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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此时余九琪刚到乐胜煌楼下,小跑着从正门电梯上去,同时拨了孙锡的电话。

  电话倒是接通了,可电梯信号不好,小九轻声叫了下他的名字,听不到任何回应。

  电梯停在五楼后,信号终于好些,她快步走向出事的包房,同时正要开口阻止电话里的人出现,突然一抬头,原地怔住。

  她看到那个人就站在走廊另一端,与她只隔着几米距离,手机放在耳边,眼神挑起,压在她脸上。

  KTV 走廊里环形壁灯在两人之间隔出一道蓝紫色的光,宛如一种警喻。

  他们在明暗之间看着彼此,呼吸声被清晰的手机信号放大,这端急促,那端平缓。

  小九看着他,很短时间内,虽然知道来不及了,也未必有用,还是恳恳切切,极小声的对着电话说:“别去。”

  孙锡却只重重看她一眼,眸光闪了闪,似致歉,又似宣战,而后收起手机,回避眼神,继续向前走。

  小九蓦然打了个冷战,知道这场混乱不可避免,战争才刚刚开场。

  也知道他们之间刚刚重拾起来的那微不足道的信任和默契,从此刻开始,消失清零。

  当孙锡和余九琪偶然的,碰巧的,几乎同时从不同方向走到包房门口时,在场所有人都看过去,瞬间极其安静,眼神互相乱撞,撞出无数复杂情绪。

  这是孟会红第一次见到孙锡,她有点意外,心想这 KTV 的新老板年纪轻轻的,气质倒是极沉稳。

  同样盯着孙锡的还有祝多枚,她仔细看着那张危险却还挺诱人的脸,总觉得眼熟。

  葛凡就简单多了,了然地瞪了眼孙锡,又看向小九,眼睛在他俩之间转了几个来回。

  而二凯哥只是淡淡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嘴角轻抿,眼底阴沉一片。

  哦!祝多枚终于想起来,她见过这个新老板!

  前段时间王贺元约她去一个茶楼,他也在,好像是求老王办事,祝多枚印象很深,当时这男的说他跟女人借钱,她还骂了他一顿。

  祝多枚又迎向他的目光,见他蹙了下眉,看来也认出了自己。

  可突然的,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个跟女人借钱花的人渣短暂露出一瞬惧色,不动声色瞄向一旁。

  祝多枚顺着他余光看去,看到另一侧的小九。

第28章 她说她离开我会过得更好

  “看来也不用我多介绍了,你们互相应该都挺熟吧!”

  王贺元肿着一张脸,瘫坐在 KTV 豪华包房地上,手肘撑着沙发,看热闹一般幸灾乐祸地期待这一屋子冤家斗起来。他当然知道孙锡跟澡堂子这家人的恩怨,前几天关于孙誉文的那几条爆款小视频他也没少看,把孙锡叫来,也是想看他们狗咬狗,咬的越凶越好。

  “行,那我再正式介绍一下,这位帅哥以后就是乐胜煌的新主人了。”王贺元咧嘴笑,一笑被打肿的眼睛牵扯着疼,他强忍着,大声说,“叫孙锡!西丰街老孙家的孙锡!”

  孙锡掀眼皮瞅了眼王贺元,没什么异样情绪,眼神在几人脸上略略扫过,最后落在余凯旋那,礼貌地点个头,打了个招呼:“叔。”

  包房安静了几秒,余九琪隔着几步远看向爸爸,见他罕见地露出真正严肃的神情。

  二凯哥平时遇事也常沉着脸,但大多都是故意拿捏的派头,吓唬人用的,这些年能让他称之为威胁的人已经很少了。

  小九最近看到爸爸这样正颜厉色,一共有两次,两次都是因为偶然遇到他。

  心里沉了沉,片刻间,眼前忽地闪过九年前那场暴雪中,他们之间更残酷的对峙。

  余九琪清晰地记得,当时年少的孙锡跪在新鲜的雪地,手指上的血滴滴落下,染红了白毛衣,又滑落着嵌入半指深的雪里。

  他哭的那样撕心裂肺,那样悔恨,又那样无助,他跪在那恳求余凯旋,他说叔我错了,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错了。

  正处壮年的余凯旋弯腰,大力揪起他的毛衣领子,几乎把他凌空拎起来,恶狠狠说以后滚得远远的,别让我看见你,也别再碰我女儿,听明白了吗?

