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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碰触到这层阻碍时,舒缓激动的都快要哭出来了。第一层机关终于到了,这就说明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到达中心机关室,那里长燃着灯烛,不会像这里这样黑漆漆的了。

  舒晚摸了半天,终于在头顶上方的位置上摸到了一个转盘。书中江扬他们破解这个机关试了很多次,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破开。但自己知道方法心里有数,倒是不会浪费很多的时间,只是这机关麻烦的一点在于需要两手同时操作,她不能说话,没法将复杂的操作方法告诉易沉澜,所以只能自己来。

  可是现在的舒晚草木皆兵,一旦松开易沉澜的手,即便他还是站在自己身边,她心里还会觉得毛毛的特别没底。

  “阿澜师兄,”舒晚拉着易沉澜的手写道,“我去开启机关,要……松手。”

  易沉澜察觉清楚,正待放手,却被舒晚又慌忙地一把握住,接着写道,“但是我害怕,你不要走开。”

  易沉澜温声道:“我不走,就在你身边。”

  舒晚还是不放心,犹豫着写,“要不然你抱着我吧,抓着我的腰。”

  “……”易沉澜沉默了一下,微哑着声音低斥道,“胡闹。”

  舒晚也觉得自己的要求不太合理,只好不放心的又写了一句“那你千万不要走”才松开手,去摸上头的机关转盘。

  机关转盘是木质的,硬邦邦的上面满是灰尘,她先将整个转盘摸了一遍,在心里大致描绘出了样子:外轮廓是圆的,中间八根木条纵横交错,每一个木条上都有一个凸起。舒晚了解清楚了,没着急开机关,先是回手去摸易沉澜。

  太久没碰到人,她有些不安。

  易沉澜立刻牵住了她的手,压低声音:“我在,不怕。”

  舒晚略略安心,拍了拍易沉澜的手背,示意他自己这就开启机关。

  她将正北和东南两个方向上的凸起同时用力按下,然后向左转动转盘。古老陈旧的机关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舒晚把住转盘,又按下西南方向的凸起,将转盘向右转去。

  “轰隆隆——”

  巨大的石门移位声音猛然响起,震耳欲聋连绵不绝,整个通道都在颤抖,震的人头脑发晕。舒晚向前边挥了挥手,发现墙壁已经消失,石门果然开启了。

  “晚晚——”

  “隆隆”的声音还在持续,舒晚隐约听见易沉澜在叫她,听着声音有些焦急,只是淹没在机关碰撞声中,听不真切。

  舒晚忙不迭地去拉易沉澜的手,对方也立刻紧紧攥住她的指尖,沉默地牵着她向前走去。

  刚才阿澜师兄可能吓坏了,舒晚想着,石门开启的太突然,声音又那么大,自己也吓了一跳。

  好在走完这一小段,就可以进到有光亮的中心室了,舒晚将这个好消息写在易沉澜的手背上,告诉他不用担心,他们很快就会出去。

  不仅会出去,还有一个好东西在等着他。

  不过这句舒晚没写,她想着给易沉澜一个惊喜。

  “小哑巴,你在我手上乱七八糟的画着什么?我看不懂。”

  一道陌生至极的声音在耳边乍然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提前发了宝贝们,评论区随机掉落红包~

第31章 神秘之人

  “启禀门主, 您吩咐下的所有的机关都放下了,八处出口全部堵死,中心机关室入口的断石也落下了, 内部机关也在运行中。”

  终山派的叙事堂中,几位心腹弟子对舒戚行了个礼,恭敬地禀报。

  舒戚的神色很阴沉, 他紧紧的拧着眉头,冷声询问道:“机关的开关都销毁了吗?”

  “回门主,按您的指示, 所有机关开关都被劈砍损毁,再无开启的可能。”一位弟子沉稳的答。

  舒戚淡淡的“嗯”了一声, 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好了, 你们都下去吧。”

  几位弟子领命退下,宽阔的厅堂内转眼就只剩下舒戚和纪清合。由于这一晚再三生出变故, 舒戚早没了庆寿辰的心思,撑着笑脸和各位来客道了歉, 便安排他们住下日后再招待。

  此刻他闭着眼,一脸沉重的抬手捏了捏眉心。

  “舒兄,你将禁地所有出口都封死了, 连机关都毁了,那晚晚岂不是也出不来了?”纪清合觑着他的神色,斟酌着提道。

  舒戚放下手看向纪清合, 语气冷淡:“出不来又如何?这般吃里扒外不知廉耻的女儿,便是出来,我也定会料理了她。”

  舒戚的夫人早逝,多年来他如何疼爱女儿纪清合心里有数, 今日忽然说出这么一番言论,必然有鬼。纪清合疑惑道:“舒兄,你到底是怎么了?从你打伤晚晚开始我就觉得不对,你怎么会忍心下得去手?现在还要不死不休,你是气糊涂了吧?”

