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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她想要避开他的目光。

  无能为力。

  他的眼睛分明就一眼望到她意识的最深处。

  他轻声说:“过去的两个多小时里,我一直在想着你。”

  她垂下眼睛,感觉他修长的腿贴着自己。

  口鼻上的那只手,慢慢移开。

  程牧云低声用俄语在她耳边说:“不要叫。”

  她刚才那一瞬被惊吓到才想要叫人,可是现在,此时,她竟然……没想到要大声呼救。

  温寒意识到这一点时,连自己也不敢相信。

  她微微喘息着,尽量让自己不去看他:“你这次,又要找什么借口……”

  “没有借口,”他的气息就扑在她的脸上,“想要你。”

  她在莫斯科也碰到过一些直接而热情的追求者。

  就算被逼到角落,也都会坚决避开。

  可这个男人。

  她一直竭力让自己厌恶,躲避的男人,就在刚才被他强吻的一瞬,她忽然发现,其实自己潜意识里并没有厌恶和他接吻的感觉……

  一见钟情吗?

  她不承认。

  可两人之间分明就有一种异样的漩涡,在吸引着彼此。

  她脑子里纷乱地让自己冷静的时候,他的眼睛分明就一眼望到她意识的最深处。

  他不再说话,用自己的嘴唇强硬堵住她的,开始一粒粒解开她衣服上的纽扣。

  温寒浑身一震……

  “你在身体在迎合我,比起你那个很有风度的朋友,你更渴望我,”程牧云的声音在洗衣房的这个角落里,给她构筑了一个无法抗拒的漩涡,“就像我渴望你一样。”

  因为如此过分的亲昵,她变得柔软而浮躁,头昏脚软。

  不应该是这样。

  不能这样。

  她闭上眼睛。

  程牧云的吻变得有些柔软,轻轻从她舌下,游移到她嘴里最敏感的上部,用舌尖在那里反复地滑动着。她的身体开始慢慢发抖,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微微挺起胸……

  水声不知从何时开始,有了变化。

  洗衣机里的滚筒已经被灌满,水太满,甚至开始从洗衣机一侧的管道里流出来。

  他忽然放开她。

  温寒腿有些软,慢慢靠着墙,不敢相信自己的反应,慌张地系着自己的衬衫。

  程牧云关上水龙头,将一条排水的塑料管道放到水泥池里,然后在自己裤子上抹干净手,又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子,替她一颗颗系好纽扣:“我发过誓,永不回俄罗斯,而你,应该很快就返回莫斯科,我们不会再有任何联系。我和你之间,在接下来几天发生的任何事都只是尼泊尔的一段艳遇,”他的手指托起她的脸孔,让那张因刚才的激情而泛出红晕的脸对着自己,“愿意吗?”

  作者有话要说:  省略号真是个好东东……

  

☆、第五章 菩提座下人(2)

  

  老旧的机器正在运转,噪音有些大。

  程牧云的手指沿着她的锁骨滑下来,停在她心脏的位置:“我们会很快乐。”

  如果有个你一辈子都不会再遇到的让人沉沦的男人,在这里,在世界最高峰的脚下,在释迦牟尼诞生的国度,邀请你和他如情人一样耳鬓厮磨。

  期限十日,你会接受吗?

  得到几百个小时和永远无法得到,你会如何选择?

  程牧云显然没给她留出多少选择的时间。

  凌晨五点二十分。

  他从内锁上了洗衣房的门。

  他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直接将手从她的领口深入,刚才系好的衬衫被他手臂的力量撑开,有塑料纽扣落到地板上的声音。她想抗议,已被他抱起,他将她放在角落里的两层老旧木箱上。

  那上边铺着印度风格的毯子。

  接下来的所有,都不再受控制。

  ……

  这个早晨,当客栈的小门童抱着老板娘的衣服上顶楼时,恰好就看到三楼的女客人抱着已经烘干的衣服,脸颊浮着层异样的粉红色,从顶楼的洗衣房走出来。门童想要避身让开时,洗衣房已经又走出了那位常年住在这里的男熟客。

  门童低头,抱着衣服走上楼。

  余光分明就是看到隐秘的一幕,那位男熟客,拉住女客人的手臂,低头,轻含住她的嘴唇。女客人似乎有些紧张,想要躲开,却被他擒住手腕,不得已在男熟客的眼神要挟下,倒退两步,点点头。

  女客人落荒而逃。

  男熟客却手撑着墙壁,看那个女人的身影跑下楼,等到脚步声彻底远去,他才若有似无地看向在洗衣房门口偷窥许久的门童。

  门童缩了缩脖子,低头走进洗衣房。

  温寒穿着刚才烘干的衣服,回到房间,怀里胡乱抱着的一堆干净的衣服里,包裹着一件脏衣服,这是被他扯断所有纽扣的衬衫。她在离开前还试图找寻过纽扣,找到三颗,还有两颗不知所踪。

  她将衣服放到箱子最底层,想到刚才的一切,整个人都顺着床的边沿,坐下来,蜷缩地抱着自己的腿,坐在地板上,背抵床。

  这一刻她想到的,竟是阿加西十几岁第一次和男孩子约会后,回来脸颊绯红,亢奋地给她讲述亲吻的奇妙感觉。“那个男孩,想要摸我的胸,却连衣服都不敢解开。”阿加西当时笑得很灿烂。

