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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然后又停住了。

  贺枕书:“……”

  裴长临:“……”

  “算了,把笔给我吧。”贺枕书重重叹息一声,朝他伸出手去,“你说就是,我来画。”

  裴长临没动,低声问:“可以么?”

  “与我假模假式地客气什么呢。”贺枕书不以为意,“真要让你一点一点画出来,指不定要费多少次稿子,别浪费我宣纸了。”

  裴长临:“可你之前——”

  “别废话,再耽搁一会儿,安安就要来了。”贺枕书道,“你不是说听他读书总想打瞌睡吗,那还怎么干活?”

  贺枕书这么说着,将裴长临面前的纸张墨砚都调转了个方向,面向自己。他提笔蘸墨,又轻声叹气:“又是锯木头,又是绘图纸,没人告诉过我嫁给木匠得做这些啊。我到底是来给你当夫郎,还是当学徒?”

  “自然是当夫郎。”裴长临又开心起来,凑过来在贺枕书侧脸亲了亲,“不过你若是想学木匠手艺,我也可以全都教给你,你想学什么都行。”

  “不想学。”贺枕书绷不住笑,低哼一声,“真以为谁都像你似的,这么喜欢那些木头疙瘩,恨不得与木头过一辈子。”

  “我没有……”裴长临小声抗议。

  贺枕书没再与他斗嘴,裴长临也正经起来,将自己的想法细致地说了出来。直到这时,贺枕书才明白为何裴长临绘出来的图纸总是杂乱无章。

  因为他的想法实在天马行空。

  前一刻还在构思房屋的布局与方位,下一刻便转到抄手游廊要如何走向,连接的窗户间相隔几块砖,砖块用何种材质颜色,树木该如何分布,树冠要高出墙面几尺……

  总之,就连贺枕书这从小学画的,都很难完全跟上他的思路。

  贺枕书提笔绘图,时不时停下与裴长临商量几句。两人在窗边一坐就是一上午,就连裴长临到了该喝药的时间都忘到脑后,还是裴兰芝中途给他送了进来。

  临近正午,贺枕书放下笔,伸了个懒腰。

  “这东西真不容易啊……”贺枕书感叹道。

  努力一上午,也不过绘完了两间庭院,不到半数。这还是裴长临思路极其清晰,贺枕书绘画功底不错的情况下。

  可以看出,望海庄给出那五日时间,的确不算富裕。

  恐怕这也是考验工匠的其中一环。

  裴长临这一上午也极耗费精力,他脸色有些发白,疲惫地按了按眉心。

  贺枕书道:“先歇会儿吧,晚上再继续。”

  虽说时间不富裕,但裴长临才是重中之重。要是为了绘个图纸,把这人又给累病了,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贺枕书把裴长临扶去床上休息,起身欲走,却被人抓住手腕。

  “……去哪儿?”裴长临问。

  “快到午饭时间了,我出去看看阿姐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还有爹他们……”贺枕书思索着,“今儿我去地里给他们送饭吧,能顺道把刚绘好的图纸给爹看看。”

  贺枕书说的这些都是正经事,裴长临却只是摇头:“不急。”

  他靠在床头,手指收拢,将人往床边带了带。

  贺枕书一个没站稳,在床沿边坐下,被人搂住了。裴长临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早晨起床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什么?”

  贺枕书:“……”

  他不就说了一句,干完活会给他奖励嘛。

  怎么还记着呢。

  贺枕书:“你先休息,一会儿再……”

  “阿书。”裴长临轻声打断他,也不说别的,就凑在他耳畔轻轻地唤,“阿书……”

  他唤得人心软,贺枕书抿了抿唇,再开口时耳根悄然红起来。

  “那、那你得让我先把窗户关上吧。”

  叫人看见多不好。

第37章

  因为某人偏要拉着自家小夫郎白日宣淫,贺枕书这趟地自然没有下成。别说是下地,两人险些连午饭都忘了,还是裴兰芝在外头等了又等,终于等不住,进来敲了窗户。

  最后出门时,少年嘴唇都是殷红的,显然被欺负得不轻。

  至于那个罪魁祸首,却是一派神清气爽,丝毫没有劳累了一上午、精神疲惫的模样。

  娶个小夫郎在家,竟比什么汤药都要管用。

  午后,安安惯例来裴家读书。

  望海庄那边图纸要得急,这时候其实不应该被旁的事打搅。贺枕书本想给安安放几天假,但裴长临不同意。

  小崽子现在正是打基础的关键时期,每日都该巩固知识,培养读书写字的习惯。昨儿他们去镇上,已经停了一天课,再停下去,前些天刚学会的东西就该忘干净了。

  虽说官学的入学考试在明年,可安安年纪太小,接收知识没那么快,时间并不算太充裕,耽搁不起。

  裴长临是这么想的。

  他有这样的想法,贺枕书已经见怪不怪。

  这人总是这样,心地纯善,习惯于为他人着想,甚至不怎么顾得上自己。贺枕书知道这与他的成长环境有关。裴木匠在村里本就是个老好人,裴长临从小受到影响,又因为自小重病,总觉得自己是个拖累,潜意识里把自身看得很轻。

