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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望门娇媳》作者:希昀

文案

【先婚后爱,婚内追妻,真香打脸】

徐云栖参加宫宴,阴差阳错被醉酒的皇帝指婚给京城第一公子裴沐珩为妻,人人道徐云栖走了大运,方高攀了这么个金龟婿,就连徐家上下也这般认为。

成婚方知,裴沐珩有一位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原是打算娶她为妻的。

新婚夜,裴沐珩淡漠疏离,与她约法三章,徐云栖一声不吭悉数应下,婚后,二人相敬如宾,无波无澜过日子,徐云栖始终恪守本分,不越雷池一步。

*

裴沐珩芝兰玉树,矜贵无双,是当朝最受瞩目的皇孙,原是满京城的名门闺秀任他挑选,最后被皇祖父乱点鸳鸯谱,定了一普通门第的官宦女为妻,裴沐珩即便心中不喜却不得不接旨。

他一月有大半歇在皇宫,对那新婚妻子印象是,娴静温婉,安安分分不缠人,圆房后再瞧她,她容貌娇,性子软,兢兢业业在府中操持家业,如此贤惠,即便出身不好,他亦可容她携手终老。

直到一次宴席出了岔子,他无意中发现,她心中有个“白月光”....

裴沐珩自认杀伐果决,冷情冷性,从未将什么人放在心上过,这一次却在深夜辗转难眠,尝尽求而不得的滋味。

(先婚后爱,追妻火葬场,女主外柔内刚,没有心)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爽文 先婚后爱 追爱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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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简介:先婚后爱,谁为谁折腰

立意:努力有朝一日不会被辜负

第1章

  徐云栖大婚这一日,上京城的晚桂零落一地。

  至黄昏,风雨晦暝中,喜轿由礼部官员迎着进了熙王府。

  徐云栖要嫁的正是熙王府三公子,被誉为京城第一公子的裴沐珩。

  随着人影幢幢裹挟进王府的,还有那些明是恭贺实则奚落的喧嚣声。

  “三公子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嫡孙,年纪轻轻便观政六部,陛下十几位皇孙中,除了东宫的皇长孙,也就三公子能入奉天殿听政。”

  “谁说不是,犹记得十三年前国库空虚,大兀三十万铁骑兵临城下,大兀使臣立在金殿之上耀武扬威,是七岁的三公子刀剑胁身不退,引经据典喝退傲慢的使臣,这一份胆魄,令人称赞至今。”

  “这算什么,两年前三公子参与科考,不声不响夺了个进士第一回来,才真正叫人惊叹呢。”

  “文武双全便罢,偏偏三公子还生得冰姿雪魄,轩然霞举,真真世间独一份……”

  这样独一份的人物,却被迫娶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户之女。

  喜宴间流转几分尽在不言中的惋惜。

  “这徐娘子真是好命。”有人嗟叹。

  “什么好命,”有妇人小嘴一撇,低低哼道,“那日宫中寿宴,银雀台烟花绽放,台上台下那么多官宦女,怎么偏生是她被挤得立在三公子身侧,我看她哪,是故意的。”

  这话一落,无不苟同。

  一月前,中宫寿宴,阖朝五品官宦女眷入宫拜寿,彼时苍穹如洗,夜星似萤,皇帝领衔一众文武朝臣并女眷荟聚银雀台,台上灯火煌煌,银树错落,五彩烟花如银河倾泻,惹得看客惊艳连连。

  其中一束烟花绽在玉桥上空,恰恰映出裴沐珩如玉生华的那张脸,而在这时,一身着月色长裙的女子翩跹入画,一个郎艳独绝,一个霞姿仙韵,天如墨,繁花如雪,雪落双肩化作清霜,衬得那二人如谪仙降世。

  醉熏的老皇帝看着那对风采涤涤的璧人,福至心灵,摇手一指,便给二人赐了婚。

  醒来再问女子家世,得知徐氏云栖乃五品工部郎中之女,少时养在乡野,近岁方接回京城,品性如何不知,才情如何亦是不闻,门不当户不对,皇帝愣在当场。

  君无戏言,婚事就这么定下来。

  旨意传遍京城时,换谁不说一句徐云栖好心机。

  徐云栖确实是主动踏上那座玉桥的,只是她为的并非裴沐珩。

  细雨如烟携着湿润的桂香裹入室内,秋寒忽至,将徐云栖鼻尖冻得通红,她独自坐在偌大的婚床上,等得双腿发麻,眼眶生涩,凝坐片刻,轻轻掀开喜帕,置于一旁。

  入目的是红光摇曳,满室奢华。

  徐云栖未及细看,耳畔传来丫鬟银杏一抽一搭的哭腔,

  “奴婢方才去茶水间要水,听得那婆子唠叨,说是王妃看上了隔壁荀阁老府上的大小姐,原是等皇后娘娘寿宴一过,便去荀府提亲,将那如花似玉的荀二姑娘讨来给三公子做妻,如今陛下赐了这门婚,王妃算盘便落了空。”

  银杏躬身立在塌前,眼巴巴看着徐云栖,满目焦切,“那荀二姑娘与三公子青梅竹马,定是情深义重,您瞧,这都快子时了,三公子还不曾回来,莫不是不愿入洞房吧?”

