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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张婆子一把年纪被人指着鼻子骂,她哪受过这种待遇,老脸涨得通红,

  反倒是张希瑶丝毫不觉得难堪,反而大大方方站起来,冲大家拱手,“这蘑菇无毒,我们家吃了很多。”

  大家根本不信,觉得这书生长得秀气,心肠却是坏透了。

  一个外地客商从客栈出来,他是运货到汴京售卖,徒经此地,出来打打牙祭。听到这边有动静,他扒开人群,看到卖的是他们家乡才有的红菇,登时眼前一亮,当即就挤开人群询问价钱。

  张婆子经过这么多人的冷遇有点心灰意冷,好不容易碰到一个问价的,刚伸出五根手指,想开口要“五文”,话还卡在嗓子眼,已经被孙女抢了话头,“五十文。”

  张婆子微微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孙女。咋能这么要价!要这么贵,谁买得起。

  不止她,这些本地人也劝客商,“这红蘑菇有毒的。可不能吃。别被他们骗了去!”

  客商好脾气应了,“无事。我问问价。”

  大家见他明知有毒还要买,好心当成驴肝肺,一甩头走了。

  见周围没什么人,客商松了口气,不过他转过身冲张希瑶道,“你这蘑菇太贵了,再便宜点儿。”

  张希瑶却是咬死了不肯便宜,而且还给人家介绍红菇有多好,“在福建闽南地区,妇女分娩时必食红菇补充营养。红菇味清、性温、开胃、止泻、解毒、滋补、常服之益寿,被当地人称为‘南方红参’,有‘菇中之王’的美称。(1)”

  客商原本以为这两人不识货,还想砍砍价,听她说得头头是道,显然是认识红菇,也知道自己想低价买是不成了,爽朗一笑,“到底是读书人,居然连我们老家人的喜好都知晓。”

  张希瑶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居然碰到识货之人,当即谦虚摆手,“看过几本游记,略知一二。”

  客商问她们还有多少红菇。

  张婆子揭开孙女背篓上面的草叶,露出里面的鲜蘑菇。

  客商微怔,“怎么还有鲜蘑菇?”

  “我们家离镇上很远,来一趟不容易,就想把鲜蘑菇也带过来?”张希瑶淡淡解释。

  客商瞧了几眼,鲜蘑菇数量不多,于是就问,“鲜的怎么卖?”

  张希瑶笑眯眯道,“六斤鲜红菇晒一斤干蘑菇,您要是全要了,鲜蘑菇就收您八文一斤吧。”

  客商哈哈笑了,“行。你们称吧。我全要了。”

  张婆子的手抖了抖,万万没想到这蘑菇居然真卖出去了,而且卖的价还那么高。别说五十文一斤,就是五文钱一斤,她也卖。

  她没有称,客商就带着两人去客栈借了称,称完后,总共有202斤干蘑菇,有200斤鲜蘑菇。

  客栈掌柜拨打算盘,算出总数11700文。

  客商没有那么多钱,他随身带的是交子--也就是这时候的银票。张婆子从来没用过银票,轻飘飘的一张纸,就不敢接。

  客商就请掌柜换了些银子和铜板。

  这时候银价和铜板的兑换比例大概是一两银子一千文,这个数值并不是固定的,会有所波动。但这时候他们也不可能帮她们按照市价来换,所以就给她十一两银子和七百个大钱。

  七百个铜板全放进背篓,也是不小的重量,压得张婆子的肩膀都跟着弯了弯。

  十一个银锭被张婆子揣进怀里,鼓鼓囔囔,她胳膊死死抱着,片刻都不想逗留,只想快点离开。

  付完钱,客商就请掌柜帮他做三斤鲜蘑菇,他今天要尝尝这美味。

  张希瑶见阿奶只顾着走,有点无语了,拉住她胳膊,不让她动弹,扭头问客商下次什么时候过来,她再多找些蘑菇给他。

  客商没法给她具体时间,只给了个大概时间,“我此次去汴京卖货,回乡还会在这个客栈歇脚,差不多是一个月后。你要是还有红菇,到时候全送过来。我会在这边停留两日。”

  张希瑶还能赚一波钱,自是欢喜应了。

第7章

  约定好时间,张婆子打算带张希瑶去买红布。

  两人出了客栈没多久,张希瑶就敏锐察觉身后有人跟着她们。张婆子也察觉到了,当即就拐进一家绣坊。然后从后门借道溜走了。

  张婆子一颗心跳得飞快,她们这是着人眼了?!得赶紧去找老二才行。

  两人没有停歇,直奔东市,然后看到已经卖完鸡蛋正等她们归来的二伯。

  看到她们背着空背篓回来,他也是缓缓松了口气,问她们蘑菇卖了多少钱一斤。

  张婆子没有回答,反倒催促他快走,“路不好,别再耽搁了。”

  张二伯诧异,“不是要给阿瑶扯红布做嫁衣吗?村里有不少人请我捎东西回去呢,我还没买全。”

  张婆子冲他使眼色,“下回吧。”

  张二伯终于察觉到事情有异,心里也开始忐忑起来,该不会谁吃了红蘑菇中了毒,要找他们算后账吧?他们要不要偿命?

