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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完了,始作俑者还在那无辜的问:

  “很疼吗?”

  谢郬忍着眼泪花花,故作平淡回了句:“不疼。请陛下继续。”

  心里却暴躁哀嚎:

  【王八蛋!你会不会上药?】

  【老子这是人皮,不是羊皮、猪皮、狗皮!】

  【妈的,给狗这么擦药,狗都得跳起来咬你!】

  高瑨淡定自若再次将药膏抹在那最严重的伤处。

  “哇啊——”

  惨叫声传出寝殿,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倒是姜嬷嬷擦干了眼泪,满怀期待的看着寝殿内的灯火,暗自称赞:

  娘娘终于开窍了。

  对,就是这么叫!

  别光叫给我听让我心疼,也要叫给陛下听,让陛下好好心疼心疼!

  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后,惨叫声终于停下,谢郬的两条大腿缠上绷带后终于能够合上了。

  惨兮兮的自闭转身,一条亵裤从天而降,飘落在她的脑袋上,谢郬把裤子从头上扯下,愤然转身,却在对上高瑨一记冷眼后又灰溜溜的躺下。

  高瑨爬上床,抬脚踩在谢郬的胯部,轻轻推了两下,谢郬忍无可忍:

  “陛下,您还要干什么呀!”

  高瑨居高临下看着眼睛红得像兔子,仿佛被人糟蹋过的谢氏,心情大好,冷酷无情的指了指外床:

  “出来,朕睡里面。”

  谢郬:……

  【啊啊啊啊啊啊,这人好讨厌呀!!!】

  【我他妈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要来体验这种人间疾苦!】

  虽然心中愤慨,不想给他挪地方,但迫于现实压力,谢郬还是滚了两圈,滚到顶顶外侧,用行动叛逆的表示离他越远越好。

  高瑨不理她,兀自躺下,盖好被子,深吸一口气,舒舒服服的闭上双眼,准备睡觉。

  而睡在床边边的谢郬在叛逆过后终究没有抵挡住寒意,骨碌碌又往回滚了一圈半,然后掀开被子一角,把剩下半圈滚完。

  甚至因为感受到了热源,还特地往里贴了贴。

  自己都觉得有点尴尬,为了化解自己的尴尬,谢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伸出手臂抱住高瑨的胸膛,拿出姜嬷嬷教她的男人最爱的服软语录中的一条:

  “陛下好坏~”

  【发个嗲撒个娇也不会少块肉。】

  【不战而屈人之兵嘛!】

  【这是兵法,才不是因为我弱!!】

  高瑨:……

第16章

  在姜嬷嬷照三餐抹药的精心护养之下,三四天后,谢郬腹部的伤基本看不出来了;七八天后,两腿内侧的伤也开始褪痂。

  直到谢郬身体恢复了些,姜嬷嬷才勉强同意她出去走走。

  谢郬在养伤期间,心里头最挂念的就是那匹小黑马,不知道驯马司有没有好好的给它看病疗伤。

  所以谢郬获批出门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驯马司看它。

  贵妃驾到,整个驯马司都要严正以待。

  葛冲作为驯马司的一把手,就算身受重伤,也必须要亲自出面迎接贵妃的。

  谢郬急着看马,没跟他多废话,直接让他带自己去马厩。

  物以稀为贵,两匹汗血马没有跟中原的马养在一处,有专门的马厩,两匹马都有单间,待遇挺高。

  葛冲带着谢郬到养汗血马的马厩时,那个被它从背上摔下去的回纥驯马师也在,那驯马师鼻青脸肿,头上缠着绷带,胳膊吊在胸前,马厩旁还架着一根拐杖,一只完好的手上拿着些饲料干草。

  谢郬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心中感叹:都这样了还来看马,真是个爱马士。

  谢郬对爱马的人都比较有好感,于是对他微微一笑,那个驯马师不知道谢郬是谁,葛冲就在旁边跟他比划:

  “这是我朝贵妃娘娘,还不跪下。”

  爱马士一脸懵看着葛冲,他来中原才一个多月,最多能听明白‘吃了吗’这种十分简单的词汇,平时出门会带个舌人(翻译)在身边,但今天没带,所以根本不懂葛青在那比划什么。

  “哎哟,跪下!跪!这是娘娘——”

  葛冲本着‘只要我声音大你就肯定能听懂’的想法,对爱马士说话几乎用吼的,听得谢郬耳膜和头皮同时发麻。

  然而爱马士还是不太懂,但抓住了精髓:

  “娘……不不不,@#¥¥%#@#¥&。”

  葛冲也听不懂他的话,濒临崩溃:“娘什么娘!娘娘!你个番邦人到底懂不懂!”

