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对不起！我不该给别人乱起外号！但是真的挺奇怪的嘛。”

　　安德莉亚：“……”这孩子的道歉速度真的越来越快了，就是所有的道歉都没有什么用。

　　而路飞还在那里想着未来：“要成为海贼王必须要有同伴！所以一定要有厨师！然后还要有一个老妈一样的剑客，一个罗一样的医生，一个贝波一样的……老妈，贝波算什么啊？”

　　贝波：“好失礼！我要生气了！”

　　“贝波自然是毛茸茸……啊不是，航海士了，你要当船长总不能自己掌舵吧？”安德莉亚说着还摸了一把贝波的脑袋，感慨孩子越大毛也不复从前那么柔顺了，感觉有些遗憾，不过她也有其他的问题，“你还全部都对标过来了，那萨博和艾斯呢？”

　　“他们是哥哥啊。”路飞的语气理所当然的。

　　而萨博和艾斯也在那里一边啃着饼干一边说着话。

　　艾斯：“我还是觉得我比较轻松，当冒险家的话一个人出海就行了不用重新找人。”

　　萨博：“我也是，我到时候直接去找龙先生他们，才没那么麻烦。罗，你到时候是最先出海的，你的话会组建海贼团吗？”

　　罗：“看情况吧。”

　　而还在那里生气的贝波：“我要和罗一起出海当罗的船员！绝对不要当路飞的！”

　　路飞别过脸：“嘁。”

　　贝波：“莉亚小姐！你看他！”

　　路飞开始连环对峙：“嘁嘁嘁嘁——”

　　“好了——别闹了——”安德莉亚嘴角一抽，喊停了这一场幼稚的较量，“刚刚吃完饭不准躺着，稍微休息一下，等一下开始上课。”

　　其实相对而言，这五个孩子里，贝波和路飞的口角最多。

　　因为路飞最为年幼，本来就幼稚一些，而萨博和艾斯毕竟大一些还自认哥哥都是让着他的。而罗……罗年纪最大不说，性格原因决定了他即使生气也是生闷气，不会和路飞计较，只是完全把嫌弃写在脸上而已。

　　不过没关系，路飞从来没把这个嫌弃当回事。依旧开开心心，我行我素。

　　根据安德莉亚观察，自己这个整天和个小大人似的弟子近来的嫌弃已经变得有些像是心累加认命的模式了。

　　而贝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离家、还被人类欺负外加不小心被当做储备粮过，性格比较脆弱，情绪波动也比较大一些，然后又因为安德莉亚喜欢它毛茸茸，它相当黏安德莉亚。第二就是黏罗了——可能跟罗二度救它，第一次免了他当储备粮、第二次从欺负它的小孩手里救下有关。

　　去海上餐厅吃饭只是一个插曲，不过这一天是纪念日，那自然还是需要拍照留念的。

　　安德莉亚就拉着孩子们一起过来拍照。

　　其实这个照片也挺考验人的——之前只有艾斯和萨博还好，人口增加之后，要把所有人都拍进去比较困难，尤其是自拍模式之下。

　　在确认大家都入镜之后，安德莉亚放下了照相电话虫，拿出了地图：“好了——继续我们的旅程吧！”

第47章

　　【一百三十八】

　　这一趟行程的第一站就是巴苔里拉岛。

　　安德莉亚再到这个岛上, 颇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这一次，安德莉亚特意拜托了罗和萨博看着贝波和路飞，而她则是带着艾斯去了露玖的墓前。

　　露玖的墓看起来很简单, 上面写着“波特卡斯·D·露玖”，以及生卒年月。

　　安德莉亚记着露玖一直喜欢在发间别着的花, 还在墓碑上刻了一朵她最喜欢别的花的种类。

　　去看露玖之前，她还特意带着艾斯去山野间采了一些花过来放置在墓前。

　　“露玖，我带艾斯来看你了。他现在长得很健康, 而且是个好孩子哦。”安德莉亚半跪在墓前，拉着艾斯的手，看着墓碑, 神色温柔地说着话, 缓缓叙述着, “他正如我们之前所谈的一般, 有着自己的想法和爱好，未来有着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会一直保护他, 看着他走向自己选择的道路, 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而艾斯握着她的手紧了一些，也开始认真地说了起来：“露玖老妈，谢谢你生下我。之后我也会听莉亚老妈的话的。”

