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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天幕骤然消失,天穹再次恢复了寂静。

  同样寂静的,还有刘彻的大殿。

  “……仲卿?”

  刘彻怔愣地看着卫青松开了自己的手,默默退入人群,而他身侧的李广不知何时也早已飘忽到数丈之外,两人如今的距离远得堪称天南地北。

  刘彻每每向谁伸手,哪个臣子就后退一步,面上要不惊恐万分要不就唉声叹气。都说为君者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如今的刘彻哪里有“众人拱”的待遇,分明就变成了“众人嫌”。

  “陛下,为了您的名声,我等甘愿与您保持距离。”

  李广振振有词,一脸正气。什么后宫粉黛无颜色、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他好好一将军,才不想当妖妃!李广在心底提醒自己:今后一定要与陛下保持距离,杜绝一切被后世编排的可能!

  卫青和霍去病同样点了点头。最让刘彻崩溃的,连司马相如那几个文臣都一脸认同——他们也不看看自己几岁了,朕有这么荤素不忌、老少通吃吗?!

  刘彻欲哭无泪,仰天长啸——

  明明是来看热闹,为何却是朕受伤?!



第34章 【爱国诗】岳飞

  「南宋·公元1140年·绍兴十年」

  「金地·五国城」

  宋钦宗,哦不,是重昏侯赵桓,听到了门外的天穹上又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那个声音之前响过两次,可每一次他都正巧被金人锁在屋内,一直未曾亲眼所见那所谓的天幕和仙人。这段日子他表现不错,完颜大王总算肯放他出来走走,赵桓小心翼翼地拉开了房门,先是拿眼睛在门缝中一转,确定院子里没有金兵,他这才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还没走几步,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阿爹。”

  赵桓一个激灵,猛地回身,压低了声音愤怒道:“轻些!喊朕作甚?”

  站在赵桓面前的,是他与皇后朱氏的女儿,柔嘉公主。柔嘉长得很像她母亲,如今十九岁,出落得亭亭玉立,只是……赵桓看着柔嘉那灰蒙蒙的眼睛,避开了目光。

  自从前几年朱氏投水自尽后,赵桓的生活大多要靠后妃公主们服侍。这些年金人越发跋扈,已经弄死了好几个他的女儿。如今只剩一个柔嘉,因为上次反抗太激烈,也被弄坏了眼睛,如今看东西雾蒙蒙的,一入夜就是半个瞎子。

  “柔嘉,回屋里去。”赵桓顿了顿,勉强放缓了语气。他急着想看天幕,实在没工夫搭理她。

  “女儿看到了。”

  柔嘉抬起头,望向天际。

  她的目光非常虚空,像是真的看到了什么,又像只是迷茫空望。她的声音有种奇怪的空洞,不像是在用嘴巴说话,倒像是直接从胸膛里发出古怪的回声。

  赵桓被她这神神叨叨的模样搞得毛骨悚然——自从来了金地,这些女人都疯得七七八八。

  父皇的曹才人在旱厕被金兵奸|污后,回来就疯了,叫嚣着要与金人同归于尽,差点没给他和父皇惹出大麻烦。还有那些宫女……反正都是要嫁人的,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再说了,这些宫女不过卑贱之躯,能为自己这个皇帝尽份力是她们的福气,没看到自己都把金枝玉叶的女儿献出去了吗?

  “你看到什么了。”赵桓压抑着不耐烦应付道:“你赶紧回屋子里去,今儿大王点名要你伺候,一会儿就来接你……还有你那婢女,伤好了就一起过去,别让大王们不高兴。”

  柔嘉已经习惯了父皇说这种话,她沉默了片刻,抬起手——

  “我看到、那句话。”

  天幕上的确映着一句话:

  “你眼睛好了?”