  “她有问题。”舒戚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

  纪清合没听懂,皱眉问道,“有问题?有什么问题?”

  “她知道很多……她不该、也不可能知道的事情。”舒戚眯着眼睛,回想舒晚当时没来得及说完的那句话,对不起江玄风的人是他们……有意思。

  “还有,禁地的机关唯有历任门主能传承,我还从未把它传给任何人。但你看今天她开启机关那毫不迟疑的样子,分明对这机关熟悉得很,”舒戚沉思着慢慢说道,“她知道如何开启,必然知道如何出去,我怎能不防?我甚至怀疑,她有可能……根本就不是晚晚。”

  “我的晚晚,也许是被有心人偷梁换柱抓走了……对方弄了这么一个冒牌货过来。可这小丫头却是太嫩,处处都是破绽!”

  纪清合兀自消化了一会舒戚这番令人震惊的言论,想了想,皱眉质疑道,“可是,舒兄,若按你的猜测,你更应该留她一命才对。留着活口,让她说出幕后主使,才好找到真正的晚晚啊?”

  舒戚疲惫的摇了摇头,只道:“晚晚我可以自己找,但她必须死。”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而已,就是真的逃出来了,又能翻起什么风浪?”纪清合随口说道,却看舒戚神色凝重,一副并不赞同的神色,他心念一转,“莫非……舒兄这终山派禁地之中,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

  舒戚冷冷的看了过去。

  纪清合心下一凛,立刻知趣的闭嘴了。他可不想得罪舒戚,连忙告罪道:“是我多嘴了,舒兄千万别见怪,哈哈哈。”

  “五天,他们也该死透了。”舒戚没计较纪清合的冒犯,沉声说道,“五天后我会挖通禁地通道,进去仔细寻人,不见尸体,我难以放心。”

  ……

  “轰隆隆——”

  在舒晚开启机关时,易沉澜心中就隐有不安,当他听见隆隆作响的声音时,立刻便去探舒晚的手,但却还是晚了,他脚下踩的地砖竟猛然后退几尺!

  易沉澜反应极快,随即抢身向前,却不曾想这一刹那的功夫,他和舒晚之间就落下了一层坚硬的石壁。

  “晚晚——”易沉澜的心陡然沉了下去,看晚晚的表现,是很笃定这机关的开启方法的,这石壁绝不可能是她放下的,是外面的人动的手脚,还是刚才通道中的神秘人?

  外面做的还好说,可那人此刻并不在自己这侧,他要做什么?晚晚会不会有危险?

  易沉澜修长的手指触在冰冷的石壁上,眼底划过狠戾的光芒。

  ……

  舒晚睁开眼睛时,头脑还一阵阵昏沉,入目皆是昏黄的烛光,许久不见光亮的眼睛还有些不适应。她下意识的用手去揉,刚揉两下,忽然反应过来不对。

  舒晚一下子从地上坐起,看着巨大的圆形殿堂里满目的烛火摇曳,八个精致的雕花木门均匀分布在四周,这地方她虽然是第一次来,但一眼便知,这就是她书中所描写的中心机关室。

  不过,那个抓走她的神秘人呢?

  刚才那人开口说话的一瞬间,舒晚的心几乎都要从嗓子眼中吐出来了,还不等她动作,那人一记凶狠的手刀就把她敲晕了。

  舒晚慌慌张张地左顾右盼,这圆殿中心有一座巨大的高台,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她的双手沁出了汗水,无措的不断环视四周,最怕那人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

  “找我吗?小哑巴。”

  舒晚前方偏左的一个雕花木门毫无预兆地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位衣衫褴褛的妇人。

  她披散着及膝的长发,容颜憔悴却不失艳色,一身破破烂烂的黑衣挂在身上,像极了一个落魄的美貌女鬼。

  舒晚吓了一跳,连连退后几步:“你你你……咳咳……咳咳咳……”

  咦?她可以发声了?

