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在线阅读
穿越 重生 架空 总裁 青春
修仙 耽美 玄幻 都市 惊悚
李治你别怂 TXT下载  
上一页 下一页
白天 黑夜 护眼

第6节


第7章 峰回路转

  从穿越至今,李钦载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位名震千年的名将爷爷李勣。

  见到的只有他的背影,他领着全家在前接旨。

  直到宣旨的宦官离开,李勣才缓缓转过身。

  李钦载混在一群不肖子孙里,终于第一次看清了爷爷李勣的模样。

  李勣不到七十岁,身材颇为魁梧,穿着一身淡紫色的便袍,须发皆白,狮鼻阔口,宽面大耳,不言不笑一脸威严。

  目光随意瞥处,却如一柄利剑横扫千军,令人不自禁敬畏莫名。

  名将风采,果真非同凡人。

  送走了宣旨宦官,李勣缓缓转过身,目光首先落在李钦载身上。

  李家孙辈五人,一窝的不肖子孙,但李钦载这个五孙子在不肖孙辈里可谓一骑绝尘,旁人拍马难及。

  从孩童时便能看出他的乖张跋扈性子,长大后果真愈发不可收拾,从小到大闯过的祸不计其数。

  李钦载孙辈排名第五,是孙辈里最小的一个,虽然在外恶行无数,但胜在嘴甜会讨好长辈,年节之时懂得对长辈献殷勤,以往李勣对他颇为宠溺。

  然而家人长辈的溺爱,自身的不知收敛,终于闯下了无法弥补的大祸。

  盯着李钦载的目光微沉,李勣冷着脸一言不发。

  良久,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李勣冷声道:“旨意已下,断难回天。门外已有官差等候。钦载,收拾一下随官差上路吧……”

  顿了顿,李勣叹息道:“往后数年,你……好自为之。”

  李家长辈和兄弟的目光纷纷聚集在李钦载脸上,目光各异,复杂难明。

  李钦载面色平静,对这个结果他早有心理准备。

  旁边一个年约二十多岁的男人拍了拍他肩,叹道:“景初莫怕,祖父尚在气头上,朝中议论亦在风口,待风声平息后,我再帮你向祖父大人求情,使你早释归京……”

  李钦载默然。

  说话的人名叫李敬真,孙辈排行第三,是李钦载的堂兄,李勣长子李震之子。

  “景初”是李钦载的表字,男子但凡读过一些书,年过弱冠后通常会被长辈赐取表字,“景初”的表字便是李勣亲自取的。

  表字一般被同辈兄弟和好友称呼,长辈则可称其大名或表字,看个人习惯。

  从李敬真安慰的话语来看,李家孙辈之间还是颇为祥和友爱的。

  ——或许大家都是同样的混蛋,李钦载只不过在混蛋的圈子里比较优秀而已。

  不远处,父亲李思文定定地注视着他。

  李钦载心中忽有所觉,抬头瞥过,与李思文的眼神相碰。

  李思文飞快收回了目光,阴沉着脸转身离开,却是一句话都懒得与他说了。

  李钦载苦笑。

  好吧,黑锅扣在头上,就得认。

  李钦载默然回到自己的卧房,简单收拾了一下衣物,然后打开房门。

  房门外,管家吴通正等着他,见他出来,吴通双手递上几块十两重的银饼,往他的行李包袱里塞去。

  一边塞一边红着眼眶絮絮叨叨,这块银饼是三少郎悄悄送的,那块银饼是老国公着人送来的……

  您父亲也偷偷送了一块银饼,只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说是他送的,既冷还热的样子惹人心疼……

  吴通擦着眼眶又嘱咐,门外押送的官差也已被打点过,五少郎路上断不会受委屈,没人敢让李家的少主人受罪。

  少郎路上若有求,尽管吩咐官差去办便是。

  李钦载苦笑着拎起包袱便走,包袱有点重,大多是银饼的重量。

  吴通边哭边送,从卧房到正门一路唠叨叮嘱个不停。

  国公府正门外,果真有两名官差在等候,见李钦载出来,官差上前恭敬见礼,并主动接过李钦载手里的包袱行李。

  流徙归流徙,但李家五少郎仍是五少郎。

  纵然被判流徙千里,以官差的微末身份,也断不敢将李钦载当成犯人看待,反而像两个贴身小厮一样殷勤照顾周到。

  李勣和李思文回了内宅,李家众人却聚集在正门相送。

  李钦载目光期待地在门外扫过,未曾见那位军器监工匠的身影,显然自己发明的射程翻倍的强弓还没制作出来。

  心里有些失望,但旨意已下,片刻不得耽误。

  李钦载跨下正门外的石阶,举步欲行,却忽然顿住,想了想,转身朝李家门楣躬身长长一揖,然后朝送别的众人微微一笑,转身上路。

  两个时辰后,已是正午时分。

  此时的李钦载在官差的押送下,已经出了长安城,朝南方而去。

  一路皆是步行,“流徙”的判决不可能让他太轻松,步行是基本操作,骑马坐车想都别想。

  这是判罪,是刑罚,不是让你追寻诗和远方的,从长安到岭南,一两千里的路程,你就慢慢走过去吧。

  直到走出长安城,离城门越来越远,长安城巍峨的城墙已在视线中缩小,模糊,直至不见,李钦载终于完全失望了。

  那个该死的工匠难道真放了自己鸽子?

