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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牧医[六零]》 | TXT下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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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一条狼崽子,咋地了?”林雪君放下笔走向炉灶,之前一直窝在她脚边的小边牧糖豆立即站起身亦步亦趋地跟着。
“就这条啊?哎呦,有点小。”赵得胜站到沃勒身边,在小狼被林雪君摸醒、抬起头张望时,啧啧挑剔起来。
“?”
“咱们不是把后山好大一片都圈起来放养牲畜嘛,咱们留在驻地的牲畜春夏秋都在后山自己溜达找草吃。虽然用绳子、铁丝啥的圈了,但也怕一些小野兽跳进来咬小羊,或者被野猪撞破口子偷咱们的牲畜吃。我就想着整点狼尿洒在外围,野兽都很谨慎,嗅到狼尿了知道这里是野狼的地盘,一般就不敢往里闯了。不过……”赵得胜伸手也想像林雪君那样摸小狼的脑袋,结果被沃勒回头便是一口。
他嘶一声,等把手指头抽回来,上面印着两排坑,好险没被咬破。
“够凶的。”
“哈哈哈,一般人都不让摸的,我也是喂了一个来月,才不挨咬。”林雪君呲牙一笑,“才大概3个月吧,脸都还圆着呢。现在刚开始要退胎毛,我每天都给它梳毛,收集它的胎毛准备做个毛笔,回头入秋了再缝进薄棉袄里,据说狼绒可暖可好了。”
林雪君坐在炕沿上跟赵得胜分享自己最近在做的事,忽然想起小狼身上绒毛的味道,又忍不住想笑。
沃勒和糖豆的胎毛绒做成的小棉袄肯定特别好,独一无二地暖和,但也会是件有小狗味的棉袄。
到时候她穿着那棉袄去给牧民看牛羊,牧民们肯定都会说:
【林兽医身上有一股小狗味。】
“那它的尿是不是不行呀?”林雪君有些遗憾地道,可惜让得胜大叔白跑一趟。
“聊胜于无吧。”赵得胜难得整了句成语,转头笑吟吟对林雪君道:“那还得麻烦林同志多给沃勒喂点水,用小罐啥的帮我接点狼尿,回头我去圈围外泼一泼,给咱们的后山再加一层防护。”
“那行,我试试。”林雪君挠头,她还没干过这种事儿呢。
接下来半天时间,林雪君时不时把小沃勒拎到水盆边请它喝水。偏偏沃勒一点也不解人意,自己想喝就只来一口,不想喝就是你把它嘴巴子塞水盆里,它都不会舔一下。
林雪君实在没办法,只好弄了些羊奶掺水后给它喝,沃勒这才终于张了嘴。
之后林雪君一闲下来就带沃勒去院外逛,小沃勒自己有圈地盘的意识,每次出门撒尿都会先在院子外的篱笆墙下洒尿,走几步来几滴,等院子用尿圈好了才会找草稞子里畅快排便。
林雪君跟在沃勒身后,看见它下蹲便立即把小罐子放它下面去接。
每次听到呲啦啦的声音源源不绝,她都会产生丰收般的喜悦。并欣慰于之前的羊奶没白喂,看那,满满一罐子狼尿。
还是含金量特高的童子尿呢。
积攒一桶后,德胜大叔拎上狼尿开开心心去圈林的外围隔几步洒一点。虽然尿不少,但顶不住他们圈的山林区域太大,那么一桶尿也就够洒一点的。
于是接下来几天,林雪君每天跟在沃勒屁股后面喂奶接尿,惯得沃勒把奶当水喝,之后不给喂奶了,它都不去喝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糖豆:怎么狗尿就不行呢?我可能尿了,我也想喝奶呢,汪!
…
第70章 春山和病狗
爬得快快的,不被熊吃。
林雪君用掉了第七大队所有中草药,仍未做够春季驱虫要用的中药汤。
大队长王小磊站在药材柜前面开始算账,苦着脸嘀嘀咕咕地越算越难受。
“这要去场部买的话,咱们买粮买面的钱就要被征用了,大家又得吃一个月的窝窝头……”
王小磊长叹一口气,捏着眉心道:
“正是开荒季,饭吃不好,哪有力气干活。要不春夏季的驱虫先延缓一下,咱们攒攒钱再去场部买药材?”
