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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玻璃门隔绝了整个世界一切喧嚣声音,静谧得仿佛只听得见簌簌雨声,路汐白皙的手腕搭在栏杆上,侧身看向大半年没碰面的年轻男人,“剧本我看了,非得是我?”

  “你不演,这电影我无法拍。”赧渊坦然说着,平静的眼神带着隐晦执念,“小汐,你清楚的,没有谁能比你更了解怎么演绎这个角色。”

  路汐沉默了许久,抬指:“给我根烟。”

  赧渊从裤袋里掏出烟盒,是南京金陵十二钗,多年来两人都默契地只抽这个牌子的烟,点燃后,空气中有股极淡的薄荷味,随即递了一根给路汐。

  在她垂眼接过时,间接地牵出许多回忆,他说:“当年你第一次偷偷的跟我躲在灯塔下抽烟,抽完把肠子悔青了,哭丧着说被你男朋友发现,三天都没理你,他怎么发现的?”

  “还能怎么发现,他亲我了。”路汐眼下的视线随着烟雾变得模糊,忽然轻声说起:“我在宜林岛见到他了。”

  赧渊恍神了一秒才讶异地看向她平静的侧颜,她越轻描淡写,这个名字的份量就越重。而身为这世上唯一清楚路汐感情历史的挚交发小,他不免是要问:“容伽礼怎么会在宜林岛?”

  路汐知道的内情不多,三言两语也跟他解释不清,只是提了慈善基金会的幕后主人是容伽礼的事,掩饰去了与他在餐厅的那场重逢的对话。

  赧渊却说:“当年他到底是在这岛上静养了两年的,会伸出援手也是情理之中。”

  “嗯。”路汐一面感恩容伽礼拯救了这座蝴蝶自然保护区域的海岛,一面想到慈善基金会是六年前创立,也意味着这些年来,只是她进不去他的世界而已。

  赧渊微微皱眉:“你和他就这样断了?”

  “七年前就断了。”路汐说得很慢,像是在告诫自己,垂眼凝视那燃着的香烟:“我没想过回头,更没想过能见上他一面,只是想知道他还在……就到此为止了,往后对我现在的生活不会有任何变化。”

  阳台壁灯的幽暗灯光将两人侧影衬得很静,赧渊透过她的话像是沉浸在了自己世界里,望着雨幕,动作机械般连续点了三根烟,深深吸完,好似要把这苦涩的雨夜也一并吸入胸腔内。

  过了会,路汐纤细的手指捏着快燃断的烟,轻轻往铁栏杆上一碾,烟丝飘出的苦味也断了。

  他才回过神来。

  -

  陈吉汶刚点好几道菜,没等上桌,见路汐言辞委婉地表示有事先走,一时拿捏不住这谈妥了没有,等客气地将人送出包厢这扇门,转身时,又看到赧渊一身烟雨味从玻璃门步入,

  “妥了?”陈吉汶大步流星地走过去,顺带倒了杯茶给他。

  赧渊灌了口茶:“嗯。”

  陈吉汶清俊的面容有一瞬神情变化,似心情很复杂,条件反射地掏出手机:“我现在就去买份人身意外险——”继而,又非常真诚地问他:“给你也买一份?”

  赧渊:“……”

  “算我请的。”

  *

  路汐离开梵榕会所时,雨势渐大,好在车就停在旁边,她自驾来的,上车后,第一时间将车厢内的灯光打开,暖融融地洒在了衣袖的那截细手腕上,顿时感觉没那么冷了。

  繁华地段的雨天车道限速,路汐以龟速开得慢吞吞的,同时手机收到来自陈风意提醒她雨天路滑,断然不能有用他宝贝爱车跟陌生人攀比车技的虚荣心消息后,她回给他一个‘已阅’的表情包。

  随即,透过玻璃车窗,眼角余光掠过了路旁树下避雨的清秀轮廓。

  路汐有些恍惚,白皙指节握着方向盘用力到泛着红,脑海中浮现出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一抹熟悉到极致的女孩身影。

  忽然间,她条件反射地踩了刹车。

  雨滴密密麻麻地砸在地上,这个点属于高峰期。

  向薇打不到车,不自觉抱住手臂的布包,轻轻瑟缩。

  就在这时,她还在跟上天祈祷幸运的降临,没想到下一秒,就有辆车缓速停在了面前,车窗半落,路汐那张家喻户晓的精致侧脸也露了出来,近距离望着她顿了片刻,轻声说:“上车,我送你一程。”

  向薇全程是懵的,怎么钻进副驾驶也忘了。

  直到路汐问她家住址,下意识地回答完后,就忍不住地问:“你……你认识我?”

