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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越想越委屈,忽而抱住长孙质,一脸惊恐,“阿质,我是不是得了你说的分离焦虑症啊?”

  长孙质:“……”

第4章

  长孙质嫁与卢行溪九年,与他相识怕是也有十多年,很多话从不瞒他。她很多奇思妙想,很多措辞用语,面对亲近的人是再不掩饰的。

  她在武安侯府长大,兄姐皆知她秉性,只当她有宿慧,嘱咐她不许在家人之外的人跟前说这些。与卢行溪是两两相知,感情甚好,郎君自是可说之人。

  待生了女儿,女儿也是可说之人。

  女儿小,想不到那么多。只卢行溪个大人也从来不问,夫人究竟是哪里来的这些词这些话,我为何从未听过。听明白了什么意思,他有时自己也拿来用,于是身为他们女儿的卢照雪更以为人人都这么用,也不好奇。

  前几年,隔壁家小郎君要离了家中去上学,头一天,那是哭的撕心裂肺的。长孙质从旁听了,和夫君道:“他这是分离焦虑症了。”

  小孩子对大人有依恋心理,骤然分开,也是难免的。

  只是……长孙质瞥一眼她家郎君,“郎君不必担忧。你应当不是此症。”

  “怎么不是!”卢行溪把头埋在妻子脖颈处,“和你之前形容的一模一样!患得患失,不安紧张,整日里坐不住……”

  他还要再数,长孙质却忍不住道:“只有小孩子才会得分离焦虑症。①”

  卢行溪忽的一僵,想想也觉得自己方才丢脸,索性丢脸丢大一点,不敢放开抱着妻子的手,生怕看见她的表情。

  还是闺女贴心,适时出现。卢照雪刚好洗完澡,到正房见父母,却见阿爹抱着阿娘在那呜呜什么,她好笑道:“阿爹羞羞。”

  羞羞就羞羞吧。女儿来了,也好揭过这一茬。

  长孙质却是个坏心眼的:“你阿爹今日一天魂不守舍想着你,是不是要在幼学被人欺负。”

  卢行溪脸红,想辩解自己并不是脑补过度,却听卢照雪说:“阿爹怎神机妙算!”

  她语气夸张,当父母的却都正了脸色。

  长孙质捏了捏女儿的手:“谁个欺负你?”

  卢照雪道:“也没什么。我在堂上介绍自己,说以后想当将军,后面这话不知道怎的传了出去。康家的就带着三两个人一同来寻我晦气。”

  长孙质一听女儿这语气就知道她没吃亏,心下大定。又见女儿用词学大人,寻晦气也说得出,可爱得她想狠狠rua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卢行溪可不是长孙质,他是个烈性子,读书时就是个不容人欺负的,现在当人家阿爹了,欺负他都还好说,欺负他闺女,他可是不依不饶的。

  忙问女儿:“康家的?康新润?”

  卢行溪说是:“阿爹放心,他们没讨着好。我一通骂,说得他们没脸,但凡要点脸早溜之大吉,我也是第一日入学,不想惹事,我知道阿爹是第一幼学优等生毕业嘞。”

  虎父岂能有犬女。阿爹如此厉害,她不说也哪个优等生毕业,好歹不能一入学就惹是生非的。

  卢行溪却是差点掩面,长孙质也是面带戏谑。

  卢照雪不解:“阿爹?”

  卢行溪虽是优等生毕业,然而他念书时也是翻了天的小魔星,只是脑袋瓜实在聪明,文武兼修,凭着极高的成绩才获得了这优等生。可算是卢行溪的黑料之一。长孙质那时虽不认识他,也并不同年级,却也知晓有这么一号人物。

  只是如今却不好说出来,羞臊郎君了。

  “阿娘知道你是个有分寸、会说话的,那后来如何?”

  见阿娘问下去,卢照雪便兴高采烈道:“他说我羞辱康家,被我反驳回去,可不敢背这个恶名,倒叫常宁宫与慈宁宫发作起来。”

  常宁宫指代太上皇。慈宁宫指代康太后。

  “萤萤做得很对。”卢行溪夸赞道,“咱们不惹事,可也不怕事。康新润上门来打你的脸,不还回去岂不是今后谁都能踩上一脚?”

