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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牧医[六零] 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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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晚安。”

  ……

  ……

  第二天早上,太阳才升起来,林雪君就跑出门来观察天气和太阳。

  郎朗晴空只有几片薄云,太阳慢慢升起的过程中一点点驱散晨雾,真的是大晴天!

  林雪君长舒一口气,轻轻告诉自己:这一定是个好兆头。

  吃过早饭后,她立即跑去铁匠盖旺的家,在对方的刀具小仓库里转了一圈儿后,她跟对方借了两把小巧的锋利剪刀,一把细长的薄刀和一把特别锋利的小锯子,又请对方帮忙紧急改装了几样小东西。

  拎着借来的工具回知青小院的路上,正碰到大步走向驻地门口的大队长王小磊。

  “姜兽医回来了。”大队长立即招呼林雪君,喊她一起去驻地门口接人。

  “孟天霞同志一起吗?”林雪君记得孟天霞是开拖拉机送姜兽医去其他大队给牲畜看病的。

  “我让妇女主任和采购员包小丽带着钱,跟孟天霞从那边直接出发去场部了,开春要多买些鸡鸭鹅苗子和猪仔回来。咱们今年出栏率高,大队的钱,就多种点地,也多养点其他牲畜。”大队长笑呵呵道:“个人也可以买的,你那院子不小,可以再整几只小鸡啥的。”

  “那太好了。”林雪君笑着点头,她要买很多鸡和鸭,鸡能下蛋,鸭能吃蝗虫。大鹅的话看家护院都不在话下,不过不知道会不会跟小狼沃勒打架。

  她正琢磨着大队长的话,忽然一个念头闪进脑海,瞳孔猛地一缩,她豁然转头,不由自主地大声问:

  “姜兽医?!”

  “嚯?干啥玩意啊?一惊一乍,吓人叨怪的。”大队长被吓了一跳,转头直瞪她。

  “咱们公社兽医站的兽医?”林雪君惊喜地张大嘴巴,“经验一定很丰富吧?”

  她正愁一个人做不来大狗的肿瘤切除手术呢,这不就来帮手了!

  “那经验肯定是丰富的,不过你那些在书上看到的兽医技术,他肯定也有好些不知道的。他这趟来咱们生产队,就是来找你的嘛。”大队长一边解释一边投以询问眼神。

  “太好了。”林雪君却根本顾不上解答,撇下大队长便朝着驻地门口大步跑了过去。

  “哎?”大队长望着林雪君的背影,皱眉踟蹰了几秒,便大步流星地追了上去。

  ……

  驻地门口岔路处,赶马的青年撤了马嚼子和马鞍,牵着马往马圈方向走。

  另外一位中年人则带着个青年,一边讲话一边往岔路的另一边走。

  林雪君认出中年人和青年走的方向正是去她们知青小院的路,便一边快步跑,一边举高手臂喊道:

  “姜兽医!姜兽医!”

  正讲话的中年人愣了下,转头左右张望了下便瞧见林雪君。可他虽然是来找林雪君的,却并不认识她,便只是停步与身边的兽医卫生员小刘一起疑惑地看她。

  林雪君大步跑到近前,撑膝喘了会儿才直起腰朝姜兽医伸出右手,热情道:“姜兽医您好,我是林雪君。”

  “啊,是你!”姜兽医听她报上大名才恍然瞠目,上下打量过后,他忍不住哎呦一声,笑道:“真年轻啊,就是你伸手进母牛水门拽犊子助产?还给第七生产大队全队的羊羔打完了疫苗?”

  笑容这么青春洋溢的年轻人啊,竟然是位饱读兽医知识的专家,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只是,明明是他千里迢迢来找她求教,怎么她见到自己,倒比他显得更热情呢?

第73章 强拉来的帮手

  林雪君这孩子,这不是给他出难题嘛。

  被林雪君热情欢迎的姜兽医还没来得及问林雪君那些超前的兽医知识,就被林雪君带着往山坡上走了。

  “姜兽医,我这里有一台手术,需要你的帮助。”林雪君一边讲一边走到自家院门口,隔着栅栏朝里面喊道:“衣秀玉,走了。”

