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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生人之中,知道“莫雨”的唯有七皇子和楼心琼。

  她原也对楼姑娘的品性生有好感,命车夫放缓速度,礼尚往来地问起:“是我,车里坐的可是你们家五小姐?”

  隔空问话的功夫,楼家马车骤然停下,车夫神色慌张。

  虞茉不得不也令人勒马,朝文莺道:“过去看看?”

  “听小姐的。”

  恰直婢女搀着楼心琼下了车,目光在半空相撞,温婉地笑了笑。

  车夫用手背抹了抹汗,回禀说:“五小姐,车轴坏了,怕是走不了了。”

  虞茉歪头端详,果真瞧见一道裂痕,又扫见婢女抱出来两筐长香,随口问:“楼姑娘是要去上香?”

  “正是。”楼心琼面露焦急,但语速维持着稳重,“再过几日是我母亲的忌日,但......”

  话音顿了顿,似有些难以启齿。

  可触上虞茉不含杂质的视线,倾诉欲陡然升高,无奈道,“但也是姨娘的生辰,不好明目张胆地祭奠亡者,免得害寿星触了霉头。是以想赶早去东门寺,岂料半途马车又坏了。”

  竟同样是个宠妾灭妻的。

  虞茉登时有些气愤:“坐我的马车好了,我今日也是去东门寺。”

  “当真?”楼心琼喜出望外,眼眶也红了一圈。

  而文莺半蹲下身,用丝帕抹净沾惹的淤泥,笃定道:“痕迹很新,也很齐整,是有人用利刃划出来的。”

  车夫听后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怪道我瞧见肖松鬼鬼祟祟的。”

  “罢了。”楼心琼似是习以为常,语调温和地宽慰道,“这里暂且交给你们了,我随莫姑娘先走,回府另差辆马车过来接我便是。”

  于是,楼心琼并一位丫鬟上了温府马车。

  索性内里宽敞,又皆为女子,大家说说笑笑,正好做个伴儿。

  见虞茉在仆从面前并不摆架子,楼心琼难免感叹:“莫姑娘人生得美,心也善。”

  丫鬟也接话,颇有些劫后余生般地道:“幸而遇上了莫姑娘,否则今日去不成,明日还有旁的要事,拖来拖去只怕赶不上趟儿。”

  虞茉笑而不语,将自制的爽口果茶匀与她们。

  经此一遭,她与楼心琼的关系倒是拉近许多。虽不到袒露身份的时候,但只言片语停听下来,对方无疑是另一位原身,令虞茉很难不生出恻隐之心。

  “楼姑娘,等上完香我还有别处要去,用不到马车。若是楼家未派人前来接应,届时,你便坐我的回去。”

  楼心琼长睫迟缓地眨了眨,隐隐透出泪意。好半晌,轻道一声“好”,又偏过脸去掩饰眸底的狼狈。

  虞茉安抚地拍了拍,心道,同是天涯沦落人。

  ...

  二人在山脚分别。

  虞茉往西走出百步远,见江夫人并几位婢女在凉亭中等候。

  “见过江夫人。”她款款施礼,“布施所用之物已准备妥当,不知该安置在何处?”

  江夫人亲昵地拉过虞茉的手,示意她朝下看,说道:“命他们送去官道旁的棚子里就是了,慈幼局在附近,一会儿有好些稚子过来。”

  为人母,最见不得孩子受苦。

  虞茉了然:“难怪您特意交代,说除了馒头、粥食再多备些纸笔。等上完香我再来看看,若正巧遇上,还能问一问可有什么缺的。”

  “好孩子。”

  江夫人慈爱地望着眼前的少女,她容貌肖似旧友,却多出了几分灵动神韵。再思及月前,虞茉历经险恶,此刻竟能俏生生地立在这儿,何尝不是苍天垂怜。

  “我扶您上去。”虞茉露出惯用的讨巧笑容,对付长辈可谓是百试不爽,半嗔半喜道,“有友如此,夫复何求?我好羡慕母亲。”

  江夫人被她逗得合不拢嘴,正好试探口风,低声问:“温启回京也有几日了,你觉得,他比之阿辰如何?”

  “......”

  虞茉神情有一瞬的碎裂,忙垂首作出忸怩状。

  毕竟是小女儿家,羞于启齿乃是常事。江夫人深表理解,拍拍她的手背,笑道:“行行行,不为难你了。”

  一行人相携登上山顶,早有香客云集。

  寺庙中心是一颗硕大的古树,约莫两人高,但枝叶足足延伸了三丈远。

  不少年岁轻的小娘子买了丝绦,面红耳赤地系好,而后对着满树飞舞的红意祈愿——觅得好郎君,白首不相离。

  虞茉忍不住多瞧了两眼,遭江夫人打趣道:“一会儿你也来系一条,讨个好彩头,将来嫁个如意郎君。”

  她腮畔微烫,按捺着羞意点了点头。

  文莺点燃长香,由虞茉亲自插上,再跪坐至蒲团,祈求逝者安息,生者福寿安康。

  她在心中道:“表兄已经搜集了姨娘的罪证,至于虞长庆那边,也不知因何日渐憔悴,竟是不大管事了。等过两日,长公主设宴,我会寻时机当众揭穿虞蓉和其双亲的真面目。‘虞茉’、温夫人,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但是,世间爱你们之人远远多于害你们之人。”

  默念完,伏地三叩首。

  等虞茉出了殿门,从鹂儿口中得知江夫人已经前去问卦,闲来无事,干脆回至“姻缘树”下,琢磨着写点儿什么系上去才好。

  思忖的功夫,竟再度遇见了楼心琼。

  倒也不能说巧,毕竟少女谁人不怀春。虞茉眨眨眼,笑着问楼心琼:“你属意什么样的郎君?”