  “正是这个理。”长孙质也点头。萤萤又没有做错,也不是她先挑的头。在她看来,女儿已经很懂事了。

  卢行溪心下转了念头,改日还得找康新润他爹算算账。女儿本事是她自己的本事,他这个做阿爹的,却见不得女儿受欺负。

  卢照雪一并将最后表哥出马撑腰的事说了,听得卢行溪频频点头:“阿大还是有点做哥哥的样子。”

  卢照雪狠狠点头表示赞成。她家中就她一个,宫中娘娘只一对龙凤胎,舅舅武安侯更是还没成亲,他们三个小孩自是如亲姐妹一般。

  便是官家,对这也无意见。

  吃饭时候,卢行溪问闺女:“幼学的饭,可用得惯?”

  虽说在家也不是吃龙肝凤胆,却合她胃口。这天底下千百种人千百种胃口,便是父母子女,也未见得一模一样。

  长孙质说,常有父母见不得孩子挑食,哪怕仅仅是挑食一两样,比如有孩子不爱吃花生,硬逼着孩子吃下去,反而过敏出事。

  卢行溪听了,只是感慨:“便是不过敏、不出事,孩子不爱吃,怎好逼迫呢。少吃这一两样的东西,难道真缺胳膊少腿不成?”

  萤萤也有不爱吃的蔬果,卢行溪得知了,确定女儿是真不爱吃而不是耍性子,另吩咐厨子做了别的蔬果,一样补充营养和维生素。

  嗯,维生素这个词也是阿质说的。

  另外,用朴素的想法来看,他身材高挑,挺拔如松,阿质也高,他们二人的女儿怎么也不会生的太矮的。女儿随爹嘛。

  卢照雪赶紧给爹娘科普幼学的伙食是如何如何好,如何丰富。尽管卢行溪、长孙质都知道孩子只是贪图新鲜,他们二人也就读过那所幼学,却也没打断她,任由她说个高兴。

  卢行溪又问女儿:“怎么忽然立志要做大将军了?”

  闺女长这么大,虽也跟着他强身健体,打打拳,练练身法,却从未明确流露过这种志向。可惜竟是学堂说的,他这个当爹的没听着。

  长孙质也来了兴趣,莫非是受了姨母的影响?

  卢照雪叉了腰:“是将军,不是大将军!阿爹说错了!”

  卢行溪忙求饶。

  “阿爹,阿娘,我所求不是万里觅封侯,而是百姓不受侵扰。姨母所做的,也是我想做的。”

  果然是受了长孙皇后的影响。

  “小小年纪,立志高远,不愧是阿爹的女儿!”卢行溪夸赞道,高兴地掂了卢照雪在肩上。

  卢照雪咯咯笑。又说:“阿爹,阿娘,他们说不过我,为何说我的脸好看,能嫁个好人家?”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

  因着萤萤长到那么大,他们从未在她面前灌输过女子嫁人便要相夫教子等传统观念,她所熟悉的长辈,不是她能上马打仗的皇后姨母,就是她这个作为情报司特聘专家的阿娘。

  在小孩子眼里,她阿娘都做了英国公夫人,也照样为朝廷效力。阿娘会突厥语、羌族语、回鹘语等等,所以在情报司是人尽其才。

  更罔论她姨母,姨母甚至做了皇后,嫁给了官家,不也去打仗了吗。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又有什么问题呢。

  只卢行溪心里更记恨了康新润那打靶仔一顿,那么小倒未必有色心,却犯到我闺女跟前。我饶不了你们家。

  长孙质则更是气,他们夫妇只得了这一个,也不打算再要第二个,女儿打小就生的冰雪可爱,不消说日后自然是个美人。

  可他们都不打算让孩子太过关注重视自己的脸。他们平日虽也会夸孩子漂亮好看,却也夸孩子性格、行事、学习能力。这样女儿就会知道,自己行走天地间,所能仰仗的,绝非只有一张脸。

  这六年来,也算成功。萤萤从未自傲颜值,虽有些臭美,也有审美,却不会瞧不起街边形容老丑的乞丐,也不会因人容貌不如自己便轻视几分。

  如今,却有人来破坏他俩的教育成果。

  “萤萤,你还记得隔壁刘家的刘二小姐么?”