  路汐重新导航好路线,才转过头:“你是新望周刊的记者,实习时给我写过一期专访,是不是?”

  向薇没想到她这种小记者会被大明星记住,声音难掩激动:“对,我还是你的剧粉!”

  路汐轻笑,忽而问:“你叫什么名字?”

  “向薇。”

  “微笑的微?”

  向薇清秀的脸颊微红,摇头说:“是还珠格格里那个紫薇格格的薇。”

  “名字很好听。”路汐轻声说话的时候,是叫人分辨不清她的一丝真实情绪,且柔柔的。向薇不好意思盯着她不停,目光移向后视镜时,恰好看到搁放在后座的电影剧本。

  没忍住地,问道:“汐汐,你真要出演《不渡》啊?”

  路汐:“你们新望周刊也接到风声了?”

  “不知道谁先放出的风声,大家都盯着曝这个料呢。”向薇小声地说。且不提路汐菩萨心肠这般风里雨里载她回家,就算身为粉丝的角度,那个赧渊新人导演拍文艺片出身,票房糊到跟查无此片似的,也不知怎么搭上资本了,如今筹备个电影,眼高于顶就跟在内娱选妃一样。

  向薇发愁她真接了话,要是戏烂,又演得烂必遭网上一骂。

  要是演好了,对她的咖位也没任何辅助,怎么算都是不值当的。

  “汐汐,你为什么会考虑接这片子?”

  “算采访吗?”

  “你说算就算。”

  路汐想了片刻,卷翘的睫尖被车窗外细雨仿佛染得湿亮,轻抬间,启唇说:

  “为了纪念一个人——”

  这算记者采访,定然在第二日会荣登上热搜前排。

  陈风意看到话题#路汐纪念#、#路汐疑是会出演《不渡》双女主之一#的时候已经迟了,连忙拨了个电话过去,直接说:“新望周刊?记者向薇?就是那个给你写过一篇专访,祝你能走上了一条满是光芒大道的记者?”

  路汐语气平静道:“是我接受了她采访。”

  陈风意:“你在哪?”

  “香港。”路汐顿了几秒,说:“私人行程。”

  陈风意便不再问了,只丢下一句回来再谈。

  刚挂断电话,路汐纤瘦的肩膀就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她略茫然地转过脸,发现是新染了个偏棕发色的宁舒羽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看到她懵几秒,散漫的声音响起:“我还以为你不来呢。”

  宁舒羽是临时约的路汐来香港看赛马,将事态说得极严重到,仿佛晚来一秒他就要把家族流放到非洲地区去挖矿了。

  可她赶上最早航班来了,见他还有心情换发色,又觉得是被这位少爷心性忽悠了。

  似察觉到她眼中的质疑,宁舒羽自证清白:“你这什么眼神,别诬陷我高洁的人品啊,我真有事!”

  “说说看。”

  宁舒羽虽是宁氏家族最宠的小少爷,却也难逃被这个身份牢牢禁锢的命运,他要不做出点名堂来,轻则让家中长辈扔出去联姻,重则就是扔到国外,做个被禁止借用家族名声的酒囊饭袋。

  无论哪种,宁舒羽都是抗拒的:“今天这个赛马局不少哥哥们都会来,我是来谈生意的——”

  路汐听了就想走。

  她没忘记之所以会跟宁舒羽阴差阳错的认识,是一次他在某个游艇局上差点被骗了上亿财产,后来经她好心点醒,宁舒羽就觉得是上帝赐予的眷顾,出席应酬时没少找她做女伴。

  而他也会跟路汐八卦些豪门秘闻,久而久之关系就混熟了。

  宁舒羽拉住要走的路汐,神神秘秘的,像说什么见不得光的话:“我是想搭上容家,给我亲哥证明一下他智力超群弟弟的真正实力。”

  路汐顿住:“容家?”

