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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凌程偏过头,跟着管家出了后门,进到院子里。夜色正好拉开序幕,壁灯亮起,一些光芒投射到湖面,湖水的褶皱被点亮,涟漪层层漾开。

  一些漾进他心里。

  “好地方!”香蕉由衷赞美。

  凌程昨晚特地回了趟南陵,备了好些东西。他跟酒店管家去取,回来的路上钟笛跟她的朋友聊完,也过来帮忙。

  钟笛抱进门的是鲜花和烛台,香蕉看傻眼了,对凌程比了个大拇指:“浪漫这玩意儿还是你造诣高。”

  凌程请管家给院子里的花圃添了星星灯,自己铺了餐垫,放上鲜花烛台和水果零食,弄好一切后,他对两位女士说:“胶片机需要吗?拍立得也有。”

  “当然!”香蕉特别喜欢拍照,但工作忙碌,鲜少有这种精致摆拍的机会。她今晚要爱死凌程。

  她打算拍至少一百张,留着回去慢慢发朋友圈。错过了春天的露营,夏季冰爽九宫格那就万万不能少。

  钟笛对凌程安排的这一切都不感到意外。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懂浪漫、懂女孩、更懂生活。加上他的好脾气,他在朋友们眼中永远可以得到满分。

  “房间选好了吗?”凌程问香蕉。

  香蕉指了指靠左那一间,“我就这里了,你俩随意。”

  一共就两个房间,钟笛能怎么随意?她进去把自己的东西放在了香蕉指的这一间。

  钟笛就带了换洗衣物、充电器和几样必需品,她把充电器拿出来,把手机充上电,一回头,凌程倚在门框上看着她。

  “有事?”她收回视线。

  凌程微微站直身体,再一次问她:“你到底还欠多少钱?”

  “这跟你没关系。”

  “你想卖我送你的手表,怎么跟我没关系?”

  “难道不是你送了我,这东西就是我的了吗?我有支配权。”

  “是。”凌程努努嘴,“美真需要手术费的时候你没卖,你哥前年创业需要钱的时候你也没卖,怎么着,见到我了,才想起来这块表?其实我以为你早扔了呢,毕竟你从来都没戴过,分手之后你把我送你的所有东西都还回来,就这块表没还。”

  一些分手时的记忆涌上心头,钟笛站在床头柜前,视线落在上头的翡翠湖宣传册上,上面有句话是——一次旅途,终身难忘。

  她手指探过去,轻飘飘地翻过这一页,对凌程说:“你不如明说,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找回自尊心?还是……”

  后面的话她上一次已经说过了,没有重复的必要。她觉得他心里清楚。

  拉扯这么多天,终究让一块手表做了翻页的助力。

  凌程看着钟笛的侧影,她始终不回头看他,静了几秒钟后,他往里走了几步,走到她的正后方。

  “我还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他问。

  未等钟笛回答,他嗤笑出声,“上次说你误解我是我虚伪,我可不就是想跟你上床嘛。除了你的身体,我又得到过什么呢。”

  她的爱,似乎暂停在恋爱的第三年,她这颗心,他也好像从来就没有看见过完整的形态。她在的日记的恨倒是足够鲜明,还有她的背叛,成为他午夜梦回最深刻也最反复的黑色场景。

  可笑的是,他在她心里,也没有心,只有欲。

  钟笛也不明确凌程到底更想要什么,最初她以为他想要报复她的背叛,后来他却很快收敛,像是仅仅只想探求当年她背叛的原因。

  可他又说,看过日记,原谅她了……而后她开始在他的小心翼翼里审视自己。

  她的心态一如当初,爱就是爱,恨就是恨,结束便结束。爱恨纠缠是不忙碌的痴男怨女才会上演的情节,她很忙碌,为生活而奔波,为生存而投入全部精力,她没有凌程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思考对方心里的弯弯绕绕。

  分手前精疲力尽的那一年已经耗光了她对爱产生的所有憧憬和期待。没有了憧憬,也就无所谓安全感,没有了期待,她很快就找回她自己。

  她觉得这五年很好,比过去要好。这个理由足以支撑她绝不回头的执念。

  钟笛转过身,笔直地朝凌程走过来,“你总问我欠多少钱,是打算当救世主吗?”

  凌程从没想过要做她的救世主,他曾经只是觉得他们俩是一体,就该风雨同舟。

  钟笛看着他不动的嘴唇,又看向他深邃的眉眼:“那不如我们做一笔交易。”

  凌程一颗心开始下沉。

  “我跟你上床,满足你的诉求,也给你当救世主的机会,然后我们一笔勾销。”

  凌程在她的眼睛里看见冷静和笃定。她这幅坚不可摧的样子就好像这句贬低两人的话只会刺伤他一个人。

  “这样那块表就不用卖了。其实我也不想卖,在你心里,那是我用初夜换的,很珍贵,对吧?”