  赵桓一惊,随即欣喜。这倒是个好消息,若是女儿的眼睛好了,能帮自己做的事自然也就多了。自己的鞋袜好久没人缝补,脚趾处还破了个洞,另外里衫的袖口也毛了……

  “只能看到那个。”柔嘉又垂下了头,循着声音望向自己的父皇。她雾蒙蒙而毫无焦距的眼睛直勾勾地对着赵桓的面孔,就像一个有实体的幽灵。

  赵桓不免有些失望。

  “行,你要看就在这儿看。”

  “不过一会儿金人来接你,你还是得过去,听到吗?”

  “是。”柔嘉点了点头。

  解决完柔嘉,赵桓兴致勃勃地抬头:“朕前两次都错过了,你那两次在何处?”

  “一次在院中,一次在……”柔嘉抿了抿嘴,没再说下去。

  赵桓了然,不以为意:“那你就跟朕说说,上两次讲了什么?”

  柔嘉沉默了一会儿,低下了头:“女儿没听懂。”

  “也是,”赵桓点了点头,又偏头问:“那你在……的时候,金人们看到仙人现身,是何反应?”

  “金人看不到。”

  柔嘉第一次露出笑意。她抬头温柔地看了看天穹,眼眶里无端凝了一汪晶莹的眼泪,这眼泪在她蒙翳的眼珠上转动,折射出珍珠般的柔光。

  赵桓好久没见女儿笑了,竟然一时恍惚。她盯着柔嘉的脸,怔愣道:“什么?”

  柔嘉以为父皇不信,又望向父皇,加重了语气重复道:“金人看不到。”

  “看、看不到?”

  赵桓突然意识到女儿在讲什么。他的脑中仿佛有烟花炸开,嘴角不由高高咧起,结结巴巴地确认:“看、看不到?这就是说,仙人只庇护我们汉人?”

  “柔嘉,会不会、有没有可能……仙人会救朕出去,会告诉朕逃脱的办法?朕好歹也是汉人的皇帝,仙人庇护汉人,就一定会救朕,朕一定……”“重昏侯!”

  不耐烦的暴喝声打断了赵桓的喃喃自语,赵桓像是见到了猫的老鼠,差点一蹦三尺高躲回屋里。他僵硬着身体,挤出讨好的笑容,磨磨蹭蹭地迎向院门口的金兵:“大、大爷们,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

  门口的金兵们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他们将简陋的院门拍得震天响,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嘲弄和蔑视:

  “重昏侯!你还真把这儿当你皇宫了?我们想来就来,你说话小心些!”

  赵桓讷讷,局促地在原地摇摆了片刻。他有点想抬头看天幕,又怕惹得金兵起疑,想了想,他伸手把身后的柔嘉推上前,讨好道:“大爷们可是来接柔嘉?她已经准备好了!”

  “你这卖女的蛮子!”

  蛮子本是北人对南人的蔑称,这些底层的金兵以此称呼赵桓,那相当于是直接拔了赵桓的脸皮扔在地上踩。但凡有点血气的男儿此刻都该横眉怒目,可赵桓只是低眉顺眼地点点头。

  领头的金兵一把扯过柔嘉,不屑地往赵桓的脚背上吐了口唾沫:“都说你们汉人节气高,你这皇帝倒是不同。若是俺的女儿被人侮了,俺就算是死也要跟他拼命!”

  赵桓低着头连声唯唯。

  这窝囊样看得人直冒火气,连金兵都有些受不了,纷纷移开目光,不屑道:“一个不够,重昏侯,再叫几个汉女出来。”

  “这、这……”赵桓有些为难,小心翼翼地赔笑:“倒还有几个宫女,只是前几日……这血刺呼啦的,这伤都还没好呢。”

  金兵们对视一眼:“那你女儿这次可要受罪了。”

  柔嘉如木偶一般站在他们中间,脸上死寂一片。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只是拿自己那双雾蒙蒙的眼睛盯着自己的父皇。

  见如此,领头的金人同情地看了一眼沉默的柔嘉,掐着她手臂的力道也缓和不少,他顿了顿,竟然放恭敬了许多,低头提醒:“公主,我们走吧,一会儿你听话些,争取少受些罪……为重昏侯,不值得!”

