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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时元疑惑的嗯了一声:“你的眼睛。”

  是错觉吗?总感觉这个眼神和他丈夫看他在路边被搭讪的冰冷目光有点像。

  但是诺伽的脸就算在贵族遍地走的星都也能排进top10,而这个人,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到了。

  不过身材的确是有点相似啊……

  时元摸摸下巴,诺伽眼神微动,就见那张白面具缓缓凑近,一双笑眯眯的眼睛歪头看他。

  密室,捆绑,变态医生。

  如果以前他都是这样给人看病,也不怪那些宣扬他的人对他又敬又怕。

  “你的眼睛,没有我丈夫好看。”

  诺伽:“你结婚了?”

  时元的精神状态十分美丽:“是啊,我二婚带崽,丈夫还不嫌弃我。”

  诺伽:“他不怕你?”

  “怎么会?”时元张口就来,“在外做微笑医生,在家做贤妻良父。”

  影团:【……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诺伽:【不要信,十句话里面有一句真的都算好。】

  影团:【忍不了了,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诺伽:【5】

  【?】

  诺伽:【4】

  影团:【!】

  蓝色的光屏面板浮现出来,时元煞有其事的读数据:“胸围腰围臀围都很不错啊……咦?这个数据是哪里的?”

  时元凑近:“19.5……厘米……生/殖/器吗?嘶,嗯,呃……”

  等会这个数据有点眼熟。

  ……好像和他那个床上生活不太和谐的丈夫一样啊,19+现在也能遍地走了??

  时元鬼使神差按住诺伽胸口,然后一手就要去拽他的裤腰。

  禁锢破碎的声音传来,原本躺在手术床上的人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臂。

  霎时间,虎口弧度更熟悉的力道感触席卷而来,时元大脑开始宕机,连病人挣脱了束缚都来不及反应。

  不应该吧。

  他不认识这张脸。

  “上次是绿头发,这次怎么变成红的了?”

  时元听见低哑嗓音在耳边响起,他猛地后退,半坐在手术台上的男人低垂着眉眼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好吃吗?”

  卧槽,香香哥本哥?!

  等等!香香哥怎么有他老公的尺寸!还有这张和实力不怎么匹配的大众脸——时元头脑风暴,草,他能用精神力改变发色,别人怎么就不能伪装脸面了??

  时元被自己的推测吓得毛骨悚然。

  这个strong香香哥到底是谁!

  有凌厉的风迎面刮来,时元下意识闪了一下,黑色的精神力刀刃擦着他的面具侧脸直直没入了身后的墙壁。

  时元:“……”

  阿巴。

  手术台上的无影灯闪了几下突然爆灭,只剩下了时元半开放休息间的小灯,地下诊室快速被黑影覆盖,天花板、墙壁上,甚至手术床下,都冒出了绿眼睛的影子精神力团。

  时元深吸一口气。

  他的大脑空白着,躲避已经是身体肌肉自发的动作了。

  远距离操控的精神力团,和主人就在身边的精神力团截然不同,它们似乎强大了不止一倍,被水墙截断头颅后还能弯腰摸着给自己接上来。

  完全打不死,打不完,还有更多的影子源源不断没有尽头一样的冒出来。

  它们像黑压压的海啸一般淹没了大半个地下诊所,时元空白的大脑蓦地闪过一句话——再不反抗真的会寄。

  他双手拍合又猛地撑开,没有水抵达不了的缝隙,柔软的水墙比影子速度更快的包裹了这里的边边角角,时元十指交叉,下半边掌心碰撞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啵的一声。

  紧接着就是无边的安静。

  逃脱的影子们从诺伽的身后缓缓站起,而被水墙包裹的所有黑色精神力团都尽数化成了蒸汽。

  诺伽缓缓转头,挂着害羞笑容的白面具从后捏住了他的脖颈。

  非常快的速度,难怪上次能在他眼皮底下跑掉。

  戴着手套,时元手指抬起一点男人的下颚:“你到底是谁?”

  诺伽眯起眼睛。

  时元的声音很失真,像是从另一个次元传过来。

  “保养不是你来找我的目的,你找我究竟为了什么?”

