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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她被抽调回去任空运会礼仪,你心里有没有想法。”东晨又问。他也是直白,就仔细看着她,好像也不用她具体答,哪怕立横会流露出一丁点“想”或者“羡慕”的神色,东晨都会不由分说帮她实现!

  立横放下酒杯,望着酒杯,“任何人都能对朋友的不幸感到同情,但要消受一个春风得意的朋友,则需要非常优良的天性。我有这样的好天性。”

  听了,东晨真的露出惊喜的笑容,他看一眼颐愿,眼角眉梢都是“我没看错,她就是这么特别!”手枕到额边,笑眯眯看她,“嗯,是的哦,我该向你学习,也该有这样的好天性。”

  颐愿弯唇,端起酒杯抿了口酒,他好长时间没沾酒了,今天着实心情很好。掩下眉梢,其实,里头也都是对立横的赞许……

  ……

  吃完饭后,立横没叫他们送,东晨也没勉强。

  东晨和颐愿走出饭店,走向车的时候,月下,东晨撑了个懒腰,说了句“真好。”

  是呀,连颐愿也是这个感觉,现在心情格外放松,是这温柔的满月下,酒足饭饱后给人带来的幸福感吗?反正就是一种心旷神怡。——他会慢慢发觉的,只要与立横相处后,哪怕小聚,这种“幸福的放松感”都会久久萦绕心间……

  “颐愿,我想起来了,你们单位好像一直缺个前台接待吧。”东晨突然说,

  颐愿瞄着他,

  本来想说我们这种单位要个什么“前台接待”,不过他是明白东晨为何会有这样一提,

  刚儿在培训点门口也听到人议论了,秦丽之所以能优先抽调出去,就是因为她有“州府机构接待”的经验,所以东晨动心思到他这个“州府级别的警备机构”来了。

  颐愿笑笑,“你也是多此一举,以后还有抽调的事儿你直接运作就可以了,何必绕这个弯儿。”

  东晨站定,笑着摇头,“你还看不出立横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需要运作么,她屑于运作么。她是一张白纸,缺的是经验。她缺什么我就帮她什么,不搞无谓的小动作。”

  这点,颐愿倒是赞同的,依立横这样,除非遇见不公,她自己也有能力争取一切。

  “我就是担心她不肯去。”东晨两手放前,无奈笑。

  颐愿拍拍他后背,两人继续往前走,想了想,“放心,我有办法。”

第25章

  天儿好,颐愿和韦琪一起出门度周末。

  “我们去图书馆坐坐吧,或者找个书吧,喝点红酒……”颐愿笑着还没说完,韦琪嘟嘴“那有什么意思,陪我去看秀吧,看哪件适合我。”

  颐愿笑着还是点头了。从前没有这样小小的失落感,只觉得韦琪也有自己独到的视野与眼光,即使看秀也不枯燥。可今天是怎么了……

  或者跟这几次同东晨与立横见面有关。

  有时候就是在书吧找到的她。

  立横说“读书不是看有多大的私人图书馆,也不是图书馆里有多少印刷精美的图书。是至少读过三五千本书,至少有三五十本是普通人没耐心读完的经典,至少有三本是普通人读不懂的著作。”

  立横说“喝酒不需要顿顿DRC和波尔多五大庄,就和好玩儿的人喝,闭着眼能喝出产地、酒庄、葡萄品种、年份,同样的价钱能挑出非常好喝的酒喝,喝完还能滔滔不绝唐诗和楚辞,哪年哪月江雪独钓,快意恩仇……”

  她说话时,有时候有些小小的“万世遗孤”感,但小小的倔犟傲气;又能非凡的洒脱,看尽一切,看穿一切,拍拍衣袖我自乘风去,管谁作甚!有时又幼幼的惬意与向往,我自沉浸我自喜乐,你懂便懂我了……

  每次看见她离开,就是个独立文静又乐意的身影,而留给自己的,是慢慢的回味无穷,慢慢的不舍感蔓延……

  陪韦琪看完一场先锋秀,她订了几套衣裳,出来又去看了场电影。

  电影讲述一个东漂青年一直想实现自己的梦想,因为喜欢唱歌,远离家乡,想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哎,真感人,”散场出来,韦琪环着他的胳膊靠他肩头感叹。

