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江渺看了眼落在地上已经显示在通话中的手机，无奈的朝小萝莉摆摆手。

　　“学姐？”白恬有些发愣：“学长你留的长头发吗？”

　　小萝莉骑车离开，在冰雹路上歪歪扭扭。

　　江渺捡起手机，捏着眉心问：“你们这么多人拦不住一个？”

　　“冰雹停了她推开我们所有人第一个用长绳跳下去逃生！谁能想到她落地之后拿出打火机就把床单烧了！”白恬哭诉着急解释，而后愣了片刻后知后觉：“你声音怎么是个女声，而且好耳熟啊。”

　　江渺还是那句话：“抱歉，这种情况我也无能为力，你有什么未完成的遗愿，若有机会我可以帮你实现。”

　　“江渺！你是江渺！”白恬心口一滞，她大脑宕机一时反应不过来。

　　那个在背后一直教她如何脱困的人居然是江渺？怎么可能！！

　　她自己就能做到这些事怎么会有人傻到会把功勋都推给别人？如果不是姜湘被那个贱人发现秘密，她白恬到现在都是所有人心中的英雄啊！

　　何老师听见这个名字立刻夺过手机：“江渺？你就是那个说不能把尸体留在寝室里的同学吧，也是你一直在暗中帮助我们的对吗？好孩子，老师已经知道错了，你快想个办法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江渺看了眼生命力旺盛的霉菌在墙外肆意泛滥的模样：“如果你们捂住口鼻从五楼跳下来，可能还有一成活命的机会，只不过是残疾还是瘫痪，就要交给运气。”

　　她说的很诚恳很切实，到了她们那个境遇只有闭眼往外跳，待在里面就是死路一条。

　　“江渺，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些什么，这可是五层楼高！你是不是还在记仇老师没有听你的劝告？”林老师抢过手机，听到手机对面一片安静，激动地高声问到：“你现在已经逃出来了对不对？你就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吧，和你一起待在501寝室的同学她们也在哭！你忍心丢下她们吗？”

　　江渺从末日回来，尊重每个极力求生的人，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也只有一句：“抱歉。”

　　502的人多，包围圈里外面的同学嚎啕大哭，她们的手已经摸到了毛茸茸的霉菌，大脑充血心里面冰凉一片，知道自己离死期不远哭闹着说不想死。

　　白恬突然发疯似的抢过手机：“江渺！是你，居然是你！你为什么要装学长骗我，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害我们沦落这这个地步，你这人真是冷血没有人性！你踩着我们这么多人的肩膀求生逃命，怎么好意思心安理得的离开！”

　　如此歇斯底里，江渺皱皱眉头：“首先，没有我这栋宿舍楼在昨天下午就会全军覆没。其次，早在孙柯被救回来时我便已经阐述过利害关系。”

　　“最后，我问心无愧。”

　　白恬发疯似地大喊大叫，一时要冲过来杀她一时又向周围哭诉自己不是骗子，是江渺在欺骗大家。

　　疯疯癫癫的尖叫声从话筒传过来，江渺单手骑着自行车听她静静哭诉，直到对面越来越慌乱，叫嚷着哭喊着再听不清任何声音，她才缓缓挂断电话。

　　501逃生的人应该远不止江渺一个，但502的逃生绳居然被个疯子烧了，导致里面近三十个人无一生还。

　　江渺有点好奇，这个疯子会是谁。

　　高温天灾时，太阳耀眼，月亮的辉光比十五的圆月还要明亮，夜晚视物清晰。

　　江渺一边骑车一边观察，一路走来安城大学里只有两栋宿舍楼遭受了这种霉菌的入侵，甚至从外面看进去内里毫无灼烧痕迹，里面的人昨天下午应当就被它吞噬化为养分了。

　　按照官方的说法，这种霉菌是由被冰雹砸伤的人带进室内并无限扩张蔓延，这种好心施以援手却被反咬一口全楼丧命的故事实在不符合主流的道德观念。

　　就像老天爷在鼓励所有人明哲保身，置身事外一般。

　　前面的自行车骑得稍微流畅了些，江渺很快追上来。

　　小萝莉晃晃悠悠绕过人工湖畔时前方突然窜出一个彪形体育生，提着满满两口袋刚从学校超市搜刮来的食物和她的自行车撞了个对冲！

　　“妈的，骑车不看路啊！”那体育生揉了揉小腿，一抬头就看上了这个可以挂很多塑料袋的交通工具，他站起来握住自行车把手不许人走，态度非常强硬：“这车借我用用。”

