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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


  叶问纵心有烂漫情丝也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 “我只随口一问,都留了地址,那等我那小厮看完名次后我们就回去……”

  “嗯?回去如何?”

  “把我的消息带回去。”顾左右而言他的叶公子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陈延听罢, 只想翻一个白眼。

  谈笑之中, 人群忽然骚动, 远远望去,几个佩刀衙役手里捧着一张黄色的绢布, 笔挺地往围墙这边走来了。

  榜有些长, 从左向右,小楷字下是攒动的人头, 陈延遥望了一眼, 只见到一些黑色的蚂蚁, 他知道此战十拿九稳, 但时值此刻——

  紧张并没有维系太久, 甚至还没有到贴完榜, 因为叶问的小厮已经头发凌乱地从人群中跑出来了,他面露喜色语速极快:“公子您是头名!头榜解元!陈公子排第十一位,也中举了!”

  这一刻,两位少年郎皆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自己刹那狂喜的模样。

  -

  报喜的差队也是长长的,一行人敲锣打鼓,大张声势地走进了码头外的巷子,码头这边的百姓全都虚虚开门围观着。

  “听说今日是乡试放榜的日子!”

  “我听人说里头那条巷子里好像住着几个秀才哩。”

  “什么!秀才公?我们这儿难道要出一个举人老爷?”

  伴随着乡邻的惊呼声,差役一脸喜色走到了陈家门口,朗声道:“恭贺江南府川安县陈延老爷高中江南府乡试第十一名!”

  陈延比差役先一步到家,陈多富和李银花夫妇已经提前知晓了此事,现下他们满面红光,拿着兑换好的银角子塞进了差役手中,“钱不多,这冷飕飕的天,请大家喝碗热茶!”

  差役也是喜出望外,原本以为报一个住在城郊的举人老爷顶多拿个铜板,谁曾想这人这么大方,竟是银角子,立刻连声再贺道:“像是陈老爷这样年轻的举人可是顶顶少,您家这位,以后前途无量!”

  “借你吉言!”

  来回贺过几次后差役还要去赶下一家,便散去了,但陈家门口的人,却怎么也‘散’不去了。

  邻里、旁近的几个秀才,城郊这边的富户,乃至是码头这边的地主、管事,有头脸的商户,全部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之内纷至沓来。

  而且来得还不止是人,还有若干钱财、田地,以及妙龄美貌女子。

  这就是中举。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这句话的意思。饶是陈延心硬如铁外加陈多富和李银花万般斡旋、推迟,他仍觉打发这些人很吃力,不知川安县那边,会是何等情景。

  -

  川安县那边是得等情景还不知道,陈延书房这边秀秀就已经开始炸雷了。

  在从陈延口中得知某人高中解元时,陈秀秀先是愣了一下,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然后面上泛起红晕,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以他的出身,年纪,能有这样的成就一定吃了许多苦……”

  自家弟弟夙兴夜寐地读书,考举人已十分艰难,他能拿到解元……

  “不过也少不了珰珰家的帮忙。”

  秀秀记得自己曾和叶问约定过,若他中举,便会上门来提亲,现下他高中解元,不知何时回来,她在期待之中又莫名生出了几分轻轻的忐忑。

  他可是解元。

  这边的陈延已经被秀秀的一番话给打懵了,什么叫做……以他的出身能得解元一定吃了很多苦?高中解元是吃苦,但叶问的出身并不是什么减分项吧?

  陈延目光愈发迷茫,他忍不住开口问:“秀秀,你不知道叶问的出身吗?”

  沉在自己思绪之中的秀秀顺口一答,“出身?他不是借住在叶府、受了叶府许多恩照,珰珰的远房族亲吗?”

  陈延听完:???

  也许是弟弟的表情太过震惊,陈秀秀卡了两下,“我说错了什么吗?”

  “……”

  “或许你应该问我,你说对了什么。”陈延目光复杂。

  那一瞬间,秀秀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心里悬而未落的那块石头,也在一瞬间‘嘭’的落地了。

  两姐弟快速交谈了起来。

  “秀秀,你为何会觉得叶问只是叶家一远亲……”陈延:“他身着锦绣,风度不凡,吃穿用度皆为上品。”贵公子之气万分逼人啊!

