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这一天活要亲命了，还不如下午挑水呢，自己咋那么傻啊，鬼迷心窍跑去学耕地被一老牛坑了，我找谁说理去啊。

　　“哎呦，李娃子在家吗？”

　　“谁啊？”

　　李栋不情不愿爬起来，一看是六婶子。“六婶啊，啥事啊？”

　　“家里晾点木耳，你看看成不？”

　　“木耳，好你等着。”

　　李栋多少懂点，毕竟开农庄了，啥都不懂可不成。“挺好，我给你称称。”

　　“一斤半。”

　　“六毛钱。”

　　“好好好。”

　　六毛钱现钱，六婶子见着笑开了花，这够吃半年盐的了。“那婶子走了。”

　　“婶子慢点。”

　　接下来又有几家过来，蘑菇，木耳，野果子，还有拿着红薯干的，一晚上李栋那点私房钱用的差不多了，小娟见着李栋看自己，赶紧把木柜钥匙藏起来。

　　唉，那有闺女防着爸的啊，伤心了，唉明天不知道高为民会不会过来，要不自己真要骗闺女的钱才行了，不对，闺女钱那能说骗呢。

　　第二天没等着高为民倒是一早被韩小浩几个小娃子给闹腾醒了，照着架势糖果也要告急了，要不要去一趟供销社找高敏啊，不成，这样的话显得自己太着急了。

　　我好难啊，我一二十一世纪的高材生跑到78年竟然为了几块钱发愁，真是活见鬼了。

　　“叔。”

　　小浩拉了拉李栋，咋的这孩子，糖不是都给了嘛。“叔，你收大鹅吗？”

　　“啥玩意？”

　　“大鹅。”

　　韩小浩小声说道。“俺在水库下了一草绳圈子，扎到一只大鹅。”

　　“草绳圈子，啥东西？”

　　李栋有点懵逼，韩小浩解释一番李栋才明白，感情草绳圈子就是现在的陷阱，用草编织圈套再用树枝，或是竹子弹力作为动力。

　　这娃子运气这么好，大鹅，李栋心说，不知道啥东西，想来是一种大水鸟。“走，去看看，要是能吃，叔就收。”

　　铁锅炖大鹅，再来贴点饼子，想想就流口水啊。

　　李栋和小娟说了一声跟着韩小浩去了水库，感情这娃子是想私下和李栋交易，这不上小学了嘛，几个小娃子放学就喜欢去供销社转悠，里边好东西不要太多。

　　几个小娃娃眼都晃花了，玩的吃的，口水流了一饭盒。

　　再有李栋这边又给小娟买文具，别的不说铅笔盒，韩小浩看的眼热啊，可自己爸妈又不给自己买，这娃子倒是聪明，这不听到自己爷，爸，二叔商量下草套子捉野鸡，野兔卖给李栋叔。

　　这小子跟着学，只是学的不地道，人家下草套子都是山里，这小子跑水库去了，还弄了两条小鱼做诱饵，还真给他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一早这小子捡石头时候去瞅了一眼，草套子圈到了一只大白鹅，这可把韩小浩高兴坏了，可刚靠近边上跳出一只更大的白鹅，追着他就是一顿啄。

　　幸好跑的快加上用石头砸大白鹅，韩小浩倒是没被啄几下，李栋听的一愣一愣，真的是大鹅不成，没听说谁家养了大白鹅啊。

　　两人很快到了水库来到韩小浩说的地方。“叔，就在前边树丛下面。”

　　这草套子下到倒是隐蔽，李栋让韩小浩等着，自己去看看，啥玩意。

　　“我去。”

　　刚靠近一只大白鹅就跳了出来，对着李栋就是一顿猛啄当自己好欺负的，李栋刚路上就弄了一只棍子，对着这货就是一顿抽。“咦，还会飞。”

　　谁知道，这货竟然飞了，李栋懵逼了，谁家鹅会飞啊，李栋一拍额头。“天鹅？”

