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

云姜被朱嬷嬷一呵斥，才突然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蠢话，脸都不禁有些吓白了。

云曦看着有些心疼，忍不住为云姜开口，“好了朱嬷嬷，云姜只是一时间嘴快而已，以后绝对不会了。”

“是的，朱嬷嬷个，刚才我一时着急才说错话了，还请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云姜有些无措的拧着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跟朱嬷嬷道歉。

朱嬷嬷原本紧抿的嘴巴，总算是松了开来。

虽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云姜一点都没有打消劝云紫的念头，“三姐姐，你真的要选秀吗？如果你被选上了，将来的日子肯定——”

这次云姜学聪明了，可没有胆子再直接说什么皇宫是龙潭虎穴的话了。

云紫知道云姜是为自己好，可是人这辈子就想要好好疯狂一次，她知道，可能凤彬心里没有她，可她——可她真的想要疯一次，想要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把。

“五妹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丞相府要有两个选秀，如今二姐姐身怀有孕，四姐姐已经去世，你又不愿意去选秀，这么算来就只有大姐姐一个了。”

云姜一急，抢着开口，“没规定丞相府必须要有两个人参加选秀啊！太子喜欢大姐姐，大姐姐去参加选秀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可三姐姐你要是去参加选秀，谁知道会被之指给谁。”

这才是云姜最我着急的地方，要是嫁给皇上那就惨了，皇上的年龄都够当她们的父亲了！

“五妹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我想要参加选秀，是想要为自己拼一把，要是好姐妹的话，你就祝福我，好不好。”

她希望她能赌赢，她希望她能被指婚给四皇子凤彬。

云姜突然讷讷的说不出话来，不是她嘴笨，而是实在是不知道能说什么。

云姜不是傻子，知道云紫这么执着于选秀，肯定是因为那关系到她的心上人，所以她才会这么义无反顾。

可她还是担心，万一——

甩了甩头，她怎么老想这些不好的事情，她应该乐观一点，想想三姐姐最后能幸福的嫁给自己心爱的人。

云曦见云紫打定主意了，也就不再多劝，云紫既然都下定决心了，她又何必做恶人呢？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去选秀了，我也不拦你。朱嬷嬷这段日子，你就好好教导云紫，让她在选秀的时候能够顺利一点吧。”

云曦觉得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吧。至于云紫以后会怎么样，那就跟她没关系了，她自认为已经做到仁至义尽的地步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云紫一直低着头，她不敢抬头，害怕看到云曦眼中的失望，她知道她自私了，她知道她言而无信了，可是大姐姐对不起，这一生，我只想这么自私一次。

知道了云姜和云紫的答案，云曦就打发她们回去了，主要是如今她也很烦闷，她真是没想到，云紫居然存着去选秀的心，这让她——

“小姐，这是三小姐自己的选择，将来无论怎么样，都怪不到您身边的。”

小桃看到脸色的不太好，开口劝道。

“小姐，其实照老奴的意思，三小姐最好还是不要去参加选秀的好。”

云曦有些诧异的看向了朱嬷嬷，“为何？”

“选秀就是去拼一个前程，要是三小姐是冲着这个去的，说不定还能在宫里拼一拼。可照老奴看，她是因为心有所属吧。”

云曦暗道，这朱嬷嬷看的可真是明白，云紫不就是为了凤彬才去选秀的。

没有得到云曦的答复，朱嬷嬷也不在意，只是继续开口，“要说在选秀前对哪个皇子心有所属也是正常的，毕竟少女怀春那个没有过。

可选秀要么是为了自身的前程去拼搏，要么是为了家族的荣誉，可要完全是因为儿女情长的话——”

那最后的下场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这话朱嬷嬷不说，云曦也明白。

可云紫如今已经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自己要是阻止了她，恐怕她还得嫉恨自己一辈子吧。

“算了，既然她想去选秀，就让她去吧，人这辈子要是不经历一点挫折，怕是一辈子都不能真正长大。”

朱嬷嬷见云曦打定了主意，也就不再开口。

“对了，云暖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老夫人怕是还不知道的，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怎么能不赶紧跟老夫人禀告呢！小桃，甘草，跟着你家小姐我，立马去给老夫人请安。”

