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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头痛虽是一种常见病,但它的证型有多种,以六经辨证来分,就有厥阴头痛,少阴头痛,太阴头痛等类型。每种头痛都有各自的特点。

  要找到病因,就要通过六经辨证,找到患者所归属的证型,这样才能药到病除。

  按她的判断,姚海燕确实有脾虚和血瘀的问题,但这些都不是她头疼的根源。四诊合参下来,其实答案已是呼之欲出了。

  她这就是典型的少阴头痛,与少阴肾经有关。是一种虚证头痛,要用细辛、附子这样的温热药来治,光是疏肝健脾或者活血化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姚海燕妈妈见罗裳合上病历,便问道:“大夫,我姑娘这病能治吗?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啊?”

  “可以开几副药吃着试试,这种头痛多见于年纪大体虚的人。姚姐岁数不大,但她身体素虚,命火虚衰。这种情况下,要是再劳心劳力,或者受凉,就很容易引发头痛了。”

  罗裳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并没有说得很详细。但姚海燕母女也听懂了。

  “那行,能看出来就好。大夫你给开药吧。”姚妈对罗裳还是挺信任的,这个信心跟姚德胜不停的宣传有不小的关系。

  这一天上午,罗裳这里来了七个病人,跟刚开业时比要强多了。

  最近老韩头也不怎么去钓鱼了,有时候他会坐在院子里待着,如果遇到熟人过来了,就会跟进诊室里看一会儿。

  韩沉他奶奶每天都去老年大学,早上去,挺晚才回来,生活过得挺精彩。在她的反衬之下,老头生活就单调多了。

  偌大的院子,天一亮,就只剩他一个人,估计他也觉得挺没意思的,不去钓鱼,还能天天在家闷着?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这里开了诊所,总有人过来,又热闹有人气,老头哪还有心思去找那几个老家伙钓鱼?

  罗裳刚吃完午饭,先前中暑的瓜农来了。他提着两个尼龙袋,一个袋子里装的是一桶用塑料壶装的蜂蜜,另一个袋子里则是他家新下的香瓜和园子里的菜。

  他不擅言辞,把东西放下,直接打开了装蜂蜜的塑料壶,说:“大夫,你看这个蜜行不行?这是十斤多一点。”

  罗裳先请他坐下,然后拿了个小杯子,把蜂蜜倒出来一些,再尝了尝,清甜的味道很快在口唇内绽开。

  她满意地眯了眯眼睛,随后笑着说:“蜂蜜是对的,这种土蜂蜜我以后还要用。你最近还过来卖瓜吗?”

  瓜农说:“瓜快卖没了,不过我还得来,家里还有土豆茄子豆角,都可以拿来卖。”

  罗裳付钱后,就跟他约定好,一个月后再给她送一批蜂蜜过来。

  至于瓜农送的瓜菜,罗裳本打算要折算成钱给他,但他坚决不要。罗裳就给他拿了点新做的伤药膏,让他带回去留着用。

  等这菜农走了,有个患者家属说:“别看这人家里条件一般,但挺讲究的。”

  “是啊,我经常在早市看着他,有时候他儿子也陪他一块来。不过最近没看到他儿子,不知道在忙什么?”

  几个人也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聊,聊几句就换了话题。

  下午四点左右,田老师带着她两个同事来找罗裳看病,这俩人一男一女,都是他们高中的老师。

  他们来的时候,罗裳正在给别人看病,屋子候诊的除了他们几个,还有另外三个人。

  看到这情景,田老师暗暗吃惊。

  罗裳开业还不到十天,来的病人就这么多了,这说明了什么问题根本就不用多想。很简单,就是效果好!

  疗效就是硬道理,有了疗效,根本不需要罗裳费心去打广告找病人。

  照这个趋势下去,田老师有预感,再过一年半载的,只怕她再想找罗裳看病,就没现在这么容易了。

  几个老师对视一眼,另一位女老师小声跟田老师说:“不是说刚开业?怎么来这么多人?不会是托吧?”