第38章 养天鹅的理想和腊鹅的现实

　　“池城志上不是说几十年没见着天鹅了吗？”

　　李栋下意识的想，哎呦，自己傻了啊，这是78年有天鹅似乎不是什么稀罕事啊。

　　“真是天鹅！”

　　李栋棍子一扔，太好了，一想养两只天鹅看家，嘿，还别说，真挺不错的。“哈哈哈，天鹅啊，好东西啊。”

　　“叔，你没事吧？”

　　韩小浩被李栋吓到了，打大鹅打傻了不成啊。

　　“没事，没事，好事，小黑，快告诉叔，你扎的大鹅在哪里？”

　　“前边树丛。”

　　两人来到树丛这边果然一只稍微小一点天鹅被草绳套在半吊在空中，一边翅膀耷拉，这只天鹅受伤了。李栋下意识走了过来，韩小浩赶紧喊着。“叔，叔，它扇人。”

　　韩小浩握着一根棍子，刚这小子就被扇了一下，不过也没吃亏给了天鹅一棍子，好像把翅膀打残废了一只。

　　“没事。”李栋心说，一只残废的天鹅自己还怕不成。

　　谁知道刚靠近，这玩意就对着自己胳膊来了一下，啄的还挺疼。“我去，早晚把你变成腊鹅，这会你们可没啥身份。”78年可没有保护动物这一说，吃了就吃了，别说天鹅老虎打死各家分肉。

　　这玩意至少等到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才成为稀罕东西。

　　小样，李栋一把把翅膀给拽着，这下天鹅没办法，啄不到翅膀也残废了。“嘿嘿，不错，至少十斤。”

　　“小浩，叔给你五块钱，这大鹅归叔了。”

　　“叔，你真好了。”五块钱，这家伙韩小浩完全没想到，还以为能有一块就不错了，这这家伙太多了，不知道咋花了。

　　李栋提着受伤的天鹅，本想回去，没想到天上飞的那只大点竟然下来，还想给李栋来一个空中袭击，可惜早有准备的李栋一棍子敲了过去。“哈哈哈，送上门来了。”

　　两只大鹅，李栋乐颠颠提着，这大的至少二十斤，还真不小啊。“小样啄人是吧，这会老实了，别惹我，不然拔毛下油锅。”

　　回到家里，李栋傻眼了，自己口袋里只有一块多钱了，这咋整啊，刚张开五块钱，可是答应了韩小浩，咋的不能失信于人啊。

　　自己在孩子们心里可是高大上，不能跌份啊。

　　拴好两只天鹅，李栋凑到小娟边上。“闺女，爸给你商量事呗？”

　　“啥事，达达。”

　　小娟警惕看着李栋，李栋笑嘻嘻指着外边两只天鹅。“爸刚买了两只大鹅，五块钱，可爸口袋里钱不够，闺女要不你借爸十块呗，回头爸还你二十块。”

　　小娟一听赶紧捂住口袋，柜子钥匙就在口袋里呢，小丫头警惕看着李栋。“俺不要二十块。”啥，闺女，这可是翻倍啊，高利贷都没有这么赚的。

　　“闺女，外边那可是天鹅，回头送到城里至少六七块一只。”李栋说道。“要不这样，这两只天鹅爸压给你，回头还了钱你再给爸。”

　　小丫头小手太紧了，李栋无奈啊，自己太高估自己了，这钱还没赚着，大话说出去了，好家伙山货一收，手里那点钱不够花了。

　　“俺才不要大鹅了，吃的多，达达，你咋不褪了毛再拿回来啊啊。”

　　噗嗤，李栋本以为小娟会护着天鹅，这么漂亮的大天鹅，在后世小朋友不都喜欢不得了嘛，李栋不知道这年月谁家养这玩意太能吃了不说翅膀一张飞了咋办，还不如养鸡呢，自己刨点食就成。