云曦心里不爽快了，心里就希望更多人跟自己一样不爽快！这最好的人选自然就是老夫人了！

小桃和甘草听到云曦的话，嘴角真是不自觉的抽了抽，小姐还嫌刺激老夫人刺激的不够吗？

每逢云暖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姐总会第一时间去刺激老夫人，如今小桃和甘草都有些同情老夫人了，被自家小姐刺激的这么厉害，偏偏又口不能言，那气得浑身颤抖的模样，真是让她们都觉得可怜啊！

要是云曦知道这俩丫头的想法，绝对会不客气的送上一句“猫哭耗子假慈悲！”

云曦带着小桃和甘草来到荣寿堂，孟嬷嬷一见云曦，立马就带着老夫人房内的下人离开了。

老夫人房内的下人也见怪不怪了，反正这大小姐几乎天天都来，她们早就见惯不惯了。

而孟嬷嬷对云曦早就可以说是死心塌地的效忠了，云曦没有食言，送了一家绸缎庄给她们一家，她从老夫人这里偷出了她们一家子的卖身契，云曦也帮他们一家子销毁了奴籍。

如今，孟嬷嬷对云曦可以说是忠心耿耿了。虽然对效忠了一辈子的老夫人，心里隐隐有些愧疚，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孟嬷嬷觉得自己没错！

老夫人再一次看着自己的人全部离开，心里的悲痛无以叙述，为什么，她风风光光了一辈子，临老居然要有这样的报应！

云曦看到老夫人眼中的绝望，心里只觉得痛快。

云曦跟以往一样坐到老夫人身边，伸手替她捏了捏被角。

老夫人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云曦，反正老二家也就这样了，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况且勤儿好歹是天儿的弟弟，天儿无论如何也不会看着勤儿一家去死的！

云曦如果知道老夫人这种单纯到几乎于可爱的想法，八成笑的肚子都要痛了，哎呀妈啊，这老夫人是不是越老越单纯，还是越呆在床上，这思想就越奇葩。

她居然做梦，云战天对云战勤能有什么兄弟之情？呵呵，就算有，八成也因为老夫人这么偏心云暖一家子给毁掉了！

况且云战天自己本身就是个自私自利到了极点的人，她不对云暖一家子落井下石，老夫人就应该谢天谢地了，如今居然还做梦，云战天会出手相救？

“老夫人怎么闭着眼睛呢？难道是不想看见孙女我吗？”

老夫人的眼睛依然闭着，就像完全听不到云曦的话似的。

云曦也不生气，自顾自的说着，“老夫人，你可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

老夫人还是没有反应。

“昨天四妹妹死了。”

老夫人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曦，怎么可能，暖儿怎么可能会死，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云曦见老夫人蠕动着嘴巴，好似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不禁冷冷的笑了。

云曦从怀中取出一枚碧绿色的丹药，捏开老夫人的嘴巴，将丹药喂到了老夫人的肚子里。

老夫人想要挣扎，云曦给她吃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就是毒药，可是老夫人此时全身瘫痪，只能像个布娃娃似的任凭云曦摆弄，这种滋味，实在是让人觉得难堪又难受。

云曦才懒得理老夫人的想法，粗鲁的将丹药给老夫人喂了下去。

云曦将丹药塞到老夫人的嘴巴里之后，老夫人原本打定了主意是不打算吞下去，可云曦哪里容得拉老夫人不咽，直接扣住老夫人的下巴，向上一抬，丹药就顺着老夫人的喉咙下去了。

“咳咳——咳咳咳——”

老夫人差点被捏死，气急，张口就打算大骂云曦，“好你个小贱人，居然敢对祖母动手，你将来肯定被天打雷劈——”

云曦早在老夫人将丹药咽下去之后，就站起了身，她可不想让这老夫人的口水喷到。

老夫人一愣，她居然能说话了，试着动了动手脚，可惜手脚还是一样的僵硬，不过能说话，老夫人就很满意了。

“来人啊，赶紧来人啊！”老夫人扯着嗓子吼，她想把人叫进来，让人赶紧把云曦带下去，还想让人看看云曦那丑恶的嘴脸！

云曦冷冷的看着老夫人，秋水般的美眸中闪过一丝讥诮。

喊吧，喊吧！

小桃和甘草忍不住捂住了耳朵，这老夫人的破铜锣嗓子，她们可没有兴趣听。

云曦一直等到老夫人没力气叫了，才抚了抚自己的秀发，慵懒的开口，“叫够了吗？要是还不够，你慢慢叫，我没意见啊！”