  田老师忙说:“不会,我认识俩,他们不可能当托。”

  男老师怕罗裳听到,“嘘”了一声,示意她们俩小声点。

  罗裳耳朵挺灵的,其实听到了。但她神色如常,也没有把那位女老师说的话放在心上。女老师不了解她,有些疑虑也正常。

  她跟田老师点了下头,随后问她面前的年轻女人哪里不舒服。

  这位年轻妇女看上去不到三十岁,通过面诊,罗裳判断她身体还可以,不像是有大病。

  年轻女子没吱声,一直沉默着。她身后那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用手推了下她肩膀,“医生问你话呢,你赶紧说啊。”

  罗裳皱了皱眉,对老太太的态度有些不满。这婆婆挺强势的,带着儿媳妇来这儿也不知道要看什么。

  年轻女人仍低着头,看上去很抗拒。罗裳淡淡地瞧了眼那老太太,没有催着那年轻女人说话。

  老太太见儿媳不配合,就跟罗裳说:“大夫,她和我儿子结婚五年了,一直没怀上。你给她看看,到底是什么病?要是能治,就治治。实在不行,那……”

  接下来话她没说,但众人都听懂了她背后的潜台词。她儿媳不孕的问题要是不解决,她说不定会让这对小夫妻离婚。

  罗裳没说什么,把手搭在年轻女人腕上,过了几分钟,她把手放下,心里有点奇怪。

  随后她问那年轻女人:“你去医院检查过吗?医院怎么说?有没有器质性的病变?”

  年轻女人终于摇头:“查过,大夫说我身体没问题。要是再怀不上,就找中医看看。”

  罗裳沉默了一下,隐约想到了什么。她转头看向这年轻女人的丈夫,看了看他的脸。

  老太太还等着诊断结论呢,见她不说话,有点急:“大夫,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治?”

  诊室里的人对她这态度都挺不满的,从这人的行事作风一看,就知道她儿媳妇在家没少受气。

  罗裳放下手上的笔,瞧着老太太的儿子,说:“你爱人身体还可以,没什么大毛病。按理来说,是能怀上的。”

  “不是,你说能怀上…可她这都五年了,这么长时间不下蛋,这还没问题?”老太太焦急起来。

  她这一急,说话就没遮没拦的,连下蛋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罗裳:……

  旁边一位候诊的老大爷生气了,指着老太太说:“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什么下蛋啊,合着人家姑娘嫁到你家就不是人了?”

  “那你儿子成什么了,公鸭子?”

  “还下蛋?下个屁蛋!”

  这位老大爷自己有女儿,将心比心,共情了,所以很生气。

  田老师等人本来也在生气,因为他们都能看出来。这个婆婆在公共场合都能对儿媳说出这种话来,那她在家说的话只会更难听。

  但这老大爷成了他们的嘴替,把他们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说得又有趣,几个人情不自禁地笑了下。

  老太太见有人骂她,当然想骂回去,罗裳没理她,转头跟她儿子说:“生孩子是夫妻双方的事,你也把个脉吧,我给你们夫妻俩都调理一下。”

  她说的很含蓄,有好几个人都听懂了罗裳的暗示。瞧大夫这意思,可能是觉得这男的有问题。只是不想伤了他的面子,所以没有明说。

  那男的听懂了,他脸一白,下意识看看身后的人。

  “为啥要给我儿子把脉,他身体挺好的,用得着调理吗?不至于开两个人的药吧?”老太太却没反应过来。

  她这句话一说出来,罗裳也不想再给她儿子留什么面子了,就道:“我刚才说了,生孩子是夫妻两个人的事。既然要查,就要查两个人的。”

  听她这么说,那年轻女人陡然抬头,看向她丈夫的神情极为复杂。

  老太太以前没想过这种可能,突然听到罗裳这么说,她也吓一跳,这一吓,气势就没刚才那么足了。

  “这……这怎么可能?我儿子从小身体就好。”

  罗裳没理她,仍看着那年轻男人。迫于压力,男人终于伸出手,忐忑不安地看看罗裳,又看看他老婆。

  但他老婆这时候不愿意跟他对视,他目光一过去,她就把眼神挪开了。

  片刻后,罗裳淡淡地瞧着那男人:“问题主要在你,你肾精不固,需要服药治疗。”

  听到这个答案,诊室里的人表情各异,全都瞧向那对母子俩。

  老太太喘着粗气,脸上仍不服,“你是不是看错了?这话可不能乱说。”

  田老师看不下去了,跟那老太太说:“大夫本来说的挺委婉,想给你们留面子的。是你自己非要闹,逼着大夫当着大伙面把实话说出来了。”

  “现在觉得没面子,早干嘛去了?”

