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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也不知为何,他预感某个嘴毒战神要上线了,因为他的回复中带着几分讨好,显得他更加心虚。

  斜对面的崔灼开始敲键盘打字,没过一会儿,对话框里弹出了新消息:【还是白痴比较适合你】

  白昙:“……”果然。他就知道某人好好说话会死。

  鉴于办公场合不适合互怼,白昙克制地发了个表情回去:【[猪头]】

  -

  午休时间,方思源发来消息,贺超又在顶楼游泳。

  两人隐蔽地趴在栏杆边,脑袋随着泳池里的身影来来回回,摆动的幅度无比同步。

  “哎。”方思源叹了口气,眼馋二字写在脸上,“好想做爱。”

  正在喝酸奶的白昙差点没呛着,咳了两声问:“你最近没性生活吗?”

  方思源睨了他一眼:“你难道有?”

  白昙咬着吸管摇了摇头:“没有。”

  “你看他的腰,”方思源又把视线移到了贺超身上,“有没有一种把水日开的感觉?”

  贺超用的泳姿是自由泳,随着他的前进,水面就像是被斧子劈开似的,水花朝两侧翻涌。白昙能get到方思源的意思,但这形容也太抽象了。

  “你眼珠子都要掉下去了。”白昙说。

  “如果能睡到他,我愿意戒糖一个月。”方思源掏出一颗大白兔,拧开包装纸塞进了嘴里。

  白昙就知道方思源没在认真戒甜,也懒得吐槽他是谁在心疼补牙的钱。

  是时下方的贺超游完了一轮上岸休息,他拿起躺椅上的浴巾开始擦身体,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了架空层,白昙和方思源立马默契地移开了视线,假装一直在聊天。

  “你去国外没睡大几把吗?”方思源随便找了个话题,“我看片儿里的白男都是保温杯来着。”

  “我是去学习的。”白昙一本正经地说。

  聊骚的时候提学习,扫兴就是指白昙这种人。方思源翻了个白眼:“浪费。”

  泳池来了三五个客人,贺超没再继续游下去,拿着浴巾去淋浴间了。

  没几分钟后,他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白色无袖上衣没能遮住肩膀的肌肉,黑色宽松长裤偶尔能拓出某个形状。白昙突然觉得方思源会发浪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对了,”方思源突然说,“我今天听到了一个大八卦。”

  “跟崔总有关吗?”白昙下意识问。他总觉得这两天酒店最大的八卦无非是崔灼要不要离职。

  “不不不。”方思源晃了晃食指,“你先答应我不要往外传。”

  八卦就是用来传的,酒店人都有这个共识。不过既然方思源会这么说,说明这事确实不方便外传。

  “我传给谁,秦总吗?”白昙间接表明了他压根没人传。

  方思源也知道整个酒店白昙就跟他最熟,倒也不担心,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裴艾维的公司在晚宴那晚给他安排了外围女。”

  白昙一整个震惊:“啊?”

  “说是那天晚上会有个×小姐来拿房卡,让我们直接给就好。”方思源说,“这不就是往裴艾维身边送人吗?”

  酒店是不允许某个群体来这里做生意的,但这种事根本没法杜绝。特别是像青棠这样的豪华酒店,来的高端外围毫无风尘气息,就和普通住客无异,前台不可能不让人进,更不可能报警,也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白昙的震惊并不是因为这个。

  “他不是已经结婚了吗?”白昙问。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方思源说,“这世界本来就是个巨大的淫pa。”

  白昙听说过许多八卦,有银行的柜员和行长,有医院的主任和护士,好像只要有男男女女聚集的地方,就总会有乱七八糟的关系发生。而酒店作为一切的载体,这种事都变得见怪不怪起来。

  慢慢消化了这消息,白昙从震惊中缓了过来:“他公司的人怎么就知道他一定会接受?”

  “谁知道呢。”方思源说,“不过我估计是因为裴艾维本来就风评不好。”

  也是,白昙点了点头,裴艾维的花边新闻很多,他老婆好像并不怎么管。并且接下来他来内地任职,老婆也不在身边,反过来看,他公司的人不考虑到他这方面需求反倒有些不懂事了。

  “你要不要来打赌?”方思源突然问。

  “赌什么?”白昙问。

  “裴艾维会不会睡那个外围。”

第5章

  白昙答应了方思源不外传,真就对外围女的事绝口不提。和熟悉的同事一起吃午饭,哪怕别人聊八卦聊得眉飞色舞,他也没想着拿出来做谈资。

  结果没过几天,方思源把白昙拉进了一个二三十人的小群,群里的同事有前厅的,有客房的,甚至还有餐厅的,群名叫做“睡否睡否,应是灯红酒绿”,群公告里写着群规——赌输的人需要发红包。

  意识到这群赌的就是裴艾维会不会睡那个外围,白昙简直无语到家,敢情这事压根就不是什么秘密。

  晚宴这天,裴艾维的航班本应在下午抵达,不料遇上出发地航空管制,航班大面积延误,直到晚宴开始前二十分钟,他的身影才出现在万维青棠酒店。

  这种级别的客人秦涵自然是亲自迎接,一身制服熨烫得笔挺,站在对方公司高管组成的欢迎团队中,年纪轻轻气场却丝毫不弱。

  “裴先生,欢迎入住万维青棠酒店。”秦涵上前,向裴艾维点头致意,“我是总经理秦涵,入住期间,您有任何需求都可以直接联系我,我们将为您打造卓越的入住体验。”

  “谢谢。”裴艾维似乎不喜欢人群扎堆,自家公司的高管争先恐后地上前寒暄,他都以点头迅速带过,只挑了秦涵正式回应——毕竟在当下这个场合,秦涵的欢迎词是最公事公办的,其他人多少都带点谄媚的意思。

  一群人朝着电梯走去,白昙也在其中,只是以他的职位没法站到前排,只能默默跟在后方,而崔灼似乎懒得去凑热闹,也游离在人群之外。

  “裴艾维好像快四十了吧。”白昙看着那身穿白衬衣和牛仔裤的男人,无聊地找崔灼搭话,“他看上去也就三十左右。”

  两人身边没别人,崔灼问得随意:“你感兴趣?”