  “对啊,容伽礼……他之前神秘到跟没这号人物似的,最近却频繁现身,跟我宁家有生意上的来往。”

  话落间,很快就到金碧辉煌的大厅,宁舒羽伸出绅士手,让她挽他臂弯:“进去吧。”

  看赛马的厅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一进去,路汐发现她想看到的人早已经身处于权力旋涡的最中心,仿佛隔开了很远的距离。

  他坐在那里,话极少,指节修长而骨廓清晰,把玩酒杯的姿态也像在把玩高级艺术品。

  路汐出神了半响,正要安静地移开视线。

  忽而,身旁的宁舒羽形状极好的眼睛因为激动瞪圆,直白地问:“路汐,你刚才有没有看到?容伽礼在看我?他这么快就从人群里发现我了?是在欣赏我吗?”

  路汐难得被问住,怔了片刻,抿唇出笑:“想多了,他应该欣赏不来你的智商。”

第4章

  怎么就欣赏不来了?

  宁舒羽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自信,深信像他这种天纵奇才的人,不往那些大佬哥哥们圈子里塞简直是暴殄天物了。而能不能混进去,他觉得关键取决于自己会不会主动。

  听他这么说,路汐只想将细手腕从他臂弯悄无声息地滑下来,似乎洞察到她想假装不熟的行为,宁舒羽小声地恐吓道:“避什么,你这种貌美的年轻女孩子要是落单在聚会上,很容易遇上像那种……”

  路汐:“嗯?”

  宁舒羽正想着比喻,恰好看到穿着西服的温见词漫不经心地从附近经过,两个家族又熟,于是拿他无情献祭:“要没我,遇上温家独子那种位高权重又没什么道德感的坏蛋怎么办?”

  温见词向来耳力好,听见二人的对话,步伐一顿,正准备修理下敢大言不惭冒犯他的宁舒羽。

  却又被容伽礼那边的人唤了过去。

  路汐眼下的视线始终克制着,没有明目张胆地看过去,只能借温见词矜贵的身影不经意地扫一秒,而后,她唇角带笑:“行,辛苦你深谋远虑了。”

  宁舒羽虽混不进去大佬圈的权力漩涡中心,却也有里面的人护着的,外加平时交友出手颇为阔绰,不在乎对方高低的出身门第,人缘自然就极好,他在场,众人也都愿意捧着给个面儿。

  路汐亦步亦趋跟着他,在极度柔软的独立沙发安静坐下。

  随即,北面落地窗的观景区域赛马就开始了。路汐原以为只是简单看个比赛,谁知看到温见词率先下了注,压在十三号上,抛出的筹码是香港西式半山别墅区的豪宅一套。

  而邻座的另一位男子紧跟其后压了辆价值千万的古董车。

  在场豪门阔少纷纷下注,钱对于他们而言只是个数字游戏而已,输赢的背后更有深意。

  宁舒羽转头,对坐在身侧的路汐说:“你帮我写个号码。“

  这涉及到路汐不擅长的领域,柔声提醒他:“我不懂这个。“

  宁舒羽却毫不在意,从服务生手上接过笔纸,又递了过去:“随便写,我们两人在一起,运气一直都是所向披靡。“

  路汐许是被他自信感染,顿了几秒,握着钢笔写下:“九。“

  “为什么是九?“

  宁舒羽好奇地问。

  路汐要盖上金色笔帽的手指微顿,不小心沾上了一滴,墨水衬得肤色很白,半响,她轻轻拭去时,启唇笑道:“我学芭蕾时在团里学员号是九,习惯了用它。“

  宁舒羽恍然大悟,将这号码看顺眼,直接下注一艘珍藏版的豪华游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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