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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宋显扬不知该喜该怒。

  喜的是,小皇帝不追究他的疏于职守。

  怒的是,他的职权全数被剥夺,被对方以“保护”名义监视着。

  他一肚子气无处发泄,还得装作感恩戴德,出口全是冠冕堂皇之词。

  宋鸣珂端量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二皇兄,从他竭力隐忍愤怒与失落的情绪中觉察到一个事实。

  上辈子,宋显琛死了,她傻乎乎的什么也不懂,四弟行走不便,六弟幼小,宋显扬根本没对手,所以越加跋扈。

  今生,他处处受制,怕是难获翻身机会了。

  退朝后,殿外细雨未停,内侍们步履匆忙,以伞护送朝臣前往殿外楼阁歇息。

  宋鸣珂自后殿行出,透过如落玉般滴答不停的雨帘,远望宋显扬雨中伫立的身影。

  那轮廓明晰的俊美愁容,半掩在水雾中,前生的嚣张猖獗,仿佛只存在梦中。

  宋鸣珂秀眉轻扬,念及削其职务的理念,源自霍睿言一句提醒,她暗为自己留下二表哥的英明决断而骄傲。

  前世,她幼时与两位表哥十分亲近,因兄长死于定远侯府的广池内,其后七年,她刻意遗忘霍家的种种美好记忆。

  重来一世,有关霍锐承和霍睿言的印象,在相处中得以重建。

  是时候为他们二人考虑前程问题了。

  宋鸣珂回书房后,瞥见上贡的一套文具,白玉笔格、笔床、湘竹笔筒、官窑笔洗、牙雕笔觇、松烟老墨等一应俱全,件件精美。

  她一时高兴,命人连同壁上一张精制雕弓,即刻送去定远侯府,赐予霍家两位表兄。

  刘盛提醒道:“陛下在朝堂之上收回定王权限,当日便大张旗鼓下赐恩赏之物给定远侯府,只怕惹人闲言。”

  宋鸣珂笑道:“那……朕便借此机会,给诸位弟兄都赐点小玩意好了!”

  她赏了晋王两套古籍手抄本,送宁王一把嵌宝匕首,却给宋显扬捎去几册清心寡欲的佛家论著。

  幻想宋显扬领赏时的尴尬表情,她笑得如花枝乱颤,笔下字迹歪歪扭扭。

  …………

  定王府内,锦簇花团被雨打落一地,粉的、白的、黄的、紫的……

  水溅残香,凄清飘零,似繁华梦散,恰如宋显扬的颓然心境。

  府内庭院由他亲自督造,各类珍稀花木更是亲手打理,此刻目视最熟悉的一切,他小心翼翼绕过水渍与落红,弯腰拾起石径上的春兰,抖落泥泞,却抖不掉心头烦闷。

  “殿下当真不再争取?”

  乐平郡王从廊下匆匆行近。他挂闲职,今日无须上朝,想必为传闻急忙赶来。

  宋显扬嘴边勾起无丝毫欢愉的笑:“争取?能争取什么?”

  “自古兄弟阋墙乃常态,只是没想到,今上优柔寡断,竟狠得下这心!”

  乐平郡王迈步走至他身边,压低了嗓门。

  宋显扬见他踏花而行,微感不悦,忿然道:“想来,此前是我错估了他!今有安王叔辅佐,定远侯手掌兵权,再加上霍家兄弟一文一武,他的确有强硬底气。”

  “霍家人是谢太后的远亲,还说得过去;安王爷乃殿下的叔父,没开口求句情?”

  “哼!”宋显扬恼怒,“我这叔父!精得很!再说,他凭什么为我求情?”

  “唉……早劝殿下拉拢安王,殿下偏不听。”

  “我不想吗?是母妃不让!她说赵家昔年与安王结了梁子,互生嫌隙,一贯面和心不和。

  “我得势时既不与他深交,失势后更不该给他羞辱。好在……外公威名犹在,宋显琛和宋博衍一时半会动不了咱们!”

  乐平郡王听他直呼皇帝与安王之名,大惊失色:“殿下!今非昔比!切忌祸从口出!”

  “不用你提醒我‘今非昔比’!”宋显扬怒而一甩袍袖。

  乐平郡王自知失言,赔笑道:“或许,圣上只是担心位子未稳,而殿下气焰太盛,才以此打压。待风波平息,殿下定能东山再起。”

  “那倒不会,他藏匿如此之深,害我真认定他懦弱无能!我俩素来不待见对方,我嫌他假仁假义,他恨我事事高他一头。可我有错吗?又不是我乐意比他早生五年!”

  宋显扬近年自恃生母得宠,又比宋显琛年长几岁,私下冷嘲热讽,没少使绊子。

  他曾因霍睿言当众让他不好过,暗地里给霍家人造了不少谣言,但此事尚未起太大作用,按理说宋显琛不至于过早收到风声。

  他原想借除夕家宴郑重赔礼道歉,好让对方放他一马,不巧赵太妃突然吐血。

  母妃这病来得稀奇,他大致猜想,此为权宜之计,好让他多在京城逗留。

  此事到了皇帝眼中,铁定成为他阳谋阴算的计策,因此狠狠打击一番……可恨!

