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无论是中股港股还是美股，只要上市，钱就能回来。

　　然而PILIPILI对群英这个持股伙伴并不像表面显得那么亲密，尤其是在后者收购飞翼，逐渐整合飞翼的线上资源后。PILIPILI总觉得群英这个微末时合作伙伴会离开自己，甚至跑到视频领域抢它饭碗。

　　于是在和群英的谈判里，PILIPILI摆出一副“我很希望你这么做，你必须这么做”的傲慢姿态，但是在补偿上又显得抠抠搜搜的，完全是从大面包上刮下一点碎末星子，然后捧到群英面前，告诉后者，他做了多大牺牲。

　　对此，不仅是沈凝烟彻底无语了，就连财务也想骂人：“看不起谁呢！让他们用五百万拿下首播权不够，还同意广告费五五分成。结果我们都让到这个份上了，他们还要得寸进尺。”

　　本来嘛！群英对PILIPILI的感观还是很好的，甚至由于收购飞翼，有意建立自己的视频网站一事，而对PILIPILI有所亏欠。毕竟人家在群英的起步之初，可是无偿给了不少推荐。为此，群英在《镜中花》上架时，和其它平台是八二分成，但跟PILIPILI却是七三分成，四舍五入就是让PILIPILI多了一千五百万的进账，也算是对PILIPILI早期牺牲的补偿。而且这个让出的分成还会在未来几年里，持续给PILIPILI带来收益。

　　可以说，群英对PILIPILI不能说是推心置腹，但也算是有恩必报。

　　在此情况下， PILIPILI仅用广告费的一成让利，就想换取其它平台推迟上架《从零开始建立门派》，无疑称得上得寸进尺。

第125章

　　沈凝烟早就料到群英和PILIPILI的关系会骤转急下, 但是她没料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猝不及防。按理说，群英的手里还有PILIPILI百分之八的股份, 后者就是想与之翻脸，也得考虑下群英的投票权。因为在急速扩张时，没有稳定现金流的PILIPILI为了引大金主入局, 而向资本市场出售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虽然在苹果的前车之鉴下，PILIPILI的创始人团队就是脑子抽风，也不会让群英在内的外来者持股超过百分之四十，但是在某些人眼里，PILIPILI的创始人团队只要不是一个人，就还有暗中操作的可能。

　　这也是PILIPILI的高层们心知肚明, 却又无可奈何的一点。

　　他们需要漂亮的成绩撑到上市敲钟。

　　悲催的是, 无论是有意蚕食PILIPILI的大金主们，还是与PILIPILI貌合神离的群英, 都是PILIPILI上市的底气。

　　在此情况下，PILIPILI就是想和群英切割, 也得等上市以后。

　　“PILIPILI是我们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不同于财务的义愤填膺，沈凝烟开口就是让群英让步：“这点小钱算是让双方的面子都过得去, 不过我想跟PILIPILI聊聊股权置换的事。”

　　特助闻言有些差异, 不过瞧着沈凝烟的坚定表情，突然灵光一闪：“您是想从PILIPILI那儿购回群英的股份？”

　　财务脸上的错愕逐渐转变为恍然大悟，随即又忧心忡忡道：“彼时的PILIPILI可能不会卖出群英的股份。”

　　别说是有脑子的人, 就是对市场一无所知，但是看过微博热搜的人, 都很清楚群英的股份还有很大的升值空间，至少在未来的三年里, 卖出群英的股份绝对是笔亏本的买卖。而且对PILIPILI而言，持有的那点群英股份虽然比不上《镜中花》每月带来的渠道收益，但是在缺钱的PILIPILI这儿，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啊！

　　至于为何不用金主爸爸买股份的钱……只能说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

　　“他们会同意的。”沈凝烟知道PILIPILI的创始人团队和金主们的矛盾有多大。而且在PILIPILI的创始人团队里，不乏想卖了股份提前养老的人，所以在内忧外患之下，不想离开的创始人肯定会竭尽所能地收购股份，而PILIPILI的金主们要是想加重自己的话语权，或是让PILIPILI改名换姓，就得跟想留下的PILIPILI创始人竞价收购PILIPILI的股份。

　　不同的是，金主们比起PILIPILI的股份更不想放弃群英的股份，而群英在沈凝烟的一言堂下，除非是国光工作室或技术组的元老们有人退出，否则在当下的框架里，没法购买群英的股份。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让群英回购股份，我们都得把这个意思透露出去。”沈凝烟的主要目的是和PILIPILI进行切割，至于PILIPILI所拥有的那点股份……能买回自然是最好的，但是买不回也没啥问题。

　　特助记下沈凝烟的要求，表示自己会尽快联系PILIPILI的负责人。

　　而在特助离开沈凝烟的办公室时，恰巧与法务擦肩而过。

　　“沈总，请问您接下来有空吗？”法务扫了眼还未离开的财务，后者比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收拾东西离开。

　　沈凝烟点了点头，看着法务坐到财务的位子上：“您还记得清算飞翼资产时，那个污蔑您，又把您和特助的私人电话泄露出去的网红吗？”