  卢照雪说记得。

  长孙质抚了抚她头发,“刘二小姐嫁人之后,几乎没有回过娘家。她整日里操持家事,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卢照雪微微讶异。“那……她阿爹阿娘不管了么?”

  卢行溪:“她阿爹岂有你阿爹好!她家中孩子几个,女儿嫁出去,自然是不管了的。萤萤不用怕,你有需要阿爹的时候,阿爹随时赶到。”

  卢照雪一阵感动。

  卢行溪享受着女儿暖暖的目光,心里小人在叉腰,忽而被长孙质推了一把腰:“我和女儿说话,你打什么岔。”

  瘪了气,不敢吱声了。

  “萤萤,世间的道理向来是强者界定。千百年来,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长孙质说着。

  卢行溪也不怕夫人了,有些谴责地看着她。这不是现在就要和萤萤说的话。

  长孙质只微微摇头,要他耐心些。

  “这道理,直到明章女帝在位时,才有了转变。”长孙质认真问女儿,“萤萤觉得,这话有没有理?”

  卢照雪没有马上回答,半晌才说:“父若无理,也要听么?夫若不是善类,一味听从,岂不送命?儿子不肖,更是晚景凄凉。”

  长孙质目露精光:“我儿说的很是!”

  卢照雪:“这明明是一望即知的道理,我才六岁都看得明白,自古以来的聪明人不知多少,怎么他们却不说?”

  长孙质道:“萤萤说的聪明人,又是谁?”

  卢照雪便将记忆中聪明人的名字,那些明君贤臣,将军大儒的名字,一气说了十来个。

  说到最后,她自己都明白过来了:“他们都是男子!”

  是男子,如何能体贴到女子难处?便是再悲天悯人,便是再感同身受,便是再心疼母亲、妻子、姐妹、女儿,又如何明白得过来她们真实的处境?

  “不错。他们都是男子,所以千百年来,这道理一点不变,”长孙质真的无比感激那位绝无仅有的女帝,“而明章女帝是女子,在她治下,道理开始变了。”

  “她一个人,身居高位,群臣信服,只信她,只服她,她便打破原有的官制,让女子也可以有机会做官,让极个别钟灵毓秀的女子先一步为官做宰,也有了话事权,再慢慢地改变这道理。”

  卢照雪早听过明章女帝的辉煌故事,可那时候没有如今的这些感悟。她也不懂那位女帝的初心。

  “阿娘,我好喜欢这位女帝!”

  “阿娘也是。可惜人死政息——太上皇……”长孙质说了一半,没说下去,但卢照雪也隐约明白她的意思,“好在官家信任阿姐,只盼着往后,情形能再好些。”

  官场上,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虽说长孙质能在情报司任职,也是官家这个姐夫允的,但长孙质对官家,也不十足信任。焉知他不是利用了阿姐,等斗走了他那个发猪瘟的亲爹,再来看情形如何。

  卢照雪若有所思了好一会,才道:“我明白阿娘的意思了。康新润他们就是常见的想法,觉得女子只配相夫教子,我居然想做将军,简直滑稽。”

  “可世上并非没有女将军。只是如今朝上暂时没有而已。女帝一朝,还出了不止一个呢!”卢行溪鼓励道。

  卢照雪缠着亲爹说那些女将军的故事。

  晚些时候,吃饱喝足的卢照雪去睡了。夫妻两个来看她睡着没有,小丫头不知道,可他们每日都要来看看她的睡颜。

  长孙质还好,母女没有避嫌的,可卢行溪身为父亲,用他的话来说呢,是最多再看一两年了。女儿长到八岁,当父亲的不能再入女儿室内,更不能举起来放肩头。

  她呈大字型睡得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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