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这种感觉他没有告诉布鲁斯他们，想要自己调查出原因。

　　可当他带着目的把话题引向谢昭的时候，却发现他真的是一位非常绅士且博学的人，他只要随便提出一个话题对方都能接上并且从容不迫地表示自己的看法，尤其是在他试探性地把问题引导工作上，目的是为了知道更多谢昭的信息，但对方的回答简直是对着他心里最满意的答案模板，不 ，谢昭很多问题的答案都能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这让原本只是带着隐隐约约试探的提姆异常心动——这么厉害的人不招进韦恩集团可惜了。

　　“谢昭以后会是我的助理。”现在就是她的助理。谢柚柚抢先一步开口，她看着提姆的眼神带上敌意。

　　谢昭是不可能背叛她的，但是不能保证谢昭会看在韦恩集团未来会是她的产业的情况下，提前进去打工。想到这里的谢柚柚心里危机感更强了。

　　知道谢柚柚未来的目标是总裁，但没想到她才五岁就给自己找好了助理的提姆摸了摸鼻子，心里产生了一丝愧疚，在想到韦恩集团里快要比他还高的文件堆，更加坚定了想要挖墙脚的决心——身份存疑正好可以招进韦恩集团试探一下，看他到底有没有问题。

　　想通的提姆继续热情地发出邀请，“柚柚你年纪还小，谢昭先生可以以后再给你当助理。”先给他当了助理再说，他已经想好了如果谢昭真的没问题，他会多么轻松的日子了。

　　提姆微笑。

　　被当着自己上司的面挖墙脚怎么办？

　　作为被挖的那一个谢昭平生第一次觉得想骂脏话，你们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不干人事。一个想着终身当她的助理，一个想着先给他当助理再给她当助理，谢昭的一生被规划的好好的，也许这就是资本家吧。

　　他只能笑着拒绝了提姆的好意，“我目前还没有工作的想法，只想帮小姐找到她的亲生父亲，在这之后我才会考虑工作的问题。”在这之后就是你们一家人内部的问题了。

　　谢柚柚震惊，什么叫会考虑？身为她的第一秘书兼助理、管家、保镖、保姆、司机等多种职责的谢昭不应该明确拒绝提姆·德雷克的邀请吗？

　　察觉到谢总不可置信的目光，谢昭微微一笑：身为下属，怎么会擅自插手上司的家里事呢？

　　他的确不会跟着谢总以外的人，可保不齐接手韦恩家产业后还要跟提姆先生打交道，所以话说的不能太绝对。

　　谢柚柚：……

　　天凉了，先让韦恩集团破产吧。谢柚柚想，有时候大义灭亲是必然要经历的道路，强者都是孤独的，包括她。

　　意识到自己目前挖墙脚无望的提姆叹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谢柚柚问，“现在有柚柚亲生父亲的消息吗？”上次吃饭的时候他趁机薅了谢柚柚的头发，结果发现没有能对比成功的基因，这让提姆心里一紧——对比不成功的话，很可能谢柚柚的父亲来自犯罪巷或者是别的混乱的地方。

　　“有。”谢柚柚灰蓝色的眼睛里一点感情也没有，“刚刚得到消息，我的亲生父亲喝醉酒想跳河里抓鱼，结果不小心淹死了，我对此感到十分痛心，希望他在天堂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话是这么说，她的脸上一点伤心的表情也看不到。

　　提姆：？？？

　　为了不让提姆对这件事产生疑心，谢昭只能跳出来替老板擦屁股，“小姐的意思是，我们得到了最新消息说，她的父亲很可能是哥谭没有身份的流浪汉。相信德雷克先生也知道，哥谭的流浪汉身上总是又脏又臭，很有可能带着一些传染病，小姐知道这件事情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谢柚柚点头，“是的。”

　　谢昭的话反而和提姆之前的检测结果对上，因此提姆点点头表示如果有什么问题自己会提供帮助。

　　在韦恩庄园蝙蝠洞调查新公司的布鲁斯莫名感受到一阵恶意，他绷紧了后背的肌肉，蝙蝠洞里被入侵他不可能不知道，很可能有人在计划危险的事情，想到竟然有人通过他们的路线监控了哥谭好几天，他的眼神看向了屏幕上的查恩斯·莱顿。

　　“我去找了丽娜·格雷，听她抱怨了整整一个下午关于她远房亲戚的事情。”迪克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他今天按照计划接近了那位女士，在稍微表达好感后凭借这张脸很快就获得了丽娜·格雷的好感，他们一起愉快地坐在咖啡店，然后……