　　没有被霉菌吞噬的宿舍发现冰雹停了第一反应当然是逃命和收集物资。

　　江渺并不打算多管闲事，准确来说她的心已经比大润发杀了十年鱼的杀手还要冷，对她自身没有利益价值的闲事，根本不想管。

　　只不过骑车路过时顺手把体育生放在地上的一大袋食物拿走，那人追着她跑了几十米见追不上了才骂骂咧咧停下。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江渺回头。

　　不曾想小萝莉长得软软糯糯，居然没有骑着自行车赶紧跑，而是追上来停在体育生身边，一个扫堂腿接大劈棺直接把那人干趴在地上，接着抢了另一个大口袋潇洒上车，继续不太熟练地骑上自行车从她身边滑过。

　　江渺：“……”什么暴躁萝莉比我还暴.力。

　　两人一前一后，埋头冲出校园然后拿着各自的胜利品分道扬镳。

　　大门已经被先驱者撞开，江渺终于走出了这个夺命校园，转过弯时借角度盲区把口袋收进空间里，一路骑行发现路上的人行色匆匆，手里包里满满当当，人还不少。

　　他们是第一批发现冰雹停止就出来寻找生机的人，末日已经来临，掠夺资源以求生存成为本能。

　　周围商户的玻璃窗碎了一地，那些玻璃暴晒多日正脆性十足一砸就开，里面的物资快速被人洗劫一空。

　　前方已经有人为争夺物资打起来了。

　　看到他们这么疯狂的动作，江渺清单里还没有收集到的物资也得赶紧囤完，否则连汤都喝不上一口。

　　在从学校到高档小区的这段路程，她在脑海中迅速检索出一家医药公司也在这个方向，可以顺路去看看有没有收获。

　　可是冰雹把安城的绿化带砸了个七零八落，路上到处都是泥土树枝和板砖，自行车歪歪扭扭的有几个路人也看上了这个运输工具。

　　路况崎岖普通座驾又不好使，江渺干脆在隐蔽街道拿出悍马开道，踩着油门呼啸而过。

　　这辆悍马的配置都是防撞防弹防炸级别，顶配中的最高配，不愧是她花了大价钱组装的。

　　江渺一边开车一边欣赏，这辆车不管是内饰还是手感都很棒，就是干干净净地开在末日里太扎眼了，后面找个机会喷点泥浆在外面掩饰掩饰。

　　闷声干大事，才是她的风格。

　　就这样没一会儿便开到了安东路一所其貌不扬的办公楼旁边，这里一片黝黑连应急指示灯都没有，看来已经因为电路受损停电了。

　　江渺把悍马开到隐蔽处收起来，带上口罩和鸭舌帽，拿消防斧轻松敲开办公楼的侧门。

第17章

　　回家休整

　　这栋办公楼很老，上下只有四层，医药公司在冰雹前给员工放了高温假居家办公，每个工位都收拾的非常整洁干净。

　　绕过漆黑的楼道，江渺一层层地往上搜，才发现这里并非药厂生产车间而是研究室实验室，成品药物很少，且只在销售部门的样品展览室有。

　　江渺有些遗憾，自己储备的药并不算是很完备，例如止疼片麻醉剂等管制药品，普通药店里没有也很难大批量囤到。

　　来到样品展览室拉上窗帘打开手电，整个视野立刻明亮清晰很多。

　　江渺一边走一边尽量避免电筒的直射光线打到窗帘上，略过一些空间里已经有很多的常备药，正当她以为要无功而返时居然意外在角落里发现了难得的好东西！

　　三两步走过去打开冰柜，里面的寒气已经所剩不多了，江渺立刻拿出便携式移动电源，把几个冰柜的插头插上，才有时间慢慢研究这里有什么疫苗。

　　因为是要给客户展示的样品，分量不多但数量却不少，有破伤风、狂犬病、HPV、流感、乙肝、流脑、肺炎、带状疱疹等等。

　　江渺不由得庆幸自己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找医药公司囤药，否则等冰柜里的寒气儿消失，疫苗全部失活药剂放在这里也只是摆设。

　　在冰柜运作期间，江渺又去了楼上的医疗用品样品间，对比自己的医用清单重新补充了一些缺失的，还找到许多医用消耗品和医疗器械，例如针筒、无菌棉、血压计、血糖仪、理疗仪、氧气瓶等等囤起来，可谓是收获颇丰。

　　因为这边才断电不久，不一会儿冰柜便恢复了正常适用温度，江渺拔下插头把几个冰柜全部收进空间里。

　　空间里的时间是静止的，这些疫苗永远不会过期。

　　从医药公司出来，江渺拿出脱机地图发现距离这边的不远处有个临安科技公司尤为耳熟，仔细一想原来是前阵子唐临在微信上热烈且隆重的向她介绍了自己的科技公司，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让她投资。