  ……

  午时过后,军器监那位工匠终于摇摇晃晃出现在李家门口。

  李钦载的图纸画得很详细,无奈从图纸变成现实不是那么容易,很多机件需要细心制模打造,一分一毫都不能马虎。

  工匠忙活了一整夜加一上午,终于赶在午时后将李钦载设计的强弓造出来了。

  昨日李钦载的威胁言犹在耳,工匠不敢耽搁,一夜没睡的他着急忙慌来到李家门口,求见五少郎。

  谁知门口职卫的部曲告诉他,清晨宫里来了旨意,五少郎已被押送出京,流徙岭南了。

  工匠大惊,然后吓得手脚冰凉。

  昨日五少郎威胁说,若他流徙岭南,一定会拉着工匠同去。

  此刻五少郎已然上路,那么李家会不会真的给他安个罪名,拉着他一同上路?

  工匠热爱长安,工匠不想上路……

  双手捧着刚刚制造出来的强弓,工匠扑通一声跪在李家正门外,带着哭腔大声道:“五少郎所托,小人已造出来了!小人代五少郎为国献利器!”

  门外的部曲吓了一跳,见工匠双手高举着一张形状古怪的弓箭,跪在门口一脸生无可恋,部曲们面面相觑。

  名叫刘阿四的队正皱了皱眉,上前喝问工匠。

  工匠跪在青石板上泣不成声:“此物为五少郎所创,射程远超强弓,不但可至二百步外,还能不失准头,小人试过,五少郎所言不虚,确是国之利器,求大将军明鉴,此物当可抵五少郎之罪啊!”

  工匠与李钦载不熟,本不该帮他说好话,只是害怕自己也被李家寻个由头流徙千里,于是果断自救。

  自救首先便要救五少郎,五少郎若被撤销流徙之罪,工匠才能平安。

  刘阿四听到可抵五少郎之罪,面色顿时一紧,急忙接过工匠手中的强弓,打量一番后,果断转身朝门内跑去。

  很快,那张新制作出来的强弓落到内宅李勣的手上。

  刘阿四垂手恭敬地站在李勣面前,李勣一双威严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这张强弓,对它的古怪造型颇为好奇。

  听到刘阿四说是李钦载所创,眼神更是不可思议。

  “能至二百步外?还能不失准头?呵,开甚玩笑!老夫一生在军中,历经大小无数战,却闻所未闻。”李勣摇头苦笑。

  刘阿四站在李勣面前,却不敢多一句嘴。

  李勣的目光仍未离开这张强弓,嘴里淡淡地道:“钦载为了脱罪,倒也煞费苦心,只是殊为幼稚,如此一戳便破的借口,怎能助他脱罪?”

  刘阿四忍不住了。

  昨日李钦载与他折节屈尊相谈,尽管两人的聊天有点干巴,算不上融洽。

  但李钦载性情突变,平易近人的新形象还是令刘阿四颇为欣然,对李钦载的印象自然也直线上升。

  如此和煦可亲的少主人,刘阿四打从心底里希望他留在长安,莫遭那流徙千里的大罪了。

  于是刘阿四忍不住开口道:“大将军明鉴,小人愚钝,也知此物看似不同寻常弓弩,其中增加的机件颇为奇巧,或许……大将军可试一试,若真能将弓箭射程翻倍,对大唐来说自是一桩大喜之事!”

  李勣抬眼朝他一瞥,刘阿四顿时后背冒了一层冷汗,硬着头皮垂头恭立。

  端详这张强弓许久,李勣忽然道:“阿四,后院寻个宽敞之地,老夫试一试此物。”

  刘阿四顿时喜出望外,急忙应是。

  李家后院一块空置的草地上,一群部曲执兵肃立,刘阿四用脚丈量出两百步的距离,然后站定抬臂,朝两百步外执弓的李勣示意。

  李勣眯眼测量了一下刘阿四所立的距离,然后缓缓抬弓,将一支翎羽箭矢放进机件的凹槽里,慢慢拉动机簧。

  刘阿四将一片翠绿的树叶贴在一棵杨树的树干上,然后退后几步。

  李勣面沉如水,强弓拉至满月,本来李勣已老迈,八石的强弓很难拉开。

  只是李钦载所创的强弓颇为精巧,弓弦扣在机簧上拉动,竟是省力许多,一张强弓毫不费力便拉满了。

  调整呼吸节奏,瞄准,放箭。

  嗖的一声,箭矢如流星坠地,激射而出。

  电光火石间,咚的一声闷响,箭矢直中树叶,并穿透杨树尺余,只留半截翎羽箭尾颤巍巍晃动,显然仍有余力可贾。

  一箭射出,周围的部曲们情不自禁欢呼叫好,齐喝大将军威武。

  李勣却呆怔住了,垂头盯着手里的强弓半晌,再抬头看了看两百步外那支入树尺余的翎箭,眼神渐渐震惊,不敢置信。

  两百步外,穿杨而过。

  李钦载所言不虚,果真将如今的弓箭射程翻倍,而且翻倍有余。

  更甚者,两百步外能精确命中那片树叶,可见射程翻倍之余,箭矢亦不失准头。

  足足增加了一百步的射程,若在战场上两军对阵,多出来的射程该会占据多少先机!

  攻城战也好,平原遭遇战也好,翻倍的射程足可增加战事三成的胜率,这是占敌于先,这是对敌军碾压性的打击!

上一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