  他背着背篓,脑子一团浆糊,跟在张婆子的身后急匆匆出了东市。

  镇上没有城墙,不用交入城费。三人没一会儿就出了镇子,走出老远的距离,见四下无人,张二伯才找到机会问她们发生何事。为什么如此匆忙。

  张婆子先告诉他红菇卖了多少钱。把张二伯惊得眼珠子快要掉下来。

  “我们从客栈出来,有人跟着。我们怕出事,所以……”

  确定后娘不会开玩笑,张二伯四下看了看,忙催促她们快走。

  还买什么针头线脑,买什么红布啊,赶紧回家要紧。

  三人走了一个时辰的路,哪怕腿肚子打颤,但是他们不敢停。回去的速度比来时还要快。

  进了村,刚刚到晌午。这时间应该有不少人家冒炊烟才对,可是没有。

  三人都有些纳闷,难道今天他们吃饭提前了?

  三人怀着忐忑的心情往家走,还没到家,离老远就看到他们家门口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全是许家村的村民。

  许家村以前是聚族而居,可是几十年前,幽州被辽国占领,幽州百姓往南迁徙。逃到开封时,上面将这些流民打散,许多外姓就落户到许家村。

  许家村现在是杂姓村,有三分之一是外姓,但多数还是姓许。比如里正就是许家族长。

  看到他们回来,村民们表情各异,有的人催促他们快进屋,“你家发生大事了”,更多的人则是打量张希瑶,似乎想把她看穿。

  张婆子瞧见这眼神,一个咯噔,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张希瑶心里倒是踏实一些了,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掉的。

  相比这两人,张二伯显然还分不清状况,面露迷茫,探头往里张望,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走进去一瞧,正是之前那个老道士去而复返。他旁边站的那些人正是阿瑶定亲的刘氏族人。之前下定时,他们来过一趟。张婆子还有几分印象。

  看到几人回来,张大伯像是找到主心骨,立刻迎上前,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了一遍。原来刘家前几日无意间遇到这个道士,请对方去家里看风水,对方说刘家即将大祸临头。一问才知,这新媳妇刑克六亲,已经克死父母,将来还会克夫克子,不易娶进家门,恐会给夫家带来灭顶之灾,鸡犬不宁。

  围观村民听到“克父克母”一词,扭头就看向张希瑶,却见她面色沉静,看不出慌张,不由纳闷。

  “刘家想见爹,可大夫说爹得静养,我不让他们进去。他们就在院子里吵闹。”

  张婆子招了大郎,在他耳边嘀咕几句,大郎挤开人群走了出去。

  张婆子将身上的背篓解下来,交给许氏。

  刘家当家人刘胜宗,跟张希瑶定亲的人就是他的大儿子。看到张婆子回来,他上前一拱手,“老人家,我与明礼关系匪浅,许下亲事,原本是想亲上加亲。可他不幸坠崖离世。我原本想早日接他爱女过门,也全了我们两人的交情,不让他走得不安宁。可是这念头一兴起,刘家就三不五时出现怪事。先是犬子无缘无故坠马,再是半夜屋子着火,前儿祖坟更是裂开了。我们找来道士,他才道明其中缘由。我刘家根基深浅,犬子与令孙女原本是天作之和。可现下我们刘家是怕了。为避免给我们刘家招来祸端,不如我们两家的婚事就此作罢。还望谅解。”

  村民们听了刘胜宗的话,也都觉得他们做得对。

  换成自家,他们也不敢娶这种丧门星进门。这不是害了自家人嘛。

  张婆子之前听了阿瑶的猜测,她心里只信三分。她不相信人会那么坏。刘胜宗跟老三是同窗,又是好友,怎么说也是知书达理的读书人,还是个秀才。心眼没那么坏。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她不信。她这会儿看到刘胜宗,除去秀才光环,这就是个身胖心歪的恶人。对这样的人,张婆子打心眼觉得恶心,她冷笑两声,“未来亲家,我家阿瑶还没嫁进你家。你就将所有事情推到阿瑶身上,是不是太过牵强?”