  “你不觉得这孩子很自私吗,”颐愿慢走,说。

  “哪里,你看他多不容易啊……”韦琪动情地说她的见解。

  又不同寻常,颐愿内心那小小的失落又涌现出一些……

  电影里这个青年是不容易,他参加各种选秀、歌曲比赛节目,很遗憾,也许他真的没有歌唱天赋,每次唱到一半或者几句就被评委们叫停。然后,他就当场发飙,可以说最后他小有名气,就是因为每战必发飙。

  之后专访节目中,节目组的人去了他的家才知道,他家里只有一位年逾七旬的老母亲,还体弱多病,靠吃低保和捡破烂过日子。

  当主持人、嘉宾质疑他,为什么不踏踏实实地先找一份工作,把老母亲照顾好,再利用业余时间实现自己的梦想时,他又开始怼主持人和嘉宾,说他这样做,正是为了将来有钱了,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而电视画面里白发苍苍、面黄肌瘦的老母亲,也眼角闪烁着泪花地劝他:“回来吧,找个工作,实在找不上妈妈养着你。”可怜天下父母心……

  可惜的是,这位青年看到这个画面后,竟毫不动容地还坚持对屏幕上的母亲说:“妈,你放心,等我挣了钱给你买个大房子。”

  最后,他“成名”了,前也说了,凭借引战,毒舌出位。

  他坚持要“做自己”,颐愿看来,实属自私。

  “做自己”不是一意孤行,一个人连孝敬父母都不会、赡养父母都不懂,就算成名了,发大财了,又有什么用呢?“子欲养而亲不待”,你看看结局他确实给母亲买了大房子,但早已病魔缠身、余年不多的母亲又有几多时间消受了呢……

  不过,颐愿也没再与韦琪争论下去,似乎也没了那个兴致……

  正走着,韦琪忽然站住,颐愿也停步看着前方,

  原来,前方正发生“盗窃”一幕,

  一个男子将手伸向一个女孩儿的背包里……

  颐愿刚要上前,韦琪忽紧紧抱住他胳膊,“不要!”颐愿轻蹙眉看向她……而韦琪已经用力拉着他向一旁疾走。此时,也有人发现了窃贼,“住手!”勇敢的人冲了上去。韦琪紧抱他胳膊,像“害怕”,其实手劲儿很大拉着他赶紧走得老远,生怕沾染“火星儿”……

  车里,韦琪已恢复活泼,说着秀,说着电影,

  颐愿虽面上没有异样,可再也没有精神多说话了……脑海里,都是那天立横拼命追赶抢劫人的身影……

  记得“收藏”哈,嘿嘿。

第26章

  树下,缝隙的阳光洒下来很舒服。立横腿压腿坐着公园椅边正低头看书。

  厚厚的一本《武经七书》。这在古时,可是“武举”和将领必读之书。这个小姑娘显然已翻得烂熟,书页陈旧。且她过目不忘,感兴趣的,看得更反复入味。

  古代打仗又啰嗦又嘚瑟,本是两流氓对掐,带上包卫生巾,找没人地方把鼻子打出血就得了呗。不,偏要嘚瑟!迈克杰克逊似的小腰一叉,上指天,下指地,再戳、戳、戳空气,扯嗓子喊:来呀!上呀!老子肯定赢!

  其实指天的仪式叫“祭天”,也称“类祭”,目的是通知天神准备打仗了,日子要选在“刚日”。国人认为“天干”中的甲、丙、戊、庚、壬这五个日子是最阳刚的,因为它们是奇数。古代没有零的概念,道直接生一,一再生二,奇偶就意味着先后,主次,主宾,上下。从原始意义来说,奇数是不对称的,不对称代表着不稳定。不稳定意味着动,动有主动出击性,所以引申为刚。

  “立横,”有人喊她,立横抬头一看,是颐愿。

  听见声儿时,她瞟了眼自己手腕上的智能手表,今日日期显示是奇数——很好不是。

  “你好。”立横很大方,也缓解了颐愿没打她电话忽然来找她的些许突兀。

  “你好,”她就是这样容易让人放松,颐愿微笑,也洒脱在她一旁坐下,“路过这儿,望见你在,过来打个招呼。”理由也自然而然。

  “嗯,”立横又低下头看书。颐愿也不忙着说话,看向她书,静谧又礼貌。

  她要翻页了,才说话,“古代‘祭旗’也是个累活儿,屠夫杀猪放血,把血往旗子上泼,比装修刷油漆啰嗦一万倍,泼完旗剩下的血也不浪费,还得涂抹在钟、鼓之类军器上。”

