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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孙锡心下有个不好的预感,回了句:【怎么了?】

  员工又拿来一组彩灯,孙锡挂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又响了,他停下来赶紧看了眼,婷婷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里还是那三张素描照,不过已经被毁掉了,看样子不像是被撕碎的,而是被揉皱了,弄脏了,团成几团扔在地上。

  本来是干净精致的画作,照片里看起来就像是擦了什么脏东西的垃圾纸。

  孙锡刚要继续问,婷婷连续发过来两条。

  【画不能寄给你了。】

  【他们家欺人太甚了!】

  孙锡立刻把手里活交给娟姐,什么也没说,沉着脸走出去,站在酒店侧面的吸烟区,给婷婷回了个电话。

  婷婷接的很快,但接起电话就哭,哭的很厉害,停不下来,孙锡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大声喊她两句,她才停下来。

  孙锡直接问:“画怎么回事?”

  婷婷哭着说:“是温雯那个疯老娘们,她找来我们画室了,她明明知道那是我的画,还拿来擦鞋!”

  孙锡不耐烦地皱眉,沉默片刻才问:“就只毁了画吗?”

  “毁了画还不够吗?她还想咋地,要我命啊?再说这画是我答应给你的!”

  “你在哪呢?”

  “在画室。”

  “她呢?”

  “她们刚走了,祝老师给撵走了。”

  “她们?还有谁?”

  “她领着余九琪,俩人一起来的。”

  孙锡忽然一怔,瞬间不知该说什么,停顿片刻,听到婷婷说了句让他震惊的话。

  “哥,那老娘们疯起来连自己姑娘都打!”婷婷似乎笑了下,大声说,“她把余九琪给打了!”

  孙锡声音极冷:“为什么打她?”

  “不知道,就吵架的时候我说了几句话,说着说着她突然就冲余九琪去了,哥你没看见,那么大的一个玻璃瓶,直接砸余九琪脑袋上,下手真狠!”

  “你都说什么了?”

  “那余九琪也不躲,一下给她砸懵了!”

  “我问你都说什么了!”他喊了起来。

  “不知道,不就那些事吗。”

  孙锡紧攥着手机,带着一股怒气大声说:“孙婷婷,你仔细,具体,一个字一个字给我回忆,你到底说了什么了!”

  婷婷那边忽然没动静了,似乎吓到了,片刻后才说话:“就是,我就说……我说她们家不讲理,她们家赶你走的,你本来跟我说你请了好多天年假的,可从那个草莓园回来之后突然走了,是不是有人在草莓园……”

  孙锡严厉问:“你怎么知道我去了草莓园?“

  “我朋友看见你车从那开出来了,京牌挺乍眼的,还看到里面还有个人……”婷婷声音虚弱,“哥,草莓园咋的了?”

  孙锡咬着牙,下颌紧绷,半晌后才平淡说:“没事,跟这无关。”

  “行,先不说了,我爸妈来了,这事我跟温雯没完!哥你好好上班吧,不用回来管了,我自己干她!”

  婷婷挂了电话。

  孙锡在户外吸烟区站了很久,午饭后,周围多了些出来抽烟的人。

  有熟人问他借个火,他才似回过神来。

  根本没理那熟人,他转头给陈木霖拨了个电话,也没废话,只说我还得再回去一趟。

第19章 我和孙锡只能是敌人

  关于温雯打了余九琪的事情经过孙婷婷的描述大体上是准确的,但有个别细节略有出入,首先一点就是,并不是温雯领着余九琪去画室的,而是余九琪带她来的。

  只不过来的时候余九琪根本不知道婷婷是画室的学生,她以为温雯只是想找祝多枚,而祝多枚平时根本不搭理温雯,全家人她唯一有往来的只有小九。

  祝多枚是石城一家非常著名的艺考机构美术老师,每年石城考上重点艺术院校的美术生几乎有一半是她辅导出来的,教学上苛刻严厉,为人也脾气古怪,明明是个瘦瘦高高的艺术型美女,却酷爱买貂喝酒和看网文,以及隔三差五跟她妈干仗。

