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妈，怎么了？”

　　李琉璃敏感，顺着樊清一的视线看过去。

　　樊清一皱眉，“好像看到了元宝。”

　　“她回来了吗？”李珍珠好奇的探了下头。

　　【哎哟我的二姐，你可不要跟李元宝走的太近，她会害死你和大姐的！尤其不能跟着她去河边！】

　　河边……

　　樊清一莫名想到自己做的那个噩梦，心口一阵阵抽疼。

　　那种心有余悸，又止不住的后怕。

　　她没有丝毫犹豫，严肃的叮嘱她们，“不许去河边玩耍。”

　　二人只当她担心她们下水会遇到水鬼，笑着点头。

　　母女几个正说笑着，等李文风回来要干嘛干嘛，院子里忽然响起李老太骂骂咧咧的声音。

　　“眼皮子浅的玩意儿，儿子没一个还敢吃独食？谁给你的脸？”

　　“想分家打我们老两口的脸，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张狐狸精的皮，膈应谁呢？”

　　“赶紧把吃的东西交出来，滚去麦场干活，家里还做你俩闺女的饭，否则……饿死老娘也不管！”

　　李老太骂的直白，比起村里那些老太太，至少没那么多脏的不能入耳的腌臜话。

　　二女儿害怕的不行，却咬着牙不愿意松口，“妈，奶怎么知道我们掏了鸟蛋，一共就掏了二十个，是给你和小妹攒的这两天的口粮，交上去你们吃什么。”

　　“妈，不能交。”

　　大女儿担心樊清一交，绷着脸劝她不要交。

　　心中暗道，【家里没这些鸟蛋还有别的饭，奶不给妈和小妹吃饭，没了鸟蛋，她们就没吃的了，说什么也不能交。】

　　听着二女儿的话，和大女儿的心声，樊清一被李老太的叫骂掀起的恐惧，奇异的被平息了。

　　她剥开蛋壳，往两个女儿嘴里一人塞了一个。

　　“赶紧吃。”

　　姐妹俩下意识想吐，嘴却被樊清一捂着，“妈。”

　　樊清一笑，“你奶不敢进来，吃了把蛋壳一埋，她死无对证，只能自己生闷气了。”

　　两人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樊清一。

　　狼吞虎咽的把鸟蛋吃了。

　　看着两人吃完，樊清一示意她们打开门。

　　“妈，鸟蛋我都吃了，你不给我饭吃，我不能饿死我们娘俩儿。”

　　不吃东西，她会饿死！

　　小女儿会饿死，大女儿、二女儿会被他们欺负死！

　　她得先活下来，才能保护三个女儿。

　　她就吃！

　　李老太气的跳脚。

　　李元柏大叫，“樊清一你不要脸，你一个大人抢我的鸟蛋吃！看我不叫我奶打死你这个只会生赔钱货的小娼货……”

　　李老太真的举起扫帚，朝李琉璃和李珍珠劈头盖脸打过去。

　　“让你们嘴馋！”

　　“你们在干什么？”

　　院门口，走进来一个衣着军绿服，身形颀长，容貌俊朗的男人。

　　男人一脸阴沉，冷冷看着二人。

　　姐妹俩看到来人，一个扁嘴红了眼眶，一个哇一声哭了，“爸！”

第005章 我孝顺，但我不蠢

　　“老二！你怎么回来了？”

　　李老太心里一咯噔，讪笑着收起扫帚，纳闷，她没往部队挂信呐。

　　一个丫头片子花那钱，不是浪费吗？

　　李文风冷着脸走进院子，将提包放到自家门口屋檐下。

　　透过半开的房门，看见抱着小女儿坐在床沿的妻子，满脸泪水看着他。

　　李文风的唇瞬间抿紧。

　　他转过身，大步朝李元柏走过去。

　　李元柏呲着牙，“二叔，你回来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啊！”

　　没等他把话说完，李文风一脚踹了过去。

　　惨叫声瞬间响彻小院儿。

　　“元柏我的儿！”

　　李大嫂第一个冲出来，扑过去抱住儿子。

　　李老大紧跟其后。

　　“老二你干什么？”

　　李文风笑了，“大哥大嫂在家呢？那这小子又是叫我媳妇名字，又是辱骂我媳妇，你们怎么不出来管教？还是说，你们看我不在家，故意放任他一个晚辈欺辱长辈？”

　　他虽然笑着，眼底却没半分笑意。

　　李老大一脸尴尬，“老二，没那意思。”

　　李大嫂心疼儿子，强辩道，“小孩子随口一说，又不是故意的，二叔你太较真儿了。”

　　“随口？较真儿？我拿回家的钱养出这么个不尊敬长辈，肆意辱骂长辈的畜生，我连说都不能说？嗯？大哥？”

　　李文风嗤笑一声，冷眼瞧李老大。

　　李老大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很是难堪。

　　他瞪了眼李大嫂，“给老子闭嘴！”

　　李大嫂理亏，愤愤低下头。

　　母子俩交换了一个眼神，李元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奶，二叔踹的我肚子疼，他为了那群小……赔钱货想踹死我……”

　　他本来想说小娼货的，但瞥见二叔骇人的眼神，忙换了个词。

　　就这，李文风也没放过他。

　　他两步走过去，拽着李元柏的腿将人扯出来，提溜起来，倒挂在半空。

　　“你说什么？”

　　李元柏吓的哇哇大叫。

　　“奶，救我，奶……”

　　李老太哎哟一声，扑过去拍李文风的胳膊。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还想干什么？快把孩子放下来！”

　　李文风把人拎高，松手。

　　“啊！”

　　一院子的人都在尖叫。

　　李文风在人落地前，把人抓住，拎到跟前，冷声问，“知道错了吗？以后还敢吗？”

　　李元柏大哭，“二叔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嗯，记住你说的，再让我听到你这么跟你二婶说话，废你一条腿。”

　　说完，把李元柏朝李老大丢过去。

　　“大哥，接着。”

　　李老大猝不及防，下意识想躲，躲到一半儿想起那是他儿子，又伸手去接。

　　李元柏尖叫着撞过去，李老大被撞的胸口生疼，连退好几步，还是没稳住身子。

　　父子俩重重摔到地上！

　　李元柏一胳膊肘怼在李老大肋骨上，李老大疼的倒抽凉气，身子直哆嗦。

　　李文风啧了声，揶揄一笑，“大哥，小时候你可是能徒手接住从树上跳下来的我，现在怎么了？”

　　想发火的李老大看着弟弟伸过来的手，一腔怒火像被掐住，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

　　憋的脸皮直抽。

　　到最后，只笑骂了一句，“混小子，你还当大哥是十八岁的壮小伙子！”

　　推开哭哭啼啼的儿子，李老大借着弟弟的手站起来。

　　兄弟俩相视一笑。

　　像是方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但也只是像！

　　李老太哎哟一声，拍了二儿子的胳膊一下，“真是能耐了你，差点没吓死我！”

　　“妈，我带了东西给你和爸，我媳妇生孩子坐月子辛苦你照顾了。”李文风朝李老太一笑。

　　李老太又是一阵心虚，瞥了眼二房，琢磨着先下手为强。

　　她啐了声，跟儿子告状。

　　“你媳妇了不得，我苦哈哈伺候她生孩子，她倒好，拎着刀嚷嚷着要砍死我这个老太婆！生来生去光生丫头片子不会生儿子，你留着她干嘛？！要我说，你休了她妈再给你找个黄花闺女，生他三五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