  白昙的心虚来得毫无预兆且莫名其妙。

  倒不是他真对裴艾维有什么心思,而是他总觉得他和崔灼不适合聊此类话题。偷偷看了眼崔灼,似乎不是故意的,那股心虚又减弱了些。

  “怎么可能。”白昙说,“你知道他公司给他安排外围了吗?”

  崔灼没什么反应,看样子是知道这事。

  “好多人都在赌他会不会接受。”

  “不会。”崔灼说。

  白昙奇怪:“你怎么知道?”

  “他看起来很注重隐私。”崔灼看着走进电梯里的裴艾维,脑袋偏向白昙,以照顾他的身高,“如果没人知道,他未必不会。”

  把崔灼的话翻译一下,即便裴艾维私生活混乱,也不会摆到台面上来。

  白昙跟着看向了电梯的方向,只能看出裴艾维是接受精英教育的成功人士,是不是衣冠禽兽看不出来。

  第一台电梯上去后,电梯厅里清净了不少。

  对方公司的那群高管会直接去宴会厅,只有秦涵带着裴艾维去参观房间。白昙终于找着机会回到秦涵身边,却见崔灼按了电梯下行键,问:“你不去陪同吗?”

  “有秦涵,我陪什么。”崔灼说。

  楼下并没有需要崔灼的地方,意识到他这是要去酒吧打发时间,白昙皱起了眉头:“秦总一直忙到现在,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你真的好意思摸鱼吗?”

  “好意思。”上行的电梯先到,崔灼帮忙按着上行键,扬了扬下巴,“你还不上去?”

  裴艾维住在3918的河景花园套房,法式装修,双层结构,楼下是客厅、餐厅、会议厅,楼上是书房、阳光房以及带环景落地窗的超大卧室。

  当白昙来到房间时,秦涵正在向裴艾维展示阳光房里的小花园。他介绍得很是认真,连日落方向、城市地标都一一带到,白昙见时间所剩不多,上前小声提醒道:“秦总,晚宴快开始了。”

  秦涵点了点头,及时打住,对裴艾维说:“裴先生,我们现在下去吗?”

  裴艾维并不着急:“我先换身衣服。”

  晚宴的初始环节自然是裴艾维发表任职感言,他身着一身黑色礼服,手拿香槟站在台上,举止优雅,风度翩翩。

  虽说刚到酒店时,他对一众高管表现冷淡,似乎不好接触,但他会为了晚宴特意换上华服,并准备振奋人心的发言,说明他对待此次任职也并无敷衍。

  白昙抽空看了眼微信,发现“睡否群”里正聊得火热,原来是×小姐已经去前台拿走了房卡。

  有人说这小姐身材火辣,应该能搞定裴艾维,也有人说裴艾维一看就眼光很高,不一定那么容易拿下。

  趁着结果还没出来,白昙连忙发了条消息到群里:【我改一下,我赌他不会睡】

  接话的是方思源:【怎么,这就被他人格魅力迷住了?@白昙】

  秦涵突然打来电话,让白昙去催菜品的进度,白昙自觉地收起了手机,不再摸鱼。

  晚宴中是秦涵最忙的时候,不仅要盯员工的服务,还要时刻关注客人的需求。有时客人手拿空酒杯不知该放在何处,若是秦涵就在附近,便会亲自收走客人手中的杯子。

  白昙大部分时间都跟在秦涵身边协助,偶尔也会主动关注自助餐吧酒水的温度,让人及时更换冰桶。

  晚宴到了后半程,忙碌的高峰总算过去。

  白昙得了闲,正想看看群里,却发现秦涵的脸色不知为何有些难看。

  “秦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白昙问。

  “没有。”秦涵微微蹙着眉头,交待道,“你继续盯着,我先上去了,有事叫我。”

  秦涵很明显不舒服,嘴唇毫无血色,额头也渗着细密的汗珠。白昙受了交待,第一反应便是完成任务,但见秦涵在走出宴会厅时踉跄地扶了扶墙,他赶紧跟了过去,扶住秦涵的胳膊问:“秦总,你还好吗?”

  “没事。”秦涵一手按住胃的位置,闭了闭双眼,应是在忍疼,“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你这不像休息一下就会好的样子。”白昙皱眉问,“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不用。”秦涵收回胳膊,站直了身子,“老毛病了,我心里有数。”

  从下午开始,秦涵就一直在忙,到现在都滴水未进。白昙担心秦涵的胃出问题,又提了一句:“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我说了不用。”秦涵步履不停地朝电梯走去,“你回去盯着,有问题叫我。”

  白昙只是秦涵的下属,两人的交往仅停留在工作层面,还没有熟到可以绑对方去医院的地步。

  可白昙又实在担心,回宴会厅待了几分钟都心神不宁,于是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另一个可以带秦涵去医院的人。

  来到负一楼的酒吧,白昙很快在吧台边看到了崔灼的身影。他没有穿西装外套,衬衣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和规规矩矩穿着制服的秦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忙到胃痛,一个在酒吧潇洒。

  白昙莫名火大,三两步来到了崔灼身后,只听崔灼还在跟隔壁的客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你一个人?”“要喝什么,我请你。”“我今晚很无聊。”

  基本是客人说三句,崔灼搭理一句,但根据白昙对崔灼的了解,若是他对对方不感兴趣,压根就不会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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