  秀秀也有自己的理由,“有一日他着裘衣我也惊呼问他,他说那是珰珰哥哥的,我便以为他们只是关系好。”

  “吃穿用度……有了穿裘衣那一遭,我就以为其他衣裳也是匀来的,他只不过是同叶府的关系比较好。”

  “说起吃食,他之前吃我做的菜,总说来江南之前,他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秀秀说着也有点委屈了,“我做的菜也只是家常而已,用的不过是平常鱼肉多了些油,他说自己从未吃过!”这也没吃过,那也没吃过!

  又说住的院子也不是他的,是借住,一个小时惨惨穷穷的人不就出现了吗!

  “至于不凡,他同你也差不多许多,不过略白一些,我想着……”

  自家是开摊贩的,陈延老是帮着守摊子,叶家出了大官,荫蔽族亲,叶问家里多少能沾点光,不干农活白一点不也正常吗?

  陈延这会儿也听得有些语塞了,所以这是阴差阳错?叶问没有摆在明面上说,秀秀便凭着只言片语推测他的身份,大抵可能是个借助在叶家、家境或许还有点落魄的‘少年英才举人’?

  眼见着弟弟的表情有些不好,秀秀抿着唇,她心里打了一阵鼓,终究还是问出了那句:“所以他家中到底是做什么的?”

  陈延:“他来自京城,家中应有人在朝中做官,未听大……叶问详说,只知他祖父是前些年的探花,他是家中长子嫡孙,来江南是回原籍参加乡试,江南这边的叶大人应该是他的大伯,那位叶珰小姐是他的堂妹。”

  重要信息全在这里,别的陈延也没有多说。

  但秀秀已经懵了,京城做官!?祖父就是探花?是叶大人的亲子侄?长子嫡孙?她几乎不能想象这么大的官,这么多的头衔是什么……

  这一刻,秀秀的脑子里只回荡着她与叶珰闲谈时,叶珰说的:绝不去给什么长子嫡孙当家妇,那得撑起门庭,都得是十全人才能办好的,你看看我的嫂子!

  她脑子里又飘荡起了叶府少夫人的模样。

  穿着浅蓝色的褂子,头发梳得极为端庄,脸上的妆不浓,说话声十分温柔,讲话很有条理,看着就是每根头发丝都安排得十分细致的妥帖人,而她是绝不可能成为这样的人的。

  秀秀承认,此刻,叶问的谈吐、叶问精致美好的容貌、叶问的温情、叶问对她食材的赞赏厨艺的褒奖,她们曾经的甜蜜与约定,好像立刻化为了乌有,她甚至有点生气,“他骗我!”

  说完这句之后她又开始担忧,“他先前说中举了就跟家里去信说这件事,他应该还没说吧?”

  “不对,康弟,就算说了,他家里应当也不会答应吧?”秀秀在房间内踱步,“怎么办,好像去信了就会很麻烦……”她拉着陈延的袖子,“康弟,我这样会不会影响你和他的同门之谊?他家里人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觉得是你别有用心!”

  识字且经常同叶珰讨论话本子的秀秀思绪立刻发散,马上把陈延和叶问的友谊放在了第一位,迅速把自己的小情小爱抛之脑后。

  陈延:……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庆幸秀秀对叶问好像不是那么情根深种,那这件事办不成对她应该没那么大的打击,还是为陷入情网的叶问而默哀。

  “倒不至于,我同大哥的同门之谊牢固得很。”

  “那就好,他近来有时间吗,我们得再见一次,把事情说清楚来。”秀秀立刻做出了决断。

  “不等等?”陈延问:“我同他接触得久,我能看出来,他待你是真心的,虽然两家差距大了些,但姻缘一事,也有缘在。”

  “不!”秀秀立即摇头,“我现在只希望他还未把这件事跟家里说,我实在没想到他竟是高门子弟,我……我原以为他和你一样,他和你一样才是我想要的夫婿。”