  刘胜宗不与她废话,看向老道士。

  老道士上前,“他们家依山傍水,是个福音之地。家里人的八字,我全部算过,无一处错漏。唯独你家……”

  张婆子被张希瑶打过预防针,现在得到证实,她反而不怕了,她直接跳脚,冲着老道士劈头盖脸一通骂,“你个老道士信口雌黄,我儿子是意外坠入山崖摔死的,媳妇是伤心过度,自己想不开随他去了,跟我孙女有什么关系,你这丧尽天良的臭道士,到我家信口开河,妖言惑众,我非把你告进县衙,让你吃几十大板。”

  老道士神态自若,捋了捋银灰白色的胡须,笑道,“老人家,你家现在当家人还在床上躺着,气数已尽,就不要再祸害下一个了吧。”

  刘胜宗也好心好意劝她不要固执,“是啊,老人家,我们今天来就是想劝你们顾念家人,别等人没了再后悔。我们也是不想再造杀孽。”

  这一下子把张希瑶变成杀神。张二伯听此,脸都黑了,可他对鬼神一说向来敬而远之,再加上爹最近身体确实很差,连镇上的大夫都说没救了,难不成真是阿瑶的缘故?

  周围的村民窃窃私语,“可不是嘛,小儿子先死了,媳妇也死了,老爷子也快不行了,再留这个孽障在家,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想想都可怕。”

  “是啊,是啊,这样的姑娘恐怕谁也不敢要吧,只能将来进道观,吃一辈子的素才能来洗清身上的罪孽!”

  若有似无的目光落到张希瑶身上,原本他们离她很近,可听到她刑克六亲,大家自动往后退,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好似他们在谈论的对象不是她。

  张家晚辈一脸纠结看着张希瑶。

  刘胜宗见时机到了,拿出两家当初结亲时交换的庚帖。

  “张家大伯,不是我们刘家执意要悔婚,为了我们刘氏一门永久相传,我们不得不谨慎,请您收下庚帖,我们两家婚事就此作罢。”

  老道士围着张希瑶打转,拂尘甩到她脸上,说出的话更是恶毒,“此女命里,煞气太重,命相残缺,身边亲人恐在有生之年都会引来祸端,还是远离为好。”

  张大伯和张二伯对视一眼,心里又急又气,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人群外围有人惊呼,“快看,老瞎子来了。”

  众人自动让开一条道,只见老瞎子左手拿着拐杖,明明已经瞎了,但他不用人搀扶,就这么稳稳走到圈内,在老道士面前停下。

  老道士看着他的瞎眼,心里觉得不足为虑。

  张婆子给老瞎子鞠了一躬,说明请他的来意,“瞎半仙,这老道士信口雌黄,说我孙女克父克母,麻烦你给算算。如若不是,老婆子今天就是豁出命来,也不能让这个臭道士祸害我孙女。”

  周围的村民们也是纷纷应和,“对对,让我们村里的老瞎子给这个张家小姑娘测一测,看看是不是丧门星。”

  这老瞎子是许家村本地人,七岁那年一场意外瞎了双眼,一辈子都没娶上媳妇,平时就靠给十里八乡测姻缘糊口,因他测的很准,只要经他批示的“金玉良缘”,成婚后,小夫妻都很恩爱。

  村里人都觉得老瞎子可能真得了神仙指点,对他的算卦能力深信不疑。

  老瞎子点点头,张口询问了张希瑶的生辰八字,略一思索,晃着脑袋,几根手指来回盘算,仔细斟酌后,终于有了答案。

  “此女不是克父克母的天煞之命,而是命格极贵,她的父母福薄,承受不住她的福气,所以一朝得势就如雾里看花,烟消云散。至于夫家,两人即将成婚,自然也会接到她贵不可言的福命。刘家命薄,所以还未嫁进去,刘家就接二连三出现灾祸。这样的人家不是好去处。”

  张希瑶之前想到让阿奶借力打力。但是这个法子不能由她的口说出来。毕竟这是踩在原身父母身上洗白。现在阿奶为了帮她真这么做了。她心里生出一丝感动。也对原身父母多了几分愧疚。心里暗暗许下承诺:将来她若是有了钱,她一定要多烧些纸钱,希望他们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众人听老瞎子说完,全都大感意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阿瑶这命格跟皇后还真有点相似,纷纷询问,“什么是贵不可言?是进宫当娘娘吗?”

  颂朝女子并不看出身,许多良家女子都能入宫,当今皇后更是三嫁之身。前两个嫁的丈夫都是福薄,早早就没了。可嫁给天子后,母仪天下。难不成阿瑶也是这个命格?

  老瞎子却卖起了关子,“天机不可泄露。到了那一天,你们自然知晓。”

  相比素不相识的老道士,村民们还是更信老瞎子的话,于是大家看老道士的眼神都不对了。

  “居然是个骗子!”

  “兴许是半道出家?只会些粗浅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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