  黑色的影刺骤然从地面炸出来,留下了时元衣角上的一点羽毛。

  诺伽:“你吃了我两次。”

  时元:“所以呢?”

  诺伽:“我很记仇。”

  记的最长的一次仇恨一直记了二十多年。

  “所以想来认识认识你,顺便和你商量一件事。”诺伽动了动脖颈,对站在他五米开外的医生道:“我想让你搬个家。”

  他说着商量,语气里却半分商量的意思都没有,更多的是一种陌生的上位者的命令。

  时元觉得这个世界简直癫了,直到现在,他还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毕竟他没有直接证据,只凭借一个罕见的19.5。

  谁能保证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丈夫是19.5的大猛攻?万一这个癫公也是呢?

  但不管时元如何自我洗脑,脑子里都有一句弹幕来回闪烁: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他能批马甲,他老公怎么就不能了?两人聚少离多表面夫夫,谁又能保证自己了解对方多少?万一诺伽真的就在大气层套了他三年呢?

  霎时间,一些短暂相处的细节浮现脑海,譬如虽然没做成功过但他在床上老是反抗不了的被按,又譬如餐厅爆炸那次诺伽完全有避开他出手的时间,再譬如被诺伽一叫全名就下意识稍息立正皮肉发紧。

  时元又开始像个小呆鸡了。

  从进门到聊天到冲突的现在,时元没有看见这个男人做出任何手势和动作,精神力操控对他来说就像喝水和呼吸那样简单,以至于诺伽缓缓展开掌心的时候,时元对危险的感知力直接拔到了最高。

  自从他学会吞噬精神力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这波硬吞可能会直接撑死。

  陌生的男人熟悉的尺寸,时元听见他道:“原本想多了解你一些,但你似乎很谨慎。”

  时元:“你!”

  诺伽:“我不喜欢听骗子讲话。”

  时元:“喂——”

  诺伽:“那么,再见。”

  时元:“…………”我你m——

  地面之上,蝴蝶围绕着草丛翩翩起舞,细微的尘土忽的震颤开来,蝴蝶们纷纷往高处逃走,下一瞬,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从地底传来,整片草坪软软的下陷了十几厘米,最终哗啦啦的坍塌了下去。

  绿化小径上,影子从诺伽身后冒头回看。

  “这下他肯定会搬家了吧。”

  诺伽:“还是有点耽搁了。”

  影子:“啊?”

  “家附近的超市今天有时元喜欢吃的水果,是从帝国进口的。”诺伽抬手看了看时间,“不知道现在卖完了没有。”

  影子精神抖擞:“这是大事!确实得快点过去了!”

  诺伽嗯了一声。

  身后,坍塌的地下诊所内,一只白嫩的手掀翻了钢制手术台,泥土石块与地下室的加厚墙壁全碎的妈都不认。

  时元坐在手术台下抹了一把脸,五道黑指印从鼻梁滑到了脸蛋。

  那个疯子直接点爆了自己的精神力团。

  他在坑里抬头看天,空气清新鸟语花香,时元深深的思考了几分钟的人生,又顺了顺自己因为躲闪不及而被迫做的爆炸发型。

  哈哈。

  好好好。

  哈哈哈哈。

  时元头顶的手术台,旁边幸存的柜子一角,还有所有曾经地下室有人存在过的痕迹,全都像是一张白纸一样扭曲咯吱着被揉成了一团然后压扁。

  顶部的泥土因此又塌下来了一点,彻底埋住了这个曾经隐蔽的黑诊所。

  时元恢复了自己本来的黑色碎发,抱着一筒鸢尾花站在坍塌的边缘看着。

  过了会,时元拐去花店换了身衣服回了家,路过香水店还进去蹭了小样遮盖身上的消毒水味。

  二十分钟后,他休假在家不怎么出门的丈夫也回来了。

  时元和往常一样听见动静就站在了家门口,诺伽进门刚换好沾了泥土的鞋,小妻子就面无表情掰正了他的脖子。

  熟悉。

  熟悉的手感,连脉搏跳动的地方都一样。

  诺伽疑惑看他,手上还拎着给他买的水果,看起来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家庭主夫。

  对,就是这种看人像看狗一样的眼神,只是在他这里稍微收敛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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