　　既然如此，江渺心神一动，干脆去看看这个小白脸的公司有没有什么正缺的东西。

　　没办法，囤货真的会上瘾。

　　黎明即将来临，月亮潜下去太阳还没升起，没有路灯的巷口就更黑了。

　　周围悄然无声，江渺速度飞快从漆黑的巷道穿过，就在和某个刻点擦肩而过的瞬间，空间定格，她好似闻到一股异香。

　　这个味道非常清幽悠长，好像顶级雪松但又比之多了一份清润冷冽的味道，闻起来就感觉是特别特别顶级的香水。

　　一盎司百万美金的那种。

　　但她觉得很奇怪，因为世界上所有的昂贵香水无论男士女士她都闻过，这股清香如此特殊她却从未有遇见。

　　思绪一闪而过，秒针咔哒没有停滞，江渺也没回头，快速来到临安公司所在的写字楼。

　　这里的应急灯光还亮着，电路并没有被冰雹砸断，监控也还红灯闪烁。

　　因为唐临有发过公司的企划书，江渺坐着电梯直接到达14层，再顺手关掉了14层的总电闸，切断监控。

　　江渺一边走一边看，这科技公司属实是有点扯虎皮拉大旗的意思，什么智能电饭煲、智能空调、自动炒菜机，全是些有的没的跟科技说没关系吧又还带智能两个字。

　　老实说现在家具智能差不多已经做到顶峰，再去研发都有点浪费钱了，也不知道是那个冤大头还给这种公司投资的。

　　来者不拒管他三七二十一，江渺通通收入囊中。其他家电自己空间都有，唯独多出来的新物资便是几台空气净化器和烘干机。

　　行吧，也不算白来。

　　江渺扫了眼时间，四点五十马上五点，也就意味着天快要亮了。

　　其实江渺还有一个地方很想去。

　　当初她爸妈车祸去世后二叔悄悄带人去了一趟庄园，据林管家说几个保镖来往数次抱了好多个箱子出来，但具体拿了什么林管家也不清楚。

　　直到末日来临，二叔拿出了三瓶特制陈酿贵宾茅台给喜欢喝酒的基地副长官行贿，一家人获得了基地住民资格，江渺才知道拿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些茅台江渺在爸爸的酒柜看过一眼，但后面双亲去世遗产变更财产变动，事情又多又杂她还要上大学认真学习早点毕业接手家里生意，所以很多东西江渺都无力去收整，这半年时间也不知道被大姑二叔他们薅走多少。

　　从临安公司出来，天已经有些蒙蒙亮，江渺想了想还是先按兵不动，回家休整休整明天再说。

　　天亮了。

　　被按下暂停键的城市慢慢复苏。

　　蓝湾小区外墙上并没有恐怖的霉菌包裹，幸好冷漠的中产阶级里没有拎不清的邻居。

　　睡梦中醒来发现冰雹停了的住户们激动地从房间里跑出来，痛苦流涕冲向外面的超市和便利店。

　　现在是早晨五点，气温三十九度没有太阳直射，是一整个白天当中人体最舒适的时间。

　　蓝湾小区是近几年新落成的高档小区，江渺所在的6栋是二期更是去年才交房。

　　小区超高的房价代表着房子各方面质量都很不错，二期这三栋楼上辈子经历高温暴晒、暴雨洪水、极寒冰冻还能屹立不到。

　　只是后面遇到了特大地震，全球所有两三层往上的房子无一幸免它才不幸倒塌，这也是为什么江渺还要专门留一套别墅的原因。

　　因为在群里看到自己和装修队在大厅被邻居碰见的事，江渺拉低帽檐绕到停车场，选择爬楼梯回去顺便把荒废好几天的晨练做了，再一个就是提前适应停电后没有电梯的日子。

　　虽说6栋一整栋楼只有12个住户，但每套房子都是跃层复式，楼层挑高也比普通的单层要高二十公分，这就导致只有12层的楼盘要比隔壁24层的楼盘还要高！

　　江渺哼哧哼哧爬楼，在路过11楼的时候还特意缓了缓，放慢了脚步轻声走回去。

　　回到家后，她马不停蹄跑到顶层大阳台，不出所料是一片狼藉。

　　太阳能发电板面目全非，可以说没有一个地方是完整的，地上的木板、瓷砖、花台、游泳池全部被打得七零八落，也幸好是江渺之前装修时给楼层加固了超硬钢板，冰雹伤害只停留在顶层大阳台。

　　顶楼的几个房间也都好好的，只是被冰雹砸烂外层，露出了嵌套在里面的钢板，正是因为有这些钢板，房间里的柴油发电机才得以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