林雪君抽出已经空掉的抽屉,翻过来倒掉里面的渣渣,摆在室外通风处晒日光。
随即摇头回答王小磊:
“大队长,中药材的事你不用管了,我来搞定。”
“你哪有那么多钱买这个啊?更何况不能让你掏腰包。”王小磊当即摇头。
“哪用得着买,后山遍地都是中草药,不采也是浪费。”林雪君说罢捞过背篓,“我带着衣秀玉同志还有下午不上课的阿木古楞,我们仨去采几天就把药材采齐了。”
“做驱虫药的草药,山上都有?”王小磊挑高眉头。
“都有,做什么的草药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不长的。”林雪君说罢便准备往外走了。
王小磊被她的雷厉风行搞得瞠目,想了几秒才追上来,叮嘱道:“不要往深山走,就绕着山路走咱们圈围起来的这片区域,最多在圈围外圈走。深山里危险,知道不?”
“知道了,大队长。”朝身后摆摆手,喊上衣秀玉,便拐向阿木古楞的小毡包。
出发时,阿木古楞不仅背着箩筐,还揣着个白纸本和铅笔橡皮。
采草药休息的时候,他会把草药的叶子、茎、根等仔仔细细画下来,不仅画正面,还要画其他角度的。
“等拿到彩色的笔,我再给它们上色,到时候多画几份,给所有开荒的人都揣一份,让大家看到这样的草,拿着画一比对就知道是草药。集合全大队的力量帮咱们采草药。”阿木古楞一边画一边给林雪君分享自己的想法。
“我们阿木古楞真聪明,有才华,有头脑!”林雪君总是竖起大拇哥真诚夸奖,将少年的干劲儿鼓励得足足的。
采药路上遇到给圈围加固的赵得胜大叔和另一个驻地青年,听说林雪君在采药,赵得胜用钳子拧紧一截铁丝后,便将钳子交给青年,转头对林雪君道:
“要往山里走,我陪着你们吧。开春猫冬的熊刚出洞,正是饥饿需要补膘的时候,很凶。我护着点你们,带你们走一些安全的路。”
“麻烦得胜叔。”林雪君捡起被钳子夹断后掉在地上的铁丝头揣进兜里,转头见那青年看着自己,便解释道:“牛吃草的时候可能会把这种掉在草地里的碎铁也吃尽胃里,会导致牛食欲下降、掉膘、拉稀等许多疾病,严重的还需要做开腹手术。如果铁刮烂肚肠,那就做手术也救不了了。”
“啊,那以后发现有铁丝段儿啥的掉草里,我们都捡走。”青年说罢忽然沉默了一会儿,转而便丢下大家往来路返,一边走一边埋头检查草里有没有掉落的铁丝头。
“咱们也走吧,我带你们转一转,给你们说一说这片山的情况。”赵得胜说罢率先往深山方向拐去,一边走一边用镰刀开路。
“好嘞。”林雪君跟在赵得胜身后,一边走一边不时抬头低头寻找,但凡看到疑似的植物,都会蹲身检查半天。
一路下来,虽然气温不高,但人人都走得汗流浃背。
赵得胜此时便显示出常在林中走的老赶山人的素质了,不仅不喘不累,还能大嗓门地给他们分享山林故事:
“林子里的动物都怕人,往往它们遇到你,不等你发现,它们就先跑了。除非遇到的是带崽子的,那你可就得小心了,最好抓紧跑。
“唯独两种动物带不带崽都危险,一个是野猪,一个就是熊。”
“那老虎呢?老虎不吓人吗?”衣秀玉是南方人,在这北方的大山里每走一步都觉得稀奇,听故事更是听得聚精会神。
“咱们这靠近草原,反正这一代人没在这片山里见过老虎。”
赵得胜摇摇头解答了衣秀玉的问题后,继续讲自己的:
“野猪的领地意识非常强,凶性重,智商还高。
“它蓄力冲撞,成年壮汉都受不住。一下就能把你腿骨撞断,要是野猪体格大点,能把你脊柱都撞裂,人当时就得瘫。
“而且它皮糙肉厚,你就算攻击它,它也不疼,反而会更猛烈地攻击你。
“就得有枪。”
“或者得学会爬树啊,在咱们这不会爬树可不行。还得爬那种特别粗的树。
“你就算不为了躲命而学爬树,为了秋天上树采果子吃,你也得学。”
“可是我手臂这么短也能爬树吗?”衣秀玉比了比自己的胳膊和腿,都不咋长。
“能啊,孩子都能爬,你咋不行。”赵得胜信誓旦旦道:“等回了大队,闲的时候我让你得胜嫂子教你,她爬树爬得可好了,跟猴似的。”
“哈哈哈,好。”衣秀玉点点头,转头问林雪君:“你会爬树吗?”