　　“嗯！我不是委托了律师全权处理吗？”因为对方的工作室注册地在霍尔果斯，而他本人在西安，所以沈凝烟思来想去后，十分痛快地请了两个律师团，分别在霍尔果斯和西安起诉对方。

　　为了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沈凝烟老早拒绝了对方律师乃至法院提出的线下调节，上来就是起诉对方的刑事责任。

　　当然，沈凝烟的律师完全不缺起诉材料。

　　毕竟这事都闹上热搜了，而且在各路大V的煽风点火下，挂出沈凝烟和特助个人信息的微博被点赞了十万次，转发超过五万次。而在沈凝烟的手机里，还有骚扰者的通话录音和短信记录。

　　至于那个泄露电话的可利多前员工……

　　警察找他核实情况时，他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同意警方检查自己的流水记录，表示自己从未用沈凝烟的私人电话非法牟利。

　　在此情况下，那个污蔑沈凝烟的大V就是想甩锅，泄露电话的可利多前员工也能咬死自己毫不知情，完全是被大V的媒体人身份迷糊了双眼，才将沈凝烟的电话泄露出去。

　　更糟的是，在可利多的前员工与大V的通话记录里，后者提到“会借此与沈凝烟取得联系”，但是在沈凝烟的电话被曝光前，大V都没有联系沈凝烟。

　　“老实说，你这情况除非是对方愿意退一步，撤回刑事诉讼走民事调解。否则依照《刑法》的第二百四十六条规定，以暴力或其他方式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大V的代理律师在接手案件后，先是被沈凝烟请的精英律师团吓了一跳了，随即被双线作战搞得焦头烂额。

　　因为除了沈凝烟和特助的私人官司，群英还在霍尔果斯起诉清算公司和大V非法泄露内部文件和对群英的污蔑，要求赔偿群英的名誉损失和经济损失。

　　为此，大V的代理律师做了最坏的打算：“您得做好赔偿千万乃至坐牢的准备。”

　　“什么？”大V的妻子抢在丈夫前开口道：“不就是上网骂几句吗？怎么会这么严重？”

　　满脸憔悴的女人低头看了眼不断抽烟的丈夫，随即尖叫着扑到对方身上，疯狂拍打着同床共枕的男人：“你个没良心的王八蛋到底干了什么，怎么要赔偿千万？还要坐牢？”

　　虽然在丈夫成为大V后，一家子靠着广告收入赚了不少，甚至还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但是在上千万的赔偿前，还是显得毫无意义。

　　更糟的是，因为群英的关系，各大平台相继封禁了大V的账号，而在高昂的赔偿费后，还有高昂的律师费和诉讼费等着大V。

第126章

　　大V的代理律师对雇主夫妇的争执已是见怪不怪, 甚至有空抽根烟，看着徐徐升起的白雾轻描淡写道：“事已至此，我也没啥好建议的, 只能在赔偿金额上讨价还价，至于刑事责任……”

　　沈凝烟就是想把事情做绝，法院和大V的代理律师也不会让她轻易得逞：“运气好的话能争取几个月的缓刑, 运气不好的话得判两三年。”

　　“什么？交了上千万的赔偿还要坐牢？”大V听了代理律师的话，立刻把哭闹不休的妻子甩到一旁，冲着代理律师一顿输出：“你到底有没有认真谋划啊！我可是付了钱的。你要是敢消极怠工的话，我就找本地的律师协会投诉你。”

　　“哟！那可太好了。我巴不得你赶紧开了我，让我麻溜地滚蛋。”代理律师毫不在意大V的威胁，甚至反将了对方一军：“你不想坐牢, 我还不想职业生涯里留下污点呢！”

　　大V的代理律师虽然对雇主满腹怨气, 但是在本职工作上还是很尽心的，甚至想从敲诈勒索和公众舆论上遏制群英。

　　然而群英把事情做得太绝, 有官方背书，公众舆论多半是冷嘲热讽。哪怕是让大V的父母妻儿声泪俱下地向群英道歉, 保证会竭尽所能地赔偿群英的损失，但是在大V成名的那几年里, 可没少借着庞大的粉丝基础网暴同行, 挂出素人，所以在他彻底翻车后，多数人都是支持群英, 毫不理会大V的卖惨行为。

　　甚至有跟大V闹过矛盾的同行落进下石道：【嘴贱就得付出代价。如果不是碰上硬茬，这厮儿才不会低头认错。】

　　【可是群英的要求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上千万的赔偿加上两三年的有期徒刑……这一家子算是毁了。】

　　【有什么可同情。他手贱时咋不想想污蔑人的后果？】

　　【是啊！搞不懂互联网上背着房贷, 朝五晚九的社畜们，为何同情发几条微博就能月入十万的网红,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没事找事。】