  柔嘉被带走了。

  赵桓松了口气。

  这下子总算能清净些了,他美滋滋地抬头,等着仙人出现。

  ……

  「南宋·公元1140年」「宋地·朱仙镇」

  “将军,不能退啊!”

  “这里距开封只有十五公里了,十五公里!只差一步,收复中原就指日可待!”

  “是啊将军,不能走啊!我等浴血奋战,好不容易才攻至此地,完颜兀术已逃出开封,他军队眼看就要撤退,简直就是天赐的良机!若是一退,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

  岳飞的面前,跪着许多人。

  穿着铠甲的将士们言辞恳切,声震苍穹。而他们身后的小院里,还挤满了青龙镇的百姓。父老乡亲们无不眼含热泪,颤颤巍巍地堵在院门口,不想让岳将军离开。

  “岳将军,我等顶香盆、运粮草,以助岳家军,金人全都知道此事。今日相公率军离开,我等就要遭殃了!”

  “是啊将军,能不能留下来?是粮食不够了吗?不够的话,我们能再种……我们力气有的是,能再凑人开几十亩田,若是箭矢不够,我们帮您做……求求您了,留下来吧!”

  岳飞闭了闭眼,他转身望向众人,对上那一双双殷切祈求的目光,张了张嘴:“我……”

  “岳飞!”

  门口又闯进一人,大声喝断岳飞的话。

  那人一身代表黑袍,神色傲慢,手上拿着一块金牌诏书。他粗暴地推开百姓,直直闯到岳飞面前,倨傲道:“陛下有令,还不跪下接旨?”

  岳飞的目光在那那块金牌上一滞,缓缓下跪。

  竟然又来了……

  “班师回朝,临安面圣!”

  岳飞盯着金牌诏书上那刺目的墨迹,只觉眼前血红一片。他紧紧捏着诏书,手上青筋绷起,两行浊泪滚滚而下。他豁然抬头望向南方,声如泣血:“臣十年之力,废于一旦!非臣不称职,权臣秦桧实误陛下也。”

  差役有些愕然地看着他,随即勃然大怒:“你、你竟敢——”

  “你这话,我会一五一十地回禀陛下和秦相公!”

  岳飞置若罔闻。

  他踉跄着起身,将金牌搁到身后的案台之上。

  案台上,已经并列了十一块一模一样的金牌诏书,加上这块,一共十二块。上面的诏旨措辞严厉,意思却大同小异——命大军即刻班师鄂州,岳飞本人则去临安朝见皇帝。岳飞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痛楚和绝望,莫名的疼痛令他不禁弯下了腰。他掐着案几的边缘,逼迫自己望向那金光闪闪的诏书,只觉心如刀割、如坠冰窖——为何,为何会如此?!

  十年之功,废于一旦!

  开封近在眼前!中原近在咫尺!为何要现在班师回朝?!

  这一去,北方忠义军孤掌难鸣,完颜兀术恐又卷土重来。刚刚收复的颖昌、淮南、蔡阳转眼又将失去,那他们昨日浴血奋战的意义究竟何在?那些为此捐躯的将士,他们献身的意义究竟何在?

  ……

  岳飞转过身。他望向那一张张沾满尘土、刻满伤疤的脸庞,只觉心痛无比。

  “天下之事,怎会如此?”

  差役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这天下事轮得到你过问?”

  “岳少保,赶紧的吧,别让陛下等太久了。前几日您在打仗时,宫里就给您下了班师诏,您不遵从陛下的圣令,还胆敢上书争辩,这可把陛下气得不轻。您要是乖觉点,这次就赶紧动身吧,若是当真惹怒陛下和秦相公……”

  差役回身看了一眼跪了满地的岳家军兵卒,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不能退啊,岳将军!”庞荣膝行向前,声音几近呕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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