  徐云栖尚未适应房内璨然的光亮,视线有些模糊,揉了揉眼,转过眸来,见银杏眼底蓄了一眶泪,遂安抚道,

  “不会的,陛下赐婚,他定会露面,再说了,即便不来,也不妨事。”

  她语气始终平和淡然。

  银杏看着婚床上楚楚动人的徐云栖,再扫了一眼冷清的婚房,心头涌上一腔酸楚。

  自今日入了这王府,便闻熙王妃病下,府中婚宴乃大少夫人谢氏操持,整个婚宴严谨有余,喜庆不足,寻常人家成亲,族里亲坊均要来闹洞房,再不济,也有未出嫁的小姑子作陪。

  熙王府倒是好,将人送至洞房便礼成了,姑娘在此枯坐,也无人问津,外头的排场是做给皇帝看的,府内诸人均不待见这门婚事。

  这些便罢,如今等了快两个时辰,始终不见姑爷踪影,这才叫人愁煞眉头。

  坊间微词,夫家冷待,徐云栖不曾道一声委屈,她眉目始终含笑,温声劝丫鬟道,

  “你先斟一杯茶给我吃,咱们再等等。”

  徐云栖正要揉酸胀的胳膊,听到廊庑下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脚步轻而稳,是男子的步伐。

  徐云栖朝银杏使了个眼色,银杏会意,悄然退至一旁。

  徐云栖扶着玉笏坐定,等着裴沐珩到来。

  少顷,门扉被人推开,晕黄的灯色铺进来,与红芒交织,光影绰绰,一道颀长的身影踏入。

  紧接着一阵寒风灌入,一室暖溺一扫而空。

  红烛扑朔,雨雾更重,风款款拂入,掠起徐云栖青色鸾凤纹衣摆,徐云栖身上冷意更甚,打了个轻颤,玉笏面向来人方向,起身施了一礼。

  耳畔传来细微的响动声,云纹黑底赤靴停在珠帘下,片刻,风声忽然淡了,屋内静的出奇。

  那人脚步停了一瞬,慢慢踱进,周身携着冷沁的霜意。

  徐云栖轻轻瞥去一眼。

  墙角迷离的焰光在他清隽立体的五官投下一片轻影,他深邃的双眸隐在那团阴影下,目光居高临下在徐云栖身上扫过,未做任何停留,只淡淡回了一礼,便在屏风下的剔红云纹太师椅坐下,浓长的眉睫轻轻一掩,透着些不易察觉的倦怠。

  徐云栖示意银杏给裴沐珩斟茶,再让其退下。

  夫妻二人相对无言,好一会儿都无人开腔。

  裴沐珩剑眉低敛,对那杯茶视而不见,目光不经意一抬,落在摇曳的烛火,有一瞬的晃神。

  此间屋子他住了有二十年,眼下却处处充斥着陌生的气息。

  陈设焕然一新,原先阔气敞亮的东次间添上不少女人家的用具,诸如红木透雕嵌宝石梳妆台,堆着各色嫁妆盒子的紫檀贵妃榻……还有那怯生生坐在婚床上的生疏面孔……裴沐珩按着隐隐作疼的头额,阖目不言。

  裴沐珩不说话,徐云栖也不做理会,怀抱玉笏,悄悄打起小盹,直到迷迷糊糊听得那头传来他不紧不慢的声线,

  “既是入了王府,今后便是皇家妇,所言所行皆代表我熙王府。”

  指节分明的手骨轻轻在额角画圈,袖口处露出一截瘦劲手臂,朦胧的光线勾勒出流畅的肌理,眉目低低阖着,捕捉不及他的情绪。

  徐云栖愣愣看着他,视线渐渐清明。

  裴沐珩目光依旧没有投过来,腔调却慢慢变得郑重,甚至含着几分清冽,

  “我平日公务甚忙,无暇顾及府内,后宅诸事你学着料理,遇事可请教母亲,”似想起什么,语气顿了顿,补充道,“我书房乃府中要地,等闲勿要去前院寻我,有事遣人递个消息便可。”

  徐云栖明白了,这是生怕她缠人。

  掌中玉笏慢慢垂下,她看着素昧平生的丈夫,轻轻嗯了一声。

  寂静的深夜里,这一丝轻嗯倒像是拂过湖面的软风,听出几分嘟哝的意味。

  裴沐珩素来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此刻也没有半分反应,只继续道,

  “在家侍奉双亲,端方守礼,在外谨言慎行,勿骄勿躁,夫妻一体,你的一举一动皆是我的脸面,可明白?”

  这是与她约法三章。

  徐云栖明白得很,清透的双眼定定看着他的方向,颔首道,

  “我明白。”

  裴沐珩见她应承得这样干脆,心中那份躁意散了些,修长手臂倾垂,指腹捏住天青色茶盏,浅酌一口,这才漫不经心睁开眼,朝她看来,

  “你呢,若有要求?可事先言明。”

  且不论她那晚是有心还是无意,既已成亲,该给的尊重要给,他能立规矩,她也能提要求。

  二人目光越着朦胧的灯色相望,短兵相接,谁也没落下风。

  徐云栖想不起对这名义上的丈夫有何期许,遂摇头,“没有。”

  裴沐珩目光移开,不再多言。

  沉默半晌他起身道,“我尚有要务,你累了一日,先歇着。”

  随后挺拔的身影越过珠帘,去往西次间。

  徐云栖默默看着晃动的珠帘,不置一词。

  他心中不喜她,自然没有圆房的兴致,徐云栖也松了一口气,转身招来丫鬟伺候,

  银杏气鼓鼓迈了进来,一面伺候徐云栖更衣梳洗,一面愤愤不平道,

  “还以为等来姑爷圆房,不成想却是被立了一通规矩,还当咱们乐意做这皇家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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