　　【你们可怜人家要陪上千万，结果人家京城有房，热爱炫富。（飙泪笑）】

　　【这厮儿不是几个月前才炫耀自己落京城，买了一套700万的四环房吗？怎么现在向月入三千的网友哭穷？】

　　【哎！此一时，彼一时。只要能应付群英，坐完牢后还能继续网红事业，膝盖软点又算得了什么？膝盖软的有钱拿，膝盖硬的做牛马。】

　　【楼上的正解。】

　　【总座高见。】

　　…………

　　眼看着公众舆论是指望不上了，大V的代理律师只能斥责群英的狮子大开口，甚至想反告群英敲诈勒索，试图把群英的索赔金额给打下来。

　　然而沈凝烟花上百万请的律师团也不是吃素的，愣是扯了一堆名头证明这个赔偿金额没有问题。

　　当然，大V要是拿不出赔偿，沈凝烟的律师团会更高兴——因为这样能顺理成章地敲死对方没有积极认错的态度，最好把刑期拉到能判的上限。

　　如此一来，即便是大V复出，也会因“诽谤入狱”的标签拿不到任何工商。

　　至少在此事发生后，关注大V的账号迅速减少，甚至一些商业推文都被删的一干二净。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要命的是大V的妻子决定跳反，趁着官司还没定音便与大V离婚，至少保证婚内财产损失不大。

　　面对丈夫公婆的错愕，冷静下来的大V妻子也是有理有据地反驳道：“缓刑和两三年的有期徒刑差别很大吗？横竖都要留下污点，不如趁着法院还未强制执行，赶紧把财产转移到我的名下，也算是为儿子的未来留下保障。”

　　“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啊！”大V的父母差点没被儿媳妇气死。

　　“逼死你们？呵！我看是你们先逼死我？”大V的父母不提还好，一提便让儿媳妇彻底绷不住了：“他在网上煽风点火时有没有想过现在的处境？有没有想过我的儿子，你们的孙子会无法考公，无法从事有前途的职业，甚至在学校里，大街上，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大V的父母没有料到儿媳妇会这么刚，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我儿子，孙子的前途都被这个当爹的王八蛋给毁了，他要是再不留下点钱，难道要我儿子去喝西北风？”

　　“啪！”

　　大V的妻子还没说完，就被暴怒的丈夫打了一掌。

　　“行了，臭娘们一天到晚地叽叽喳喳个什么？”大V冲着错愕的妻子怒骂道：“劳资还没死呢！你就急着找下家。”

　　“儿子，算了，算了……”大V的父亲赶紧拉住儿子，又去扶跌倒在地的儿媳：“你媳妇的话是难听了点，但理是对的。”

　　既然躲不过坐牢赔偿，那就得做长远打算。

　　而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横竖都要留下案底，不如在赔偿金额上能省则省，也算是为出狱后的付出做准备。

　　大V看在父母的面子上也逐渐冷静下来，满脸厌恶地朝妻子啐了口，便去商量工作室的解散事宜。

　　然而大V的妻子没有善罢甘休。

　　如果大V的代理律师知道自己的雇主是如此贵物，一定会吐血三升地表示“这活儿我接不了，您另请高明吧！”

　　本来在舆论、法院那儿，沈凝烟就处于绝对优势，更是有两个团队，十六名律师双线作战。

　　在此情况下，大V的代理律师双拳去敌三十二掌就已经称得上螳臂挡车，自寻死路。

　　结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大V的妻子起诉离婚，宣称自己遭遇家暴，甚至还有视频，验伤报告，以及出警记录为证。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大V的代理律师兴许以为这是客户的断尾求生，还想着如何替客户转移财产，争取获得从轻赔偿。

　　然而大V的代理律师还是低估了雇主的作妖能力。

　　当大V的离婚起诉书送到手边时候，心累到无以复加的代理律师沉默了会儿，随即打通雇主电话：“先生，我是负责人身侵权案件的刑事律师，不是负责财产分割的民事律师。”

　　这拿一份的工资干三分活的委托爱谁谁吧！反正他是承受不起。

第127章

　　沈凝烟还是在开庭时得知大V的家庭分崩离析, 夫妻间反目成仇。因为大V不想离婚，而大V的妻子急于保住婚内财产，所以在一来二去的争吵下, 大V和妻子动了手，然后被早有准备的妻子弄进了局子，直接引|爆了第二波舆论。

　　不管大V如何解释这只是夫妻间的小摩擦, 反正警察到场时，大V的妻子鼻青脸肿，手臂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而唯一在场的目击证人是大V的六岁儿子，在被问到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时，可怜的孩子才从呆滞状态下回过神来，随即便是抽抽嗒嗒地交代一切。

　　“所以他是大祸临头了。”沈凝烟津津有味地听完大V的悲惨遭遇, 突然觉得这几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单方面碾压的庭审过程没啥好谈的。

　　面如死灰地大V和逐渐摆烂的代理律师十分痛快地接受了一审判决, 表示自己不想上诉，然后在法院清场, 沈凝烟准备离开时，一个箭步地冲到沈凝烟面前, 声泪俱下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还请你原谅我, 至少放我家人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