　　丽娜·格雷讲了整整五个小时自己来到哥谭遇到的不顺心的事情，亲戚的家太小还没有她的卧室大，一家子公用一个洗浴室，亲戚早上工作起的太早影响到她的休息，邻居太太总是和她打招呼打扰了她的思考……诸如此类的各种事情。

　　一开始迪克还能集中注意力听其中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时不时应和几声发表自己的看法和丽娜·格雷一起声讨，到最后的时候只能偶尔“嗯嗯”两声表示他还在听着。

　　“我认为她应该没有任何问题。”迪克真的不想再经历一遍这种痛苦，为什么会有人连早上起来鸟叫了两声都觉得是在嘲笑自己？

　　达米安很沉默，他竟然没有借机嘲笑讽刺迪克的情况，刚回到蝙蝠洞听见迪克抱怨的提姆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看样子恶魔崽子的任务也进行的不顺利。

　　看到提姆投来疑惑的目光，迪克凑上去小声说，“小D跟了那个班克罗夫特·萨姆森一整天，发现班克罗夫特今天一直在大街上骂人，到处拉着人说自己投资的事情，让他们给自己投资，被拒绝了就一直骂人，连路边经过的狗都要被他踹两脚。”蝙蝠家的人谁不知道恶魔崽子达米安非常喜欢动物，看到这种情况怕不是直接上去干架。

　　“他冲过去，结果也被班克罗夫特·萨姆森给骂了。”结果显而易见，“正好被路过的警察看见带走了，还是下午的时候戈登把达米安送回来的。”

　　“噗嗤——”提姆没忍住笑出声，获得了达米安的死亡凝视，“德雷克，你想死吗？”

　　“不想。”提姆挑眉看着怒气冲天的达米安，“恶魔崽子，进警局的滋味怎么样？”

　　达米安炸了，他像一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两人打斗起来，引起了布鲁斯的注意。

　　“提姆，达米安。”他皱着眉叫停两个人的斗争。

　　达米安不服气但还是停下手。

　　“布鲁斯，我今天去见了柚柚还有谢昭。” 提姆也停手，他看着布鲁斯主动汇报，“柚柚还是跟个小大人一样很可爱……”此处省略三百字夸奖谢柚柚的话，“谢昭，我真的没想到……”此处省略四百字夸谢昭的话。

　　布鲁斯：……

　　迪克：……

　　达米安：……

　　“你脑子进水了？”达米安惊奇地看着提姆，“德雷克已经不适合当义警了，他放下了他的警惕心，相信了只见过两面的人。”

　　“提宝？”迪克也很惊讶。

　　“不，我只是想表达，如果他们真的没有问题，我相信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提姆微笑，这也意味着如果他们有问题，会成为很棘手的敌人。

　　“好吧，我还真的很好奇，那位谢昭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迪克一脸好奇，至今只有提姆真正见过谢柚柚和谢昭，布鲁斯也见过，但是没有深入交流。他们只能根据提姆的描述去猜测谢柚柚和谢昭是什么样的人。

　　“很绅士也很博学，给我的感觉和……阿福有点像。” 提姆说。

　　提姆的话引起了阿尔弗雷德的注意，“那我真的很期待能够和这位谢昭先生见面的时候，到时候我会为柚柚小姐准备加量的小甜饼。”

　　“她一定会很喜欢。”提姆注意到谢柚柚今天晚上吃了两块小蛋糕。

　　“所以说，小翅膀有找到切斯特·兰姆吗？” 迪克环视蝙蝠洞发现还没有杰森的身影。

　　“没有。”蝙蝠电脑前的布鲁斯回答了他的问题，“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没有人再见到切斯特·兰姆，据说他被查恩斯·莱顿招揽，成为了一名监工，负责监视犯错被罚的人。”

　　“怪不得见不到陶德，原来是任务失败了。”达米安嗤笑一声，他的行为引来的提姆的针对，“恶魔崽子，你的任务不仅失败了还进了警察局。”

　　两个人又打了起来，获得了禁止夜巡奖励。

　　“布鲁斯·韦恩？”谢柚柚悠哉游哉坐在老板椅利用电脑巡视自己的领地——她的路被蝙蝠侠给堵上了，所以她只能自己动动手黑哥谭的监控了，听到查恩斯的话下意识挺直身体，“他来做什么？”

