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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就在易胭以为电话快挂断的时候,那边竟然接了电话。

  “你好。”

  易胭心跳静止一拍,随即心脏疯狂跳动。

  像狂长的野草,给一阵风,长满整片草原。

  他没有换号码,也没有不接电话。

  苏岸上高中没用手机,不是他家境不好,只是单纯因为他不需要。

  他没手机,易胭自然拿不到他的联系方式,后来还是易胭给他买的号码,强迫他用他才用上的。

  而这个号码,他还用着。

  易胭没说话。

  那边的人也没再说话。

  无从开口,却又不舍分断。

  接到陌生人不出声的电话,寻常人一定是直接挂了电话。易胭清楚苏岸也是平常人,可能再过两秒,抑或三秒,电话就会被挂断。

  可是她不想。

  “苏岸……”易胭唤了一声,很轻,虚无缥缈的梦一般,却又像被整个黑夜压着,足有千斤重。

  他会应声吗?还是会说打错了。

  那边似乎更安静了。

  没有言语,没有呼吸。

  几秒后,电话挂断了。

  忙音传来,在这夜里格外突兀,急促又冰冷。

  易胭心里那根岌岌可危的线被忙音一斩切断,心跳骤止。

  她没猜到苏岸会直接挂断,半晌易胭无奈勾了勾唇,他总是用最严厉最残忍的方式让她面对。

  可是,她还是依旧鬼迷心窍。

  易胭随手将手机放一旁,身子后仰双手撑在身后地板上。

  拿过烟盒抽出一根烟,易胭将烟放到嘴边,用金属打火机点燃。金属打火机咔哒一声一丛蓝火,稍纵即逝。

  易胭将打火机扔一旁,纤细指尖夹着烟,慢条斯理抽着。

  从始至终易胭都很平静,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根烟抽完,易胭将它碾灭在旁边烟灰缸里,然后从地上爬起来,回到床上被子一盖继续睡觉。

  市局禁毒大队。

  办公室灯火通明,一群眼底挂着黑眼圈的年轻人围成一圈捧着泡面吃。

  “我觉得我以后退休了能跟人骄傲的不是我抓了多少毒贩,而是我吃了多少泡面。”

  崔童是队里最年轻的小孩,呼噜着牛肉味的泡面含糊不清地说。

  寸头许骋坐他旁边,拍他一脑勺:“这他妈还好几十年呢,想什么退休。”

  崔童被拍得呛了一下:“怎么又打我头?!我脑子都要被打残了。”

  许骋抱手笑:“这不正好让你先退休?”

  “你大爷!”

  许骋:“这泡面不好吃,下次别买这个味。”

  旁边有人应和:“像人喝醉后的呕吐物。”

  崔童:“…………两位大哥,我面还没吃完呢,你们能不能出去说,保护一下民众好吗?”

  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位眼镜男捧着刚接好热水的泡面进来:“都吃快点,吃完赶紧干活。”

  许骋:“这案子难搞。”

  “可不,上面一直在催了,办不完我们奖金估计要吹西北风了,”眼镜男说,“刚我路过楼梯间,看苏队在外面接电话,脸色不太好,估计又是不好的消息。”

  崔童吃面还不忘说话:“苏队不一直很严肃吗?高兴不高兴都那个样。”

  眼镜男:“不一样,平时是不苟言笑,但他一心情不好,周身气场比平时冷百倍。”

  “话说,”崔童大眼睛里满是八卦,“上次巷子里那个打架的女的……真的是队长前女友吗?”

  话音刚落,办公室门被推开。

  苏岸上身衬衫,下身藏蓝色西裤,衬得身材越发颀长。

  原本是清秀的长相,眉眼间却总是冰雪未融,眼窝深,双眼皮浑然天成的好看。

  一屋子的人没吃完的赶忙低头吃,吃完的假装玩手机。

  只有许骋悠哉抱手靠着椅背,看向进来的苏岸。

  “苏队,有接到什么坏消息吗?”