  “哎!”衣秀玉在屋内脆生生应了,不一会儿工夫便斜挎着个大包跑出来。

  她的包里装的都是中药,手里拎着的小铝壶装的则是早上煮好的中药。

  院门一打开,院子里的大母牛巴雅尔便率先往外走。

  太阳升起来前是不放牲畜出圈的,怕它们吃到挂寒露的草会生病,所以等太阳升高,露水被晒得蒸发了,才开门放牛羊上山去吃草。

  林雪君负责的这些动物们大多数都是不认路的,但大母牛巴雅尔扛起了大姐头的责任,作为认路的元老,它每天带着一院子的大牛小牛大羊小羊上山去吃草,晚上再一头不落下地将这些小弟们带回院子睡觉。

  林雪君去春牧场的日子里,巴雅尔从来没有失过职,把小院里的牲畜管理得很好。

  如今林雪君又带回了小狍鹿、小毛驴、小野马,巴雅尔的担子加重了,可新工作并没能难倒它,这两天它出门时多带了几个新小弟,回来时也没将它们丢了。

  林雪君唯独不敢放小狼沃勒和边牧糖豆跟着巴雅尔出门,怕小狼跟着跑野了,又找回新狼群,成为二五仔给野狼带路来吃他们的牲畜。

  便还是将小狼崽和糖豆关在院子里,让它们白天看家,等把它们养熟了养结实了,再亲自带着它们出门放牧,手把手教它们做牧羊犬,不当二五仔大野狼。

  牛羊鹿驴马都出了院子,衣秀玉这才锁上小院跟上林雪君。

  “姜兽医,我的一部分医疗手法,是在首都的图书馆里读到的。有的是咱们国内优秀的兽医前辈写的,有的是国外的兽医写的。你要是想了解,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跟我一同做一台手术,一边参与、一边观摩、一边探讨了。”

  林雪君说罢朝姜兽医点点头,转而又跑到阿木古楞毡包前喊道:“阿木古楞,你跟吴老师请过假没有,咱们要出发了。”

  “请过了。”小毡包的门帘子一掀,阿木古楞便从里面跑了出来。

  他今天换了件春秋穿的薄袍子,一边走一边往下扯裤子和袖子。他今年开年实在长得太快,去年的袍子和裤子都短了。

  他手里拎着盆和几块旧布,这些在手术中说不定都用得上。

  林雪君就这样一路走一路呼朋引伴,姜兽医跟在后面,看着她跟阿木古楞和衣秀玉对东西、分派任务,听得云里雾里。

  能跟她一起做手术当然是好的,姜兽医看着她这热火朝天的样子,莫名也挺兴奋。

  可当姜兽医看到卧在小屋木板床上的大狗,由林雪君掰开狗嘴展示过那颗瘤子后,姜兽医脸色就变了。

  “胡闹!这根本不可能救得了,开什么刀?你麻醉药灌下去,刀在狗嘴上一划拉,狗立马就得死,这瘤子长进下颌里了都,边缘到底在哪儿都看不出来,你怎么切?”

  姜兽医跪在床上,转头瞪着林雪君,讲话的声调都不受控制地拔高了。

  他原本还以为林雪君是个年轻的天才,学富五车,是了不得的后浪呢,哪想到竟这么不知轻重,简直任性妄为、胡作非为!

  “就算你切开了,它没死。然后呢?这种环境你怎么保证它的术后恢复?

  “过两天,狗挨一大通折腾,我们也白忙一场,狗主人也遭罪。

  “你怎么——你怎么——”

  他无奈地瞪着她,想训她,又怕说得太重,终于还是哼一声将话咽了回去。

  林雪君跪坐在床边,眉头紧皱。

  他们来的时候屋里只有狗,那个说好了一定要救狗的王铁山不知所踪。

  如今又被姜兽医一通斥责,她的内心也摇摆了起来。别是一夜之间王老汉改了主意,决定不救狗了。她这边剃头挑子一头热,岂不是瞎忙活不说,还白白被姜兽医骂……

  眼看着姜兽医已经从床上挪到床沿,脚一着地就要往外走。林雪君跟着跳下床,一转头便瞧见站在院子里、拎着两桶什么东西的王铁山老汉。

  他显然是听到了姜兽医的话,此刻正苦涩地望着她,那表情显示着他的害怕和慌张,眼神仿佛在问:姜兽医说的是真的吗?