  温寒脸贴在床单上,闭上眼睛,都是顶层阁楼的洗衣房。

  约会,怎么会想到这个词。

  “想好了,来找我。”这是那个男人说得话。

  他——

  她此刻发现,她连他全名都不清楚,只听老板娘在昨夜叫他Yun。

  听起来是中文发音。

  午饭的时候,她心不在焉,和阿加西一起下楼。

  虽然晚了十几分钟,王文浩仍旧有着耐心笑容,和朗姆等在一楼,他看到温寒就站起来,说:“我们出去走走,去看看这里的寺庙,据说他们今天在过节。”

  老板娘慢悠悠地,收拾着昨夜水烟的用具:“尼泊尔一年有三分之一时间都在过节,留在这里,你们时常会过节。”老板娘说话的时候,嘴边有个小梨涡,别有风情。

  朗姆有些手心发热:“可惜我们这次只留十天,等明年,不是雨季了,我再来尼泊尔,到时候老板娘你可愿意做向导?”朗姆的英文本就说得不顺畅,这么一有了些调情的心思,就更磕巴了。

  温寒听得忍不住笑。

  “哦?只留十天?”老板娘撩起头发,“怎么这么急?来这里的路途辛苦,怎么不多留一些日子?我记得你们订房信息是二十天?”

  温寒想到是自己订得房,竟忘了更正信息,不太好意思地笑着解释:“因为我们同行的人,忽然有些事情,所以临时缩短了旅行时间。”

  虽然她也不知道,王文浩为什么忽然改了主意,将二十天缩短为十天。

  老板娘笑笑,挥手说没关系,反正这个时间尼泊尔游客也少,耽误不了什么生意。

  温寒来之前做了功课,今天正好是尼泊尔提吉节的第一天。

  几个人进寺庙,看到到处都是盛装的印度教妇女聚在一起,欢声笑语,载歌载舞,甚至不太顾及不曾停歇的毛毛细雨。阿加西看得新奇,不断扯着温寒胳膊,让她给自己介绍这个节日。“这是为男人祈福禁食的节日,今天狂欢后,明天这些印度教的妇女就会禁食二十四个小时,为自己的男人和家人祈福,最后一天是沐浴日,会彻底清洗自己的身体。”

  “那未婚的呢?”

  “祈祷自己找个好男人,有个幸福家庭。”温寒轻声说。

  身边都是身穿红色沙丽的女人,额头都有鲜红的印记,是进入庙门时被经师点上的。他们站了会儿,发现两个男人都不见了,阿加西低声抱怨了两句,在这里玩够了就想离开。温寒从早上到现在都心神飘忽,也不太看得进去这种人文风景,和她离开寺庙。

  回到客栈的那条石径路,意外看到王文浩和程牧云坐在路边一个小西餐厅的门口,身边还有个笑眯眯的男人。温寒的脚步停下,倒是阿加西忽然热情起来,挽着她的手臂,走过去坐下来。

  “啊呀,这里漏雨。”阿加西坐得太仓促,竟然没发现座位是湿的。

  温寒仰头看露天雨棚,不是漏雨,而是根本外边这两个座位在雨棚范围外,遮不住。

  程牧云笑,微侧身,对敞开的窗口内的人说了句众人听不懂的语言,不一会儿,西餐厅的老板就跑出来,招呼他们进去坐。

  众人进入餐厅里,挨着街边窗口的位置坐下来。

  温寒身边是阿加西,对面是王文浩,而右斜方就是程牧云。她拿着餐单,尽量让自己淡然的像是从未和他熟悉。

  而程牧云也很如约配合,除了偶尔对她展现出与昨晚狂欢之夜的兴趣,余下的时间,都在应付阿加西的热情。

  “你以前真的是和尚?”

  程牧云:“真的。”

  “为什么又还俗了?”

  “佛法修行有八万四千法门,”程牧云两只手肘撑在桌上,双手搭在一起,用手背托住自己下巴颏,非常认真地看着阿加西,“我选择了一条最适合自己的修行法门。”

  阿加西被他逗笑:“你这么说,就是还在修行喽?”

  “不错。”

  “那……如果犯戒怎么办?”

  王文浩微微笑:“阿加西,你问得太隐晦了,让我来帮你问清楚,”他拍了拍程牧云的肩,“你面前的这位美女是想问你,愿不愿意犯色戒?”

  “色戒?”程牧云的余光扫视角落,一闪而过,“忍受情欲痛苦,也是八万四千种苦修的其中一种。”好新鲜的说法,在座的人脸上都显出了对这个话题的兴趣,甚至连程牧云身边的那个男人都觉得很有意思。

  只有温寒看着自己面前的牛排,继续很认真地去切牛肉。

  这里的牛肉肉质很老,简直是在考验刀的质量。她起初切下一大块后,放到嘴里,吃了很久才能让肉质松软易下咽,于是不得不在下一块时,更加卖力,将牛排切得更小。

  “双修呢?”阿加西忽然看温寒,“双修,我们在图书馆看到过。”

  刀砰地一声,切到了盘子。

  身边两桌的游客都被吓到,看向这里。

  温寒目光有些尴尬,对身边人抱歉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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