老夫人喊了这么一大半天，也不见人进来，心里逐渐升起一种绝望。

荣寿堂的下人向来都是归孟嬷嬷管辖，如今自己喊了一大半天都没有人进来，不用说，肯定是因为孟嬷嬷将人都掉远了，甚至人就在外面，可是因为孟嬷嬷的关系，下人都不敢进来。

想到这个可能性，老夫人浑浊的眼睛迸发出绝望的色彩，孟嬷嬷可是自己的心腹啊！她想过其他人会背叛她，可从来没有想过孟嬷嬷有朝一日会背叛她！这让好强烈额一辈子的老夫人根本接受不了！

云曦则是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老夫人绝望的神色，心里是愈发的高兴。

突然，老夫人愤恨的瞪着云曦，“是你，是你这个贱人收买了孟嬷嬷。”

云曦绝对相信，要不是如今老夫人不能动，她肯定是打算上前撕了自己。

云曦也不否认，很大方的就点头，“没错，是我收买了孟嬷嬷，不过老夫人你不觉得可悲吗？你自以为的心腹，对你其实也没有多忠心，我轻轻松松的就将她收买了。”

是很轻松啊，只是撤了孟嬷嬷一家子的奴籍，外加一个小铺子而已。

“其实老夫人啊，你如今该关心的不是孟嬷嬷才是，应该是你最疼爱的云暖啊！”

被云曦这么一提醒，老夫人才想起了刚才云曦说云暖在昨天就死了，不可能，暖儿怎么可能死！一定是云曦在骗自己，她绝对不能上云曦的当！

看老夫人一脸不相信的神色，云曦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开口，“老夫人以为我在骗你？那我这次，可以跟你保证，云暖真的死了。她先是被你的好二媳妇儿灌了堕胎药，事后又被关到了柴房，蒋氏连个大夫都没有给她请，你二儿子的那些姨娘庶女每天都去欺负云暖。”

“啊！我的暖儿，你怎么被人这么糟践啊！”

老夫人一听云暖受到的非人待遇，立马痛哭流涕起来。

蒋氏和云战勤的那群姨娘庶女都是眼皮子浅的，她们全将云家发生的灾难算到云暖的头上，云暖要是能有好日子过，那才奇怪了！

“老夫人，你哭那么伤心做什么？云暖可不是被折磨死的，不知道从哪来的什么高手，悄无声息的进了柴房，杀了云暖之后，还取了她的心。”

“你——你说我的暖儿还被取了心。”这——这死都死的不完整，老夫人一听这消息，整个人都要发疯了！她可怜的孙女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居然要承受这样的苦难！

云曦看着老夫人悲伤欲绝的样子，心里只有浓浓的讽刺，“四妹死了，老夫人居然这么伤心，还真是让我吃惊了。那我娘死的时候，不知道老夫人你伤不伤心呢？”

云曦提到苏青鸾，老夫人原本放声大哭的声音顿了顿，有些惊恐的看着云曦，“你到底想说什么！”

云曦眯起眼，双眼仿佛射出了千万根利箭，似要将老夫人万箭穿心，老夫人只觉得自己被人扼住了咽喉，连呼吸都困难！

“想说什么？我想跟老夫人你说说，我娘当初到底是怎么被你和赵姨娘害死的！要不是我娘，云战天能坐上丞相的位置？要不是我娘，你能成为丞相府的老夫人？我就好奇了，我娘做了这么多，可老夫人你一点都不感激，居然还和赵姨娘合谋杀了我娘，老夫人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是多没心没肺，才做出这种事情来啊！”

云曦每说一句，就越靠近老夫人一分，到最后，云曦的脸几乎要和老夫人贴近了，云曦可以清楚的看到老夫人脸上的皱纹，老夫人也看到了云曦眼中浓浓的恨意，似乎要将她千刀万剐的恨意！

老夫人没有心虚，只有吃惊，她——她怎么可能知道的，当初的事情，自己几乎是做的万无一失，她不可能知道的，她不可能知道的。

云曦突然伸手捏住老夫人的下巴，“老夫人，我在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你以为我治不了你？”

老夫人想要挣开云曦的手，可是此时她全身上下都不能动，又如何能挣脱云曦。

老夫人干脆也不挣扎了，冷冷的看着云曦，“你娘就是贱人！”

“啪——”

老夫人话落，云曦就毫不犹豫的扇了老夫人一个耳光，很快，老夫人的脸上就出现了红红的巴掌印。

对着老夫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云曦只是冷冷的开口，“这是皮糙肉厚，打得我手都痛了。”

小桃立马接口，“小姐，这种打人的事情就交给奴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