  “敬重妻子即可,旁的也不敢多求。”

  可楼家在京中并非末流,家底也厚实,身为嫡女,何至于悲观至此。

  虞茉虽纳罕,但不好过问私事,只将色泽最鲜亮的一根丝绦递了过去:“祝你得偿所愿。”

  闻言,楼心琼睫羽颤了颤,而后抬眼直直看向她。

  “怎么了?”虞茉歪头。

  却见楼心琼嘴唇翕动,最终浅淡地一笑:“多谢。”

  因字迹不堪入目,虞茉鬼鬼祟祟地寻了个僻静角落,用仅有自己能读懂的拼音写下:虞茉和赵浔长长久久。

  她喜欢高处,遂踩着石块,踮脚将丝绦挂好。回过头时,撞上楼心琼略带揶揄的笑眼。

  “莫雨姑娘,若是不嫌弃,我请你喝杯茶如何?”

  “好啊。”

  虞茉一口应下,无他,只楼心琼不似娇蛮跋扈之辈,又年岁相当,兴许能成为朋友。

  她实在太怀念校园里好友成群的日子了。

  于是差鹂儿去知会江夫人,另派一护卫下山,免得赵浔久等。

  文莺并楼府婢女行在后头,她随楼心琼往前,好奇道:“楼姑娘是东门寺的常客?”

  楼心琼轻车熟路地领着她往竹林深处走,羞赧地道:“长公主与住持皆是爱茶之辈,我曾有幸在二位跟前奉茶,得了几句谬赞。之后每回来寺中祈福,亦会为住持他老人家煮茶,久而久之便熟悉了几分。”

  “原来如此。”

  “说起来,莫雨姑娘的婢女为何配了刀?”

  虞茉顿了顿,神色纠结道:“她并非婢女,而是护卫。”

  寻常人家的护卫多是身材健壮的男子,再不济便是膀大腰圆的嬷嬷。文莺瞧着纤瘦,又无弱柳扶风之感,也不怪楼心琼将其当成婢女。

  她不想对新结识的友人扯谎,但若贸然托出实情——文莺实乃太子殿下安排的人,反倒招惹异样眼光。

  遂主动换了话题,指着不远处的花圃问:“可是到了?”

  楼心琼收回眼,点了点头,示意婢女去取茶具。自己则与虞茉在石桌前坐下,一面闲谈一面俯瞰山中景致。

  她见树木过分葱郁,几乎辨不清绿叶底下的山道和香客,隐隐生出不安:“此地未免有些偏僻。”

  文莺实则也不放心,执剑踱步一圈。

  身后,楼心琼指向林间跳蹿的黑点,颤声道:“那是——山匪?”

第79章 声声娇

  除去文莺,还有一女护卫名唤文雀。

  她原本在竹林外巡视,听闻山下传来重而繁多的脚步,神色匆匆地请示:“两面皆有人,余下一向是峭壁,只能朝东走了。”

  于护卫而言,拼死也要保全虞茉,至于楼心琼,并不在大发善心的范围。且对方将虞茉引来此处,究竟是巧合还是早有图谋,犹未可知。

  是以文莺果断将虞茉护在身后:“小姐,我们走。”

  “莫雨姑娘。”楼心琼脸色惨白,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惊惧,哀求道,“救我。”

  寻常男子落入山匪手中也难以逃脱,更何况是娇滴滴的小娘子。若当真被掳走,等待的只会是生不如死的凌辱。

  而虞茉在和平世界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几乎不曾见过血,在此瞬间,恐慌与纠结只多不少。

  但她强迫自己冷静,尽量客观地想了想——

  文莺和文雀亦是女子,虽有武功傍身,可带着自己这个累赘,能否化险为夷还难以断定。她做不到理所应当地将护卫、婢女看作是牺牲品,所以只能努力自救。

  虞茉提起裙裾奔跑,因喘息剧烈,断断续续地道:“文莺武功最高,先去搬救兵,我会自己跟上文雀。楼姑娘,你既熟悉东门寺,给我们指条明路。眼下泥菩萨过江,谁也没有通天本事救人,但我们几个好好配合,还有转圜余地。”

  时间紧迫,来不及多加商议,文莺听后,将随身携带的匕首悄然塞于她袖中:“小姐,你不能出事。”

  “你也保重,能跑就跑,万万不可恋战。”虞茉屈指轻推,令匕首彻底没入。

  她无暇猜测文莺隐晦动作后的涵义,但历经过刺杀,与其天真地依赖旁人,她更习惯为自己保有退路。

  于是文莺独自迎着山匪而上,试图杀出重围;文雀则领着虞茉和楼心琼往唯一安全的小径跑去。

  肺部和胸腔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但虞茉不敢停,也狠心不回头打量楼心琼。

  不合时宜的恻隐之心只会拖累文雀。

  而赵浔一贯言出必行,他既允诺来接自己,兴许已经到了山脚。只要顺利躲上一阵,三人皆存活的几率很高。

  楼心琼痛苦地捂着胸口,但见虞茉更在乎两个仆从,无意帮扶自己,不得不卯足了力跟上,说道:“前头有柴房,料理炊事的小沙弥偶尔会经过。”

  身后,山匪蒙着面,冷刃寒光、高大魁梧,正踏着雷霆般的脚步声追近。

  文雀踩高端详过地势,作出决断:“小姐,你往柴房跑,那头有窄道可以通向正殿,我留下来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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