  祝多枚的妈就是孟会红,她是孟会红第一段婚姻的孩子,葛凡同母异父的亲姐,余凯旋的继女,「狂拽炫酷群英荟萃」家庭群里的边缘分子。

  因为早年父母走江湖唱戏,把祝多枚扔给聋哑的奶奶,遭过一些难堪的罪,哪怕后来父母回来了,她也像个冷血的狼崽子一样谁也不认,奶奶去世后就一个人逍遥过日子。

  孟会红虽然不承认,但她后来带着葛凡在石城定居多少是为了拉近跟女儿的关系,可祝多枚一点面子也不给,见面没几句话就能掀桌子,连高情商的和事佬葛凡都拿他姐没招,倒是小九能跟她沟通。

  说起来余九琪也不明白祝多枚为什么对她不一样,她想可能因为自己有亲和力,没攻击性,而且从没想为祝多枚疗愈痛苦,或者施舍同情吧。

  毕竟说起来,这个家里每个人或多或少的,身上都带着不愿示人的疤。

  余九琪是在上午上班的时候接到温雯的求助电话的,她说有个朋友的孩子想学美术,让小九带她去祝多枚的画室问问。小九看看时间,说中午能休息一个半小时,温雯说够了。

  中午温雯打车来接她,小九路上才知道温雯事先联系过祝多枚了,为了套近乎,还投其所好专门给她分享了几个热门网文,约她喝酒,就差给她买貂了,可祝多枚理都没理。

  小九给祝多枚发了信息,说明情况,不一会,她就回复了。

  余九琪转头对旁边的温雯说:“姐说她在画室呢,让咱们过去。”

  温雯眼睛放光,抬手捏了下小九的脸:“太好了!还得是我九!”

  “妈,你哪个朋友的孩子啊?”

  “哦,你不认识。”

  余九琪认真看了眼温雯,见她一脸按捺不住的雀跃,哪怕妆容没有往日那么精致,兴奋的神采就遮掩了昨天折腾到半夜的疲态。

  其实当下余九琪就怀疑过她去找祝多枚只是借口,怀疑她昨天从孙家奶奶病房出来后短暂的平静只是假象,她还是揣着被撕破伤疤的不甘和屈辱,计划着去找罪魁祸首胡闹。

  但小九太疲惫了,一整天东奔西跑和据理力争,加上与孙锡那通偷偷摸摸的耗尽了力气的电话,几乎一夜未眠后她勉强还能打起精神上班,可没有多余精力去研究她妈脸上的蛛丝马迹来破案了。

  太累了。

  在去往祝多枚画室路上,她转头看着窗外,放空脑袋休息,正巧看到冬日露天集市。

  一到年底街上也热闹起来,烤红薯摊位旁边摆了一排冻货,冻带鱼冻梨冻柿子,最后散放着几箱雪糕,零下二十度的天然冰柜,什么都可以冻住保鲜,小九忽地眨眨眼,难道跨越二十多年的恩怨也可以吗?

  似乎每到深冬,这样的撕裂就要重来一次,每个人都跟着疼一回。

  好像只要冬风一吹,就能把遥远的来自过去的恩怨无声无息的卷过来,落地,生根,钻入骨髓。

  与之有关的人们只能像那些冻货一样,被恩怨结结实实冰冻住,于酷寒下熬着,忍着,半死不活地等春天。

  可春天好遥远啊。

  小九在车上眯了一会,到地方时被温雯叫醒的,她之前来过这家艺考机构,熟门熟路地带着温雯去二楼祝多枚的画室。

  祝多枚刚上完课,她在这有一间小办公室,叫她们去喝她研制的新口味咖啡。余九琪正好头晕脑胀的混沌,笑呵呵点头说那感情好,祝老师的咖啡肯定好喝。温雯对咖啡没兴趣,不冷不热跟祝多枚打了个招呼,说她想去画室转转。