  谢郬见两人鸡同鸭讲,葛冲喊得青筋暴露,脸红脖子粗,一副要缺氧厥过去的模样,果断做出了拯救自己耳朵的决定:

  “行了行了。不用他跪了。”

  葛冲如释大负,悄悄擦了满脑门的汗。

  说完之后,谢郬便将注意力放到马厩里的马身上。

  这马好像认出了谢郬,自从谢郬出现以后它在马厩里就显得格外兴奋,不听的转圈嘶鸣,谢郬一伸手它就主动把脑袋凑到她手边。

  谢郬将它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只见它脖子处的伤已经结痂,四蹄也挺利索,毛色油光发亮,精神十足。

  “娘娘放心,马医天天来看它,说脖子上的伤再过几天就能好。”葛冲见谢郬在检视马身,赶忙回禀道。

  谢郬很满意:“恢复的不错。”

  用手指轻柔的为它梳理马鬃,它柔顺的弯下头,不时打个响鼻,把谢郬逗笑,这充满灵性的柔顺让葛冲他们都感到十分惊奇。

  爱马士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葛冲也听不懂,就随便打起了哈哈。

  谢郬打开马厩进去和小黑马玩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他俩还在比手比脚的聊,看样子尽管语言不通,但聊得还挺不错的样子。

  “照顾好它,本宫过两日再来看它。”谢郬说。

  葛冲立刻上前应声:“是,娘娘放心,保管喂得它膘肥体壮。”

  爱马士跟着上前:“@#¥%&*%……”

  谢郬疑惑片刻,看向葛冲,葛冲也迷茫的理解了一会儿,对谢郬回道:

  “他说他想送送娘娘吧。”

  “是吗?”刚还跟人家鸡同鸭讲,这就懂意思了?

  谢郬虽然觉得疑惑但还是选择相信葛冲的翻译,没说什么,转身就走,爱马士赶忙跟上,还很自来熟的跟谢郬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谢郬也是没想到这回纥驯马师还是个话痨,热情的一笔。

  可她听不懂呀,没法跟他准确对话,又不想输了面子,就学着葛冲的样子,爱马士每说一句,谢郬就打哈哈敷衍一句,然后不明所以的葛冲也跟着附和陪笑。

  一时间,三人其乐融融,相谈甚欢的样子让谢郬身后的宫人们都感到奇怪。

  **

  高瑨在尚书房与朝臣们议事,直到中午。

  朝臣们离去之后,高瑨唤苏别鹤进来整理先前议事时留下的沙盘。

  万公公进来通传,说是桩子有事禀报。

  所谓桩子,其实就是皇城司的人,皇帝要坐稳皇位,各个层面各个地方的眼线都必不可少,后宫自然也不例外。

  高瑨唤人进来。

  那桩子对高瑨说了今早谢贵妃去驯马司之事,高瑨开始还不以为意,兀自立在窗边修剪盆栽,直到听到桩子说:

  “娘娘跟那回纥驯马师相谈甚欢。奴才还听见那驯马师当面夸贵妃娘娘厉害有勇气,说娘娘像他们草原上的格桑花,像天上的月亮,像闪烁的星星,还说恨自己与娘娘相见恨晚,若是再早一些,他一定追求娘娘这位美丽的姑娘……”

  源源不断的溢美之词从桩子口中说出,高瑨一个手抖,剪掉了盆栽上长得最好的一枝绿叶,惊愕回头,而正在整理沙盘的苏别鹤也惊讶得拿掉了两面小旗子,顺便倒吸一口凉气。

  那驯马师疯了吗?敢当面撩我朝贵妃娘娘!

  高瑨想起那日谢氏对那驯马师的评价,盯着人家的肌肉流口水。

  咬着后槽牙问:“贵妃怎么说?”

  桩子回道:“贵妃娘娘笑靥如花,与之相谈甚欢。那人还约娘娘骑马来着,娘娘也点头答应了。”

  高瑨自己都听得见自己后槽牙咬得嘎嘎作响,见苏别鹤一脸震惊,高瑨沉声怒斥:

  “看什么?”

  吓得苏别鹤果断低头,继续忙碌的整理他面前的沙盘。

  桩子禀报完事情就退下了,高瑨看着被他剪秃了的盆栽,火冒三丈,五味陈杂。

  此时万公公又进来通传:“陛下,贵妃娘娘求见,说是亲手熬了些补汤。”

  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这就来了。

  苏别鹤暗暗吃瓜,高瑨咬牙切齿:

  “她、还、敢、来!让她进来!”

  万公公察觉到陛下神情和语气都不对,也不敢多问,躬身退下。

  不一会儿,谢郬便亲自端着汤走了进来。

  进来第一眼就看见狗皇帝在修剪盆栽,苏别鹤在一旁安静整理沙盘,这一幕莫名的温馨和谐,不禁心中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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