  苏岸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下:“没有。”

  许骋看向眼镜男,眼神询问你他妈刚才不是说队长接电话脸色不好吗?

  眼镜男耸了下肩。

  忽然,苏岸开口。

  “叫外卖,别吃泡面了。”

  全办公室的人:“???”

  所有人唰地看向眼镜男,你不是说苏队心情不好吗?

  虽然苏队平时经常请吃饭,但正常人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请人吃饭吗??

  眼镜男十分冤枉,再次耸肩。

  临近春节,交通事故发生率骤升,人多的地方容易出事,每天医院急诊的病人越来越多。

  工作族最期待的假期往往是医生的噩梦,一到假期市民意外受伤率要高很多。

  周末、法定节假日,从医者不会跟着放假。

  护士小娜刚在外面忙完回诊室在旁边椅子坐下:“好累啊,我都几个小时没坐下了。”

  诊室这会儿刚好没病人进来,另一个护士也埋怨:“而且有的病人脾气是真的差,刚才一位排队的大叔拉住我,说为什么医院办事效率差,等半天都没排到他,不分青红皂白把我骂了一顿。”

  小娜:“节假日人这么多,他怎么不埋怨自己没早点来呢!”

  门口有病人进来,伴着隐忍哭声。

  两位护士没说话了。

  易胭本来在回复消息,听到声音抬头,看到那只血肉模糊的右手。

  病人在病床上坐下,易胭戴上手套走过去。

  “怎么弄的?”

  来人大概四十多岁,是个女人,因为过痛声音有点颤抖。

  “给冲床压的。”

  陪女人一起来的男人在旁边催促:“医生你快给她看看!看能不能给她止止疼。你说她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不今晚上夜班嘛,她一困不留神就给压了。”

  易胭接过护士递过来的器具,低下身子察看伤势,没说话。

  “医生你看她这手严重吗?”

  易胭起身,松了下口罩:“还行,日常生活没问题。”

  男人皱眉:“什么叫日常生活没问题?还能做冲床吗?不工作怎么行?我可养不起她。”

  易胭瞥了男人一眼,眸色冷淡。

  而男人没察觉,仍在抱怨。

  病床上的女人则一直低着头,没说话。

  “你是她什么人?”易胭问。

  “丈夫。”

  “有钱吗?”

  “什么?”

  “你有钱给她治病吗?”

  男人搓搓手,手皮肤不粗糙,肤色苍白,而病床上女人双手皮肉粗糙,理所当然没有一丝尴尬:“我怎么可能有钱?有钱我就不会带她来治这手了。就是因为没钱才带她过来的,家里还靠她养呢。”

  女人头埋得很低。

  估计是少见这种脸皮厚而不自知的男人,旁边的两位护士都皱眉看了男人一眼。

  易胭则眼皮都不掀一个,帮女人处理伤口。

  世间百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当医生这行更是看过不少令人唏嘘的事,但习惯就好,因为这些事不会因为你有任何改变。

  即使你去管了,还有千千万万件没人管的,管也管不完。甚至还会惹上麻烦。

  这个道理,易胭最清楚了。

  接下来病人依旧一言不发,而丈夫依旧在旁边埋怨。

  好在伤势不严重,处理一下包扎,休息一段时间便可以痊愈。

  这位病人走后,诊室里两位护士唏嘘:“怎么就嫁了这样一个人,他又没缺胳膊断腿的,怎么就让女人养家了,你刚看了没有,那女人手臂上有鞭痕。”

  “家暴?”

  小娜说:“一看就是好吗?!这男的一看就又懒又大男子主义,不工作还嫌弃老婆不能赚钱,我看着都来气。”

  “唉他老婆还什么都不敢说。”

  这时刚好一个年纪大点的医生进来,听到她们的对话,说:“说了也没用,外人谁会帮她,回去还不是被一顿揍。”

  这是事实,两位护士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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