  当时谁也没料到画室里发生的事,就随她了,祝多枚只打量了一下温雯身上的黑色羊滩毛皮草,掀眼皮淡淡说:“别打扰学生就行。”

  温雯略略看了看祝多枚的白灰色水貂绒大衣,险些翻个白眼,笑着说:“我就瞅瞅,溜达溜达。”

  余九琪揽着祝多枚小臂,说快点吧姐我馋死咖啡了,把她拽到办公室,然后翘首等了十几分钟,祝多枚在小茶几上一通捣鼓,递过来一杯黑棕色液体,小九赶快尝了尝,差点没呛到。

  “这是咖啡还是酒啊?”

  “咖啡就酒啊。”祝多枚抱着肩膀,自己也喝了口。

  “啥酒啊?”

  “朗姆,白兰地,都有一点。姐招待你指定是好玩意,喝吧。”

  “你这大白天上班就喝酒啊祝老师。”小九笑。

  “这哪是酒,这是自由多枚冰美式。”

  “叫啥?”

  “自由多枚冰美式。”

  “啊……”

  小九睁大眼睛看着祝多枚,不想大白天的让杯咖啡灌醉了,刚想问问我妈溜达哪去了,这时突然有人没敲门直接进来,是一个男学生,紧张兮兮看着祝多枚。

  “老师,画室有人打起来了。”

  “谁呀?这一天天的真闹心!”祝多枚那张标致美人脸瞬间垮下来。

  “不认识啊,那女的穿的跟座山雕似的。”

  小九惊呼一声,哎呀,是我妈!然后把那杯自由多枚冰美式放下,站起来,急急跟着男学生出去,隔了半个走廊,听到对面画室里传来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的吵架声。

  还没看到人,仅从她们争吵的只言片语来判断,余九琪就知道是谁了,心下大骇,责怪自己大意了。

  刚走进画室,就看到地上几团弄脏的素描画,两个被踢倒的椅子,和虎视眈眈盯着彼此的对战双方。她们俩的争吵重心自然是围绕着那个爆料视频,只不过重点不一样了。

  孙婷婷眼底蓄着泪吼:“我都说了我等会就让他们把视频删了,我也愿意给你道个歉,还不行吗?你还想咋地?你明明知道那是我的画,还当抹布擦鞋!”

  温雯倚着个桌子,不咸不淡看她:“视频删不删无所谓了,我也不用你道歉,我就问你,下面那高赞评论是不是你发的?谁让你发的?”

  “什么高赞评论?”婷婷低头,似是心虚,“我不知道,我只提了孙誉文,我没提另外那个人,是有人扒出来的,再说扒出这个人不难,谁不知道主谋是那个连环……”

  温雯一个凶狠的眼神瞪过去,像个嗜血的母豹,婷婷瞬间把后面那三个可怕的字生生吞了回去。

  可那三个字虽然没说出口,却萦绕盘旋在所有知情人的眼前,瞬间让气氛变得更加冷冽,甚至带着一股悲怆。

  温雯已经没了刚才胡闹的精气神,脸色凝重,盯着婷婷。余九琪刚想开口劝一句,突然听到她脆生生提到一个人。

  “是不是你哥让发的?”

  “不是!”婷婷攥着拳怒视她,“跟我哥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他为什么突然跑了?他怕啥?”

  “我还想问你呢!我哥好好的长假没休完,怎么去趟草莓园,第二天突然就回去了?”

  听到草莓园,余九琪脑子嗡地一下,心底一抖,她默默祈祷着这只是婷婷随口一说,大家也就随便一听,没有人会在意这个地点,可僵硬地一撇头,猛地迎上温雯冷漠的眸光。

  温雯盯着余九琪,问婷婷:“什么草莓园?”

  “不知道,就东边郊区的。”婷婷确实是随口一说,立马忘了这茬,带着哭腔看向祝多枚,“祝老师,这疯子把我的画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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