  他茫然地点头,余凯旋才把他摔在地上,扯着已经哭不出声音的余九琪,像扯着一个没有灵魂的纸糊的玩偶一般走了。

  小九记得她当时踉踉跄跄摔了一跤,无意中回头,看到他还跪在雪地里,伏在地上,身上也白茫茫一片,像一座和雪地融为一体的坟墓,只几缕鲜红刺眼。

  那画面仿佛被镌刻在她眼底,只要轻轻眨一眨,就会唤醒。

  ……

  “他说你现在是这的老板了?”余凯旋蹙眉,扫了眼满地碎洋酒瓶,“这些确实是我们摔的,你看怎么弄吧?”

  小九眨眨眼,垂眸,忍下多余的情绪,挪了两步,挪到爸爸那一侧,站在角落里。

  孙锡还站在门口,所有人像躲着他一般,给他让出个空地,他看也没看满地狼藉,回答说:“这里现在还不算是我的店。”

  余凯旋不耐烦看了眼他,又看看老王:“到底是不是?”

  不等老王说话,孙锡先回答:“正在走合同。”

  余凯旋盯着孙锡,问:“打算回来了?”

  余凯旋这句话问的冷硬,突然,明显不善。

  小九顺势看向孙锡,这样的场合下她不敢传递任何信号,尽量保持自然,小心探查他的表情,思考假设他再说出什么混话,她该如何收场。

  在他们谨小慎微的这些年,除了那次事故之外,从没有此刻这般剑拔弩张,甚至可谓是公开行刑。

  小九觉得脚下轻飘飘的,像是已经看到死神走来的垂暮之人,只要他恶劣地朝她招招手,她也就活到头了。

  此刻唯一庆幸的是,谢天谢地,满屋子人里没有温雯。

  “也不算是回来吧,就是想在这边投资一点生意。”

  孙锡回视余凯旋,神情谨慎,语气也带着点小心,说:“就当个副业,看看能不能赚点钱。”

  说完后他竖条条站在那,两手垂在身侧,站姿和说出的话一样规规矩矩,与平常判若两人。像是那死神转了个圈摇身一变,走过来一个改邪归正人畜无害的良人。

  可在场几乎所有人,除了小九之外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孙锡跟良人两个字有半毛钱关系。

  “石城这破地方有什么好投资的?”葛凡突然插话,“哪有你北京那大买卖好。”

  孙锡居然认真思考了下:“石城投资环境是一般,但这里不错,市中心,位置好,又挨着口碑和客流量很高的商户,经营好了稳赚不赔。”

  说完他眸光转回到余凯旋那,眼神比这番话看起来还真诚。

  余凯旋依旧绷着脸,冷然问:“你是早就相中了?”

  孙锡一怔:“相中什么?”

  余凯旋咬牙,更不耐烦:“乐胜煌!”

  孙锡先是哦了一声,然后隔着大半个豪华包房看向里面鼻青脸肿的老王,眸光忽然紧了些,极有压迫感:“也是赶巧,王总生意做这么多年没新鲜感了,疲了,我运气好吧,刚好碰上他想出兑。”

  王贺元冷哼一声,想反驳他瞪眼睛说瞎话,被那威胁意味的眼神硬生生吓回去了。

  可他这番冠冕堂皇的话骗不过葛凡,扬声问:“你会干 KTV 吗?”