  “那得多手忙脚乱,还得不停赶走苍蝇。”她呵呵一笑,说。思维是活跃。

  颐愿笑着注视她,“请你帮个忙吧,”

  立横疑惑扭头看他。

  颐愿也不着急右腿压上左腿,两只胳膊交叉放在膝盖上,悠闲又柔和,“上回你抓贼跑得真快,我就想,这个周末我们单位内部运动会,能不能请你当个外援。”

  “内部运动会……我去合适么,”

  “说了是外援,说实话,你是跑得真快,机关那些小伙子养尊处优惯了,不见得跑得过你呢。当个领跑员,如何。”

  立横似考虑了下,点点头,“我尽力。”答应了。颐愿看上去就十分愉悦,两手交握握住膝盖身子稍往后仰仰,看着树间阳光,“今儿天真好,希望周末也是好天儿。”

  ……

  周末,颐愿来接她一同前往单位。

  来了,就把立横“交给”运动会组织者,没再参与。颐愿是领导,只是简短的“开幕式”上讲几句“鼓舞人心”的话,就上楼处理公事了。

  站在窗前,一手放菌裤口袋里,一手端着茶杯慢饮,颐愿看着楼下的“运动会举行”,确切讲,肯定是“重点”留意她。

  立横很实在,听说“来帮忙”那就是尽心尽力。加上看上去她体力是好,跑几轮下来了,除了流汗,一直站得住,听指挥,没见疲态、说找个地方歪着歇会儿,没有。

  而且,果然她“很受欢迎”,小伙子们追着跟她“一比高下”。虽说是机关,可到底也是景备司,都是正规筠训上来的,哪里就真跑不赢她?但喜欢她呀,有些人故意让,有些人赢了也朝她竖大拇指,递水递毛巾的,殷勤得很呐。

  “老杨已经找她谈了,她说考虑考虑。”他的助理徐靖进来走至他身旁说。按照他的意思,已经叫人事主任找她去谈了“请她来司里前台实习”的建议。

  颐愿没移开眼,又喝了口茶,“可以跟她提提这个实习计入档案。”

  “是。”徐靖又出去了。

  颐愿看见楼下,老杨给她送去毛巾时微笑又聊了聊……

  徐靖再上来时,带着笑,“同意了。”

  坐在办公桌后的颐愿抬起头,微弯唇,“好。”又低下头去继续看文件。

第27章

  立横成了这个培训点第二个“功成名就”,不过比起秦丽的“喜报大赞”低调许多。甚至没几人注意到她已离开,暂调景备司实习工作。

  这个还是得感谢秦丽,秦丽走前为她这段时日在培训点“安稳度日”费了心的。

  立横出院前日,东晨来,立横进去换药,都站在走廊外等她出来时,秦丽“随口”与东晨聊了会儿的。

  聊些什么?说明立横当初“看上她”当“助推器”就没错儿,秦丽典型“刀子嘴豆腐心”,一心为某人后,考虑会甚周全。她跟东晨提起了“撞车”那天在夜店见到的“他的威赫霸道”,

  “怎么,吓着你们了?”东晨确实挺担心立横对他的“感受”,

  秦丽抬手勾勾发,“有点。因为,那姑娘就是我们培训点的。”说了“齐悦被整”的事。

  东晨一听,手叉腰,看到一旁,眼神厌戾,“没想到这培训窝子事儿挺多。”

  秦丽点到为止,没再多说什么了,相信就算她离开后,立横有东晨照看着也不会吃亏……

  与其说秦丽“一心为她,考虑周全”,不如说立横着实眼毒,看中的人,个顶个“得力”!

  立横来到景备司工作些时了,东晨恰好出差,回来得知颐愿办成了这件事,单独设宴请颐愿韦琪吃饭呢。

  颐愿开始说韦琪学校忙,来不了,没想东晨亲自去接。绿宝盒,这是中都设大宴的馆子,开了个大包只接待他两口子。

  “哟,东晨,这是遇着啥好事儿了,这么隆重。”韦琪进来见这阵仗,桌上20年的飞天茅台,可不隆重。

  东晨笑着为她挪开座椅,“啥好事儿,我就不能请你和愿子吃顿好的?坐坐,颐愿一会儿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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