  很多时候,贺枕书都希望他能自私一点,更在乎自己一点。

  不过,心地善良并不是件坏事,他不打算过多干涉对方的想法。

  又或者说,正因为小病秧子是这样的人,才让早已经看过无数人情冷暖的贺枕书更加……喜欢。

  好在裴长临天赋颇高,又有贺枕书的帮助,二人最终只花了两个半日便将图纸全部绘完。由二人共同完成的图纸,就连裴木匠都挑不出任何纰漏,但最终能不能被选中,还得看卢家的意思。

  他们没再折腾多跑一趟,而是托熟识的同乡将图纸送到望海庄,得到的答复是,待主人家定夺之后,会送信前来告知。

  可这一等,却等了好些天。

  这日清晨,裴长临坐在院子里,给先前做好的书桌刷上最后一遍桐油。

  裴长临做家具的效率着实低了些,这小小一张书桌,从绘好图纸到现在,做了有十来天。要是换做他爹,不出三日就能完工。

  不过以裴长临这身子骨,能把东西做完已经是成功,谁也不会苛求他效率。

  软毛木刷浸满桐油,裴长临不紧不慢地在书桌表面涂抹。贺枕书搬着凳子坐在他身边,手里拿了砂纸帮他打磨另一块刚刨好的木料。

  这本是两人惯常的分工,可贺枕书今日做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视线时不时越过半开的院门,往外头张望。

  “你再是心急,大清早的,也没人会来登门。”裴长临看了他好几眼,终于忍不住开口。

  贺枕书连忙收回视线:“……我没心急。”

  裴长临不答,贺枕书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可望海庄不是说会尽快给答复吗,都这么多天了,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呀……”

  距离他们将图纸送出,已经过去了五天,说不心急是假的。

  可反观裴长临,跟个没事人似的,每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书桌刚做好,又开始着手准备做书柜。贺枕书如今正在打磨的这块,便是他要用来做书柜的木料。

  上百年的老榆木,裴木匠那满屋子木料中最好的一块。

  从工具房搬出来的时候,贺枕书在内院都能听见裴木匠心疼地叹气。

  裴长临说得对,就算有镇上的消息,也不会在这大清早送来。贺枕书知道是自己沉不住气,不再说什么,低头继续打磨木料。

  可他心不静,动作也变得毛躁,不留神被一根木刺扎进了手指。

  “啊——!”

  贺枕书痛呼一声,裴长临连忙放下木刷,来到他身边:“都告诉你了要当心,我看看。”

  未打磨完成的木料表面木刺极多,裴长临常年做这些,自然知道这活多容易受伤。

  扎进肉里的木刺细小,肉眼几乎看不出异样,摸上去却是钻心地疼。贺枕书最是怕疼,瞬间便红了眼眶,可怜兮兮地轻声抽气。

  见他这样,裴长临哪里还忍心指责,低下头,轻轻帮他挑出木刺。

  裴长临做事仔细,刷了这么久桐油,身上半点油污都没沾上,只有新木的清香。木刺不容易看见,他贴近过来,神情专注,动作也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再弄疼了贺枕书。

  片刻后,裴长临道:“应该可以了。”

  他指腹在贺枕书指尖一点点抚摸过去,低声问:“如何,还疼不疼?”

  的确是不怎么疼了,贺枕书轻轻摇了摇头:“……不疼了。”

  裴长临抬眼,瞧见小夫郎这委委屈屈的小模样,忽而轻声笑了下。

  贺枕书不悦地皱眉:“笑什么啊?”

  “笑你。”裴长临没有松开他的手,指腹在伤处轻轻摩挲,眼底带着笑,“娇气。”

  每到这种时候就能看出,他这小夫郎以前的确是做富家少爷的,没怎么吃过苦头。

  一根木刺而已,疼得都快哭出来了。

  手上的皮肤也很细嫩,被木刺一扎就红了一小片,看上去颇为唬人。不止手上是这样,他身上其他地方也极容易留下痕迹。裴长临视线垂下,瞧见小夫郎颈侧、未被衣领完全挡住的那小片红痕。

  那是昨晚裴长临与他亲近时留下的,裴长临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多么用力欺负他,谁知今晨起床却变成了这样。

  而且……小夫郎似乎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

  裴长临没打算提醒他。

  就像字画大师会在书画上留下署名,在这消息难以传播的时代,木匠也会在作品上刻下独有的标记,以证明是自己所作。

  留下了印记,便是属于他的。

  完完全全,是他一个人的。

  这一认知让裴长临的独占欲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他收回目光,转移了话题:“你要是实在担忧,我们去趟青山镇就是。”

  “可以吗?”贺枕书睁大眼睛,又有些犹豫,“可是……”

  他原本坚定地相信裴长临肯定能被选上,可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他也变得不自信起来。万一他们落选了,又去青山镇空跑一趟,裴长临会不会很难过呀……

  看出他在想什么,裴长临又笑了笑:“不必担心我,我们已经尽力而为,如果没被选上,说明人外有人,这很正常。”

  他的确对自己有信心,但那并不是盲目自信,不至于就此受到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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