  乐平郡王看他神色不善,怕再聊下去会刺激到他,硬着头皮岔开话题:“殿下是时候物色王妃人选了。”

  宋显扬明白他话中含义。

  即便他要等上两年多,才真正迎娶王妃,但提前敲定,表露意向,即获未婚妻娘家势力的支持。

  他闷声道:“依照惯例,理应由新君先挑,我现在选了有何用处?”

  “我倒听说,龙椅上的那位,对立后封妃兴趣全无,连定远侯大力举荐,他亦果断拒绝。或许殿下可借年龄优势,占个先机?据我所知,饶相千金年方十四,乃绝色;舒家的几个小妮子,全是难得一见的可人儿……”

  乐平郡王笑吟吟地对他挤眉弄眼。

  “你倒好!”宋显扬翻了个白眼,“赶在十月初便成亲纳妾!如今坐拥娇妻美妾,风流快活!”

  乐平郡王撒手摇头,连连否认:“殿下别冤枉我!我不过尝了几日甜头!国丧期内,自是安分守礼。”

  宋显扬嗤之以鼻,却因其一席话,对娶妻之事上了心。

  负手而立,他环视花草零落的园子,烦躁略减。

  春会尽,夏会临,秋去冬来,冰霜飘降又会无声消融,周而复始,且看谁能熬得到最后。

第十九章 ...

  云霾弥漫,淅淅沥沥的雨渐下渐歇时,余桐来报,说是元医官请见。

  自同往北山,于马车内详谈半日,宋鸣珂对元礼改观了不少,徒生倚重感。

  她搁下笔,伸了个懒腰,见外头微露晴意,干脆让元礼陪她散散步。

  元礼身着翰林医官院的苍青袍服,先是禀报,他准备为“长公主”调配新药丸,但需半月之久。

  细观宋鸣珂脸色,他再三嘱咐:“陛下这几日不可吃冷凉饮食,切莫熬夜苦读,此外,小腹是否疼痛,还有别的不适吗?”

  宋鸣珂知他话中含义,不由得涨红了脸:“没……朕若有不妥之处,自会告知元卿家。”

  “微臣只是担心陛下,因羞涩而不肯启齿。”

  “你!”

  “事关龙体,微臣未敢轻率。”

  “反正……这、这个不许提!”宋鸣珂恼羞成怒,急急瞪他。

  正巧此时,前方走来一名内侍官,“陛下,霍二公子求见。”

  宋鸣珂视线朝廊外的垂花门扫去,只见霍睿言发束银带,灰青长袍洁净,在门边一站,人如玉树,恭谨中潜藏锋锐。

  她如蒙大赦,转头对元礼蹙眉,催促道:“快去做事!下回再胡说八道……小心朕、朕重罚你!”

  “微臣遵旨。”

  宋鸣珂脸颊绯色未散,小嘴微撅,快步走向霍睿言:“今儿雨天,二表哥怎忽然来了?”

  霍睿言早将二人神态尽收眼底,心头如浓云笼罩。

  这两人相识不过数日,竟一下子熟络至斯?

  见她主动步近,他压抑心内涌动的酸涩,抢上前行礼:“受陛下赐宝,特来谢恩。”

  “谢什么恩哪!几件玩赏之物,用得着虚情假意的礼节?”

  “陛下直接扣上一顶虚情假意的帽子?好生冤枉呐!”

  他哭笑不得,又略感忐忑。

  难道……借机入宫见她一面,做得太明显?

  如何才能不着痕迹?

  元礼揖别,眼光似在霍睿言脸上停留了一瞬,如有审视,如有戒备,垂首从回廊离开。

  宋鸣珂如释重负,示意二表哥与她一同入内:“大表哥呢?”

  “恰逢兄长参加武科举考试,我便自行前来,打扰陛下了?”霍睿言谨慎试探。

  “没有的事!”她斩钉截铁,反而透出无形心虚,“京城保荐的不是大表哥?为何要考试?”

  当朝武举考试每三年一次,各地官员可保送一名学生免试,其余人等除武艺和体力考核外,还要考“策”或兵法。

  “兄长打算凭实力考上。”

  “有志气!”宋鸣珂赞道,“定能一举夺魁!”

  “借陛下吉言。”

  霍睿言长眸倾垂,笑貌氤氲黯然。

  以兄长之能,其考上后将直送枢密院试用,担任武职,此后长留在京。

  待新君势力巩固,一切尘埃落定,霍睿言理应肩负霍家儿郎的责任,前往蓟关。

  届时,兄长会替他守护她?又或是……另有其人?

  莫名记起,她遇刺时冲口而出的那个名字——秦澍。

  尽管反复确认他们从无交集,他仍旧直觉,她说的就是那人。

  秦澍的名声,已从江南传至京城皇宫内?

  匪夷所思。

  表兄妹聊了一阵,品尝点心。恰好刘盛送来近日急报,宋鸣珂让霍睿言自便,自己则坐回书案前,细细阅览。

  霍睿言随手拿了本《周礼》,平日熟读乃至倒背如流的书册,今日莫名看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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