“会啊。”林雪君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
她小时候可淘气了。
北方民风彪悍还表现在这片土地多少有点把上房揭瓦当厉害本事,反正小时候她每次爬树上房之类的闯了祸后都可得意了,就算被爹妈打屁股,照样觉得自己很厉害。
大家小聊了几句爬树,又继续听得胜大叔的分享:
“熊会敲门,懂怎么灭火,还会假装成人类拍你后背,你就算爬树啥的躲起来,扛不住它耐性强,等到你抱不住树了掉下来,它还要吃你。
“而且熊吃生食,你这一身肉够它吃好几天的,它不杀你,今天啃条腿,明天吃个胳膊——”
“啊啊啊!”吓得衣秀玉哇哇大叫,之后咬牙发誓:“我一定学会爬树!”
爬得快快的,不被熊吃。
林雪君颠了颠背篓,里面已经被采了许多草药。
连绵兴安岭的每一座山都是宝山,不愧被称为遍地黄金。
常见的、不常见的草药一路走来都遇到了许多,脚踩在化雪后轩软的泥土地上不时发出腐殖质被挤压的古怪声音,常常有鸟儿被他们惊飞,扑扇着翅膀钻进树林深处。
鼻息间尽是泥土和草木的味道,有时有点土的腥,有时又有隐隐清香,越走越是神清气爽。
路过一片白桦树丛,林雪君忍不住感叹:
“真奇妙,没有人工种植,竟也有这么多棵白桦树长在一处。”
大多树木都是这里一棵那里一棵,很少见到这样齐刷刷同种的小区域。尤其白桦树足够特殊,洁白的树皮很显眼,几棵长在一起直直白白的好漂亮。
“小松鼠、鼠兔之类都有囤积种子的习惯,它们常常会把一个时间段找到的种子等食物藏在同一块儿区域里,有时忘记了这处储藏,或没顾上吃这些储存,它们也就一直留在了这里。遇到合适的条件,就可能一齐生长出来。
“像许多榛子丛之类都可能是这样生长出来的。”
赵得胜笑着抚摸了下桦树光滑的树身,感叹这浑身是宝的好树,转头继续向孩子们道:
“许多小鸟小动物都是大自然的园丁,它们兢兢业业地努力活着,并不知道自己也扮演着这样的角色。
“白桦树皮能做划皮艇,可以做轻便的小家具,又是做火引子的好东西,能提取栲胶,可以做人造纤维,好像也能入药吧?”
“能的。”林雪君已经蹲身去捡掉在地上的一些残破桦树皮了,“可以清热利湿,祛毒消肿。桦树汁还被北欧人称为是天然啤酒,的确通身都是宝贝。”
“我小的时候用桦树皮烧成碳,冲水喝,我娘给我治腹泻呢。”赵得胜笑着看他们捡树枝树皮,回忆起自己的儿时。
白桦树还是俄罗斯的国树。
林雪君捡了一些后直起腰,拍了拍白桦树干。在后世,呼伦贝尔白桦树林可是重要的旅游旅游景区,她现在走过这几棵白桦树,也算郊游了吧。
“怪不得德胜叔敢自己掏牛屁股。”林雪君忍不住慨叹,听了一下午的故事,他总算明白过来,得胜叔实在是个全才啊。
“对啊,我干啥啥行,学啥啥快,瞅着掏牛屁股也不难嘛。哪知道手忙脚乱的,还啥啥摸不着。”赵得胜提起这事儿,仍忍不住大笑。
“哈哈哈。”其他人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下午走过,他们并没遇到冬眠醒来的熊瞎子,也没有遇到会野蛮冲撞的大野猪,只见到两只眨眼就消失的兔子,在树上跳来窜去的松鼠和在树林间自由飞翔的小鸟。
最多的就是不断当当当敲树的啄木鸟,叫声大、敲击声也大,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