　　大鹅太能吃，没几个人愿意养，小娟第一眼见着就是杀了腿毛挂着晾成腊鹅比较好看。

　　“回头就腿毛，爸给你做腊鹅。”

　　李栋一咬牙，先混到钱再说，小娟犹豫一下点点头，两只腊鹅在小娟心里值五块钱，掏出钥匙打开柜子，小心翼翼拿出包裹钱的小布包，一层层打开。

　　摸出五块钱递给李栋，还一脸不舍不放心的样子，李栋真的很受伤啊。这闺女不相信自己，这可咋整啊。“不是说好十块的吗？”

　　小娟一听十块，小手就要收回五块钱，得寸进尺可要不得，李栋赶紧把五块零钱拿过来，唉，自己这个爸太失败了。

　　李栋心里感慨不已，转头发现小娟把柜子锁好了，正在自己小本本上写着什么。

　　李栋瞅了一眼整个人更不好了，这是记录那天那月达达借钱五块，答应还钱十块。“小娟，你要相信爸不是赖账的人。”

　　“俺信啊，俺怕自己忘了。”

　　好吧闺女，你说的真好，李栋哭笑不得，这小丫头。“爸，俺一会上学去，你褪毛的时候鹅毛别扔掉了，晾晾能卖钱。”

　　真要杀鹅啊，李栋见着小娟一脸认真样子，哭笑不得，闺女，这可是天鹅啊，古代称为鸿鹄啊，杀了吃肉，太惨了点吧。

　　小娟整理好书包准备上学了，李栋无奈鹅啊，不是我不容你们，实在闺女喜欢看光屁股鹅，我也很无奈。“只能多给你配点饼子，多倒油点油了，送你们最后一程了。”

　　抹了一把口水，李栋满是悲伤的看了一眼两只光屁股鹅，不，白天鹅。

　　“小浩。”

　　那啥，李栋刚想掏出五块钱递给韩小浩，这小子猛打眼色。“咋了？”

　　“哎呦，俺听说俺家小浩捉了大鹅？”

　　好家伙张秋菊，韩卫军，还有李春花全跑来了，难怪韩小浩一个劲给自己打眼色，这小子刚吹牛得意过头了，这会苦着脸无奈了，自己奶和爸妈来了。

　　这钱哪里还有自己份啊，最多奖励几分钱，不定奶奶又要说攒钱给自己上学，娶媳妇用，最多摸出一分钱给自己买糖吃。

　　“婶子，嫂子，卫军哥。”

　　李栋赶紧招呼进院子，果然见着两只大鹅。“这都是我家小浩捉的？”张秋菊还有点不相信呢，咋的，自己儿子这么能耐啊。

　　“妈，俺捉是那只小的。”

　　韩小浩小声说道，大的是叔用棍子打下来的。

　　“啊，只有小的啊。”

　　好吧一脸失望，失望归失望，动起手里一点都不含糊，说着就要捉鹅拿回家。“嫂子，嫂子，小浩把鹅卖给我了。”

　　“卖了，多少钱？”

　　张秋菊一瞪眼，这娃子，多大点就敢乱拿主意，回去好好抽他呢。

　　“四块五。”

　　韩小浩猛给李栋打眼色，这小子，心思李栋哪里不知道，不过一块钱对这娃子太多了给他留五毛。

　　“多少？”

　　“四块五？”

　　好家伙听着动静出来的五奶等人，一听韩小浩这娃子捉到一只大鹅卖给李栋，四块五毛钱，这家伙了不得了，这么多钱买粮食都能买四五十斤了。

　　这娃子本事可真大啊，张秋菊没想到这么多钱，见着李栋掏出钱来数盯着移不开眼。“四块五，嫂子，你拿着。”

　　张秋菊下意识伸手却被李春花一把夺过，当场数了数。“四块五，我给小黑存着，上学娶媳妇用。”说话又摸了摸口袋，掏出一看一毛钱犹豫半天，实在摸不出更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