  “你果然不是个天生的哑巴。”这位妇人面无表情,“我看你脖间淤青,喉珠有损,便随意试了一试。”

  她快步走上前来,“不过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并非是好心才救你。你写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不懂,沟通起来太费力。现在,我问你答,敢耍花招就杀了你,明白吗?”

  眼前这位的武功不知比自己高出几许,舒晚乖乖的点点头,心情是难以言喻的苦逼。

  作为一个作者,她深知禁地这部分剧情是一个安全系数极高、专门给男主开金手指的爽点剧情,但是轮到自己时,这禁地中就蹦出了一位她根本没写过、丝毫不认识的陌生大佬。

  这位陌生大佬随意地问道:“我刚刚清醒没两日,不知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但应该时间不短。我且问你,江玄风到底去雪夜山约战易衡了么?”

  这睡的岂止是时间不短……舒晚傻呆呆的看着她,忍着嗓子的疼痛诚实地说:“去了。”

  “呵,蠢货。”陌生大佬立刻下了一个有力的结论。

  “这一战,谁胜谁负?”她又问道。

  舒晚想了想,“胜负不好说,他们……双双殒命了。”

  这妇人的脸色变了变,拧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冷笑道:“这江玄风活该!死的好!他有妻有儿,在外面活的好好的,偏偏被舒戚那小人一哄,就要回这该死的终山派!赶着送死!”

  舒晚木着脸听她痛骂,很乖的不做点评。

  “他尸身取回来了吗?可下葬了?”妇人攥紧了拳头,气的胸膛起伏,“就是葬了,我也要把他的坟挖了,割下他那没用的耳朵,让他不听我的劝阻!”

  舒晚微微缩着脖子,小声提醒:“可是他……他已经去世有十年了……”

  “什么?!”

  妇人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猛然提气上前,一把掐住舒晚的手腕,“你胡说说什么?!十年——他死了十年?!你骗我!你骗我!”

  她掐的极用力,舒晚脸色发白,颤抖着嘴唇说:“前辈……是真的。”

  妇人一把甩开舒晚,全身颤抖不已,“你有什么证据?!我说过的,敢耍花招我就杀了你!”

  她怒视着舒晚,仿佛一头发疯的母狮子,要一口吞了她一般。她竭力的想从眼前小姑娘的神色中看出心虚和惧怕,可惜没有,这娇花一般的小姑娘,一双清澈的眼睛纯净至极,让人找不出任何说谎的痕迹。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妇人低声喃喃,“他死了……他死了有十年……十年……”

  舒晚忍着喉咙间余留的疼痛,看对方好像渐渐平静下来了,才沙哑着声音试探:“前辈……我不敢骗你,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我能不能先去把和我在一起的……我师兄带过来?他一个人,我担……”

  “哈哈哈哈哈……”那妇人突然放声大笑,笑得眼角泪花都出来了。舒晚宛蹙着眉心,双手不安的搅在一起,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忽然疯疯癫癫的妇人。

  她笑够了,挑挑眉毛很体贴地解释道,“我问完了话,就杀了你。你把他带过来干嘛?想让我杀得更过瘾些吗?”

  那妇人又补充道,“再说他已经死了。我生平最恨男人,你该感谢自己是个小丫头,还能让我有耐心听你说几句遗言。”

  舒晚愣住了。

  那人说……说阿澜师兄……死了?

  一定是她牵走自己时阿澜师兄察觉到了不对,追了上来,却打不过她,反而被她杀死了……

  舒晚的眼圈渐渐红了,她浑身发抖,像愤怒的小兽一般捏紧了拳头,倏然冲上去,聚气于掌直取美妇人,人未至而烈阳真气的刚猛已现,那妇人眉目一沉,并不接招,闪身避过。

  “你找死。”她声音极冷,面对舒晚的表情渐渐变为厌恨,“烈阳真气?我说见你有几分面熟。十年……嗯,对的上。你难不成是舒戚那贼人的女儿?”

  舒晚满脑子都是她杀了易沉澜,又气又悔又愧,一个字也不想跟她说,不管自己是不是对手,灌足了真气又是一掌拍过去。

  这回妇人没躲,她冷冷一笑,轻松自若的拂掌相迎,两掌相接她只退了半步,而舒晚被掌风掀了出去,直摔在了高台的底座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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