有了,想到傍晚时分还没有停息迹象的风雪,秦逯这才发现山神庙的积雪已经快把门都埋没了,明明墨鲤走的时候,还有半扇门露在外面的。

  “老师,我帮你把东西收拾收拾。”

  “不用了,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书籍都在匣子里锁着,真要埋了以后再来挖,先去救人要紧。”秦老先生八十岁了,看起来倒比自己学生还利索,他从卧房里扒拉出了药箱,背起来之后就撵着墨鲤出了门。

第4章 现异象

  天刚蒙蒙亮,竹山县药铺的小童就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他搓着手,迅速套上棉袄棉裤,认认真真在屋子里打完了一套五禽戏,这才把窗户推开了一小道缝隙,眯着眼睛往外张望。

  外面的雪停了,好兆头。

  小童高兴地出了门,恰好遇到早起干活的厨娘。

  “哎,糖伢子,你怎么起来了?这大冷的天,快回炕上焐着。”葛大娘抱着柴火正准备进厨房,她笑着催促道,“早饭吃热粥,给你放个鸡蛋在里面,再加几块新打的年糕,保证你不会饿肚子。”

  药铺小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他的头发还没留起来,寒风一吹,有点儿冷。

  返回屋里找了顶帽子戴上,名叫糖伢子的小童又钻进了厨房里。

  “葛大娘,今儿第三天啦,墨大夫要回来了,我可不敢睡懒觉。”小童嘟着嘴,帮忙往灶膛里填柴火。

  葛大娘笑着捏了一把小童的脸,打趣道:“你要真怕墨大夫回来考你,这会儿就该捧着书本慌慌张张的背诵了。我看你呀,是急着表现,快回去吧,这里不用你忙活,再说墨大夫今天还不一定回来呢!”

  “啊?”小童愣住了。

  葛大娘看着外面,忧心忡忡地说:“今年的雪下个没完,天晴的时候没几日,墨大夫走的那天傍晚又开始落雪,现在院子里的积雪都有半人高,山里的雪怕是更大。”

  这要是被困在山里,就麻烦了。

  正说着,街上忽然传来了敲锣的声音,却是保甲挨家挨户的叫嚷。

  葛大娘出了厨房,小童看着灶膛,没过多久就看到葛大娘的男人,也就是药铺里的账房先生穿衣出了门,临走前葛大娘只来得及拿了几个冷馒头塞给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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