　　安德莉亚失笑, 目光温柔地伸手揉揉对方的脑袋。

　　他们并没有在这边多做逗留, 安德莉亚让艾斯去找罗他们玩，自己则是在墓前和露玖继续说着话。

　　“艾斯都已经十一岁了……距离我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十三年了呢。”安德莉亚轻声说着, 回忆起往昔, 低笑起来, “露玖，谢谢你和艾斯给我家的感觉，让我对这个世界有了初步的归属感。”

　　安德莉亚也没有立马去找罗他们，而是自己在这附近散步。

　　她来到了最初被露玖捡到的那个海滩礁石堆，之后她们姐妹两个也在这里看海看星星聊天。

　　这一次，安德莉亚依旧坐到了自己以前经常坐的礁石之上，只是身旁已经没有人陪着了。

　　仔细一想，当初她在艾斯稍微长大一点就离开这座岛，除了躲避海军之外，未尝没有逃离回忆的意思。

　　而现在坐在这里，回忆起往昔之时，她也忍不住记起了上个世界的人和事。

　　她的老师、她的家族家人、她的同伴们……以及，还是让她一直耿耿于怀的，魔兽白鲸。

　　他们的讨伐如果后续没有成功的话，那白鲸还会造成多少后续的伤亡？王国军又要花费多少人去讨伐它？

　　而且如果他们都折损在这场战斗里的话……那后续的人手也是问题。她记得她去打白鲸的时候，老师那天赋高超的孙子都才五岁而已。虽然说贵族之间关系密切，那位孙子还要喊她姑姑……

　　安德莉亚的回忆没有多少时间，就被打断了。

　　因为一群孩子朝她跑来了。

　　“老妈——我们买完特产了！”

　　“老妈——刚刚路飞偷吃东西！”

　　“你有脸说路飞！你自己还吃霸王餐！”

　　“因为罗你拿着钱啊！而且我道歉了的！吃完之后还有好好地擦脸！”

　　“这完全不是一回事！”

　　“别吵了，罗，艾斯，你们看贝波都要被你们吓到了！”

　　“哎？我其实没有……”

　　安德莉亚面露一丝无奈，嘴角的弧度上扬了一些，看着一群从远处跑来的孩子麻溜地各自攀上礁石坐在她附近，然后七嘴八舌地开始告状。

　　安德莉亚最初还是微笑着听着，没过一会儿笑容开始要挂不住了：“好了——一个个慢慢说！”

　　【一百三十九】

　　被这群孩子们打断之后，那一丝伤怀也暂时烟消云散了。

　　安德莉亚就也从礁石上下来，带着他们一起在周边散步。

　　虽然基本上是她散步，这群崽子以她为中心在附近疯玩。

　　安德莉亚并没有拘着他们，然后她就看着一群人凑在艾斯那边嘀嘀咕咕的。

　　“艾斯，刚刚老妈带你去哪里了？”

　　“莉亚老妈带我去见另一个老妈了。”

　　“哎？我们有两个老妈吗？”

　　“每个人都有两个老妈啊。萨博不是也有个老妈在高镇里吗？路飞你肯定也是啦。”

　　听着艾斯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安德莉亚觉得有些微妙，欲言又止——虽然的确是那样子！但是总觉得那个前提不太对啊！

　　不过看着艾斯一句“我带你们去看看我的另一个老妈”、就兴冲冲地拉着萨博和路飞、身后跟着个欢乐的贝波一起跑了之后，安德莉亚又扶额叹息了一声——唉，算了算了。

　　而这个时候，罗走到了她的边上，迟疑着问道：“莉亚老师……所以……那是，艾斯的亲生母亲吗？”