  话落钟笛扯了扯唇角,对凌程露出一个含义不明的微笑。

  她掠过他,往门外走,“半夜我去你房间。这里不提供安全套,你可以去大堂的自动贩售机买。”

  凌程最终从无数冷刀子里抽回神,给伤口并未愈合的心脏裹上一层硬壳。

  “好。”



第15章 15

  钟笛回到院子里,香蕉把相机扔给她,指导她给自己拍照。

  香蕉看出钟笛的情绪有变化,猜到她应该是跟凌程谈了什么不太轻松的话题。

  这两个怪人永远只在私底下交流,在一起时,他们从来没当着朋友的面红过脸,闹分手时,他们也没给朋友任何为难的机会。

  他们是非常有品的一对怨侣。

  香蕉也不是不关心,而是觉得自己的关心很多余。钟笛对自己这段失败的初恋认知足够深刻,她无需再助推她的负面情绪。

  好朋友嘛,在一起开开心心最重要。钟笛要是缺钱她可以去卖肾,钟笛要跟她谈爱情,她只会骂她蠢。

  钟笛一点也不蠢。

  像她跟钟笛这样的姑娘,人生的使命就是活着就好,她们可能连“好好活着”都不无法做到,更别提有多余的力气去经营一段需要风花雪月的爱情。

  前两年同事跟她辩论,说说不定运气好,也能遇到一段高品质的爱情,没必要就此摆烂。

  她说她肤浅,在她看来,高品质这三个字等于贵,贵就需要钱。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高级爱情都是有钱人在谈。

  她现在找男人也基本上不进行任何精神互动了。难道要跟对方谈她两个蛀虫一般的弟弟或者谈她跟至亲已经绝断的关系?对方会非常容易把她奇葩的个性归因于她稀烂的原生家庭。随后给她贴标签,再在每一次争吵时强化这个标签。

  而钟笛,再喜欢她的男人听说她是个私生女,母亲早逝,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哥哥,都会被她复杂的人生经历搞晕。搞晕之后一定觉得她好驾驭,从而降低在她身上的投入,渴望以小博大赢得大美人的心。

  做梦!现实而无耻的男人们早就被香蕉参透并打入世俗的监牢。

  所以她从来不屑跟钟笛谈爱情。

  至于凌程,他是个例外。他不现实也不无耻,他只是很贵,贵到钟笛爱不起。

  他们俩彻底分手后,香蕉就问了钟笛一句话:“他能跟别的女孩谈论诗词歌赋人生理想,但跟你不能,对吗?”

  钟笛默认。

  那就得了呗。这句话可是人家夏紫薇的台词,人家本身还是个真格格大才女。

  公主都会梗在心里的结,放在寻常女孩身上,更是变成了坎。

  这当然不是钟笛的错,因为钟笛只是努力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

  香蕉觉得钟笛的拍照水平没什么进步。

  钟笛觉得她该翻翻自己的手机相册,她除了给高龄独居业主的亲人拍一拍动态,剩下的都是给肉肉拍,肉肉不懂,无所谓她拍的好看不好看。

  “你这样吧,你捧着花……”钟笛却不服输,仍在绞尽脑汁想出一张好片。

  这时江正昀打来语音电话。

  江正昀来看爷爷,又给钟笛带了礼物。他也理不清头绪,究竟是自己想送她礼物,还是单纯希望她收到礼物之后会对老爷子更上心。

  “您好。”钟笛是工作状态,拿他当业主看。

  他便也机械化地交代了一下他打电话的目的。

  “谢谢,您太客气了。”她没说收还是不收。

  他问她在哪儿,她说她在度假山庄和朋友一起过周末。

  “嗯,周末愉快。”他回应,同时往湖的另一面看。

  钟笛也站在湖边接听,周围有蚊子,她一直来回走动,听见这句“周末愉快”,她很想快速说再见。

  可她正想开口,对方却又说:“钟笛,我在你对岸。”

  这句语气略有不同,尤其是后半句,缓慢、平静,夹杂一丝有温度的提示感,似在强调自己的存在。

  钟笛的目光下意识穿过湖泊落往社区那片光点,不过很快就回神,说:“周末愉快,再见。”

  江正昀的视线从对岸的山庄收回,低下头,看了眼通话时间,不到四十秒。

  -

  凌程为香蕉拍到了她想要的效果,她学最近网上流行的词,说这是她的人生照片。说完去点烟,笑嘻嘻地问凌程要不要作陪。

  凌程没有拒绝,像过去那样只陪一根。

  香蕉想,他今天不用急着嚼口香糖了。再看另一位,她正专心致志地吃蛋糕上的蓝莓。

  不是不喜欢吃蓝莓了吗?凌程熄灭了烟,走到钟笛旁边坐下,给自己切了一小块蓝莓蛋糕。

  她说她不喜欢吃蓝莓了,而他以前从来不吃蛋糕。

  实际上她没有改变,变的是他。

  凌程不是装模作样,蓝莓蛋糕是分手后他唯一爱上的甜品。因为他贱。

  这晚香蕉喝醉了,她说她太开心了,开心就容易醉。她酒品非常好,醉了就睡,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凌程本来也没指望能从香蕉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和钟笛一起把香蕉扶回房间。

  香蕉倒下时说:“我能把自己灌醉可太不容易了!你们这两个酒渣!”

  凌程不能喝酒。

  钟笛一杯醉,不仅醉,酒品也不太好,会叽里呱啦,会骂人,会哭,会发疯。

  钟笛帮香蕉卸了妆,担心她会吐,又守在旁边陪了她一会儿,直到确认她状态尚可,才去洗头洗澡,然后换上白色的睡衣。

  忙完所有,走进凌程的房间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凌程没穿上衣,身材跟五年前相比变化不大。康复后他按照医嘱做适合自己的运动,每天都做,从不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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