  “确实没有太多经验,得靠凡哥了,对了,还有各位。”说着他扫了一圈外围的 KTV 员工,甚至对曾经拿啤酒瓶砸过他脑袋的小庄点点头,温和说,“以后仰仗大家了,只要看得起我,愿意留下的,我都非常欢迎。”

  这话一说,一圈小年轻开始互递眼神,毕竟换老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与其为了不相干的人打群架不如打打自己的小算盘,紧张的局面忽然松弛下来。

  小九瞄了眼爸爸,见他丝毫没被孙锡这套友好和气的说辞打动,一脸冷厉,甚至更警惕了些,他盯着孙锡看了一会,轻飘飘开口,却说了句重话。

  余凯旋说:“石城可不是北京。”

  孙锡立刻会意:“我知道,石城有石城的规矩。”

  “在这做生意可没那么简单。”二凯哥眯起眼睛。

  孙锡点点头:“我是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那还敢回来?”

  小九听到此,倒吸一口气。

  可孙锡却迎上去:“那叔,我可以向你请教吗?”

  “请教?”

  “请教怎么在这做生意。”

  “我没什么可以教你的。”

  孙锡突然低了下头,像是躲什么一样。

  然后小声回了句前后逻辑并不严谨的话,像是在回应别的问题,他说:“我明白。”

  小九那口气缓缓吐出来,像是缺氧一般,一小阵眩晕。

  老王突然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他把孙锡叫来是斗澡堂子的,这小子怎么还在这拜上码头了?

  昨天晚上一副谁也不服的混横嚣张样,怎么今天一见余凯旋,尾巴一夹跟个哈巴狗似的净捡好听的说,完了人家还不领情,三两句话让人怼的头都抬不起来了,熊成这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窝囊姑爷头一次见老丈人呢!操,真特么丧气!

  王贺元嘴里一口腥,大声吐出来,把话题扯回:“哎哎哎,我这酒怎么算啊?孙锡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啊?你以后还咋混啊?咋服众啊?”

  孙锡轻笑了下,不紧不慢说:“王总,也没啥值钱的东西,不至于伤了和气。”

  王贺元更怒了:“你啥意思?”

  孙锡淡淡:“你要我当着大家明说吗?不好吧?”

  王贺元想到了什么,看看一圈的人,忽地咬牙不吱声了。孙锡见此情景,觉得今天这场闹剧也该收尾了,便主动说别耽误楼上楼下工作,我正好也想跟王总盘点下店里的东西,可以连这酒一起算算。

  余凯旋沉声接话,让葛凡清点一下损失,回头报个数给他,然后扫了眼小九孟会红和祝多枚,意思先走。

  沉默许久的祝多枚抱着肩膀,虚虚坐在小吧台的高椅上,始终瞄着门口的孙锡,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神情,说她留下,毕竟是她惹的事。

  而小九二话没说,紧跟着爸爸的脚步走了。在门口时与孙锡擦肩而过,虽然故意回避,但在身影短暂重叠的那一秒,仓促间,小九余光划过,见他仍是那副沉稳模样。

  殓眸,抿着唇,周身冷冽,只脖颈上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下。

  刚刚那场混乱中,余九琪很确定,他一次都没有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一次都没有。

  “你怎么还来了?”

  刚走进温都水汇大厅,余凯旋支走其他人,转头严肃看向余九琪,盯着她问。小九预料到爸爸的反应,早就准备好了解释,说她是在小群里看到打架直播,不放心来看看,甚至搜出群聊天来验证。

  孟会红没在意余凯旋的紧张,她自然早就看出来孙锡就是这段时间闹得全家鸡犬不宁的杀人犯儿子,但从刚才短短接触看来,似乎并不像大家说的那样不堪,气场是有点唬人,可说话办事是有分寸的,还挺尊敬余凯旋。

  红姨一瞬间忘了孙锡曾经把她亲生儿子脑瓜子打坏的事,直爽地说我看这年轻人还挺懂事。

  “你知道啥?”余凯旋不耐烦,“你根本不了解他!”

  “他爸犯法,他又没犯过事,不至于一竿子打倒。”

  “你知道他没犯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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