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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说着侯爷的事情,她忽然说起别的话,踏歌不免着急:“姑娘,好端端的,您怎么又要纸又要墨的?”

  沈柔垂眸,“我为他抄一卷书,作为报答。”

  以前的平南侯府,权势赫赫,累世富贵,底蕴深厚。在侯府的藏书阁内,藏着无数的典籍,甚至不比翰林院少。其中,还有许多册,是孤本。

  现在她没有能为他做的。

  其他的事情,太轻。

  她默写一册珍贵的孤本赠给他,才勉强能偿他的恩情。

  踏歌闻言,顿时笑靥如花:“姑娘稍等,我这就去。”

  沈柔嘱咐道:“此事,先别告诉他。”

  踏歌笑着点头。

  踏歌兴冲冲推门而出,正好撞上个人。

  她捂着额头,抬眼看去,当即结巴了:“侯……侯爷……”

  卫景朝斜睨她一眼:“做什么冒冒失失的?”

  踏歌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悦,却还记着与沈柔的约定,连忙道:“没什么,侯爷,奴婢告退。”

  说罢,忙不迭跑走了。

  卫景朝没计较她的失礼。

  他坐在沈柔身侧,神色难得温和道:“在做什么?”

  沈柔软声道:“在看书。”

  卫景朝长指接过她手中的书,翻着看了看,诧异地看向她。

  “抱朴子,你小小年纪,竟生出寻仙问道的心思了。”

  沈柔小幅度摇头:“没有,只是随便看看。”

  卫景朝没纠结于此,她是否真的想寻仙问道,其实跟他也没多少关系。

  随手将书放在一旁,他问道:“看到哪一卷了?”

  沈柔的目光随之落在书页上:“第六卷 。”

  “哦,微旨卷。”卫景朝看向她,像是检视学堂里的学生,“可有什么体悟?”

  沈柔歪头想了想,慢慢道:“有的。微旨卷讲,长生之禁忌,在不伤不损。我觉得这句话说的极好,一个人,不管是想长命百岁,还是想好好过日子,都要珍惜自己,做到不伤不损。”

  “人这一生,若能做到不伤害自己,便是极大的成功。”

  可是,她却没做到。

  她拿自己的身体,换来如今的生活。

  换来不知是好是坏的未来。

  她说着,眼底蓦然生出几分怅然。

  卫景朝与她对视。

  这双目中流露的神情,竟忽然让他有些不敢直视。

  他不由想,眼前的少女,才十六岁。

  昔日里,她是千娇百宠的侯门贵女,是他的未婚妻,是京都最惹人艳羡的女郎。

  如今呢?

  却只能对着他,露出这般落寞的表情。

  沈柔见他神色不对,主动转开话题,“听侯爷如此熟悉,也读过这本书吗?您觉得书中,什么地方讲的最好?”

  卫景朝侧目看向她,略想了想。

  想起一句话来。

  “你既然看到了不伤不损一处,可还记得前头一句话,唯房·中之术,可以度世矣。”

  “男欢女爱,阴阳调和,是人间正事,我觉得这句话,倒是极有道理。”

  沈柔下意识反驳:“这句话说的分明是,又患好事之徒,各仗其所长,知玄素之术者,则曰唯房·中之术,可以度世矣。”

  “分明就是批判,你不要断章取义来骗我。”

  与人争论的沈柔,顿时有了几分平南侯独女的矜贵傲慢。

  卫景朝以拳抵唇,笑了声。

  随即,慢条斯理开口:“沈柔,你依仗手里的药,逼迫我行房·中事,如今才知道是要被批判的?”

  沈柔心虚地默默垂首,挪动身体往一旁缩了缩。

  举动之间,露出一截雪白的藕臂。

  卫景朝侧目看了眼,想起这手臂圈着自己时的情形。

  逼近她,嗓音低哑:“那日你迫我,如今我逼你,你从,还是不从?”

  沈柔咬了咬唇。

  垂眸的瞬间,细嫩的手,已攀上他的腰带。

  从或不从,尽在不言中。

  她不是矫情的人。

  这样的事情,做了不是一次两次,再做一百次,又有什么区别?

  卫景朝没管她乱动的手指,掐住她纤细的腰,带着她坐到桌子上,低声道:“抱紧我。”

  话毕,便松开她。

  沈柔险些跌落下去,用力搂住他的脖子,才得到支撑。

  卫景朝低低笑了一声。

  沈柔搂紧他,身体紧绷。

  青天白昼,日光灼灼。

  透过窗外梧桐,照进窗内,被菱格割断,洒下稀碎光斑。

  就像是,沈柔嗓子里,不慎流淌出的呻、吟。

  细细碎碎,颤颤巍巍,磨人得紧。

  沈柔的衣裳落了一地。

  卫景朝上衣还完好,只在低头时,被沈柔扯散了衣襟。

  她的手紧紧攀着他的脖子。

  等累的手臂生疼时,她不由得有些埋怨。

  明明床榻近在咫尺,转身便到,偏偏不肯去,非要在这冷硬的桌案上来。

  她实在受不住,只能依偎进他怀里,一声声喊:“侯爷……”

  卫景朝抱住她,借她力气,轻声哄道:“最后一回了。”

  沈柔咬住下唇,气的流了眼泪。

  这话,他已说了三遍。

  待真的结束时,沈柔瘫倒在桌案上,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卫景朝主动抱着她去清洗。

  沈柔不免受宠若惊,有些恐惧,强撑着道:“侯爷,我自己来。”

  卫景朝按下她的手,道:“鹿鸣苑什么时候由你做主了?”

  言外之意,全听他的。

  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许她说话。

  沈柔便乖乖松了手,任他施为。

  这一场沐浴,足足用了半个时辰。

  待洗漱完,沈柔躺在床上时,才有力气朝外看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太阳竟不知何时已绕到西边的天空中,已经是下午了。

  不知不觉中,他们厮混了大半日,连午膳都错过了。

  想起侍女们来喊她吃饭时,隔着门可能听到了什么,沈柔的脸,又是一阵绯红。

  卫景朝倒是平静,换了件睡袍,掀开被子躺了进来,一句话没说,闭上眼睡过去。

  沈柔盯着他的眉眼,默默地想着,他是该累了。

  操劳半日,又费力又费神的,还能搂着她在水里游一会泳,现在才觉得累,已是天赋异禀。

  若换了她是个男人,定然是没这个精力的。

  沈柔叹了口气,缩了缩身子,往床榻里头翻了个身,离他远远的,也慢慢睡去。

  她是怕了,不敢再压着他。

  再醒来,就是第二日了。

  沈柔醒时,床榻上又只剩她一个人,幽闭的空间里,寂静得只有她自己的声音。

  摸一摸,另一边的被子已经凉了,可见卫景朝起了很久。

  她只觉嗓子干哑的厉害,抬手摇了摇床头的铃铛,那刹那间,身子狠狠僵硬了一下。浑身酸痛伴随着软绵无力,让人觉得,身体已不是自己的。

  沈柔暗自咬了咬牙。

  踏歌听到铃声响,匆匆忙忙进了屋,“姑娘醒了?”

  沈柔有气无力道:“水。”

  踏歌拎着水壶,倒了一大杯水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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