　　这孩子真的很敏锐啊。——安德莉亚在一怔后反应过来，蹲下来揉揉对方的脑袋：“是啊，那是他的亲生母亲，我的姐姐。”

　　罗露出了恍然的表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那么，是艾斯的身世很重要，必须要隐瞒着吗？”

　　……这孩子真的聪明。——安德莉亚内心感叹着，接着想到了对方的身世，又觉得可能除了聪明之外，还有他自身的经历带来的这块的敏感度。

　　“没错。”她颔首道。

　　“我知道了。”罗应了一声之后，一脸凝重地补充道，“我会保密的。”

　　安德莉亚失笑：“嗯，拜托你了。”

　　等安德莉亚过去的时候，发现露玖的墓前多出了很多花。

　　她愣了一下，看向那几个孩子，他们手里还捧着刚采来的花。

　　“露玖老妈的墓碑上刻有花，那她一定很喜欢花，所以我们多去采一点吧！”

　　“艾斯艾斯，你看我采的！给露玖老妈！”

　　“路飞！你采得太乱七八糟了！花瓣都掉了！”

　　“路飞！你不要乱喊！露玖阿姨是艾斯的第二个老妈不是我们的，我们共同的老妈就是莉亚老妈啦。”

　　安德莉亚欣慰地看着他们的举动，过了一会儿之后，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地喊道：“好了——别堆了——！露玖的墓上有花朵雕刻是因为她喜欢在头上戴着花朵作为装饰！你们采的花都快把墓碑给淹没了！”

　　【一百四十】

　　最后，还是安德莉亚带着这群孩子把花给分摊开来，在墓碑附近堆了一个好看的形状。

　　这一次扫墓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她并不欲多呆，很快就离开了。

　　在回到船上之后，几个孩子还神秘兮兮的，笑嘻嘻地凑过来。安德莉亚纳闷地看着他们，用眼神询问，然后就看着艾斯从身后拿出了一个花环。

　　看着是他们刚刚做的，看着还做得有些磕碜。不过上面有插着巴苔里拉岛的特产花朵、也是露玖经常戴的那种。

　　安德莉亚有一瞬间的愣神。回过神后，她面露无奈，弯下腰来，让艾斯将花环给自己戴上，然后看着他们一群嘻嘻哈哈地再度跑开去玩。

　　安德莉亚也就放任他们玩，然后看着地图往下一站前进去。

　　不一会儿，艾斯悄悄地跑过来，扑到她怀里，闷闷地小声问道：“莉亚老妈，你不会死的，对吧？”

　　安德莉亚一愣，反应过来后将人抱起来，微笑道：“当然不会了……不过等你们长大后就要自己出海，我也不可能一直在你们身边啊。”

　　艾斯一脸严肃地似乎在思考什么，而在桅杆上荡秋千的路飞跳了下来，笑哈哈地过来：“那老妈你来我的船上吧！”

　　艾斯立马怒了，跳下去扯对方的脸：“什么！路飞你这个臭小子！老妈应该和我一起！”

　　萨博听到了也不干了：“什么？！艾斯你明明是要当冒险家的吧？那老妈应该和我住啊！”

　　在一旁整理刚刚买的东西、拿着清单列表核对的罗：“……”

　　你们三个是什么品种的妈宝啊？！——罗不由得叹为观止。

　　安德莉亚听着也觉得哭笑不得，同时也陷入了同样的忧虑中——完蛋啊，这三倒霉孩子长大后还是这模样的话，那肯定会被喊妈宝……虽然就她目前看来，感觉三个人都不像是会介意这个称号的人……呃，等等，那岂不是就她一个人觉得尴尬？！

　　怀抱着对孩子们的未来的隐隐担忧，安德莉亚一行人的航线平稳地前行着，期间伴随着偶遇海贼打一顿顺便打劫，然后对于某些海贼口中哀嚎着的“剑鬼的孩子怎么又多了”之类的话语彻底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