  出身不高,但自己整齐,有学识、又懂得尊重自己的妻子,长得好,性格也好,赞赏她的长处,且他还是自己弟弟的同窗。选这样的人当夫婿,将来不会过得差。

  但换成高门子弟……

  “我去过叶府几次,也听珰珰说过叶少夫人主持家中宴会、什么往来人情、听她说叶少夫人擅琴棋书画,懂诗书茶饮,写得一手好的簪花小楷,像我这样的人,只适合在路边操持小摊子,绝对是做不来这些事的。”秀秀很认真地说道。

  这话能从一个小姑娘的嘴里说出来,实在是通透,陈延看着秀秀,心里叹了口气,抛去叶问的身份不谈,如果秀秀能找一个他那样的夫婿,将来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不过,门第的鸿沟与偏见难改。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找机会和他说的。”

  “嗯。”

  来时兴高采烈的小姑娘走的时候背影十分萧索,虽然知道叶问应该不是故意隐瞒,陈延心里还是既埋怨自己又迁怒叶问。

  怪他带吃的去书院把二人连了起来,怪叶问馋嘴又勾人!

  -

  此刻,吃了几杯酒脸红微醺的叶大公子在床上打了两个喷嚏后美美想着,啊,水路快捷,他的信应该到了京城吧?

  父母常说抬头嫁女,高门娶妇,祖父也一直催他成亲,说只要有中意的女子就可以跟他说,知道了秀秀,他们应当会同意吧?

  不知此番,娘会不会来主持他的亲事。

  -

  京城叶家。

  叶府在收到来自江南嫡少爷的书信后,整个叶府,便就如水入油锅——

  炸开了花。

第85章 两种‘率真’

  ◎叶兄,你并不是秀秀的良配。◎

  “他糊涂啊。”

  接到这封信后, 叶夫人甚至想亲下江南,把已考完乡试的儿子立刻撅回来,反正也不必再回原籍考试了, 赶忙回来,省的有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奈何她最近染了点风寒, 又临近冬季, 实在难忍跋涉。

  但不回信不表示, 那也是不可能的。叶夫人了解自己这个儿子, 于才一道实在是没话说, 自小就被家里几个探花、进士夸赞有锦绣之才。

  就是人……看着是玉面冷心,实则牵挂甚多,心肠又软, 但这种软心肠也不是世家大族子弟对百姓的那种悲悯怜惜,又很较真,没被他看在眼里的事过就过了, 真要是被他放在心上的, 那是无论如何都要办成的。

  “嫂嫂不必忧心。”叶府三夫人拍拍叶夫人的手, “侄儿年龄还小,哪里懂什么姻缘, 不过是年少慕艾, 露水情缘罢了。”

  叶夫人叹了口气,真要是这样就好了, “你是没看那信, 我觉着这也是一桩棘手事……他性子你也知道, 素来率真, 还等着我们去江南给他提亲呢。”

  这话三夫人没有评价, 许是要托她跟相公往江南走一趟, 那信嫂嫂也她扫了一眼,边扫边无奈,二房这位长子,才气是有,但人也太……

  太无城府了,怎么什么都信?

  抬头嫁女,低头娶妇,不拘于媳妇的家世……嫂嫂和二哥说这些话,并不是说随意一个女子都可以入叶府,不必‘与叶家相当’,指的是不一定要簪缨世家,不一定得家里有二品大员,但得是清流世家的长女,得是封疆大吏或名士之后,家中虽无大员,却门生故旧遍布朝野那种。

  怎么可能是他信中提到的一马上要成为举人的农人同窗之妹。

  “弟妹,江南那边我也鞭长莫及,这件事我就托付给你了……眼见乡试结果将出,他回京城也要议亲了,清流议亲,名声何其重要。”读书人之间为了寻摸一门好亲事,男子家里放话四十五子方能纳妾都是正常的。

  像那种没定亲就有粉头、相好、私生子,哪怕自己再厉害,世家也不会降女,太损颜面了。自己的儿子本是这京城未婚男子中的香饽饽,若是搞出了那婚前私情的乱遭事儿,叶夫人不敢想。

  她又语重心长地说:“若能说得通便是最好,若说不通,少不得得让你替我当一次恶人了。”

  三房本就承仰二房行事,三夫人笑着点头,“嫂嫂放心,左不过是个乡间女子,我们有的是机会行事,也不一定能当成这个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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