  另一个女老师也道:“要想早点抱孙子,就让大夫给你儿子开药,早点把病治了。你再这么闹下去,下回谁还愿意给你们看病啊?”

  老太太拉不下面子,又想让儿子抓药,就尴尬地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儿子拽了拽她,示意她别再闹,他好让罗裳给他拿药。

  罗裳在旁边等着他们做决定,没有任何催促的意思。正常情况下,她也不愿意当众揭露病人隐私,但她这里有点坐不开,而且老太太不依不饶的,她便说了实话。

  想着那男人到底是病人,她就道:“你这种情况,可以先服药一周。对证的话,一周就能见到效果,这个你自己应该能感受到。但什么时候能怀上孩子,这个说不准。”

  “要拿药吗?”罗裳把决定权交给了这对母子。

  当儿子的其实已经心动了,老太太却不认可罗裳给出的结果。而且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抢白,觉得特没面子,就赌着气说:“算了,咱们再去医院检查检查,你这眼睛一看,手一摸,就说我儿子不行,这能信吗?”

  罗裳笑了下:“可以,你们随意。”

  老太太要把儿子和儿媳都带走,但老韩头却叫住她:“诊费没给呢,两个人六毛。”

  老太太重重地从手绢里抽出来一个五毛,一张一毛地,带着一股气塞到老韩头手里,这才走人。

  罗裳看上去没受什么影响,已经开始让下一位病人过来了。老韩头本来想宽慰她一句,让她不要在意这种人,现在一看,这话已经没必要说了。

  那一家几口人一走,有个街坊小声跟旁边的人议论:“大夫都给查出来了,就拿点药吃着试试呗。非得犟,这要是在外边治不好,还好意思过来吗…”

  “不好说,说不定会去找别的大夫看。”

  几个人还在嘀咕这事,这时有个穿警服的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这条街上的人都认识这人,知道他是山河路派出所的魏安民。

  “大民子,有事儿啊?”老韩头迎上去。

  “嗯,来找我沉哥,下午打他单位电话,没找着他人。他今天要是回来,三爷你帮我转告一声,让他回来去一趟所里。”

  罗裳在诊室里都听到了,她抬眼看了下魏安民,心里暗暗猜测,派出所那边有可能找到了汪翠亲戚家孩子的线索。

  魏安民把事情交待好,又往诊所里张望了一眼,这才离开。

  他在派出所当了好几年民警,今年刚升上副所长,在辖区内是有一些群众基础的。所以,他也听到了一些风声,据说在韩家开诊所的大夫似乎不大一般。

  他走之后不久,天又阴了下来,田老师带来的两个人也看完了病,几个人便抓紧时间离开了,就怕走晚了下大雨。

  几个街坊也抓紧时间离开,诊所里很快又没人了。罗裳扫了扫地,又打开药柜,开始记录,看哪些药快用完了,需要及时补充一下。

  还没忙完,外面天色骤然变黑,层里光线也暗了下来,黑压压的,笔记本上的字迹也模糊不清起来。

  罗裳这时也记完了,就走到窗边,关上窗户。瞧这架势,接下来的雨恐怕不会小。

  但接下来下的并不是雨,而是鸽子蛋大小的冰雹。那些冰雹噼哩啪啦地砸着玻璃窗,听声音似乎要把窗户砸碎一样。

  罗裳倒也不急,下冰雹可能就是一会儿的事,到时候她打把伞就可以了。

  她拖了把椅子坐在窗边,安静地看着窗外的狂风暴雨。过了二十分钟,冰雹变成了大雨,下得哗哗地。

  看着窗外的大雨,她心里特别安宁,甚至觉得,在下雨下冰雹的时候,能有一方安静的天地供人躲藏是个幸福的事。

  刚想到这里,有个人的影子就从窗边一闪而过,转眼跑到了门口。他跑得很快,头顶上还披着一件草绿色外套,估计是用来挡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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