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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陆蕴书垂眸,自嘲道:“都这样了,我有什么介意不介意的。”

赵知安走到床边,半个身子向她倾斜,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一只手将水的往她唇边送。

“慢点喝。”

陆蕴书吞咽得很慢,可是喉口还是止不住的疼。

“医生怎么说?”

她抿了一口,实在喝不下去了,抬头将要滚落的泪珠又逼回去。

“没什么事,喉咙和手都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这个答案让赵知安确实松泛了几分心,他不敢想得知消息的时候,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他该怪她的。

那么无情,眼睛里只有利益算计,分明他对她比陈牧扬要好很多,可她好像总是感受不到,陈牧扬三言两语,就轻易地将她又说动了,不问过他的意见,自私的将他抛弃。

太恶劣了,渣女!

可他舍不得。

分开的日子,梦里都是她的身影,人在西山上,那明明想哭却故作倔强的模样。

在大街上崩溃失意的哭喊……

是她每一次对他嬉笑怒骂,坦然承认自己就是渣那一份直接娇憨。

他从来没为一个人这样过。

赵知安想,他大概是栽了。

过来的路上,他只想着远远看一眼,确定人没事就好,但这会儿,他想亲近些,再亲近些,抱着她,感受着失而复得的体温。

他贪心了。

“姐姐,我可以……抱抱你吗?”

陆蕴书一怔,抬头对上他暗红的眸子,那些不合规矩的话,都梗在了喉口。

“嗯。”

……

陈牧扬压了消息,但家里那边还是知道了,可除了妈妈,其他人没有人太关心,大家各含心思。

尤其是爷爷,更关心的是她现在闹成这样,陈家是否清楚,婚礼还能否如期举行?

“这老爷子也真搞笑,自己孙女儿都这样了,还关心婚礼呢,推了又怎么样!”乐柚看不过去,直接朝着电话那头怼了回去。

母亲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却是也感觉解气,然而这解气过后,是更现实的问题。

她找个借口让乐柚出去,板起脸,严肃认真的问:“小书,你老实跟妈讲,那些个混混,有没有……有没有把你……”

“你问这个,是关心我,还是担心陈家会介意这件事,取消婚约?”

杜芸被问得难堪,违心道:“当然是关心你。”

她又补充了一句,“可是陈家的婚约也很重要,你该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最为重视的就是脸面,现在是消息压下去了,除了自家寥寥几个人,没其她人知道,更没有新闻媒体报道,可难保不会……”

“归根结底,你还是更加关心婚约。”

陆蕴书有点失望。

其实她心里清楚,自从爸爸走了以后,母亲对她便再没了从前的好。

她甚至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恶意。

好像越是折腾她,人越是能得到快乐。

但她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想的还是这些。

婚约婚约!

她好像不知道陈牧扬在外边养过许多的小情儿,不知道陈牧扬的心不在她身上。

她只会要求自己一味儿的忍让,妥协。

陆蕴书不怀疑她对自己的母爱。

然而现在这份爱,似乎已经变质了。

不对,早就变了,是她不愿意承认而已。

“我准备和陈家取消婚约了。”

杜芸听到这话变得激动起来,“你,你怎么能这么想呢,距离婚礼没几天了,这请柬都发出去了,你突然折腾这一出已然是麻烦,还要取消婚约,你将陈家和陆家的脸面置于何地,让别人怎么想我们陆家,还有你爸打下的江山,你……”

“脸面在你这里,比女儿的幸福还要重要吗?”

她一直想问又不敢问的话,终于说出了口。

杜芸沉默。

陆蕴书了然。

她道:“我爸打下的江山,我会用自己的办法拿到,这个婚约我不要了,陈家的靠山我也不要了。”

“我相信,如果爸爸还在的话,他肯定会尊重我的决定的。”

她想劝,可又不知道如何劝起,最后丢下一句话,“随便你!”

然后阔步离开。

乐柚见杜芸出去,赶忙进来,“怎么了书书,阿姨脸色好像不太好,你们吵架了?”

“算是吧。”

陆蕴书告诉她,“我打算取消婚约了。”

“好事啊!”

乐柚就差没当场鼓掌了。

“我一直觉得陈牧扬配不上你,还那么装。”

“我妈不太同意。”

她又道:“不过这次我是下定决心了。”

第77章 试探

父亲一无所有,在起点那么低的情况下,三十来岁还能跟着爷爷创起陆氏。

她自己如今差不多的年纪,从小在环境下耳濡目染,她不信父亲能做到的事,她做不到!

这桩婚事,看似对她和母亲有好处,实际不过是爷爷为了维系关系的一出人情世故罢了。

她是那个被送出去的人情。

往深了想这送出去,更是等于与陆家割席,所谓的“支持”不过一句空话,一旦碰上事情,陈家根本不会保她。

父亲处处维护着母亲,她在陆家的日子,依然过得艰难,陈牧扬对自己毫无感情,她嫁过去,又如何能过得比她好?

那种需要跟旁的女人争抢,算计,还没有安全感,如履薄冰的日子,她现在光是想想就会发疯。

不过……她也不能因此平白受委屈,放过了许悠宁。

她不是想要陈牧扬吗?

呵呵。

她会让她彻底不能如愿的!

陆蕴书给傅钰去了个电话,“你现在放下所有手头上的工作,就帮我盯着许悠宁,必要的时候,可以联系一下周庄,他应该会知道点事。”

周庄是陈牧扬的人,和许悠宁也来往密切,他肯定多少知道些消息。

事实证明她猜想的没有错,不出半天时间,那边就有了答复。

“许小姐在上大学前好像听说跟一个叫什么欧阳的往来密切得很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突然就掰了,男的进去了好几年,今年才刚出来,前段时间找过她,周庄还去处理过这件事。”

欧阳生?

这就对了,那几个混混喊他“生哥”,又说嫂子嫂子的。

不过光有周庄这么一段话可不能算作证据。

陈牧扬跟许悠宁走得那般近,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可本能的否认……

他真的……是知道如何在她心上插伤口的。

……

欧阳生是在她入院的第三天被抓到的,在一个海港仓库里,正准备搭船离开。

伏法的时候,一直坚称自己是冤枉的,陆蕴书给了他消息,让他过来这边。

两人也不过是在玩些情趣而已,不知道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非要说是陆蕴书陷害他。

这话没有多少可信度,然而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来。

他对法律毫不在乎,“反正我才从里边出来,又进去算是回家了,而且还包吃包住,不亏!”

这种视法律为无物的亡命之徒,办案起来的困难程度,总要比寻常人高出许多。

警方在他那里问不出太多有用的,过来这边找她做了些笔录。

“我不认识那几个人,不过,我认识一个人,她似乎跟这个歹徒有点关系。”

“什么人?”

“许悠宁,江城大学的学生,现在在江城的雅宁精神疗养院里。”

警察皱眉,“精神病院?”

“对,她一直有点精神上的问题,需要吃药控制。”

“你跟她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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