　　那个明面上的花花公子来找查恩斯·莱顿？

　　查恩斯·莱顿现在正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一整个早上都在处理公司的事务，结果听到了他的助理的报告说布鲁斯·韦恩来了。

　　“莱顿先生，韦恩先生已经在大厅了。”助理说。

　　“让他等两分钟，我亲自去接待。”查恩斯微笑着点头，在助理退出去后拨通了总裁办公室的电话。

　　他没有回答谢柚柚的问题，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他们都知道原因。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谢柚柚的声音，“带上监听器，我会让系统转达我的意思。”

　　“好的，谢总。”

　　布鲁斯·韦恩难得起了个大早，这让整个蝙蝠家都很震惊，他们看到准时出现在早餐的饭桌上的布鲁斯都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B，我还以为我中了邪恶法师的魔法产生了幻觉。”迪克调侃，“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昏昏欲睡的提姆也被这幅场景震惊到不困了，他抬头看着优雅切煎蛋的布鲁斯，“布鲁斯，你今天是准备去韦恩集团开会吗？”韦恩集团几天早上的确有个早会。

　　“我要去X公司。”

　　得到答案的提姆长叹一声，他就知道布鲁斯不会去公司。

　　“我希望老爷能够坚持这个好习惯。”阿尔弗雷德端着饭过来发现自己的老爷已经坐在了位子上。

　　布鲁斯：……

　　前台的工作人员在接到电话后有人把他带到了接待室，很快查恩斯·莱顿就下来了。

　　“你好，韦恩先生，从到哥谭来就一直听到你的蜜罐子，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男人身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脸上的金丝眼镜更添了几分温文尔雅的气质，绅士到极致的动作让他想起了阿尔弗雷德，随即他又想到了另一个人——谢昭。

　　同样的温和同样的绅士同样有点神似阿尔弗雷德，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暗夜骑士眯起眼睛，他仔细观察了一下查恩斯·莱顿的长相，发现他虽然同样长着黑色的头发，却又一双温柔的像太阳光般的金色的眼睛。

　　【叮咚——

　　以下消息来自谢总：

　　他身上也有监听器。】没错，系统也在谢柚柚的强迫下把宿主亲的称呼换成了谢总。

　　“莱顿先生刚来哥谭就有了不小的名号。”布鲁斯笑着和查恩斯打招呼。

　　两人简单地寒暄了几句，接到老板命令的查恩斯主动邀请，“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带您在公司里转转。”

　　带着目的来的布鲁斯当然非常乐意，他跟着莱顿到达了办公大厅。

　　“这是我们最大也是最忙的部门，所以有些吵。”查恩斯说，“放在第二层是怕影响别的部门员工工作。”布鲁斯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占据了整个第二层的办公大厅。

　　大厅里闹哄哄的，打印机的声音还有众人的交谈声不绝于耳，仔细听能听出来有两个人发生了小争执。几个刚入职的年轻员工穿着不太合身的廉价西装抱着文件急匆匆地穿梭在办公大厅，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噪人的响声。

　　咖啡机和饮水机前排了几个人，他们热切地讨论着今天的天气还有工作的内容，一边感叹任务繁忙，一边翘首以盼希望前面的人快一点。墙上的屏幕上不断地有字数在跳动，还有单独的一小块空间滚动着昨天每个部门的最佳员工。

　　注意到布鲁斯的视线，查恩斯笑着解释，“原本计划是上月最佳员工，可我们的公司才刚成立两天。”

　　布鲁斯称赞，“不错的方式。”

　　他们几乎逛遍了整个公司，最后坐着专属电梯来到了查恩斯的办公室。

　　“请坐。”查恩斯示意布鲁斯坐下，自己去泡茶。

　　“我注意到莱顿先生的办公室好像并没有在顶层？”布鲁斯装作不经意地问，查恩斯就听到系统转述自己老板的话。

　　【叮咚——

　　以下消息来自谢总：

　　终于暴露目的了。】

　　查恩斯倒茶的手一顿，“是的，最顶层是先生的办公室，但先生不喜欢见外人。”

　　先生？！

　　这让通讯里的所有人心里一震。

　　“先生是？”布鲁斯脸上笑容不变，表情恰到好处地有了几分好奇。

　　“布鲁斯先生。”查恩斯回答。

　　嗯？

　　“什么？”布鲁斯疑惑。

　　“布鲁斯先生。”

　　布鲁斯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

　　“我们的先生也叫布鲁斯，和韦恩先生同名。”查恩斯笑得温柔。

　　布鲁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