  “你去哪儿了?”林雪君赶到屋门口,一把抓住姜兽医的袖子,探头问王铁山老汉。

  “昨天晚上我给狗喂了糖盐水和退烧药,它今天早上已经好多了。我记得你说它嘴巴里长东西,不能吃硬物了,只能喝些东西补营养和力气,我天没亮就上山了。”王铁山有些木地解释着自己的行为,掂了掂手里拎着的桶,声音发苦地道:

  “我接了两桶桦树汁,这个东西好,甜的,喝了有劲儿,能治百病,是最好的东西。”

  他说到这里,又望向被林雪君抓住的姜兽医,干巴巴地道:

  “桦树汁比盐糖水还好,我想等手术后,给它喝这个。”

  说罢,他像忽然回过神般,将两个铁桶往边上一放,匆匆跑去取了几个木碗,拿水瓢舀了几碗桦树汁,依次递给林雪君和姜兽医几人:

  “你们也喝喝吧,这个真的是好东西,我们小时候天天喝,真的不生病。”

  姜兽医捧着木碗,低头望着碗里轻晃的澄澈液体,嘴巴抿成一条线,转头用一种又怨又气的目光盯住了林雪君。

  “谁说这手术不能做?谁说就算手术做好了,它也一样要死?”林雪君捧着木碗,抬头间忽然瞧见一小群牲畜晃晃悠悠顺着人踩出的路,从山下走上山腰,并在站满了人的小院子外探头探脑地看热闹——正是大母牛巴雅尔带着小纵队溜达过来了。

  看热闹的队伍中,一匹火红色的小马驹忽然闪出来,在看见林雪君和阿木古楞后,抬蹄便哒哒走进了院子,虽然是小野马,却已然不怎么怕人了。

  林雪君朝着小马驹一招手,对方便甩着马尾巴颠过来了,它第一反应是探头往她手上够,想喝她碗里的东西。

  林雪君忙将碗举高,随即推了下小野马的脖子。

  小野马被推得身体一侧,便将左腹上缝针的蜈蚣疤露了出来。

  姜兽医原本还要给林雪君解释解释这手术做不得的更深层次的道理,忽然被闯进来的小马打断还有点不高兴,可一低头瞧见小马驹肚子上的缝口,他登时将自己要说什么都给忘掉了。

  下一瞬,刚才还一脸气忿的姜兽医竟蹲跪在了小马驹身侧,将手里的木碗塞给徒弟,一手扶着小马的背,一手攥着小马的后腿,仔细打量起其左腹。

  长疤四周的毛明显比身上其他地方的毛短,这是动手术时“备皮”造成的。

  而那蜈蚣形状的疤,当医生的一眼就能看出是缝合伤口。

  这个位置……是马肠子……

  他霍地站起身,一双眼睛火热地望住林雪君,仿佛变了个人般,态度殷切地问:“是肠套叠手术?”

  “嗯。”林雪君点了点头。

  “才做的?它……它活了……”姜兽医忍不住啊一声低叫,随即扶着小马的背脊,绕着它转了一个圈。

  他仔细检查小马的眼睛、嘴巴、肛门,又贴耳去听小马驹的肠鸣声,烦得小红马又是踢踏前腿,又是甩头呲牙,最后更是朝着林雪君的方向唏律律地低鸣,仿佛在向她告状一般:你瞧啊你瞧啊,这个人一直在骚扰你的小野马诶。

  林雪君安抚地摸了摸小马的脖子,这才回答姜兽医:

  “手术做了一周多时间,快半个月了吧。我们在雪地里捡到的它,肠套叠,部分肠子坏死后被截掉了。”

  “你……你怎么缝的?它内脏居然没有粘连?手术中的血管呢?没有意外吗?它在手术中的各项机能怎么保证?术后你怎么养护的?它……”姜兽医完全沉浸在了震惊之中,手指轻抚着小野马腹侧的伤疤,犹如在抚触爱人的脸庞。

  他啧啧摇头,不等林雪君回答,又忍不住地叹:“长好了,走得好好的呢,也有胃口有精神……”

  “姜兽医!”林雪君上前一步,拉开小马驹,在它屁股上一拍,它立即小跑着逃走了。

  院子外巴雅尔正一边慢行一边回头望,等到小红马追上来,才又昂头迈开大步。方才显然是在等掉队的小马驹。

  姜兽医哎呦一声,遗憾地看着跑走的小马,他还没看够呢。

  “姜兽医!”林雪君再次唤他。

  “诶?”他终于回了神。

  “开腹手术都能做,肿瘤切除手术也不一定不能做吧。”林雪君双眉下压,表情慢慢变得严峻,“你配合我做这场手术,回去后,我把肠套叠手术的针法、术前术中术后的所有注意事项,都一一讲给你。”

  “哎——”姜兽医有些为难地皱起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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